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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倒死

我沒有看清楚怎么回來,何大拿就來了這么一嗓子,都差音了,何大拿都害怕了,我能不害怕?我差點沒把何大拿給扔了。

那速度跑得,沖出大門,把他扔到輪椅上,推著椅子狂奔,回到家里,發現一個輪子都干飛了,我是渾身的汗,何大拿半天才說。

“奶奶的,這二貨算計我,知道我在他死后會去。”

我愣在那兒了,看來何大拿跟場長有仇這是肯定的了,不然他們兩個見面就吵,就打架,這場子里的人都知道,場長失蹤后,甚至有議論,說是何大拿把場長給害死,藏起來了,公安還找他調查了。

“怎么回事?”

“先不說,場長的死,先不要告訴公安,我想想辦法。”

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何大拿到底和場長有著怎么樣的仇。

我在何大拿那兒睡的,半夜,咳嗽聲響了一下,那是場長的,我聽出來了,熟悉的咳嗽聲。

我爬起來,就進了何大拿的房間,他坐在椅子上喝酒。

“咳嗽聲。”

“我聽到了,場長的。”

他竟然能聽出來,我愣住了。

“這并不奇怪,這就跟人說話的聲音是一樣的。”

何大拿竟然有這種能力,這是需要訓練的,像門衛的大爺一樣,聽得長久了,才能聽出來。

“他來了找你。”

“不是,他來找你。”

我哆嗦了一下。

“我跟他沒仇。”

“他得先找你,因為他選擇了倒死,就是不想再有下世,活著做人太累,他想換一種輪回,當然,需要一個人把他倒過來,放下來,這個人只有你可以,如果其它的人放下來,他恐怕輪回其它的也沒有了,他這種消失是一種徹底的消息,不管什么世都不存在了,他不會那么做的,誰也不想徹底的,完全的消失。”

“我不做呢?”

“他會在火葬場有一個一百年的停留,這一百年就纏著你。”

我去。

“那我要怎么做?”

“去陰房,把尸體放下來,然后頭沖西就可以了,其它的你不用管了,他不會找你了。”

“那你呢?”

“我的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我上班,何大拿坐在院子里不知道想什么,我走出去他都不知道。

進了化妝間,池清把一盆花兒擺在窗臺那兒,花開得是小花,粉色的。

“花兒挺漂亮的。”

“嗯。”

池清有點羞澀。

“你母親那天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是呀,不高興。”

“為什么?”

“我說我喜歡上你了,可是你有家,有妻子,有孩子,但是我告訴她了,云白和你的情況。”

我知道,這輪回就是這樣,為了愛而來的。

“我想我們不適合,你沒結婚,我還離不了婚。”

“我不在乎,我們在一起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什么名分。”

我不想再說什么,站起來,進煉化間。

爐子點上了,死者推進來,送進爐子,那燒尸體的聲音會讓你上癮,就像吸毒一樣,我坐在那兒靜靜的聽著,那種聲音是一種精神上的東西。

我突然就有了一種沖動,那是什么?

寫曲子,我不懂,但是我可以學。

我去推尸體的時候,就進了后面的陰房,把場長的尸體放下來,然后頭沖西,最奇怪就是,這么些天了,場長的尸體竟然沒有腐爛,這絕對是一種奇怪的事情。

我做這件事只用了四分鐘,沒有人注意到。

那天下班,我沒有去何大拿那兒,我回家,讓父親給我介紹一個懂音樂的人,父親在文化界有點名氣,他沒問我要干什么,直接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找。

我去了,在老區找到了那個男人,六十多歲,是搞音樂的,我說明了來意,他很高興。

從那天起,我就學寫曲子,我似乎很通靈,只一個星期,我就不去了,我會了,我不需要學他的那種東西,而是想寫出來,燒尸體的那種聲音的曲子來。

晚上去何大拿那兒,他跟我說,半夜兩點去場長家。

半夜兩點何大拿進我房間,自己走進來的,看來是借到腿了。

我跟著何大拿進了場長的家里,依然是那間屋子,進去這回我是看清楚了,進門對著,是一幅畫兒,畫著場長拿著一把刀,刺進了何大拿的肚子里,血流成河,場長詭異的笑著。

“這只是一幅畫兒。”

“你懂個屁?那上面的血是真的,是場長的血,畫兒上用血,無不成難,無不成兇,就是歷史上很多的畫兒,粘上血之后,那幅上面不是有幾條人命?這血成畫兒,會形成一個事實。”

“那怎么辦?”

“你看著,別動。”

我們進去,門關上,這房間是南北炕,但是擺設卻不是同,最奇怪就是南坑上有一個柜子,奇怪的樣子。

“別看了,別動,那是棺材。”

你大爺的,炕上擺棺材,看著也不像棺材呀?

“看著不像,那就是棺材,我種合棺,你不懂。”

何大拿盯著畫兒,北坑上是喝茶的一個桌子,上面擺著茶具。

“小子,玩得夠手段。”

何大拿把背著的兜子放下,從里面拿出了筆和一個小盒子,把小盒子打開,我看到了何大拿那陰險的笑,真的,我第一次看到。

人都是兩面的,只是另一面不會讓別人看到,隱藏著。

“場長的尸體沒有腐爛。”

“當面,他可以做到,你也可以。”

何大拿的那個小盒子里的顏料有點怪怪的,有一個怪味,顏色也看不出來是什么,燈開著,何大拿用筆點上一些,就往畫兒那兒湊。

“小子,沒有想到我也會來這一招兒吧?”

何大拿剛說完,就有人敲玻璃,我去他八大爺的,嚇得我一哆嗦,何大拿也是一愣,然后看窗戶,沒有人。

“小子,你就這么大的本事了,敲也沒用。”

我話我是聽明白,說場長。

何大拿發狠的一笑就點到了場長的腦袋上,然后收拾東西,走人。

我跟著回去,何大拿高興。

第二天,池清竟然來找我,九點多,今天休息,何大拿不讓她進來,我出去。

“師傅,你去場里吧,場長的尸體找到了。”

“怎么找到的?”

“尸體的臭味,腐爛的味兒。”

我一愣,跟著去了場里,尸體在停尸房里,在前面的,毛剛讓我去看看。

那尸體果然是腐爛得有點嚇人,我就知道,是何大拿的那一筆。

“是自殺,確定了,明天你來給煉化吧!”

我想想,場長送我茶,送一下也好,可是想想葛竹的事兒,也是有點別扭。

“找別人吧!”

毛剛猶豫了一下說。

“也好。”

我和池清去飯店吃飯,大來飯店,剛坐下,池清的父親就出來了,他竟然在大來當大廚,難怪了。他過來,看了我一眼說。“

“到那邊。”

他指了一下。

我和池清過去,推門進去,里面有幾個房間,這個我知道,這房間都給領導準備的,我們這樣的人是進不去的,我們進了一個房間,坐下,菜不多,就四個,酒擺了兩瓶。

池清的父親進來,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柯師傅,這四個菜是我的拿手菜,今天我們喝一杯,哥倆個。”

我一聽就明白了,我們論哥們,那池清……

“你也是明白人,這四個菜我從來不會一起做的,也不會一起上的,這是我們的規矩,今天破例了。”

我點頭,池清說。

“爸,您這么做不太好吧?”

“你閉嘴,其它的事我慣著你,這事不行。”

池清哭著跑了。

那天我喝酒了,回到家里就倒下睡了。

早晨起來,頭痛得厲害,但是還是去了場里,今天不是我的班兒,可是今天是場長煉化,不去總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我剛進院子,毛剛急三火四的跑過來。

“柯師傅,快點,到我辦公室。”

我進去,他說。

“今天我也不客套了,老場長今天是煉化,妝也化好了,可是竟然搬不動,一個爐子空著等著,你看看怎么回事?”

我沒有遇到過,也害怕了,搬不動?什么意思?

“尸體兩個人去抬都抬不動。”

我覺得奇怪,這不可能,死是是比活人沉很多,但是不至于搬不動,不過就百十來斤兒。

我進了停尸間,就看到有兩個小鬼壓在場長的身上,沖著我笑,鬼壓身,這是有說法的,聽何大拿說過。

“今天就不煉化了,明天的。”

我轉身就走了,我得問何大拿,不輕亂弄。

何大拿還在釣魚,病態有發展的趨勢了。

我蹲在一邊看著魚,和何大拿說了這事。

“喲,這小子還有心事沒了。”

“什么?”

“他還有事,就是那個秘密,他一定要對一個人說出來,放下,才能走,人死要干凈的走。”

“死了還說個屁?”

“今天你的夢里也許會出現,因為我知道,在火葬場,場長只給你茶喝。”

我激靈一下,你大爺的,這不是玩我嗎?

這一夜,果然,我做了夢,夢到了場長,那茶很香,他跟我說了一個秘密,那個秘密讓我想不到,驚醒的時候,桌子上一杯茶冒著熱氣,茶香四溢,我愣住, 那是鬼泡茶。

鬼有的時候會做事,你家的東西有的時候你找不到,不想找了,他出現了,那是鬼移物,其實有的時候會出現這種情況,自己把東西放在一個地方,絕對是沒錯,可是竟然找不到了,找到了,就想,是自己放錯地方了,只能是這樣,絕對不會是其它的想法,還懷疑自己的記憶力變差了,其實不是。

我喝了口茶,雖然飄著香味,但是竟然像白開水一樣,我端起來,從窗戶把茶水倒了。

我想著那個夢,汗就不停的流,那個秘密讓我如近死亡邊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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