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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宗頤教授與敦煌學研究

小引

饒宗頤先生,號選堂,又號固庵。1917年生,廣東潮安人。父親饒鍔先生,頗富藏書,著有《潮州藝文志》等。選堂先生幼承家學,諳熟嶺南文獻掌故,而且于經史、釋道書,皆有深嗜,打下了極好的學問根底。抗戰前后,在兩廣一帶整理鄉邦文獻,并助葉恭綽先生編《全清詞鈔》。曾應顧頡剛先生之約編《古史辨》第8冊,并撰《新莽史》。1949年以后移居香港,先后執教于香港大學中文系、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一度出任新加坡大學中文系主任,并曾從事研究或講學于印度班達伽(Bhandarkar)東方研究所、法國科研中心(CNRS)、美國耶魯大學、法國遠東學院(EFEO)、法國高等實驗研究院(EPHE)和日本京都大學等高等學府。退休后任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藝術系榮譽講座教授。

饒先生學藝兼美,早已名聞海內外。但是,由于大陸多年來的封閉,很難看到港臺、海外出版的饒先生著作,對饒先生的學問往往不甚了然。自80年代以來,饒先生時常到內地講學或參加學術會議,著作也不斷在北京、上海等地刊出,今天國內學界,饒先生的大名可謂無人不曉了。我因研治“敦煌學”的因緣,早已特別留意饒先生的著作,數年來游學歐洲、日本,見饒先生大著,必購而讀之。但饒先生研究方面之廣,無有涯際,文章散在四方,常恨搜集不易。今有機會來港,親承指教,得接道風,并得飽覽饒先生“敦煌學”論著。饒先生百科全書式的學問遠非我所能述,以下謹就我所熟悉的所謂“敦煌學”范圍,略表一二。

所謂“敦煌學”,嚴格來講并不能算作一個學科。敦煌只不過是留給后人一大批寶貴的洞窟、壁畫、雕塑,特別是數萬件遺書。隨著遺書的流散,這些內容涉及多種學科的文獻,吸引了世界上一大批學人專心于此,探索鉆研,各逞其能,“敦煌學”也就應運而生。

敦煌遺書散在英、法、俄、日等國,在英法分別于60年代初和70年代末公布所藏之前,研究起來并非易事。而且寫本數量龐大,內容博雜,以佛典居多,所以要從中揀選出最具學術價值的文書,除了要有雄厚的學養外,還要獨具慧眼。

一、發前古之秘,鑿破混沌——道教研究

1956年4月,饒先生發表第一部“敦煌學”著作《老子想爾注校箋》(1),將倫敦所藏的這部反映早期天師道思想的千載秘籍,全文錄出,兼做箋證,闡明東漢老學神仙家說,書中還就《想爾注》與《河上公注》、索洞玄本《道德經》、《太平經》等做了比較,并輯錄《想爾注》佚文,考述張道陵著作,為道教原始思想增一重要資料,于道教研究貢獻至巨(2)。其后不久,法國的中國宗教學權威康德謨(M. Kaltenmark)即以此書教授諸生,其弟子們后來有歐美道教研究計劃,實與饒先生這部書有關。《校箋》出版后,東西學人探討《想爾注》者日眾,許多關于道教史的專著都采用饒先生的論說(3),有些日本學者對此書年代有所懷疑(4)。饒先生亦間有補充,先后撰寫了《想爾九戒與三合義》(5)、《老子想爾注續論》(6),今并收入1991年11月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老子想爾注校證》,其中新刊之《四論想爾注》,利用新出馬王堆帛書材料,破除日人對道氣論的疑慮,使舊說更為堅實。

饒先生熟悉《道藏》,故能從敦煌殘篇斷簡中找出《道藏》所缺而又能夠說明問題的資料。對于《道藏》已存的敦煌道典,饒先生也有不少發明,如判斷P.2732殘卷為陶弘景《登真隱訣》楊君服霧法七韻之殘文,其所注用韻數,今本或缺(7)。又《敦煌書法叢刊》第27-29卷三冊為《道書》,雖然主要是從書法角度選取素材,但其所選的玄宗御注《老子道德經》、葛玄無注本五千文《道德經》、《莊子節本》、《太上洞玄靈寶度人上品妙經》、《太玄真一本際經》、《無上秘要》、《二教論》、《閱紫錄儀》、《玄言新記明老部》等,均為道教史上重要典籍,極具參考價值。饒先生曾慨嘆“道教典籍久為人所漠視,今之業績反得力于異國人士”(8),故此奮起其間,做出優異成績。目前,道教研究已在國內廣泛展開,但有關敦煌道教典籍的研究尚不多見(9)

二、原始要終,上下求索——文學和樂舞研究

饒先生早年治《楚辭》,曾詳校敦煌出土的釋道騫《楚辭音》(10)。饒先生自言:“平生治學,所好迭異。幼嗜文學,寢饋蕭選。”(11)他對敦煌遺書中文學作品的研究,更重要的起點是1957年發表的《敦煌本文選斠證》一、二篇(12)。其后不久,倫敦公開出售斯坦因所獲寫本六千余件的縮微膠卷,饒先生斥資購得一份,爬梳出許多珍貴秘籍,如迄今所知僅有一件寫本的《文心雕龍》,即由饒先生于1962年首次影印行世,并且指出膠卷所攝有所奪漏(13)。現此卷研究影刊者又有數家(14),但饒先生首刊之功實不可沒。此外,饒先生還據原件校補了敦煌寫本《登樓賦》,并考其寫作年代(15)。又據S.4327《謾語話》,討論話本的起源問題(16)

《敦煌曲》內封

在敦煌文學領域,饒先生的最大成就應推他對曲子詞的研究。1971年,饒先生完成《敦煌曲》一書,由法國漢學泰斗戴密微(P. Demiéville)教授譯成法語,合法漢兩本于一編,由法國科研中心出版(17)。饒先生早年整理清詞,后上溯宋、明,有《詞籍考》之作(18)。以此深厚的詞學功底,和1965年在巴黎、倫敦親接原卷的有利條件,饒先生精印出一大批前人不知的敦煌曲子詞,包括兩件難得的俄藏敦煌曲子詞寫本,嘉惠學林(19)。此書所校錄的敦煌曲子詞,雜曲之外,兼收王重民《敦煌曲子詞集》未收之贊偈佛曲,且作校記,訂正舊錄之誤極多。其所刊新資料,于歷史研究也多有裨益,如《謁金門·開于闐》一首,是敦煌與于闐關系史的重要篇章,至此時方顯于世(20)。另外,對敦煌曲之年代、作者,詞之起源,詞與佛曲、樂舞、龜茲樂之關系等問題,均做了切合實際的考察。書中附有敦煌曲系年、敦煌曲韻譜、詞調卷號索引等,便于讀者使用。此后有關敦煌曲的研究著作,無不取材于此書。但饒先生本人并未滿足,而是繼續補闕拾遺,又撰有《曲子定西蕃——敦煌曲拾補之一》(21)、《長安詞、山花子及其他——大英博物院藏S.5540敦煌大冊之曲子詞》(22);并在陸續發表的多篇論文中,進一步申論曲子詞的種種問題,如《孝順觀念與敦煌佛曲》(23)、《敦煌曲子中的藥名詞》(24)、《法曲子論——從敦煌本〈三皈依〉談“唱道詞”與曲子詞關涉問題》(25)等。1989年出版的任半塘先生著《敦煌歌辭總編》,于《敦煌曲》有些不符實際的批評。近年來,饒先生重新檢討曲子詞及其相關的種種問題,先后撰有《后周整理樂章與宋初詞學有關諸問題——由敦煌舞譜談后周之整理樂章兼論柳永〈樂章集〉之來歷》(26)、《從敦煌所出〈望江南〉、〈定風波〉申論曲子詞之實用性》(27)、《“唐詞”辨正》(28)、《敦煌詞札記》(29)等,并整理影印臺北中央圖書館藏《李衛公望江南》(30),闡明自己對曲子詞的觀點。饒先生說:“念平生為學,喜以文化史方法,鉤沉探賾,原始要終,上下求索,而力圖其貫通;即文學方面,賞鑒評騭之余,亦以治史之法處理之。”(31)在曲子詞的研究上,正是如此。我于詞學是外行,對于任先生的批評,不敢贊一詞,但任先生關于一些歌辭年代的界說,如《五臺山曲子詞》,若依治史方法處理之,則只能說是后唐時的產物,而非武周(32)

饒先生對敦煌文學的貢獻是多方面的,其成果部分匯集在臺灣學生書局1991年出版的《文轍》一書中。

饒先生善鼓琴,通樂理。早在60年代初,就注意到敦煌遺書中保存的珍貴樂譜、舞譜,撰有《敦煌琵琶譜讀記》(33)、《敦煌舞譜校釋》(34),是這一研究領域里的先驅者之一。80年代以來,饒先生發表《敦煌琵琶譜〈浣溪沙〉殘譜研究》(35)、《敦煌琵琶譜與舞譜之關系》(36)、《敦煌琵琶譜寫卷原本之考察》(37)、《論□·與音樂上之“句投”(逗)》(38)、《敦煌琵琶譜史事的來龍去脈》(39)等等一系列論文,于琵琶譜的年代及曲體結構,創獲最多。有關這方面的論文均收入《敦煌琵琶譜》(40)和《敦煌琵琶譜論文集》(41)兩書中。黎鍵先生《饒宗頤關于唐宋古譜節拍節奏記號的研究》(42)和陳應時先生《讀敦煌琵琶譜——饒宗頤教授研究敦煌琵琶譜的新記錄》(43)兩文已有專門論說,此不贅述。

三、搜蟲書鳥語之文,溯龍樹馬鳴之論——歷史語文研究

在歷史學領域,饒先生利用敦煌文書,同樣做出許多令人矚目的開拓性工作。

禪宗入藏,是西藏佛教史與漢藏關系史的重要課題,自來研究者皆為歐美日本學者。饒先生在戴密微教授刊布的法藏《頓悟大乘正理決序》之外,新發現了倫敦藏本S.2672,撰《王錫頓悟大乘正理決序說并校記》(44),并依此文書及相關漢藏文材料,對有關禪宗入藏的宗論與歷史、地理、年代問題做了深入的考述。與此相關的還有《神會門下摩訶衍之入藏兼論禪門南北宗之調和問題》(45)、《論敦煌陷于吐蕃之年代》(46)兩文。前者重在討論摩訶衍禪法的來源,后者則據敦煌文書,論證戴密微提出的敦煌貞元三年(787)陷蕃說(47)。饒先生上述三文,屬于這一復雜問題的開創期的研究成果。僅此一例,可見饒先生治學,往往能夠抓住一代新學術的重點,而做出奠基性的工作。

翻開《選堂集林·史林》,上至三代,下迄明清,所論極為廣博,一些論文,雖非直接討論敦煌文獻,但隨處拈來,得心應手。如《論古文尚書非東晉孔安國所編成》(48),引P.2549《古文尚書孔傳目錄》為證,說明是西漢臨淮太守孔安國撰。《穆護歌考》于敦煌祆教、摩尼教史料采論至廣,多有新意(49)。《維州在唐蕃交涉史上之地位》一文(50),對P.2522《貞元十道錄》有所考訂。《論七曜與十一曜——敦煌開寶七年(974)康遵批命課簡介》(51),由P.4071《康遵批命課》,申論《聿斯經》出自西域都賴水,并考辨“七曜”有摩尼教傳入之“七曜”與中國天文數術傳統中固有的“七政”兩意,引敦煌歷書等材料為證。《三教論及其海外移殖》引敦煌本《新集孝經十八章》,證唐代君主的三教匯合論,又指出S.5645劉晏《三教不齊論》,即日僧最澄、空海傳入扶桑者(52)

東漢以來,梵書胡語流入中國,對漢語影響至巨。但陳寅恪先生以后,治漢語史且諳梵文者不多。饒先生曾留學印度梵學研究中心班達伽東方所,從巴朗吉(Paranjpe)父子攻治婆羅門經典,研治《梨俱吠陀》,通曉梵巴諸語文,因而能夠揭出劉熙《釋名》淵源于婆羅門經《尼盧致論》(Nirukta)(53),韓愈《南山詩》實受馬鳴《佛所行贊》(Buddha-Carita)影響(54)等前人未發之覆。饒先生還由敦煌寫本《悉曇章》,申論梵文?、?、?、?四流音對中國歷代文學作品的深遠影響(55)。又如“敦煌學”界討論極繁的“變文”之“變”字,饒先生在《從“變”論變文與圖繪之關系》一文中(56),指出即梵文所謂“神變”之Pratiharya。后來美國學者梅維恒(V. H. Mair)在所著《唐代變文》(57)和《繪畫與表演》(58)兩書中,詳考“變”字的印度來源,實未出饒先生此文的籬藩。收入《中印文化關系史論集·語文篇——悉曇學緒論》一書中的各篇文章,雖篇幅不長,但發明極多。

四、他生愿作寫經生——書法繪畫研究

敦煌藝術以繪畫最為膾炙人口,研究敦煌畫的人往往只注意壁畫和絹畫。饒先生獨具匠心,留意寫本中的繪畫資料,曾撰《跋敦煌本白澤精怪圖兩殘卷(P.2682,S.6261)》(59),于此兩卷書法繪畫,有所考述。后在巴黎講學之際,將散在寫卷中的白描、粉本、畫稿等研究敦煌畫極重要的材料輯出,編成《敦煌白畫》一書,由戴密微等譯出,中法對照,有圖有說(60),于沙州畫樣來歷以及畫法、題材,結合畫史,多所闡明。以后又在《魏玄石白畫論》一文中(61),對白畫二字來歷,有所補充。此書填補了敦煌畫研究中的一項空白。近年來,饒先生多次訪問敦煌,得以親睹莫高窟壁畫,在陸續發表的文章中,對敦煌壁畫中的劉薩訶(62)、圍陀(63)、誐尼沙(64)等形象,皆有新說。

《敦煌白畫》封面

饒先生繪畫史論文,現集為《畫》一書(65),其中值得特別提到的是《吳縣玄妙觀石礎畫跡》一文(66)。此文由臺灣史語所保存的石礎畫像,論到《靈寶度人經變相》,于人們熟知的佛教經變畫之外,揭示了道教經變與變相的關系,所引敦煌寫本如P.4979所記《道教天尊變》一鋪,為許多討論變文變相問題者所忽略。

相對而言,饒先生于敦煌藝術更具開拓性的研究,是對敦煌書法的系統表彰。早在1961年,饒先生就寫有《敦煌寫卷之書法》(67),利用當時所見英倫藏卷,選印精品為《敦煌書譜》。以后1964、1974年兩度逗留法京,遍覽伯希和取去之寶藏,更擴大規制,選取拓本、經史、書儀、牒狀、詩詞、寫經、道書中有代表性的精品,輯成《敦煌書法叢刊》29冊,于1983-1986年間,陸續由日本二玄社照原大影印,佳書妙品,融于一編。在每冊的解說中,饒先生系統揭出敦煌書法作品的藝術價值,其論各個時代的法書風格,可從以下例子中窺之一二:P.4506北魏皇興五年書《金光明經》:“結體蕩,行筆逋峭,《刁遵》、《高湛碑》之勁美,兼而有之。論其書法藝術,頓挫行陣之中有一片渾穆氣象,謂為標準之魏法,可以當之無愧。”P.3471《仁王般若經序》:“書寫于陳世,必在天嘉以后。堅挺秀整,開唐人之先河,勁古而不媚俗,孰謂經生書為無足觀耶?”P.2508《南華真經郭象注》:“此為唐初道書之精寫本。自袁桷誤題《靈飛六甲經》為鐘紹京筆,后人悉目此為經生書。此卷當亦屬經生書,〔《徐無鬼》卷〕意態飛動,尤為妍秀。因知經生書體類多姿,非僅《靈飛六甲經》一路而已也。”P.3994《詞五首》:“字極拙重健拔,在歐、柳之間,毫鋒取勢,可與王寀《汝帖》第十二卷所收李后主書《江行初雪》畫卷趙幹題字相頡頏,可定為五代時書風,在書法史上應為極難得之妙品。”我們對照影本讀這些典雅的鑒賞跋語,實在是一種美的享受,惟日譯往往失去文言意趣,今廣東人民出版社重印中文修訂本,題曰《法藏敦煌書苑菁華》,正可以彌補此失。

饒先生選錄此書標準有三:(一)具有書法藝術價值,(二)注明確切年代及有書寫人者,(三)歷史性文件及重要典籍之有代表性者。包括書法精品《溫泉銘》、《化度寺塔銘》、《金剛經》三拓本(68),以及《十七帖》、《智永真草千字文臨本》;經史典籍《周易》、《毛詩》、《古文尚書》、《史記》、《漢書》、《晉春秋》(69)、《大唐西域記》、《沙州圖經》、《書儀》;文人詩詞及俗文學作品《文選》、《玉臺新詠》、《高適詩》、《云謠集》、《王昭君變文》;重要文書《封常清謝死表》、《沙州百姓上回鶻可汗狀》、《曹元忠狀》、《大云寺安再勝牒》;佛道經典《金光明經》黃絹寫經(70)、《東都發愿文》(71)、《生經》、《三階佛法》、《因明入正理論》、《大乘起信論略述》等等(道書已見上),對所收每件文獻,均有考證,多所發明。周紹良先生說:“這一百五十多篇提要,既博且精,實為饒先生多年治敦煌學之結晶,不可以尋常書法文字視之。”(72)柳存仁教授也稱:“其所審鑒之《敦煌書法》,益見其考索之贍備。”(73)人稱饒先生“業精六學,才備九能”(74),我以為此書最具代表性。

“石窟春風香柳綠,他生愿作寫經生。”(75)這兩句題畫詩,真切地表現了饒先生對敦煌藝術的熱愛。

小結

饒先生研究敦煌遺書,著眼點往往是漢學領域中的大問題,但他所論又往往不限于漢文材料,古今中外,取材隨心應手,故而多有創新之論。饒先生對敦煌資料的研究表明,他不愧是一位“當今漢學界導夫先路的學者”(76)

(初稿載香港《信報財經月刊》1993年5月號,修訂稿載《中國唐代學會會刊》第4期,1993年,37-48頁。)


(1) 全稱《敦煌六朝寫本張天師道陵著老子想爾注校箋》,副題《道教原始思想初探》,香港:東南書局,1956年4月出版。

(2) 參看Anna Seidel, “Chronicle of Taoist Studies in the West 1950-1990”,Cahiers d’Extrême-Asie 5(1989-1990),pp. 230, 235。

(3) 如湯一介《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道教》,臺北:東大圖書公司,1988年。

(4) 參看楠山春樹《老子傳說の研究》第六章老子想爾注,東京:創文社,1979年;麥古邦夫《老子想爾注について》,《東方學報》(京都)第57冊,1985年,75-107頁;小林正美《六朝道教史研究》第三章老子想爾注,東京:創文社,1990年。

(5) 《清華學報》新4卷第2期,臺北,1964年,76-84頁。

(6) 《福井博士頌壽記念東洋文化論叢》,東京:早稻田大學出版社,1969年。

(7) 《論敦煌殘本登真隱訣(P.2732)》,《敦煌學》第4輯,1979年,10-22頁。

(8) 黃兆漢《道教研究論文集》序,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88年。

(9) 如199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開始出版《道教文化研究》,但一、二輯中未見有關敦煌道教文獻的論文。

(10) 載所著《楚辭書錄》,香港:蘇記書莊,1956年版;又收入所著《文轍》上,臺北:學生書局,1991年,123-130頁。

(11) 《選堂字說》,載所著《固庵文錄》,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9年,325頁。

(12) 《新亞學報》第3卷第1期,333-403頁;第3卷第2期,305-328頁,4圖版。

(13) 《文心雕龍專號》,香港大學中文學會,1962年。又所附《唐寫本文心雕龍景本跋》,今收入《文轍》上,407-408頁。

(14) 參看潘重規《唐寫文心雕龍殘本合校》,香港:新亞研究所,1970年;林其琰、陳鳳金《敦煌遺書文心雕龍殘卷集校》,上海:上海書店,1991年。

(15) 《敦煌寫本登樓賦重研》,《大陸雜志》特刊第2輯,1962年,511-514頁;收入《文轍》上,267-275頁。

(16) 《敦煌本謾語話跋》,《東方》(中國小說戲曲研究專號),1968年;收入《文轍》上,443-449頁。

(17) 全稱Airs de Touen-houangTouen-houang k’iu, textes à chanter des VIIIe-Xe siècles. Manuscrits reproduits en facsimile avec une Introduction en chinois par Jao Tsong-yi, adaptée en fran?ais avec la traduction de quelques textes d’Airs, par Paul Demiéville, Paris 1971。應當指出的是,此書并不是人們所認為的那樣系作者自己抄寫的,而是假手他人,故有筆誤。

(18) 《詞籍考》,香港:香港大學出版社,1963年。新編《詞集考》,1992年由北京中華書局出版。

(19) 參看楊聯陞書評《饒宗頤、戴密微合著〈敦煌曲〉》,原載《清華學報》第14卷第2期,1974年;收入《楊聯陞論文集》,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2年,242-247頁;蘇瑩輝《〈敦煌曲〉評介》,《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第7卷第1期,收入《敦煌論集續編》,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3年,301-320頁。

(20) 參看張廣達、榮新江《關于敦煌出土于闐文獻的年代及其相關問題》,《紀念陳寅恪先生誕辰百年學術論文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年,291頁。

(21) 《新社學報》第5期,新加坡,1973年,1-3頁。

(22) 《新亞學報》第11期上,1974年,49-59頁。參看魏禮賢(Hélène Vetch)的法譯“Note sur le Tch’ang-Ngan Ts’eu”, T’oung Pao, LX. 1-3,1974。

(23) 《敦煌學》第1輯,1974年,69-78頁。

(24) 《明報月刊》第237期,1985年9月號,68-69頁。

(25) 《中華文史論叢》1986年第1輯,53-60頁。

(26) 《中國文哲研究所集刊》創刊號,臺灣,1991年,25-38頁。

(27) 《第二屆敦煌學國際研討會論文集》,臺北:臺灣漢學研究中心,1991年,395-400頁。

(28) 《九州學刊》第4卷第4期,1992年,109-118頁。

(29) 同上,119-120頁。

(30) 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90年。

(31) 《文轍》小引。

(32) 參看拙稿《敦煌文獻和繪畫反映的五代宋初中原與西北地區的文化交往》,《北京大學學報》1988年第2期,55-62頁。

(33) 《新亞學報》第4卷第2期,1960年,243-277頁。

(34) 《香港大學學生會金禧紀念論文集》,1962年。

(35) 《中國音樂》1985年第1期。

(36) 1987年香港“國際敦煌吐魯番學術會議”論文。

(37) 《音樂藝術》1990年第4期。

(38) 《中國音樂》1988年第3期。

(39) 《音樂研究》1987年第3期。

(40) 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91年。

(41) 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90年。

(42) 《敦煌琵琶譜》155-171頁。

(43) 《九州學刊》第4卷第4期,1992年,121-125頁。

(44) 《崇基學報》第9卷第2期,1970年,127-148頁;收入《選堂集林·史林》中,香港:中華書局,1982年,713-770頁。

(45) 《香港大學五十周年紀念論文集》上冊,香港,1964年,173-181頁,圖I-IV;收入《選堂集林·史林》中,697-712頁。

(46) 《東方文化》第9卷第1期,1971年,1-57頁;收入《選堂集林·史林》中,672-696頁。

(47) 按此說大致不誤,惟因據《新唐書》所記依滿十二年計,為貞元三年,實多計一年。目前學界一般取貞元二年說,參看池田溫《丑年十二月僧龍藏牒》,《山本博士還歷記念東洋史論叢》,東京:山川出版社,1972年,737頁,注6;山口瑞鳳《吐蕃支配時代》,《敦煌の歷史》,東京:大東出版社,1980年,197-198頁;陳國燦《唐朝吐蕃陷落沙州城的時間問題》,《敦煌學輯刊》1985年1期,1-7頁。

(48) 《選堂集林·史林》上,398-410頁。

(49) 《選堂集林·史林》中,472-509頁。

(50)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39本下,1969年;收入《選堂集林·史林》中,656-671頁。

(51) Contributions aux études sur Touen-houang, ed., M. Soymié, Genève-Paris 1979;收入《選堂集林·史林》中,771-793頁。

(52) 《選堂集林·史林》下,1207-1248頁。

(53) 《尼廬致論(Nirukta)與劉熙的〈釋名〉》,《中國語言學報》第2期,北京,1985年;49-54頁;又載川口久雄編《古典の變容と新生》,東京:明治書院,1984年,1190-1196頁;收入《中印文化關系史論集·語文篇——悉曇學緒論》,香港:三聯書店,1990年,1-10頁。

(54) 《韓愈南山詩與曇無讖譯馬鳴佛所行贊》,京都大學《中國文學報》第19號,1963年,98-101頁;收入《中印文化關系史論集·語文篇——悉曇學緒論》,118-122頁。

(55) “The Four Liqiud Vowels ? ? ? ? of Sanskrit and Their Influence on Chinese Literature(Note on Kumarajiva’s T’ung Yun. Tun-huang Manuscript S.344), The Adyar Library Bulletin, vol. 31-32(Dr. V. Raghavan Felicitation Volume), Madras 1968;許章真譯載《國外學者看中國文學》,臺北,1982年;英文本收入《選堂集林·史林》下;中文本收入《中印文化關系史論集·語文篇——悉曇學緒論》,29-38頁;亦收入許氏《西域與佛教文史論集》,臺北,1989年;此外,金文京日譯本載《中國文學報》第32號,1980年。

(56) 《池田末利博士古稀記念東洋學論叢》,東京,1980年;收入《中印文化關系史論集·語文篇——悉曇學緒論》,123-137頁。

(57) Cf. T’ang Transformation Texts,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1989.

(58) Cf. Paintings and Performance. Chinese Picture Recitation and its Indian Genesis, Honolulu 1988.

(59)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41本第4分,1969年,539-543頁,圖1-9。

(60) 全稱Peintures monochromes de Dunhuang. Manuscrits reproduits en facsimile, d’après les originaux inédits conserves à la Bibliothèque Nationale de Paris, avec une introduction en chinois par Jao Tsong-yi, adaplée en fran?ais pa Pierre Ryckmans, preface et appendice par Paul Demiéville, 3 v., Paris 1978。

(61) 《選堂集林·史林》上,308-310頁。

(62) 《劉薩訶事跡與瑞像圖》,《1987年敦煌石窟研究國際討論會文集》,沈陽:遼寧美術出版社,1990年,336-349頁。

(63) “The Vedas and the Murals of Dunhuang”, Orientations 20.3, 1989;《圍陀與敦煌壁畫》,《敦煌吐魯番學研究論文集》,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90年,16-26頁。

(64) 《敦煌石窟中的誐尼沙》,《紀念陳寅恪教授國際學術討論會文集》,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1989年。

(65) 臺北:時報文化出版公司,1993年。

(66)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45本第2分,1974年,255-309頁。

(67) 《東方文化》第5卷,1961年,41-44頁,圖I-XXIV。

(68) 以上三帖又詳見《論敦煌石窟所出三唐拓》,《1983年全國敦煌學術討論會文集文史遺書編》上,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87年,298-304頁。

(69) 詳見《敦煌與吐魯番寫本孫盛晉春秋及其“傳之外國”考》,《漢學研究》第4卷第2期,1986年,1-8頁。

(70) 詳見“Le plus ancien manuscrit date(471)de la collection Pelliot chinois de Dun-huang P.4506(une copie du Jinguangming jing金光明經)”,Journal Asiatique, 269, 1981, pp. 109-118。

(71) 詳見“Le ‘voeu de la capitale de l’Est’(東都發愿文)de l’Empereur Wu des Liang(梁武帝)”, Contributions aux études de Touen-houang, III, Paris 1984, pp. 143-154+pl. XVIII。

(72) 《一部研究敦煌寫經書法的專著》,《人民日報》1986年8月28日。

(73) 《慶祝饒宗頤教授七十五歲論文集》序,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1992年。

(74) 蘇文擢《佛國集后序》,《選堂詩詞集》,選堂教授詩文編校委員會,1978年,12頁。

(75) 《選堂詩詞集》,157頁。

(76) 施岳群《在饒宗頤顧問教授聘書頒發儀式上的講話》,復旦大學,1992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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