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閣”掌事姑姑站立中央,手拿名單,眼下八十名候選宮女能不能成為正式宮女,全拿捏在她手里。
“我報到名字的站到楊女使右側(cè),沒報到名字的站在原地等候,會有人帶你們出宮?!闭剖鹿霉么蜷_名單。“鐘不悔,鳳小,落兒……”名字一個個從掌事姑姑嘴里蹦出來,眼看楊女使右側(cè)已站滿二十余人,秋兒此時心里七上八下,閉眼祈禱。“朱麗,若惜,秋兒。”
聽到自己的名字,秋兒懸著的心終落地。她和若惜興奮地拉著手,小跑到楊女使右側(cè)。
被淘汰的共有四十余人,秋兒甚至能聽到被淘汰宮女的哭泣聲。有那么一瞬間,她也懷疑過自己。萬一她被淘汰了,那將會是怎樣的局面?她曾想過,她會殺掉其中一個宮女,取而代之。
“楊女使,帶正式宮女進(jìn)去?!?
被成功立為正式宮女的女孩在楊女使的帶領(lǐng)下,來到“阿奴閣”分配宮女太監(jiān)的大堂。掌事姑姑在房外安慰了被淘汰的宮女幾句,便吩咐人帶她們出宮了。
“秋兒,好險。我還以為我們會被淘汰呢?!比粝д驹谇飪荷砼?,輕聲說道。
“我也緊張得不行。怎會想到我們的名字會被排在最后?!鼻飪翰[眼微笑。
掌事姑姑走進(jìn)來,掃視了在場的正式宮女。
“你們是幸運的,至于日后會不會一直幸運下去就依靠你們這張嘴了。下面我分配一下你們以后會去哪個宮當(dāng)差?!?
掌事姑姑一言不發(fā),在人群中邊走邊觀察,忽而在秋兒面前停下,打量了一番。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姑,奴婢秋兒。”
“看你還算乖巧,去東宮吧?!?
“謝姑姑。”秋兒禮貌行禮。
“還站在這兒干嗎?”
“姑姑,就我一人去東宮嗎?”秋兒還在等待她的同伴,她以為若惜會和她一起。雖然她真心的不希望有所謂的“同伴”。
“東宮只少一名宮女。出了這個門直往北走就到了,找不到就問問人,嘴巴甜點才不會吃虧?!?
“奴婢謝姑姑提醒。秋兒拜別姑姑?!鼻飪褐蓝Y多人不怪,又一次行禮,巧步上前,走到楊女使身邊也不忘行禮告別,以謝這些日子楊女使的照顧與指教。楊女使低頭回禮。
出了門,秋兒回首一望,對著同樣看著她的若惜點頭示別。
如果心里不掛著仇恨,只是單純的小宮女,秋兒非常樂意結(jié)交若惜這樣的朋友?;蕦m之大不容想象,以后能不能遇到還得看天意。對于這樣的安排,秋兒甚是滿意,盡管舍不得若惜,但對于長遠(yuǎn)計劃而言,這樣的安排再好不過。
進(jìn)宮已有一月之久,從未踏出過“阿奴閣”,走在皇宮大內(nèi),到處可見御林軍,變化之大已超出她的想象。秋兒很慶幸自己選擇這種方法,冒然進(jìn)宮行刺只會對自己不利。
走著走著,秋兒竟忘了自己的任務(wù)是什么,也不知自己到了何處?迷路了渾然不知。
“你在干什么?”
聲音在秋兒身后,她冷靜地思考,知道身后站著的是公公,聲音尖銳刺耳。很快,她假裝自己被嚇一跳。冷靜與被嚇之間轉(zhuǎn)換得恰到好處,任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假裝。
“公公。”聲音有點抖,表情驚訝,對眼前的小公公行了大禮,受如此大禮,公公樂得很。
“免了免了。”秋兒起身,仍是微微低頭。“你是新來的吧?”
“回公公,奴婢是新進(jìn)宮女,被分到東宮當(dāng)差,誰知走到這兒迷路了?”
“我看你哪是迷路,是沒見過這么富麗堂皇的地方,是看著走神了吧?!?
秋兒將錯就錯?!笆裁词露疾m不了公公您的慧眼。還望公公莫要責(zé)罰?!?
“好了好了,咱家也不是這么小心眼的人,你是新來的,有這種好奇心可以理解,但要記住,以后這樣的錯誤不要再犯?!?
“是是,奴婢謹(jǐn)記公公教誨?!?
“東宮很好走的?!惫斐鲇沂?,做出比女人還標(biāo)準(zhǔn)的蘭花指,指著前方。“看到了嗎?前面黃柱子拐角,就能看到東宮了?!?
“謝公公指路。奴婢會記得公公的大恩大德的?!?
“你這小嘴可真甜?!惫m花指捂嘴一笑?!翱烊グ??!?
“是?!?
秋兒行禮告別。往公公指的方向走去。
拐角處往前走了大約十幾步,便看到了金燦燦的“東宮”二字。門前的守衛(wèi)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宮女,東宮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熳摺!逼渲幸粋€守衛(wèi)警告著。
秋兒先是給他們行了一禮,“將軍,我叫秋兒,是新來的宮女,被分到東宮當(dāng)差,還請將軍稟告一聲?!?
“是新來的宮女。”守衛(wèi)收起手中的長槍?!澳愕戎??!?
“有勞將軍?!?
秋兒乖乖地站在門口等候。不久從華麗的大門里走出一個女人。從她的著裝上看不是一般的宮女。
“就是她?!笔匦l(wèi)指著秋兒說。
“你是新來的宮女?”
“奴婢秋兒?!?
在宮里行禮是必不可少的動作。
“嗯,方姑姑還是挺會辦事的?!彼谥械姆焦霉谜恰鞍⑴w”的掌事姑姑,她是在間接夸贊秋兒嗎?“我是槿奚,東宮的掌事?!?
“奴婢秋兒拜見槿奚姑姑?!?
“免了免了。跟我進(jìn)來吧?!?
秋兒尾隨其后。槿奚把秋兒帶到宮女住的地方。
“姑姑,這是我的房間嗎?”秋兒的眼睛里閃著不可思議的光芒,這不正是一般小宮女應(yīng)有的表情嗎?
“我剛來的時候和你此時的表情一樣。”槿奚往前走了幾步,又轉(zhuǎn)身看向秋兒?!疤拥钕聦Υ龑m女太監(jiān)侍衛(wèi)就像是一家人,也只有東宮的下人是一人一間房。”
“那住得下嗎?”
“東宮的人不在多,而在質(zhì)量。東宮的下人是皇宮里最少的,但太子殿下卻說他宮里的人一個頂十。秋兒,你能來東宮當(dāng)差是種福氣。時間久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