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

等到回到家，秦昊只見到爛醉的東歷地球支部長官卡姆達尼衣衫不整。

胸懷大志，嘴中還在嘟囔著再來一杯之類的話。

桌上也是一片狼藉，觥籌交錯，暖氣管子上夾著一只驢仆人的耳朵，本人沮喪的呆在那里，蓋著一茶色毛皮被。

似乎是因為某原因當成酒桌上的交易物了。

嘛，先解開吧。秦昊思考。

還有三兩名明顯是地獄的差事，也是醉倒了，胡亂說起了夢話。

看到了這一幕，秦昊默默的想著，“又得打掃一遍了呢。”

人間啊，可真是個令人不得不跪下生活的游戲啊。

碰碰――

“哥――我來啦。”

秦昊現在已經是懵逼的狀態，該怎么應對妹妹看到自己的屋內有一名衣衫不整的大波妹，和一名只穿睡衣的貓耳少女。

可能由于之前買的零食被秦昊發現了所以還在鬧脾氣的畫圈，時不時用銳利的小眼神瞅幾眼秦昊。

哇，這種砍殺戰術。。

由于自己的工作特殊，所以一般時候不會來，母親也讓她盡量不要打擾哥。原因一部分可能是因為愧疚……

因為是元宵節，大概母親也會同意所以才來的。

啊……

整理完所有的情況后，秦昊又一次把思緒轉到現實，似乎情況有些改變，驢耳朵仆人的耳朵被燙傷所以正在哭泣，畢斯·西里爾流著口水想要靠近熟睡的卡姆達尼。

手中的相機暫且無視他吧。

“不行――”

要沒啊！！啊啊啊啊！！

……

噗通――

“好慢啊，哥――誒？”

好家伙年輕人不講武德！

私自開門！！

身后傳來一位穿著短裙配短校服的可愛女孩的詫異，淡妝配短裙，白腿的膝蓋赤紅色，纖弱的手中兩只

細長的黑發上還帶著哥上個月送給她的發卡――草莓。

秦昊在瞬間原本想要以“為什么私自開門？話說你為什么有我家鑰匙？”這樣的白癡問題開頭。

被對方狠狠地鄙視了一番，甚至在這種尷尬情況下對方先開口道，“元宵節很有雅興呢――”

微笑的看著秦昊之后――

總之，男兒膝下有黃金！！

跪地求饒，“我錯了。”

這情況該怎么解釋，真的解釋不了，怎么說，全部如實說出，秦昊是因為看了八年動漫所以理解能力強大，而妹妹除了擁有屬性之外反正沒了。

反正沒了。。

“還有別的事情，我要走了。”

“藝藝――”

哥淡然的喊出妹妹的名字――秦藝。

秦藝聽到這種稱呼，渾身一顫，紅臉回頭斥責，“不要用這種叫法！”

“能聽我解釋嗎？”

“阿拉――”

好習慣的日語開頭語，被妹妹演繹的活靈活現，看來是經過一番訓練了呢。

秦藝無意識的用手指纏繞著柔發，堵嘴道，“說來聽聽。”

秦昊笑著。

“走了――”

納尼……

……

……

雪片掠過山脊，飛躍平地，終于降落時卻被卡姆達尼用手指一沾，化成了水漬。

“依娜在路旁默默的走著，被秦昊吩咐去購買食材來準備今晚的晚宴。”

“可是好孤獨，想要秦昊陪著，看著雪飄，心里也冷了起來，想要――”

“笨蛋嗎！不要配音啊！”

元宵節的一夜寒冬，大街小巷都掛滿了燈籠，絲毫不比昨晚上差，欣達·維佳佳·卡姆達尼與依娜散著步，順便調戲害羞的依娜，完成秦昊布置的“作業”。

‘“食材不夠了，去買點回來！你們三個去買裝飾品！你們三個……，妹妹呆在這里――”’

卡姆達尼環抱住自己回憶，可憐兮兮的說道，“秦昊――好可怕，喜新厭舊！”

“嗯？不，還好吧……”

卡姆達尼疑惑道，“被調教了？”

“笨蛋嗎？”

“不，只是明明是傲嬌屬性的依娜會不臉紅的夸贊別人怎么想都很奇怪。”

“官方吐槽？”

“反正是過度章節，無所謂的。”

“嘿咻！”

一記耳光準確的到來。

兩人回復了平靜。

“他，如何？”

很簡單的話語卻讓依娜吃了一驚，卡姆達尼意味深長的問道。

“持久嗎？”

“歪！！”

對此，依娜大聲表示抗議，跟卡姆達尼在一塊的時候依娜反而不去在意自己的氣勢或是特意的堅強。

不，也許是沒法在意。

“能完成任務嗎？”

看著卡姆達尼擔憂的樣子，依娜也是猶豫的自問到，“能不能呢――”

“秦昊很厲害，不必太過擔心。”

卡姆達尼鼓勵依娜道，為什么被鼓勵了呢？

也許是從之前就習慣了依靠達尼了吧。

依娜嘆氣。

“嗯……”

轉過街角，發現一家店的櫥窗外站著一名穿著病服的小女孩，很奇怪店老板沒有趕走她。

小女孩猶豫的樣子顯得很可愛，把手指放在嘴里含著。

小女孩呢喃，“到底什么好呢？”

“小姑娘，有什么好煩惱的？”

卡姆達尼熱心的跑到女孩身邊，蹲下柔情問道。

“想要買禮物，卻不知道合不合適，價格怎么樣，畢竟帶的錢也不多，要是被老板狠狠地坑一筆怎么辦……”

“正在思考這些問題――大姐姐”

好現實！

依娜和卡姆達尼思想統一，尷尬的在內心吐槽道。

‘等等！這也許是個好機會！可以從“依靠別人的依娜”畢業！這件事情！’

想好就去做，這可是依娜的優點，小碎步小姑娘右邊。

單馬尾迎風欲揚到了依娜的臉上，卻被卡姆達尼輕輕的扶了下去。

摸呀摸呀。

對方像是貓一樣發出了“嗚嗷……”的叫聲。

依娜看著女孩即將被卡姆達尼收服，著急的用手肘一檔，在櫥窗邊道，“大姐姐能幫你嗎？”

“不，不必了，萬一你在我買完之后，一起把我收走了怎么辦？”

“這！怎么會呢？不可能不可能。”

“那我該怎么相信你？”

小姑娘傲氣凜然的交叉著手，黑色的眸子盯著依娜，明明比她要高一些的依娜卻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我不要錢！”

“成交！”

“姐姐，走吧？”

‘“大”呢？’

依娜木訥了，雖然只是一個的差距，但是畢竟現實就是那樣，實在過于殘酷所以不得不在意。

“感覺很貴啊”，卡姆達尼看著閃到耀眼的商店，也許是因為元宵節的到來，銅錢味道愈加過分。

“歡迎光臨！”

一只猴子迎面送來一支花，看來訓練了很久，因為一副專業化的微笑。

小女孩無視花束向前去，最終停留在一處地域――櫥窗里的名酒。

看著這自帶bgm的酒與優雅的名稱，再看令人望而止步的價錢。

依娜努力保持微笑，盡量柔和的問道。

“錢夠嗎？”

“需要多少？”

“至少也得這個數！”

依娜顫顫巍巍的伸出了四根手指，吞了口口水，似乎不想親自毀滅小孩的夢想。

小姑娘一副秒懂，拿出四枚硬幣。

“錢不夠啊。”

“誒？”

見女孩一副不知世俗的純真表情，依娜輕輕在耳邊訴說。

…

“1――3――6……”

“7”

“不夠……”

也許是因為沒有完成目標或者長久后的夢想，原本堅強的小姑娘竟然眼中含淚，攥著僅有的七枚硬幣抽噎道。

依娜一下把她抱在懷中，一副姐姐樣安慰道。

“好好，乖――”

依娜一副滿足的笑容，這一次被別人依靠了。

“客人，需要點什么？”

一位高頂禮帽的胖紳士有禮貌的問道，手中的花束魔術般綻放。

“就是看看……”

“奧，是嗎，其實本店……”

胖紳士講了一堆，最終捏著胡子做出深思熟慮的表情，所說的，可以總結成一句簡單的話，“不買東西就別占地”

卡姆達尼沒有忍受胖紳士的羞辱，大氣磅礴的拿出一沓錢問道，“小姑娘――”

“好不方便！名字！”

霸氣的邊用錢抽打胖紳士肥的流油的臉頰。

“歐……歐……yes……”

“湯！不是湯姆的湯！”

聊天的節奏似乎嚇到了湯，連卡姆達尼表情都變得嚴肅認真，跟之前的溫和不同，急促道。

“那么湯同學！你要買這么貴的酒干什么？”

“犒勞……父親。”

“why？！”

卡姆達尼眼神逼近湯。

“爸爸很辛苦，為了我的病。”

卡姆達尼的眼神轉到了湯的病服上，腳踝處因為寒冬而通紅。

“就在今天嗎？”

“嗯，因為過了今天，就沒有意義了。”

“我認為這件事沒有意義就是了。”

欣達·維佳佳·卡姆達尼把湯的頭發撫摸一通。

“嗚哇……”

“所謂父母啊，那就是笨蛋的傳承者！”

“然而笨蛋需要喝酒嗎？”

不。

“要錢嗎？”

不需要。

“陪伴就好，就是那句給白癡說大話的話――心意。”

“并且，要是錢可以解決問題，我們不知道要輕松多少倍。”

欣達·維佳佳·卡姆達尼自嘲到，然后便帥氣的把一沓錢扔到天上，老板沒有生氣，只是客客氣氣的趴在地上撿著，說著，

“歡迎二位下次光臨……”

“走啦！”

顧不上兩人投來的炙熱目光，卡姆達尼領著二位結了帳。

‘看來還需要學習呢。’

依娜獻給卡姆達尼崇拜的目光。

且無視身后老板趕走了一只野狗順便擦了擦濕漉漉的鏡子吧。

……

回到湯家，悄悄開門后，發現父親正在一個人喝悶酒。

“可惡！這老板！……”

湯的父親一臉胡子拉碴顯得像是無數把倒扣的尖刀，一刀疤從左上一直到右下。

“爸……”

湯正要進去，卡姆達尼便擋住門口，遞給湯一件禮物，“送你的。”

“嗯？……發卡！”

湯很驚喜的戴上了，禮物除了父親以外，還真是沒有其他人送過。

“謝謝。”

“那我帶上……還禮……”

一枚硬幣。

卡姆達尼收下后，“謝謝。”

開門，一臉兇樣的大叔看見女兒瞬間變成了一副溫和的樣子，胡子就像柳條一樣柔軟。

“湯――”

一下子抱起女兒。

“爸爸，好癢――”

“好想見你啊，湯――我親愛的女兒。”

“我帶姐姐和大姐姐來一起過元宵節了。”

――大――

依娜惆悵。

“啊。”

……

……

“時間到了。”

“嗯……”

原本不舍留戀的目光被懂事的孩子收回，溫馨的親了一口醉酒的父親，撫摸臉龐。

“父親也睡了呢。”

“嗯，謝謝，姐姐。”

“真的是，麻煩您了。”

湯最后的聲音隨著關門聲悄悄的到來，父親安睡在床上，而禮物則靜靜的杵在桌子上。

滋愣――

依娜剛剛明白過來，擔憂的說道。

“……出了什么事故嗎？”

“媽媽離開了，因為我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只是父親一直在鼓勵我，明明我是最麻煩的那一個。”

說著，便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發卡，狂熱草莓的顏色。

“謝謝――”

“可我一點也沒見到你父親很憂愁啊。”

卡姆達尼沒有接受。

“嗯，所以才想要活下去，但是病情在昨晚突然嚴重了。”

“所以，想要送給父親禮物。”

來謝謝父親。

這句話，湯沒有完整的說出來，到了后邊的話語，顫抖的嘴唇抽搐著。

“沒什么要謝的，你父親也一定這么想。”

“兩個人在互相拯救，所以說，沒什么好謝的……”

卡姆達尼認真的看著湯的眼睛說道

湯的身體化作光芒，周遭的光亮像是螢火逐漸消失。

最后的一抹微笑停留在兩人的眼簾。

一小時中，怨魂暫時可以讓人看見。

道具的效果不錯。。。。

……

冷風化作涼意催促著撐著一位龐大的父親。

‘我昨晚做夢似乎看到女兒了。’

寬大的父親揉著迷糊眼睛，恍惚間看到桌子上。

‘有禮物來著？’

父親還沒有緩過昨晚的酒勁，艱難的掙扎著，扶著昨夜酒暈的頭，爬到了客廳桌前。

‘這是……’

禮物中央是很簡單的一張賀卡，湯親自畫的團團圓圓的一家人。

爸爸，這么多年，辛苦您了。

爸爸，元宵節和我一起開心嗎？

很開心啊……

當然了，還用問嗎。

當然是……很開心啊。

無數的話語從心中涌出，但說出這三句話便用盡了全力。

正如卡姆達尼所說的，兩個人互相拯救，有什么好說謝謝的。

有的，只有那一份不能言說的感動。

“并且爸爸一點也沒有覺得辛苦。”

虎背熊腰的父親溫柔的懷著這一份歪歪扭扭的字跡與畫……

……

……

“真是晚呢。”

“抱歉，因為有些事情。”

圍裙被秦昊緊攥著，看著迎面趕來的依娜與卡姆達尼，忽略對方的氣喘吁吁說道。

“快點進來吧，他們都等急了。”

“嗯……”

兩人看懂了那個灰塵撲撲的膝蓋，不時地抬眼似乎問道，“可以嗎……”

你們是姐姐。

手語滿分操作。

“抱歉，姐姐們……”

秦藝在她們過來之后，藏在了秦昊的身后，露出一半紅著的臉，極盡抽泣樣答到。

“沒想到是爸爸的女兒們……”

因為一次吵架離婚時，秦昊秦藝才剛剛八歲，父親與原本有女兒的女人在一起了（剛好利用了），秦昊不受待見，所以父親給他錢搬了出來。

母親與秦藝在一起，最近似乎還參加了輕音部擔當鼓手。

“都是誤會，干杯吧！”

“為了什么？”

秦藝問道。

“為了這遠去的平凡。”

……

……

待到半夜。

錢財乃身外之物。

來自何方？

秦昊默默的看著桌子上逼仄的錢包，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