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成功離不開身邊眾多跟隨者的助力。

山賊也一樣！

孫不二最后還是決定留下來，當不了老大當個老二、老三也是好的，總比下山以后被官兵追殺強得多。

沈秀猜測的沒錯，相比于威脅強迫，倒不如開誠布公的把利弊得失都擺在面兒上，是去是留大家自己決定。

“火鍋做好了么？”

身后的清脆女聲打斷了沈秀調配鍋底的動作，唐鳶兒漫著碎步走來。

路過孫不二時，似有似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過多表情，更未開口，卻讓其瞬間變了臉色，小心翼翼的道了聲‘唐姑娘好’，匆忙離開。

這些沈秀都看在眼里，笑笑道：“馬上就好了，再等等……”

看了眼孫不二的背影，唐鳶兒輕笑一聲：“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嘛，這么快就把那個孫不二馴服了?！?

“我那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好么？請注意你的措辭！”沈秀據理力爭道。

“呸！莫以為沒聽到么？就憑你剛剛那番話，何止是敲打，簡直誅心。那孫不二就算再想走，如今也得留下來，因為他害怕前腳下了山，后腳命就沒了?！?

“……偷聽別人說話還這么橫，姑娘真是無可救藥了?！?

嘭！

輕踹一腳。

唐鳶兒半怒半氣瞪著他，接著道：“你說實話，若他真的帶人下了山，你會讓我出手殺他么？”

沈秀懶得解釋，趕緊轉移話題：“咦？快看，有只豬在天上飛……”

………

………

中午時分，山澗漸漸升起層層白霧，烏云悄悄遮住了太陽的羞澀，一時間煙雨蒙蒙，細雨如酥。

屋內一方小桌，其上擺著一個圓滾滾的銅鍋，下面用鐵架支撐著，里面木炭燒得通紅。再將熬好的大骨湯續進鍋里，香味瞬間密布整個房間。

各種配料、配菜一一擺上桌，二人面對面坐著，借著屋外蒙蒙煙雨，頗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感覺。

“三月里的小雨，淅瀝瀝瀝瀝瀝，淅瀝瀝瀝下個不?！鄙蛐闼坪跣那楹懿诲e，嘴里哼哼唧唧的唱著，順手將配菜一一放進鍋里。

盯著鍋里飄上來的層層霧氣，唐鳶兒美眸輕眨，湊近了幾分，瓊鼻輕輕抽動幾下，驚喜道：“這就是火鍋么？聞著倒是挺香的，還有些麻麻的味道……”

“咱們這兒沒有辣椒，只能用麻椒生姜代替了，將就著吃吧……”沈秀無奈聳聳肩，將一盤羊肉倒進了鍋里。

唐鳶兒拿起筷子放進鍋里蘸了蘸，小心翼翼的放進嘴里，美眸瞬間明亮了幾分，又嗔道：“你這人真小氣，羊肉未免切得太薄了些吧……”

沈秀沒好氣的白了眼她，毫不客氣的糾正道：“太厚就沒得靈魂了，你若想吃肉，燉一鍋就是了，咱這是火鍋?！?

“切！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姑奶奶什么美食沒吃過，再說這東西分明就是暖鍋嘛，為何非要叫它火鍋？”

唐鳶兒俏臉帶著幾分不屑一顧，動作卻很真誠，小眼巴巴的看著鍋里，等待著吃到第一口羊肉。

真香！

“暖鍋……”

沈秀愣了少許，忽的明悟過來，火鍋的前身不就是暖鍋么？不過這年頭的暖鍋味道不如后世多樣，而且配料也太過單一。

唐鳶兒笑道：“聽說皇宮里的那些權貴們很多都喜歡這種菜式，還有那些瓦剌貴族，冬天時大多以此為食。”

“你還去過瓦剌？”

沈秀忽然來了興趣，夾了一塊煮好的羊肉放進唐鳶兒的碗里，還不忘給她蘸上調好的醬汁。

唐鳶兒俏臉泛起幾分羞澀，低著頭美眸閃躲似不敢再看沈秀，踟躕了少許，才夾起碗里的肉，淺嘗一口。

“這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只是瓦剌，韃靼、吐魯番、女真族、這些國家我都去過，師傅他老人家當年就是從瓦剌將我撿回來的。”

“所以……難道你是瓦剌人？”

“唔！這火鍋的確美味……”

唐鳶兒沒工夫回答沈秀的問題，注意力瞬間被火鍋吸引，一筷接一筷子的夾走鍋里的各種肉、菜。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沈秀看著她，莫名笑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寬慰與溫暖，她雖是高高在上的圣女，看似無上榮光，可誰又想過，她的生活是否也和那個高貴的稱呼一樣光彩，一個被撿回來的圣女……這令沈秀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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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很輕快，當老大的感覺的確不錯，手下養著數百個殺人越貨的兄弟，看誰不順眼都能理直氣壯的揍一頓。

自有了新幫規后，手下這些人雖桀驁不馴，但只要唐鳶兒在一天，他們就不得老老實實的聽話。天知道這小妖女還哪些穿腸爛肚的毒藥沒使出來，好容易恢復了自由身，每個人都很珍惜，包括沈秀……

山寨的雇傭業務也逐漸形成規模。

沈秀按照后世公司的人事制度，將一百來個山賊分成了四個小組，每個小組中再選出一人作為頭目，以二龍山為中心，將周圍地區分成四份，各自負責自己地區內的業務。

孫不二作為曾經的老大，沈秀也給足了面子，讓他做了山寨總管，負責山寨內的一切事務。

半月來，山寨的收入漸漸穩定，跟著人心也逐漸平緩了許多，在很多人心中，其實誰當老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利益能否得到保障。

以前孫不二當老大時，手下兄弟雖過得不錯，但也僅限于不錯，如今沈秀當了家，不僅沒有盤剝他們，反而比之前賺得更多些，而且轉型之后風險也低了不少。

有命掙錢、有命花。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雖然規矩多了些，但也好過于丟了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