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子們湊在一起天南海北的東拉西扯了好久,到底是紅嫣看不下去了,主動叫停了今晚的夜聊,又服侍著蘇卿晗梳洗了,才漸漸散去。
蘇卿晗一大早起來,便見萍婉已經在外間忙碌著,她便打趣道“姑姑既然去了那邊,又何必著急趕回來,左右有紅嫣伏枝她們。”
“你昨兒暈了過去,可是嚇壞了我,好在沒甚大問題。我終究不放心,還是早些來看看的好。”
蘇卿晗微微笑道,坐在椅子上樓住萍婉的腰,撒嬌道“姑姑待我真好。”
萍婉點點蘇卿晗的額頭,輕輕抱怨道“你呀!”
主仆兩個坐著吃飯,隨口問了句其他人呢?
萍婉答道“青桃青竹在那邊照顧千影和秦摯,那邊離不了人,總是那幾個小子忙活,也得讓人歇歇。紅嫣去了藥廬,一來將這個月的賬本取來,二來再帶些藥回來,伏枝在準備過些日子施藥的東西,都各自忙活著呢。”
“嗯。”蘇卿晗輕輕頷首,心里卻想著,施藥的日子到了,倒是可以謀劃謀劃。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治病救人,那是不知如今朝堂是個什么光景。便問道“姑姑,這些日子紅衣可有來信?那邊情況如何?”
“有的,昨兒到的,瞧著你累成那樣,就擱在你的書房了。”
“好,用過早膳便去書房吧,把青衣也叫上。”
蘇卿晗和萍婉到書房的時候,已經有一位青衣公子在等著了。只見對方雖著布衣,但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看似溫文爾雅,但周身的氣度卻如何也擋不住。
而穆澈看到對方卻直接震驚了。
居然是容衡!!!
容衡是當世有名的謀士,天機子前輩的得意門生,曾任鎮遠大將軍蕭遠恩的軍師,居然會在這里。
穆澈越來越迷糊,也更加看不懂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她怎么會和容衡有聯系,那可是多少人花多少重金都無法請到的大人物啊。
蕭將軍戰死之后,穆澈也想過要將其收歸麾下,可始終難以找到對方的行蹤,沒曾想原來他就在帝都旁邊的柳州,就在藥園!
萍婉拿過書桌上的信遞給蘇卿晗,她便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之后又順手遞給了容衡。隨意的坐在軟塌上,捧著茶,如有所思。
“倒是有些意思。”容衡看完信就隨手燒掉了。
“穆朗登基稱帝,楚吟溪為左相,姚榮軒為右相,董斯言為后,姚曼……則是貴妃。這里頭還真是有些故事呀。”蘇卿晗呢喃到。
容衡:“楚吟溪自不必說,至于姚榮軒,怕是沾了女兒的光吧。這么個心術不正專營弄權的人坐到這個位置,怕是朝堂也不會太安寧吧。”
“貴妃,到底沒讓姚曼為后啊……不過也是意料之中。”
容衡若有所思的看著蘇卿晗,挑眉問道“如何就是意料之中?那姚曼可是助穆朗消滅了他稱帝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靖王殿下穆澈,可謂勞苦功高呀。如今整個姚家因著這事兒水漲船高,一時風頭無雙。”
蘇卿晗看著容衡刻意的打趣,也不理會,輕笑道,“的確水漲船高,可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今姚曼用來對付王爺的手段,穆朗會忌憚未來會不會用在自己身上。況且如今姚家士氣大漲,他剛剛登基,自然需要依仗,可若是未來自己大權在握,姚家就難免成為眼中釘肉中刺。因而姚曼,最高的位子也只有貴妃了吧。就像是吊著一個胡蘿卜,告訴那傻驢,你死心塌地的往前走,總會夠到。狡兔死走狗烹,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蘇卿晗抿了抿茶,又繼續說道“至于皇后董斯言,禮部尚書的孫女,也是打小就服侍穆朗的,算是知根知底,又一顆拳拳之心的對他,家里沒有顯赫的外戚,性格柔軟又好拿捏,將她置于這后宮最高的位子,又何嘗不是最好的選擇呢。”
“唉,真是可憐了這姚姑娘,費盡心機機關算盡只得了個貴妃的位置……”容衡看似遺憾的說道。
蘇卿晗看看他,輕輕一笑,并不接話。
這邊穆澈卻有些意外,當初穆朗對姚曼的滿腔情誼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不過聽完蘇卿晗的話卻也覺得很有道理。穆朗心胸狹隘,又好猜忌,姚曼的手段和如今姚家的地位,自然不是做不了皇后的。
穆澈若有所思的看著蘇卿晗,他越發明白這才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待在這一方藥園之后,便盡知天下事,恐怕他們也不會只是隨意閑聊吧,說不定會有什么動作。
穆澈飄到蘇卿晗身邊坐下,越發認真的聽著他們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