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此刻最好是別動,保持著這樣,別惹火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不然說不定會鬧出來什么事情。
這個家伙站在那兒開始不說話,也不動,這讓我心里更毛了。
“你是誰?”
我問,沒話找話,你說話,他說話還讓我覺得安全一點。
“我是劉老三?!?
“劉老三是誰?”
“劉家屯的劉老三,我死了嗎?”
他問我這個問題,我知道你死沒有?現在我連人鬼都不分了。
云正師傅進來了,趙鐵說死不進來。
云正師傅進來,看到這家伙也是一驚,然后看著我。
“師傅,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家伙……”
師傅也慒炮子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你跟我來?!?
師傅冒出這么一句話,那家伙竟然跟著師傅走,從我身邊走過去,一股涼氣,我嚇得都快尿了,褲襠濕乎乎的。
我跟著出去,師傅把這個人帶到太陽下面,站了一會兒,擺手叫我過去。
“小柯,帶著去我辦公室,我去找場長?!?
我帶著這家伙去了師傅的辦公室,進屋我讓他坐,他就坐下了,坐下后說。
“我餓?!?
差點沒嚇死我,這“我餓”那聲音也是太蒼老和無助的那種,跟鬼差不多了。
我愣了半天,冷汗直冒,此刻我可不喜歡他說話了。
“你等一會兒,我師傅來了,一切都會有的。”
我一直就站在門口的位置,門也沒有關,隨時準備跑掉。
我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會是這樣的,時間會這么長久。
師傅和場長來了,他們進來,就坐下了。這貨又冒出來一句,我餓。
師傅看了我一眼。
“去弄點吃的,軟乎點的東西?!?
我出去弄吃的,我可不想在這兒多呆上一分鐘。
我拿著吃的回來,師傅和場長還坐在那兒,抽煙,我把東西給那家伙,這家伙狂吃起來。
這家伙忙了一氣,直打嗝,師傅讓我給倒了杯水。
“小柯,接盆水去?!?
我弄盆水回來,師傅讓這家伙洗臉,洗完臉了,我看出來了人模樣。
“小柯,沒事,是事故?!?
師傅告訴我了,鬼是不能見陽光的,他可以。我把停尸間接受尸體的周大寶叫來,一問才知道,這周大寶把死者接受后,放到了冰柜里,但是忘記打開開關了,這個死者是突然發病的,沒氣了,什么原因不知道,送來了,沒有想到活過來了,如果開了開關,那就沒有這個節目了。
這家伙聽完了,一下就跪下了,大嚎起來,把我嚇得一哆嗦,那嗓門太大了。
家屬來了,抱著就大哭,千恩萬謝的,這是我沒有料到的結果。
這天我是嚇得不輕,我一直就沒有看到趙鐵,這小子大概是嚇傻了。
師傅晚上我去趙鐵家,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去趙鐵家,這是我最不愿意去的,有不講理的父母。
我進趙鐵家,他竟然躺在炕上在哆嗦著。
“柯師傅,這事我們也不怪你,趙鐵不去火葬場了,不在那兒干了?!?
趙鐵的父親說。我想了一會兒說。
“那好,我回去告訴場長一聲。”
我真的就不知道說什么好,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第二天我跟師傅說了,他說。
“很正常,能在這兒干下去的人,還真不多?!?
我也理解,也是活該,趙鐵總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大概是應該我遇到,只是這小子給我當了徒弟,不是太爽的事情。
我去化妝間找白潔,伊師傅不太高興。
“化妝間沒事不要來,在外面喊,這門是你亂開的嗎?”
她說過多少次,我覺得沒有什么。
白潔出來了,我說晚上來接她,帶她去看電影。
我回去,買了電影票,那個時候的娛樂就只有電影,幾分錢的一張電影票。
我回家,父親在家里寫著東西。
“小左,你和白潔的事,差不多就開始準備吧!”
“爸,過一段時間的,我還沒有想好?!?
我父親一愣,此刻的變化讓父親意外,其實,劉小靜的師傅鄭慶跟我說的話,我還真的就走心了,如果是這樣,真的就是這樣,那么我真的就不能和白潔在一起了。
晚上和白潔看電影,我想說這事,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說出口來,沒有說出來。
“看你有心事?”
白潔問我,我搖頭,如果我說了,那么白潔會怎么想呢?我不知道。
再上班,就我一個人了,趙鐵是真的不來上班了,此刻我看到那停尸間的門就害怕,生怕再有一個人從那兒出來。
這天,在快忙完的時候,出事了。
我把最后一個死者處理完事之后,準備離開煉化間的時候,發現墻上有影子,不停的在做著各種姿勢,像是一個人在跳舞,我完全的就蒙了,找影子的來源沒有,昏暗的燈光下,那影子不斷的變化著。
我匆匆的出了煉化間,已經是一身冷汗了,沖完澡,換上衣服,馬就出來,走到街了,看著行人,我的心才放下來,似乎逃離了鬼城一樣。
我想,也許鄭慶師傅說得對,我真的就是極陰之人,會惹上不盡的麻煩,我來火葬是一個錯誤嗎?我不知道。
我師傅說過,來火葬場,那就是你人生的命,爭不來拋不掉,一點辦法也沒有事情。也許我就是這個命運了。
我想來想去的,這事怎么也得跟師傅說,我沒有想到,我遇到了劉小靜。她跑過來。
“小左哥,干什么呢?”
“沒事,閑逛?!?
“今天我師傅過生日,你去不?”
我一聽,也許這件事問問鄭慶師傅,會有辦法,我同意了。
我和劉小靜買了東西過去的,鄭慶師傅很高興,全是家里人,做了一桌子的菜。
我來了就后悔了,這個時候說那件事,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呢?沒有想到,鄭慶師傅在我們喝茶的時候問我了。
“你好像有事。”
我猶豫了一下說了,鄭慶聽完,有點輕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說的事是真的,你要相信,你和白潔不能在一起,這個你自己想,我說你看到的影子,就你所形容的像是的跳舞,那的確是在跳舞,那是鬼舞步,都說鬼沒有影子,鬼是見不了太陽,所以沒有影子,可是燈光下是有影子的,但是你看不到鬼在存在,影子就是告訴你的存在,鬼舞步是一個邪性的舞步,看到的人,會有事情發生,至于發生什么樣的事情,就看情況了?!?
我的汗下來了,看來鄭慶師傅說得對,我就是一個極陰之人,在火葬場麻煩會不斷。
“有辦法嗎?”
“你還會看到的,記住那些鬼舞步,發生什么事情,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我點頭,此刻我知道,我逃是逃不掉的,必須要面對這一切了。
那天我送劉小靜回家,剛到家,白潔就來了。
“柯左,我有話跟你說?!?
白潔直接叫我的名字,我覺得有點意外。
我們到院子,白潔說。
“你和劉小靜怎么回事?”
我一愣。
“沒事,她師傅過生日,我過去了?!?
白潔不高興,看了我半天,走了。我愣愣的,這是白潔生氣了,我一直想跟白潔鄭慶所說的話,但是我真的沒辦法說出口來,我要等,看看和我白潔到底還能發生怎么樣的事情?
我再上班,換上衣服,進煉化間就緊張,害怕,總是不時的看一眼墻。
一直到快結束的時候,那鬼舞步真的就出現了,我看著,記著,我想,我要記住了,這個鬼舞步到底會出現什么樣的情況呢?
也許,這一點意義也沒有,就像人看到影子一樣,只是鬼的一種生活的方式,讓我看到了。
我是這么想的,當然,聽鄭慶師傅的意思,那絕對不是這樣子的。我用思維的方式來逃避著這一切。
那天,回家,我就用筆畫著這些舞步,很詭異的步子,我一點也理解不了跳的是什么意思,畫完后,我就比劃著,學著,每一步都是連貫著的,我跳得到上自然。
就這樣,一個月,只要我上班,就能看到,一直到鬼舞步重復了,我就知道,這鬼舞步我學會了,而且每天都控制不自己,去跳,從頭到尾的,就像抽了大煙一樣的,我知道要壞事了。
我去找鄭慶師傅,把畫的圖給他看。
鄭慶師傅鎖著眉頭,看了半天。
“我會跳?!?
鄭慶一愣,突然就火了。
“誰讓你學的?”
我傻了。
“我想跳,然后就會了?!?
“你完了。”
我想,我是真的完了,看來沒救了。
“怎么辦?我不是……”
“行了,別說了,我想,你會跟鬼同舞的?!?
“為什么會這樣呢?為什么?”
“我是極陰之人,招鬼招陰氣的,你竟然還學會了,麻煩會很大,不過你記住了,不能再跳了,明天你上班,我會跟你去煉化間的。”
我想,鄭慶師傅到底能不能幫我解決掉這件事呢?最終會發生什么呢?這都是不可知的事情。
第二天上班,鄭慶師傅已經來了,我們進了煉化間。
“你干你的活兒。”
我干活兒,鄭慶師傅就坐在一邊看著,那墻上竟然沒有出現鬼影子,一直到我們出來,這真是奇怪了。
“看來這事不那么簡單了?!?
鄭慶搖頭,我就知道事情惹大法了。
我和白潔說了,她看著我,很久沒說話。
我想,這件事恐怕是控制不住了。
白潔帶我去了伊師傅家,伊師傅聽完這件事,瞪了我一眼。
“明天你和白潔去新賓縣,依然是找三大爺。”
我不知道三大爺這個巫師能幫我把事情擺平不。
第二天,我白潔去新賓縣,找到了三大爺,三大爺看到我來了,有些不高興。
“你又來了?”
“伊師傅讓我來找您?!?
“坐吧,什么事說?!?
我說了那件事,忙著的三大爺,把頭停下來,回頭看我,半天說。
“你跳一段給我看看?!?
我跳,跳完了,三大爺點上煙,抽起來,老旱煙嗆人,白潔直咳嗽,三大爺像沒聽到一樣,想著什么。
突然,三大爺站起來,那速度太快了,把我的白潔嚇了一跳,那陰陽眼,看著太詭異了。
“柯左,你惹上大麻煩了?!?
我聽完差點沒哭。
“三大爺,別嚇唬我?!?
“我閑得?”
這小家伙脾氣真不小,我和白潔都傻BI了,看著三大爺,三大爺在屋子里轉來轉去的。
“你們知道我是巫師,大巫師,在這個縣,甚至在中國,沒有一個人能跟我比,這事我能幫你解決掉,但是我有條件。”
能解決掉就行,管他什么條件。
“您說?!?
“給我弄一臺自行車,永久的?!?
我去,那個年代,一臺永久自行車跟一臺轎車差不多了,我看了白潔一眼。
“沒問題?!?
“那好,三天后我去找你,我要看到自行車?!?
我和白潔出來,看了白潔一眼。
“他竟然要自行車,什么意思?”
“我看他家有人要結婚,沒看到桌子上那么多紅紙嗎?”
我想起來了,伊師傅說過,三大爺有一個兒子,一直沒結婚,看來這是要的彩禮,真是不小。
一臺車行車,二百多塊錢,那個時候二百多塊錢,頂現在的兩萬不止。
我手里有,但是那也是我攢起來想娶白潔的。
“我這兒有?!?
“不用了?!?
我們回去,托人買自行車,那個年代,你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我找我師傅,我師傅第二天就告訴我人民商場去拿自行車。
我推回家,我父親愣住了。
“白潔要的彩禮?”
我搖頭,把事情說了,父親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