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東西被拿出來了,是一塊黑色的東西,像是骨頭,又不是,有可能是在煉化的時候,死者身上有某些東西。
我把東西放到袋子里,拿著回去了。
這個東西我一直就沒有弄明白,那是什么東西,我擺在辦公室的桌子上,那東西圓形的,挺奇怪的,怎么下去的,我一直在琢磨著。
何大拿死了,我得到信兒過去,小喆在給守靈,這本應該是我做的,可是我真的沒有靠過這何大拿這個混蛋。
我送何大拿,無法表示出更多的親近來。
對于何大拿的死,我心里難受,大概就像我死的時候,何大拿流了眼淚,我們真的情同父子。
我想起我的死是被牧青殺死的,我就想問問,是因為那塊石頭被殺死的嗎?
當然,我現在已經學會控制了,我是這世的人,上世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告誡自己,把上世的事情忘記掉,可是我忘記不掉。
我還是去找牧青了,那個長得郝非一個的女人,她已經老了,四十多歲了。
“是牧教授吧?”
我想,她這么多年了,應該能是教授了。
她只是點頭。
“我想,我有一件事要請教,當然在這兒不方便,我想在您下班之后,請您吃頓飯,不知道給不給面子?”
“您是?”
“我是一個研究機械的,我叫章文。”
她想了一下,點頭。
晚上,我車等在外面,她出來上車,我拉著竟然去了喜來樓,我不知道它還在不,它竟然在。
這是我所沒有料到的,上樓,我看到了一個人,跟董軍長很像,一問,竟然是董軍的兒子,董小強。當然,我不會提董軍的,因為我比董小強都小,董小強跟小喆差不多大小吧!
那個包間是我熟悉的,那里面董軍畫的畫兒都沒有換掉,我再看,是混沌的一片了,原來看到的詭異的臉也看不到了。
牧青一直是很警惕的看著我。
“牧教授,別緊張。”
點菜喝酒,她放松了不少,當年的那種東西似乎失去了不少。
“我有一個朋友的父親,說一件東西在您手里,他們出國了,讓我過來問問您,那東西是他的。”
“柯左?”
她一驚,當年我死了,我出現在她面前,就是何大拿給我借的三天壽命,后來我死了,她根本就不相信,說我出國了,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對,是他。”
她愣怔了半天說。
“我沒有什么東西?”
“他都告訴我了,所有的一切,那黑色的石頭不是你的……”
我不想再往下說,她尖叫一聲,竟然尖叫一聲,嚇了我一跳,然后就捂著臉,伏在桌子上哭了。
很久,她抬起頭來,擦了一下眼淚鼻涕。
“我不應該那樣做,可是他沒有死,我也不是殺人犯。”
“我當年為什么要那樣做呢?那樣會死人的。”
“對不起,我一時間的就發瘋了,那塊黑色的石頭對我的魔力太大了,我想知道,三天后要發生的事情。”
“最后呢?”
“我被折磨了二十多年了,我只用了一年,一年之后,它就被我放到了抽屜里,它一直在,我也想著,等柯左回來,我還給他,其實,我愛上了他,可是我竟然控制不住的要那樣做。”
“如果你跟他要,他都會給你的。”
“不可能,那是有靈性的東西,他說是陰學上的現象,他不會給我的。”
“那我可以把石頭拿走嗎?我過幾天出國,正好帶過去。”
“馬上拿走。”
我沒有想到,原因竟然會這么簡單,我竟然沒有恨意,真是奇怪了。
那天,我拿石頭開車往省里去,我在省里竟然看到了云白,我的上世的妻子,還有一個人,富家老大,竟然坐在輪椅上了,看樣子是病得不輕,他們竟然還在一起,那勾術難道可以持續一生嗎?那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我沒有下車,他們不認識我,他們只是知道我死了。
我開車回家,看著那塊石頭,我沒有想到,那塊石頭真的就預測出來事情了,就像當年一樣,虛幻的影像在我的面前,我的父親章立文死了,后天的事情,我閉上了眼睛,希望這塊石頭失去了靈性了。’
可是沒有,父親真的在那天死的。
我找其它的煉化師給煉化的,我是實在沒有勇氣,把父親再送進爐子里,雖然現在只是一個按鈕就可以了。
我母親在父親死后,非得要回鎖陽市,說這兒生活得不習慣,好在在那邊的房子并沒有賣掉。
母親回去我不放心,跟今天請示了一下,調到鎖陽市。
我也回來了,和兒子小喆一個火葬場,當然,我在這兒只是一個煉化師,設備檢修人員,我的研究工作停了下來,我不想再做那樣的工作了。
省里也來了幾回電話,意思是讓我去局里當一個副局長,我一直就是堅持著到市里的火葬場,我離不開這兒。
小喆已經不在火葬場干了,我知道所發生的事情,這個新場長叫步樂樂,是一個女人,很操 蛋的一個女人,把小喆給開除了。
那天,我回家,坐在我的書房里,那塊從煉化爐子里出來的東西,竟然有點亮了。
我一下就想起來一件事,就是何大拿活著的時候,提到過一次流骨,有一種人的骨頭中,會有一種流骨,熱度夠了的石頭化了,并不燃燒,冷了之后成形,但是不固定,我想應該是這樣的,不像這樣大的骨頭是不會到排下面去卡住的。
那流骨竟然慢慢的化了,鋪在桌子上一大塊黑色的,我站起來,慢慢的靠到一邊,我不知道這流骨會怎么樣,何大拿說,千年難遇,萬年難求的一種流骨。
我感覺像牛黃,某種說是更珍貴一點的東西。
那東西停止的流動,竟然像一個人的臉一樣,擺在桌子那兒,我慢慢的拿起來,竟然能拿起來,這真是邪惡了。
我把它放到一邊,用東西蓋上,這種東西,我是弄不明白的。
我再上班,遇到了劉守貴,說是場子出事了。
劉守貴我當然認識,丑鬼一個,但是我不能那樣。
劉守貴非常生氣的從樓里出來,我就攔住了。
“劉師傅您好,我是剛來這兒的章文,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你。”
“滾犢子。”
你大爺的,什么貨?如果我是柯左,我就抽死你,你個丑鬼。
我氣得回辦公室,步樂樂就打電話說。
“你過來一趟。”
她從來都是這么牛BI的命令我,我有點后悔,沒去局里當局長,那樣她就不敢這樣了。
我進去,站在一邊。
“煉化爐那邊出事了,你這個檢修工也不怎么樣,以后每天都要去檢查,鉆進爐子里。”
“我的設備是不會出問題的。”
“不會出問題?那尸體都燒不化,家屬一直在鬧,你說這是 怎么回事?”
我想,那肯定和跟我的爐子沒有關系的。
“這我就不明白了,要不你進去試一下,我保證你不出四十分鐘,就成灰,而且很細的那種。”
“你,你……”
“步場長,請你對我尊重點。”
我轉身就走了,回到辦公室,點上煙抽。
我煉化工作只是每周三和周進煉化間。
下班,我上車,李小歡拉開門子,沒有上來。
“章老師,我想跟您學檢修,知道這設備是您設計出來的,全國都在用,而且您是機械專家。”
“我今天有事。”
她不好意思的關上門,在這兒我總是冷的。
我開車回家,母親把飯菜做好了。
我和母親相處的非常好。
晚上跟母親去轉彎,我竟然碰到了小喆,他和劉守貴的女兒劉陽在一起。
這是我所沒有料到的,那個丑鬼竟然生出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兒,我的孫子在旁邊,都二十多歲了,兒子四十多歲了,這讓我覺得有點錯位,孫子跟我年紀差不多,可見,不把上世的事情忘記掉,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母親先回家了,我找地方喝啤酒,步樂樂打電話給我,讓我去場子里。
我去了,不管怎么樣,人家是場長。
我進去的時候,辦公室里不少人,都是場子里的老人或者是領導。
“你的爐子確定沒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你可以換一臺爐子燒一下就知道了,你難道這么愚蠢嗎?”
步樂樂跳起來,要罵人。
“尊重,尊重是一種美德。”
步樂樂不說話了,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在這兒干了二十多年了,聽說原來父親是什么部長,想拿這兒當跳板,最后父親離休了,這跳板就斷了,她就在這兒了,步樂樂一直沒有結婚,是不是有問題,不知道。
我出來,坐到外面喝茶,化妝師宋美麗就過來了,坐下說。
“章老師,你最有文化,別跟那個女有見識,變態。”
我只是笑了一下,我從來不評論人,就宋美麗,長得真漂亮,但是文化不高,不過很聰明,就那化妝術,真的不錯,我煉化的時候,都會看到死者的臉,誰化的妝,都有固定的操作爐來燒,我就是燒她的,這點我挺服氣的。
“章老師,我一會兒請您喝啤酒。”
我點頭,這輩子我愛喝啤酒,我七歲的時候,父親給我啤酒喝,就是逗我玩,我父親愛喝啤酒,但是喝不多,最多一瓶,但是天天喝天,有的時候喝半瓶。
那天,我父親逗我,我竟然喝了四瓶,我父親當時給干傻了。
我不討厭這個宋美麗,挺單純的,晚上我們喝啤酒,她竟然跟我說,喜歡我,我愣怔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在火葬場找一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