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新高考改革的背景

一 素質教育與基礎教育新課改實踐發展困境

素質教育從提出至今已有三十幾年，其核心是培養受教育者的創造力，但在具體實踐中很難將其所倡導的理念落到實處。基礎教育新課改在實踐中存在理論基礎不明晰、課改方案不成熟、缺少傳統文化教育等問題。

（一）素質教育與基礎教育新課改的基本精神

素質教育與“應試教育”是同時出現的，應試教育是指單純追求高分數與升學率而忽略人與社會發展的教育。素質教育是“依據《教育法》規定的國家教育方針，著眼于受教育者及社會長遠發展的要求以面向全體學生、全面提高學生的基本素質為根本宗旨，以注重培養受教育者的態度、能力，促進他們在德、智、體等方面生動、活潑、主動地發展為基本特征的教育”[1]。全面實施素質教育的核心是解決好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的問題，重點是面向全體學生、促進學生全面發展，著力提高學生服務國家服務人民的社會責任感、勇于探索的創新精神和善于解決問題的實踐能力。[2]素質教育在促進人全面發展、提高受教育者素質的同時注重民族素質的提高，個人素質的提升與民族素質的提高息息相關。

素質教育具有深刻的意蘊。首先，素質教育具有豐富的內涵。素質即人所具有的維持生存、促進發展的基本要素，它是以人的先天稟賦為基礎，在后天環境和教育的影響下形成并發展起來的內在的、相對穩定的身心組織結構及其質量水平，主要包括身體素質、心理素質和社會文化素質等。[3]人的發展受到多種因素的制約，各種素質的不同組合以及各種素質對個體的影響不同導致個體的素質有高低之分，進而影響到個體在社會中的生存與成長，決定個體可持續發展的程度。個體的發展是各種素質協調發展的結果，素質教育致力于構建優化組合、和諧發展的素質結構，從而促進個體全面、和諧發展。素質教育關注人的發展，在教育過程中十分注重人的全面發展，挖掘人的潛力并注重培養人的整體素質以及創造能力。此外，素質教育有三大要義。第一是面向全體學生，即教育應促進每個學生的發展，“應試教育”背景下，大部分教師較為關注少數尖子生，而忽略了成績普通的學生，面向全體學生理念的提出順應了未來教育發展的趨勢，亦是人才培養方式的必然要求。第二是要全面發展，即綜合運用多種培養方式，立足于教育教學全過程，同等看待德、智、體、美、勞五育，促進學生全面活潑地成長。傳統的教育僅看重學生的分數，使教育教學內容較為片面，扼殺了學生的特長。第三是讓學生主動發展，即允許學生在發展程度和素質結構上存在差別，個體的先天素質、成長環境等不同導致了個體差異。在教育中應充分尊重學生的主體地位，做到因材施教，給學生創設獨立自主的學習氛圍，使學生的個性得到充分自由的發展。

其次，素質教育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素質教育以馬克思關于人的全面發展學說為基礎，并結合我國國情、教育現狀以及社會發展進一步完善了全面發展的理念。全面發展理念進一步完善后更加具體、明確，更具備可操作性，在具體的教育教學工作中更易落實。素質教育的落實有助于學生個性的全面發展，使每個學生的素質和個性盡可能地得到優化發展。素質教育的目的是使學生的綜合素質得到發展，而綜合素質提升依靠學校具體開設的課程與教學活動。因此，素質教育的實施應監控學校的教育教學質量，注重教學過程的各個環節。素質教育鮮明的時代特征主要有四點：一是主體性。素質教育充分尊重個體的主體性，關注個體個性的發展，使人在發展的過程中各有所長。二是全體性。素質教育提倡教育是面向全體學生的，而不是針對特定的學生。三是全面性。素質教育提倡全面發展學生的各項素質，如身體素質、心理素質等。四是長效性。素質教育倡導終身學習，在教育教學中應注重培養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促進學生的可持續發展。

最后，素質教育有豐富的理論基礎。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展理論關注人的“智力”和“體力”的全面、自由、和諧發展，就是強調人的發展的基礎性素質。這一理論是素質教育倡導全面發展的基礎。素質教育從不同理論中獲得的思想不斷豐富著素質教育本身，心理學理論從多個角度闡述人的潛能與素質構成，以及素質的外在表現與實現的主體條件。比如，多元智能理論認為智能是多元化的，包括音樂智能、身體運動智能、數學邏輯智能、語言智能、空間智能、人際關系智能、自我認識智能等，對于具體的教育教學來說，這些智能既可以是教學的內容，也可以是與教學內容溝通的手段與目的。建構主義學習理論認為，知識是學習者在一定的情境即社會文化背景下，借助他人的幫助，利用必要的學習資料，通過建構的方式而獲得的，即通過人際間的協作活動而實現，可以是教師的幫助，也可以是同伴間的交流。人本主義學習理論認為，學習是人的自我實現過程，學習是豐滿人性的形成，它的根本目的是人的“自我實現”，學習者是學習的主體并主動學習，良好的人際關系是有效學習的重要條件。

2001年6月，教育部頒布了《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綱要（試行）》，我國基礎教育新一輪新課改至此拉開帷幕。此次新課改擁有全新的理念，是一次多方面、全方位的改革，涉及課程目標、課程結構、課程內容、課程管理以及評價觀念與方法等內容。

新課改把培養和發展學生的愛國主義、集體主義、民族認同感，對自然環境和人類社會的責任感、使命感，創新精神、實踐能力以及搜集和處理信息的能力、分析與解決問題的能力、合作與交流的能力等放在了首位，意在提高學生的整體素質，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為了實現我國“科教興國”宏偉目標，必須全面推進素質教育，切實確立教育優先發展的戰略地位。而基礎教育新課改則是完善基礎教育階段素質教育體系的核心環節。新課改的主要內容有以下六點：一是改變傳統課程僅注重知識傳授的傾向。教育教學中應培養學生主動學習的態度，在學生學習知識的同時注重培養學生正確的價值觀。二是改革原有課程結構，注重課程結構的均衡性、綜合性。在具體教育教學過程中將鄰近科目進行整合，合理開設體育、藝術類課程。此外，學校可依據地方特色，因校制宜并自主開發課程。三是加強課程內容與實際生活的聯系。改變教材中較為陳舊、煩瑣、難度較大的內容，增添與實際生活聯系緊密的內容。關注學生本身的興趣與能力，選擇利于學生終身發展的知識。四是培養學生自主學習的能力。以往的教育模式過于注重接受學習，學生僅是死記硬背，并不理解知識的內涵。新課改倡導學生主動參與，培養學生的動手能力。教師營造利于自主學習的學習氛圍，在此過程中培養學生搜集信息、處理信息的能力以及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五是建立與素質教育理念相一致的評價制度。以往的評價過分看重甄選與選拔的功能，不利于從多個角度評價學生。新課改提倡建立發展性的評價機制，在評價時注重學生發展與教師能力提升，使評價目標多元化、評價方式多樣化，從而在多方面促進學生的發展。六是實行國家、地方、學校三級課程管理制度。三級課程管理制度的實施有助于改變以往課程管理過于集中的狀況。建立健全三級課程管理制度有助于教材更加多樣化，有助于更好地滿足學生發展的需要。

新課改對教師的素質提出了更高要求。《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決定》在提到教師隊伍的建設問題時強調：“教師要熱愛黨，熱愛社會主義祖國，忠誠于人民的教育事業；要樹立正確的教育觀、質量觀和人才觀，增強素質教育的自覺性；要不斷提高思想政治素質和業務素質，教書育人，為人師表，敬業愛生；要有寬廣厚實的業務知識和終身學習的自覺性，掌握必要的現代教育技術手段；要遵循教育規律，積極參與教學科研，在工作中勇于探索創新；要與學生平等相處，尊重學生人格，因材施教，保護學生的合法權益。”新課改對于教師素質的新要求主要有以下四點：一是教師應具有淵博的學科知識。扎實的學科知識是教師進行教育活動的基礎，教師在教學中還需具有一定的創造力，創造力是教師在擁有豐富知識技能基礎上高度綜合的能力。為了使學生得到多方面的發展，教師除了具備專業的知識技能外，還需掌握有關當代科學、人文方面的基礎知識，有關教育學理論的知識以及一定的科研能力。二是教師應具備一定的教育能力。教師教育能力的高低是衡量教育教學質量的重要指標。新課改提倡教師在充分尊重學生主體性的同時創造性地引導學生，使學生全面發展，從這一層面上講，教師的創造精神十分必要。在具體的教育教學過程中，教師的“教”仍十分重要，教師應創新教學方法，大膽地嘗試并不斷改進，注重培養學生主動學習的能力與創造能力。三是教師應具有良好的身心素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擁有健康的體魄教師才能更好地投入教育教學工作當中，更好地服務學生。教師同其他行業人員一樣，工作中充滿著壓力，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有助于教師合理地調節自身情緒。教師在具備了精湛的專業知識、良好的身心素質后，才能有更高水平的教學。四是教師應具有高尚的品格。教學是傳道授業解惑的過程，也是教師言傳身教的過程。教師在與學生互動的過程中，學生往往會在潛意識中被教師的榜樣所影響，因此，教師的人格魅力十分重要。教師對待工作的態度、教師為人處世的能力都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學生。

（二）素質教育與新課改實踐的瓶頸問題

新課改將素質教育的理念融入其中，貫徹了素質教育的思想。新課改在教育教學實踐中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績。同時，新課改的實施也暴露出了許多問題。

第一，社會、學校、家長等對新課改的認識不到位。新課改涉及教育理念、評價方式等的轉變，它的成功需要得到社會的支持與教育者的團結協作。但新課改的宣傳不到位使人們無法深入、全面地理解其內涵，部分基層教育者并未深入學習新課改精神。部分家長受傳統思想影響，認為新課改并不利于學生分數的提升，對新課改持反對態度。

第二，教師培訓相對滯后。教師整體素質的提升有助于新課改的實施，但教師培訓中存在諸多問題：培訓方式不合理；培訓過程形式化；培訓內容過于理論、抽象等，這些均不能滿足教師從業的需要。此外，由于考核制度的限制，教師必須對學生進行“應試教育”，這些均使教師專業發展困難重重。

第三，教師并未轉變傳統的教學觀念。參與新課改的部分教師仍是使用舊的觀念與方式進行教學，并未真正地把握新課改所倡導的教育理念，在教育教學中缺乏創造性，這就導致傳統的課堂教學并未有實質性的改變。此外，偏遠地區的學校與教師缺乏課程意識，開發能力薄弱，并未因校制宜地開發相應課程。

第四，教師教研能力薄弱。受傳統教育模式影響，教師長期以來僅關注學生升學狀況與學生應試能力的培養而忽略了自身教研能力的提升。在部分基層學校，教師的素質本身相對較低且缺乏合作精神，難以開展集體教研活動。

第五，教育資源配置不均衡。該問題集中表現在城鄉差異方面，富足的城市中資源較為豐富，在教育教學中硬件設施齊全，主要體現為專業知識、專業指導等軟件。而偏遠落后的農村，資源較為稀缺，無論是軟件還是硬件都無法滿足新課改的要求，很難貫徹落實素質教育的理念。

第六，課程評價機制不健全。新課改倡導評價中注重學生的綜合應用能力、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合作交流的能力，但部分學校并未建立起完整的評價機制。在評價中，仍然看重學生的分數，重結果輕過程，使教師在教學中心理壓力過大，無法充分發揮其積極性、創造性。

基礎教育新課改中存在的種種問題都是受制于“應試教育”的影響。“應試教育”影響下，社會、家長僅關注學生的分數而忽略了學生個體的發展。學校、教師在各種輿論壓力之下只得忽略其他科目，僅選擇高考科目進行教學。這樣一來，學生就無法全面發展，素質教育的理念亦無法落實。只有改革高考模式與高校招生錄取模式才能解決“應試教育”中存在的種種問題，才可以使學生全面而有個性地發展。因此，高考制度改革勢在必行。

二 高校人才培養質量保證的選拔起點制約性

高校人才選拔的主要途徑為高考，高中新課程改革屬于基礎教育范疇，是一項復雜的系統性工程，既是對高中課程體系的改革，也是對教育內涵和教育理念的變革。高考作為一種評價方式，在當下具體的社會情境中承擔著公平地提供縱向跨階層流動的職能。舊高考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成為制約新課程貫徹落實的現實“瓶頸”。

（一）舊高考不利于高校人才適應性培養

舊高考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應試教育”的影響，高校招生錄取的“分分計較”“唯分是取”亦影響著高中教育教學。舊高考主要存在以下四方面的弊端：一是片面追求分數，忽略學生的興趣愛好。學生進入高中后，學校受到來自社會、家長各方面的壓力，不得已改變課程安排。部分學校僅在高一時開設音樂、美術課程，高二時學生課程表僅有高考考試科目，體育課程也被取消。對于這一現象，大部分家長表示支持，他們認為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競爭十分激烈，學生應當全身心投入學習中。久而久之，學生亦認為只有好好學習才能考大學，而綜合素質都是考上大學之后的事情。“應試教育”提倡題海戰術，學生的休息時間大部分都被習題、考試占用，眾多的考試可能使學生產生厭學情緒，處于被迫學習的狀態。這既不利于學生的身心健康成長，也不利于學生的全面發展。二是學生精神負擔較重，內心焦慮。對于來自農村的學生來說，高考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他們擔負著父母的期望，只能選擇努力學習，這在無形中增大了學生的精神負擔。學生更大的壓力與焦慮來源于學生的學業成績以及他們對高考的把握程度。學生模擬考試的成績不穩定會進一步增加其焦慮程度，部分學生會煩躁不安，睡眠質量下降。學生備考階段的生活十分簡單，但是部分學生感到內心十分壓抑，無法排解內心的苦楚。三是學生被迫選擇文理科。舊高考模式下，學生在語文、數學、英語之外，只能選擇文科或理科，而不能依據自己的興趣所在選擇除語數外之外的三門課程，這不利于學生個性的培養，也不利于學生特長的發揮。四是學生在考試中并不誠信。平時的模擬考試中學生的試卷都是一致的，部分學生為了得到高分不惜作弊，偷看別人的試卷、夾帶等。高考實行全國統考，信息化時代的到來與高科技手段的推廣使考試作弊的可能性大大增加。部分學生為了取得高分鋌而走險，選擇利用高科技作弊。

舊高考模式下，高校招生錄取模式僅以學生的考試分數為依據，沒有全面地了解學生的綜合素質。普通高中在教育教學中也沒有很好地落實素質教育理念，并未做到因材施教，學生的個體差異并未表現出來。因此，高校在錄取時很難選擇適宜的人才進行培養。

（二）改革高考選拔制度，服務高校人才培養

高考是連接基礎教育與高等教育的橋梁，高校人才培養方式的變化依賴于高考制度的變革。高考制度變革要求高中的課程做出相應改革，兩者的良好銜接有助于高校人才培養質量的提高。在具體的實施操作中，應注意以下幾點：一是高中課程的改革需適應高考的發展趨勢與變化。對于高考的多樣化趨勢，高中課程應做出相應調整。高考主張按照學校類型實施分層考試，職業院校與普通院校分開考試，這就要求高中課程對知識進行分類匯總，篩選相應課程以更好地服務于學生。高考更加看重學生的能力，這就要求高中課程必須加大培養學生能力的力度。高校招生錄取時應看重學生的綜合素質，將學生綜合素質、高考成績結合起來擇優錄取，以提高人才培養質量。二是高考改革應順應、引導高中課程改革。高考與高中課程改革是相互影響的，如果高中課程進行改革，那么高考也應該按照新模式下的課程進行考試。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高考具有評價教育的功能，高考作為學生進入大學的敲門磚，主要是為高校選拔人才。但是高考作為一種考試，在選拔人才的同時又兼具教育評價的功能，其對整個高中的教育教學意義重大。三是高考考試形式應豐富多樣。課程改革強調學生德、智、體、美勞的全面發展，強調將評價貫穿于教育教學的整個過程。現行的評價僅注重學生對書本知識的掌握而忽略對學生學習能力、綜合素質的評價，這就導致無法全面、客觀地對學生進行評價。高校在招生錄取時可自行選擇考試科目、考試方式，對學生的綜合素質進行考核，并以此作為錄取的依據。這打破了僅以高考分數作為錄取的模式，有利于高校人才選拔。四是建立多樣化的錄取制度。現行的錄取主要是通過網上遠程錄取進行，它在很大程度上確保了錄取公平。但是課程改革的目的是使學生全面而有個性地發展，以適應人才培養多樣化的要求。單一的遠程錄取已不能滿足課程改革對學生個性化的要求，在錄取時應克服僅按分數錄取的傾向。在現行方案的基礎上應進一步擴大高校的招生自主權，形成學校、學生雙向選擇的模式。另外，對于具備專業特長的學生，學校應該進行單獨招生。

高考選拔制度的改革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需要國家、社會、教育工作者的共同努力。高考選拔制度的改革有助于促進學生全面而有個性地發展，有助于高校進一步改善人才培養模式，培養符合時代發展的創新型高素質人才。

三 教育公平和以生為本是教育改革的時代主題

高考改革受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因素的制約，我國的具體國情決定了高考是適合我國的考試制度。恢復高考三十多年來，我國各方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與之相應的高考制度改革勢在必行。新一輪的高考改革應落實教育公平、以生為本的時代主題，在此基礎上穩步推進高考改革。

（一）高考與教育公平問題

《管子·形勢解》中說道：“天公平而無私，故美惡莫不覆；地公平而無私，故小大莫不載。”《漢書·楊惲傳》說道：“惲居殿中，廉絜無私，郎官稱公平。”唐慕幽《劍客》說道：“殺人雖取次，為事愛公平。”公平本質上指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對于公平的解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高考公平是一個涉及價值、制度和技術的“多面相”概念，是國家根據一定歷史階段的發展需要，基于現有社會條件與考試技術，按照合理性的規范和原則對高等教育入學機會進行分配的一種實然狀態。[4]高考是將我國高等教育資源進行分配的主要手段，它的公平性是衡量教育公平的標尺。

關于高考公平的解釋主要有以下四種：第一，將高考置于教育系統的全過程。高考的公平性主要表現為起點公平、過程公平、結果公平，這三者有機統一才能達到公平。起點公平是指基礎教育階段不論貧富貴賤，不論種族地域，符合條件的學生都可參加考試。過程公平主要指的是教育教學中考試內容、考試科目設置的公平，考生在相同的條件下參與考試。結果公平主要是指高考成績的運用，高考結束后高校對學生的錄取一視同仁。第二，將影響高考公平的各因素進行分解。影響高考公平的因素主要有考試機會、考試內容、考試方式、招生模式等，這些因素影響下主要將高考公平歸為考試公平和招生公平兩大類。該種解釋注重對高考內部因素的論證，試圖從高考本身出發論述其公平性。但是它忽略了影響高考公平的外部因素，如當前的社會、政治、經濟、文化背景等。第三，從高考公平的本質出發論述教育公平。高考公平、教育公平、社會公平、個人公平是不可分割的四個概念，教育公平是社會公平的基礎，而機會公平則是教育公平的核心。高考是學生進行高等教育的主要途徑，高考公平是教育公平的重中之重。第四，高考自身存在著一定的矛盾。高考受到當前社會大背景的制約，自身具有一定的矛盾性。就高考自身的內在矛盾而言，有學者提出了較突出的四對基本矛盾，即 “統一考試與考查品行的矛盾、統一考試與選拔專才的矛盾、考試公平與區域公平的矛盾、保持難度與減輕負擔的矛盾”等。[5]這些論述為全面認識教育公平提供了多維視角，人們追求教育公平和高考公平實質上是為獲得更優質的高等教育機會所做的競爭。

（二）高考與以生為本問題

“以人為本”這一理念具有豐富的思想內涵，《管子·霸言》篇中，記述了管仲對齊桓公陳述霸王之業的言論。其中這樣說道：“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為本。本理則國固，本亂則國危。”杜威提出“以學生為核心”的觀點，這正是以人為本觀念的體現。同樣，高考的主體是學生，在高考改革中秉持“以生為本”的理念，有利于培養學生的個性，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

“以生為本”，一是要把“一切為了學生，為了學生的一切和為了一切學生”的理念貫徹到學校的每一項工作中，盡最大可能滿足學生在學習的時間、方式、內容和生活等方面的需求，努力為學生的學習、生活提供好的條件。把培養學生成長成才作為學校的根本任務和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及歸宿。 二是要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這是“以生為本”的核心。[6]教育的最終目的是要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培養全面發展的創新型人才，培養具有綜合素質、自由個性的人才。三是將促進人的發展視為整個教育教學活動的核心，將學生視為整個教育活動的主體。

高考是為了學生的現實需要和長遠發展。為了適應高考新需求，教育活動應做出以下三方面的轉變：第一，教學目標從“單維目標”轉變為“三維目標”。傳統的教育模式僅注重對學生基本知識、基本技能的傳授，忽略了學生的其他需求。以生為本理念提出了三維目標，即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價值觀，教師在備課、授課過程中應將三維目標融入其中。教學目標的確定應從學生實際出發，有針對性、層次性地開展教學。教學目標確立后采用多種教學手段進行授課，培養學生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第二，教學方法從“教師教”轉變為“學生學”。傳統的授課方法主要為講授，教師力求將理論講述得清晰透徹，這忽視了學生作為學習主體的地位和作用。以生為本理念提倡自主、合作、探究的課程學習方式，這有助于改善傳統教學中學生接受學習的模式，有助于教師探求更加合理高效的教學模式。美國教育家杜威曾說：“學生是認識的主人而不是認識的容器。”在教學中教師應當創設自由民主的課堂氛圍，引導學生主動探究、思考，發揮學生的主人翁意識。第三，教學過程從“教師主體”轉變為“師生互動”。傳統的教學中，教師問題的提出、作業的準備以及時間的分配均是之前設計好的。在實際教學中，教師也是按照教案一項項進行。古希臘著名學者普羅塔戈說：“頭腦不是一個要填滿的容器，而是一個需要燃燒的火炬。”按部就班的課堂是以教師為中心的課堂，學生的主體性難以體現。以生為本理念倡導學生是課堂的主體，而教師是課堂的組織者，課堂是教師與學生的互動而不是以教師為主體。將以生為本的理念融入高考之中，以生為本要求教師在遵循學生身心發展規律的基礎上因材施教，靈活運用多種教育方法促進學生全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