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得還行吧？”周曉語想了想，選了個比較保守的說法，對顧婷婷的后半句問話則是不以為然地說：“這次沒考好，那下次再努力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喲！還真以為自己是天才了??！”一個尖銳的女生突然在兩人耳邊響了起來，周曉語和顧婷婷同時轉頭，看見計慧和她幾個小學同學一起站在她們的旁邊，開口的自然是計慧本人。

這幾天月考的時候，她就坐在周曉語附近，把她和溫老師的對語聽了個一清二楚，心里也把周曉語罵了不知多少遍。原本她也是個優等生，何況還是實驗小學畢業的，自覺比周曉語這種街道小學畢業的學生高了一等，即使她是鎮上唯一一個跳級生，即使她小學考初中的成績是全市第一，還是改變不了她是從農村出來的事實。

此時正好聽到周曉語身邊，當然免不了奚落一翻，“周婷婷你好歹也是實驗小學出來的，和這種鄉下人也說得那么起勁。你是不知道，她當時還當著溫老師有的面就這次考試的題目不難，每門考試都是剛到三十分鐘就交卷了。”

“啊，曉語，這是真的？”顧婷婷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周曉語第一個交卷她是知道的，她也和周曉語是一個考場的，只是坐得比較遠，因此，周曉語和老師的對話她并沒有聽見。

“是啊，我是說過這話，那又怎么樣？”周曉語看了一眼計慧，轉頭對顧婷婷說：“其實這次考試真的不是太難，只是可能是第一次月考，你們心里又卯足了勁奔著第一去的，才會覺得難，婷婷你剛才自己不也說了，你感覺自己能進年級前三嗎，這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

“而至于你。”周曉語又轉向計慧，淡淡地說：“我自認為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吧，為什么你要那么和我過不去呢？是，我是鄉下人，也是街道小學出來的，可這一切和你又有什么關系呢？還是說你到現在還在記恨我搶了你學習委員的位置？”

不等計慧開口，周曉語又用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對她說：“老實說，我對這個職位還真不感興趣，你那么想做，你自己來拿，我還落得一身輕松呢！”

這話一出口，早就注意到她們這里的張家新很給面子的笑了起來，走過來看著計慧和她周圍的小嘍羅，陰測測地說：“你對街道小學出來的學生有意見？”

“沒，沒有！”計慧被張家新的表情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嚅嚅地說：“我只是，只是對周曉語這個鄉下人有意見！”努力了好半天，她才把話說完整。天吶，她就算心里這么想，嘴里也不敢那么說，要知道他們班可是有很多街道小學出來的學生！

“鄉下人又怎么啦？”張家新繼續追問：“我相信我們班里也有不少鎮外的學生，難道他們都是鄉下人？”他的一句話，又讓計慧差點得罪一大片，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好吧，原來傳言是真的，張家新果然喜歡周曉語，要不他怎么會這么幫她呢？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一旁的同學見計慧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忙上來解圍。

“不，我要向她挑戰！”整理了一下情緒的計慧突然站到周曉語面前，伸手指著她的臉。

“啪！”地一聲脆響，周曉語搶在張家新前面將剛伸到面前的手指啪掉，看向一臉訝異的計慧說：“你媽沒教過你嗎，說話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的手指指著對方的臉，這樣不但沒禮貌，還沒家教！城里人！”最后的三個字，她咬得特別重。

張家新原本陰郁的臉轉多云了，這小丫頭，說話還真不客氣！

“好了，接下來你可以說說你還有什么把戲了！”周曉語在坐位上調了個姿勢，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哪怕是扒在課桌上也會累的。

“就比這次月考?！闭f到這里，計慧又信心滿滿了，她就不信自己真比不過眼前這個裝腔作勢的小丫頭?！耙膊灰y了，就前十吧，如果這次考試你能考進年級前十，我就心甘情愿地讓你當學習委員，以后再也不會為這事找你麻煩！”

“這個條件也太簡單了吧，我說過那個什么學習委員我本來就不太想做！”周曉語懶懶地說：“太沒有挑戰性了，不如這樣吧，你不是一向認為自己成績很好，那就來賭賭這次我們誰的成績能進前三，都進前三按排名定輸贏，輸的人……”周曉語歪著頭想了半天才說：“負責一個人打掃一個月教室衛生好了，但不能有別人幫忙的哦！”

“好！”計慧咬了咬牙點頭，隨即又問：“那學習委員這個職位……”

“放心！你贏了就一定是你的?！敝軙哉Z嘆了口氣，小小年紀就是官迷一個。

這幾天，月考的卷子陸續發下來了，每每拿到卷子，顧婷婷都要和周曉語比對一翻，然后一臉怨念地看著她說：“這就是你說得‘還行’？”

周曉語除了語文作文被扣了兩分，其他的都以滿分成績高調地取得了年級第一，整整拉開第二名張家新三十多分，顧婷婷和周曉語足足差了五十多分，計慧則邊前三都沒有進。

周曉語看著一臉怨念地顧婷婷，語重心長地說：“一次考試代表不了什么，我說的還行就是不錯了，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說咱國家有多少人，若是全世界加起來又有多少人，你想做到最好，這沒錯，可是你能比全世界所有人都做得好嗎？”

停了一下，周曉語看了看漸漸圍過來的同學，坦然地說：“我是沒那個自信的，而且我們生下來可不是為了攀比的，假若你今天超過了我，得了年級第一，那么你有信心得市里第一嗎？得了市里第一，你有信心得全國第一嗎？就算得了全國第一，你又能得世界第一嗎？你不覺得這么一直比下去，沒有什么意義嗎？反正我覺得是沒意義的！”

也不知道顧婷婷聽懂了沒有，不過顯然她已經被周曉語的理論繞暈了，一臉茫然地問：“那什么才是有意義的？”

周曉語慎重地拍拍顧婷婷的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說：“跟自己比啊，只要你今天比昨天進步一點點，就是成功的，你想想，你每天都進步一點，這一生你該進步多少??？只有不斷超越自己，挑戰自己的極限，才是真正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