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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上桿子拍馬屁

  • 雙玨記
  • 我是小秘密
  • 5128字
  • 2020-11-17 12:44:01

“小姐,這三小姐是怎么了?”寡言少語的流云望著容瑤走遠的背影也忍不住嘀咕。

“誰知道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浮珠皺著鼻子在一邊嘟囔。

我就著她的手,慢慢回了屋子,想了想才說:“我估摸著,她左不過是想與我和母親親近些,博些好名聲,這次的事情,楊姨娘可謂顏面掃地,她也不想被拖累,且母親也會看在她乖順的面子上,讓楊姨娘在莊子上好受些。我倒覺得這樣挺好,一筆寫不出兩個葉字,都是葉府的女兒,以后能夠互相幫襯著家族才會興旺。”

“小姐說的是,左右眉兒不是說三小姐那邊沒什么動靜么,剛剛開著窗戶吹了風,這會兒還是趕快拿著手爐暖暖手吧。”流云把剛裝了碳的青花纏枝小手爐塞到了我手里。

我點了點頭,隨口問:“我那日聽一個小丫頭說起,眉兒新認了個姐姐,是清音閣里灑掃的。”

“可不是,是個同鄉(xiāng),和她一樣家里都是糟了難全家都不在了,想是投緣,就認了姐妹。”流云見我問起來,以為我不喜,老實地替眉兒說話。

清音閣是府里面原來的一個小佛堂,一直很冷清,母親也不允許大家擅自進入,擾了佛祖清修,祖母來了以后,她信奉佛祖,要個單獨的佛堂禮佛,母親因為這個小佛堂離祖母的榮壽堂太遠,就單獨在榮壽堂旁邊辟了一間院子出來給祖母做了佛堂,所以這清音閣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這倒無妨,眉兒本來就擅交際,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事還是要防著點,我就怕她反而在這方面吃了虧,你替我叮囑她幾句就行了。”

流云應著是就下去了。

晌午時分,容瑤來了我凌菡苑,同我一道準備年節(jié)禮,直到在我這用了晚膳方才回去,我們兩個難得有這般融洽的時候,簡直像做夢一樣。

今兒個是除夕,一大早,大房、我們二房、三房一眾大大小小都到了祖母的榮豐苑,祖母前段時間有些腹瀉之癥,如今止是止住了,但到底上了年紀,還沒有修養(yǎng)過來,瞧著臉色灰白頹喪,即使?jié)M臉堆笑,也是難堪蒼老。父親帶著伯父、哥哥、堂哥、小叔一道去了外院,內(nèi)院里,祖母軟軟地靠在長榻上,勉強陪著我們一屋子的大大小小說著無關緊要的閑話。

正巧,老夫人的貼身丫頭鶯歌端了藥碗進來,老夫人連連擺手,讓端到外面去,怕熏著幾個孩子。坐在這里的都是有眼色的人,自然曉得不能耽誤老夫人喝藥,那么就趕緊獻上各自的禮品,然后去別的地方耍完了。這是每年一項重頭戲,送禮的都只有未成親的小輩,且只需送給最年長的長輩。

帶頭的自然是大小姐容媛。

“祖母,這本法華經(jīng)是孫女兒自個兒抄的,不知道有沒有福分,貢在小佛堂里。”容媛站起身,淡淡的聲音如清泉過石甘洌,讓人忍不住側(cè)目,她今兒個穿一條嫩黃色八幅羅裙,裊裊娜娜間,已滿滿的搖曳風姿,更讓人忍不住凝視。一本厚厚的法華經(jīng)恭恭敬敬地送到了祖母的手中,我只瞥了眼那封面上“法華經(jīng)”三個字,圓潤秀美,稍添剛毅,不是說寫的多么好,但就是看著十分舒暢,字如其人,讓人忍不住猜測她是個溫和卻不失個性的女子,我禁不住再次贊嘆,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子進宮,不知是福是禍啊。

老夫人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當初也是有才有貌之人,只是個性狹隘,不得人心,看到容瑤的禮物自然喜不自勝。容媛好口才,一句話既是自謙,更是表明了自己與老夫人一般虔誠向佛的心。

“嗯嗯嗯。”老夫人愛不釋手地仔細撫摸著,瞧著容瑤的眼中滿是驚艷,“你這孩子,太招人喜歡了,這字兒,我瞧著京城里絕對是頭一份了,我就曉得你是個頂有福氣的人啊。”這話說得,就有水平了,我瞧見大大小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都明白,據(jù)不可靠消息,容媛明年年初就要進宮了。

“老夫人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了。”大伯母邊說著邊笑的好不得意。

“母親說的是,自個兒的孫女,哪有不是最好的道理。”方氏也來湊趣。

接下來就是容芳,她這次居然也不低調(diào)了,送了那么漂亮的福祿壽喜四條屏,可見用了大功夫,對于這種吉祥物件,老夫人自然喜歡的緊,繡工又這般了得,馬上讓鶯歌去擺起來了。老夫人看向容芳的神色也添了一絲慈和,甚至拉著她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

“聽說已經(jīng)開始繡嫁妝了?”祖母不緊不慢地問。

“是的。”大伯母簡單回了句,沒有細說,大概也是顧忌在場我們這些小姑娘。

“嗯,覃兒跟我說過的。”老夫人沒有對這樁婚姻表示任何看法,可見是認同的,或者大伯父已經(jīng)將自己的理由說給老夫人聽了,但我確實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你就這么一個庶女,嫁妝不可薄了,讓人瞧不起去,到時單子拿來我瞅瞅。”祖母轉(zhuǎn)頭望著大伯母義正言辭地囑咐。大伯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唯唯諾諾地應了,嘴里卻仍舊齟齬著什么。我慘笑,這公中每個女兒出嫁都是那么點嫁妝銀子,剩下的都要大伯母添補,可不肉痛嘛。可見,這幅屏風送的還是很值得的。

等我想再仔細聽聽,這個話題卻就此打住了,祖母也放開了容芳的手。

之后就輪到我和容瑤了,只見容瑤著了身藕荷色挑絲雙窠云雁裝,頭上只簡單地插了根孔雀銀步搖,漸漸長成的身姿素淡如菊,反倒比平日多了分清凈。

“祖母,今兒個的禮物我是同五妹妹一道準備的,祖母可千萬不要怪我躲懶呀。”容瑤音色清甜,帶著南方人的婉約,總有一種時時刻刻撒嬌的味道。

老夫人沒有說話,只是一雙渾濁的眸子意味不明地望向了我。我也不躲,佯裝天真甜美地笑了笑。

“恩,兩姐妹感情倒深。”大伯母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

“五妹妹,還不把禮物拿過來。”容瑤仿佛印證了大伯母說的話,走過來牽起了我的手,溫柔地看著我。

很快,流云將一卷畫軸遞給了我,我和容瑤兩個人一道拿著送到祖母眼前,緩緩展開。

現(xiàn)場頓時一刻靜默,各個眼中神色驚詫。

“這畫像上的是祖母,祖母。”坐在屋中暖炕上的容珂興奮地喚了起來。他年紀小,凳子還坐不穩(wěn),就和宋氏生的花姐兒一道在暖炕上玩兒,暖炕就在祖母邊上,所以他看的最為真切。

“呀,還真是,好巧的心思。”大伯母睨了一眼容瑤,話里話外酸酸的。其他人也都湊過來瞧了起來。

“這畫可是五妹妹畫的,她畫工一向好,我瞧著和祖母傳神極了,我不過在上面寫了幾句佛語,沾沾光罷了。”容瑤示意綠蘿接過了畫軸,與有榮焉地將我?guī)У搅俗婺干磉叄涝谧婺干磉叀?

祖母順手將她摟在了懷里,笑的慈眉善目,看向我的目光也柔軟了幾分,“嗯,畫的是不錯,難為你用心思了。”

“祖母喜歡是孫女的福分,在小輩們的心里您可不就像是菩薩似的愛護我們么,我們自當敬重您。”我難得地服服帖帖地拍了句馬屁。

這下,祖母笑得更得意洋洋了,連連說了幾個好字。

最后容宛的禮物也博得了祖母的喜愛,狠狠夸了幾句容宛,大伯母臉色這才緩過來,祖母每人賞了一個荷包,荷包里的分量自然不一樣。

很快,眾人都散了,我直接去了母親的碧霄院,母親身子不適,向祖母問過安,和大家打了招呼以后就回去了。

母親一向耳目靈通,想來已經(jīng)知道祖母那邊發(fā)生的事情了,歪在暖炕上細細地打量著我,“你能討得祖母的喜歡,自然最好不過了。祖母雖然長期生活在襄州,家世不顯,可祖父到底曾經(jīng)烜赫一時,底下門生無數(shù),你祖母在外人面前怎么著也有幾分體面的,何況三年前,你父親起復,她就封了個二品誥命,你哄好了她,只有好處的,否則她給你使個絆子,母親恐怕都難以應付。”

“女兒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否則這次也不會上桿子去拍馬屁。”我捻了一塊兒馬蹄酥,無所謂地嚼了嚼,聳了聳肩,“不過,您知道,祖母怎么著都不會喜歡我的。”

母親默了半刻,哀哀嘆了口氣,“說起來,還是母親的緣故,只是既然容瑤愿意和你多親近,你便親近些也無妨,她的心思我知道,不過是想讓姨娘在那邊過得好一些,這事兒也不是不能商量的。這次她便做的很好,我會好好賞她的。”

這時,紅袖進來了,湊到母親耳邊,窸窸窣窣地說了句什么,仿佛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我瞧著紅袖忒過小心,便存心戲弄她,咯咯咯地嗤笑了兩聲,打趣她:“紅袖姐姐真是,母親難道還有什么瞞著我不成?難道紅袖姐姐做了什么壞事兒不成?”

紅袖聽罷,臉漲的通紅,倒是母親寵溺地瞪了我一眼:“你呀,就會欺負老實人,不過是你祖母問我要件東西,紅袖來跟我提一句罷了。”

“什么東西?”我隨口問。

“紅袖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小孩子打聽那么多做什么?”母親恢復了臉上的嚴肅,我本也就隨便問問,自然不會糾纏。

因為母親懷著身子,大伯母一家也不好打擾,便全都擠到了我的院子里說話,我自然好茶好吃的伺候著,大家倒也說的盡興。

午膳是要到祖母的榮壽堂一道用的,祖母院里的二等丫頭織荷過來請,我和大伯母一家說說笑笑地趕了過去。

剛跨過正院的八角門,就遠遠瞅著祖母身邊的鶯歌從西苑的月亮拱門處奔了出來,正追上了前面游廊上行走如飛的綠蘿身邊。

“綠蘿姐姐,在這兒呢,老夫人上回用的土煙絲,我找著了。”她一邊跑一邊大聲吆喝著,我們幾個不免紛紛望了過去。不知兩人又小聲說了什么,竟互相推搡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兒?”大伯母是長輩,自然看不過去,出聲制止。

她們兩個見到我們一行人,也是一愣,紛紛惶恐地走過來行禮問安。

“這么怎么了?”大伯母嚴厲地瞧了他們兩眼。

鶯歌嘴快,迅速地服了服身,委屈的開口:“這是老夫人抽的土煙絲,是上回二太太孝敬的,說是極好的品相,可惜老夫人不怎么喜歡這個味兒,那日抽了幾口便放下了,剛剛老夫人又提出來想抽兩口,我和綠蘿便去尋…”

鶯歌話一出口,我們幾個就全都變了臉色,容宛性子直,驚呼出聲:“老夫人抽土煙?”

鶯歌被容宛的聲音嚇了一跳,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回答:“‘是,老夫人在襄州的時候就偶爾抽幾口,提提神。”她是從襄州跟過來的,對京城的習俗還不怎么了解。

也難怪容宛吃驚,這豪門大宅里抽土煙的真不多,不上檔次,倒是民間一些婆子好這口,不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

“行了,你繼續(xù)說吧。”大伯母朝著容宛清咳了一聲,讓她不要多嘴,才示意鶯歌繼續(xù)。

“我說既然是好東西就不要浪費,直接尋了上次未用完的,綠蘿找都沒找,偏偏說尋不到了,自個兒去二夫人那里拿了新的,這不,我在后罩房的櫥頂上就尋到了。”鶯歌說完暗暗瞪了一眼低眉順目的綠蘿。我也知道,這兩人一直就不對付,這是瞅著機會掐架呢。

綠蘿瞧著也急了,猛一抬頭,眼睛都紅了。

“大夫人,奴婢想著這煙絲隔了半個月了,怕壞了,就想著還是用了新的好。”綠蘿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大伯母看了看兩人,見并不是什么大事,撇撇嘴,隨口道:“沒事兒的,土煙哪會那么容易壞,別急哄哄地找二夫人,她正懷著身子呢。”

可綠蘿不知為何比剛才更急了,整個臉都憋的紅彤彤的,語無倫次道:“別,老夫人身子剛好,還是用新的比較好,這用過的奴婢還是扔了的好。”說完直接從鶯歌那里奪了過來,見到我們幾個驚詫的目光才后知后覺地禁聲。大伯母當眾被一個丫頭駁了,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而且綠蘿這般反常的舉止大家都看在眼里,紛紛警惕地看著她。

我偷偷瞄了一圈兒,也覺得綠蘿這般定有隱情,而她又是母親派在祖母身邊的,想了想,率先開了口,也自然而然地端起了郡主的威儀,“行了,多大點事兒,老夫人眼瞅著精神剛剛好,怎么好抽這玩兒意,等身子大好了,沒事兒抽著消閑便罷了。”說完給流云遞了個眼色,嚴厲斥責道:“別在這杵著了,把這土煙絲給了流云吧,免得你們只知道討好主子,反而敗了祖母的身子。”

說完,不等大伯母他們反應過來,拉著他們又巧笑嫣兮地說起了閑話,大伯母大概也是頭一回看我發(fā)脾氣,都有些適應不過來,也就被我拉走了。

事后,綠蘿沒有來向我解釋什么,我心里便慌落落的,再看母親一臉平靜安詳,又不敢問出口,倒是晚上我在母親院子里守歲的時候,紅袖借著服侍我去凈房,隔著簾子輕聲細語地說了這樣一番話:“小姐,這土煙絲的事兒莫要查了,上回老夫人用的里面摻了少許巴豆,夫人有夫人的苦衷,只希望小姐千萬不要去問夫人,傷了夫人的心。”

我看不到紅袖的神色,但卻將她一腔凄楚和堅決聽了個清楚,我本該萬分驚詫才是,可偏偏又鎮(zhèn)定的出奇,也許在接過綠蘿那包煙絲時,我就想明白了。祖母這次的拉肚子不是巧合,是母親故意為之,很明顯,是為了在懲治楊姨娘之時,以身子為由,里里外外徹底斷了祖母掌家的心思,一勞永逸,所以,才有了綠蘿慌張保護那包煙絲的事情,唯獨那包煙絲里摻了巴豆,所以祖母如若再用,便就要穿幫了。所以,其實我所做的一切,母親都是看在眼里的,母親真的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她妄圖瞞著我,只希望在女兒心中是一個溫婉善良的母親,所以紅袖讓我千萬不要去詢問母親,讓母親無地自容。

我吸了吸發(fā)酸的鼻子,從簾子里面慢慢走了出來,沖著紅袖展顏一笑,“母親,這幾日看似好多了,千萬不要讓人擾了她的清凈,好好養(yǎng)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紅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扶著我的姿態(tài)更加謙恭。

可是要說真的不在意,我是做不到的,一個后院的主母手上沒有一點見不得人的手段,怎么可能呢,這點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到底是現(xiàn)代穿越而來,在我看來這些事情就是犯法啊,而我也從未想過母親是不是手上也藏著這些害人的手段,她能夠在后院立足,想必其中的骯臟肯定是我無法想象的。其實我不怪我的母親,我是自私的,只因為她是我的母親啊,我的母親,那么愛我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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