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瑞挺見邊上的兄弟還在悶悶不樂的坐靠在車窗邊看著外面,就從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陽光利群,抽出一根后說:“兄弟,喝口水吧!看開點,要相信他們一定會過的很好的?!闭f完就拿出打火機準備把煙點上。
就在這時,前面司機大叔好像聽到打火機的聲音,轉頭一看,立馬用那帶著地方方言腔調的普通話制止道:“喂!這位小兄弟,不要在我的車上抽煙,你沒看到我車上有貼著‘不能抽煙’的標志嗎?”
曾瑞挺一聽,立馬尷尬的賠笑說著:“呃~這位大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哦,要不您也來根?”說完后又抽出一根準備遞了上去。
司機大叔一聽到這話,立馬火了起來,大聲喝道:“你這是想整哪樣?你不知道我在工作時間是不能抽煙的嗎?你們這些從大城市里來的娃娃兵,怎么都是這樣的不遵守紀律,我們以前當兵的時候,紀律就是架在頭頂上的一把刀子......”
曾瑞挺見惹惱了司機大叔,帶著無辜的表情坐回到位置上,見那司機大叔還在那里喋喋不休,無奈的說:“我容易么?”
但沒過幾秒鐘,曾瑞挺又變回那嘻嘻哈哈的笑臉說:“兄弟,想開點吧!這世界沒那么多完美的事情的,就是要用美好的心情去面對那些不美好的事情啊,你看就象我這包陽光利群的廣告詞‘人生就像一場旅行,不必在意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和看風景的心情。利群,讓心靈去旅行!’,只是可惜的是你又不抽煙?!?
我看著他學著電視里的廣告詞的神情和語氣,嘴角不由的一笑后思索著,是??!自己就是這么一個容易感性的性格,碰到什么悲傷的事物,很容易陷入這悲傷的情緒中,很久才能恢復過來,也許真的是應該改一改了,向他那樣用樂觀的態度去看待一切。
“司機大叔?!蔽姨痤^便不去想那些離別的悲傷,看著前面司機大叔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就喊了他一聲。
司機大叔輕輕的瞥了一眼喊自己的娃娃兵,便用戒備的語氣說:“你這娃娃兵想整哪樣?違反紀律的事情我可不會做的?!?
我笑了笑后說:“司機大叔,您說您以前當過兵?能給我們講講您以前當兵時的故事嗎?”
這時,車里許多戰友聽到這句話后,包括曾瑞挺在內也都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
司機大叔一聽有人問起自己當兵的經歷時,立馬開眉展眼自豪的說:“說起我當兵的事情,那可是說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哦,在78年的時候我在某某軍區獨立一團二營一連當兵,沒過多久就去打越南小鬼子了,我跟著大部隊打的那越南小鬼子是落花流水的,我們連隊可是當時的尖刀英雄連隊哦,在我們連長的帶領下,可是完成了很多艱難的任務......”
我也隨著司機大叔講的一件一件他自己當兵時經歷而沉浸在那些英雄事件中,是的,從1979年2月17號開始的對越自衛反擊戰,從初中開始就查了很多這方面的歷史資料,對大體的情況還是了解的,某某軍區獨立一團在東部戰線中是屬于先頭部隊,戰爭初期時是戰功累累,后來在攻占某處高地時招到敵軍一個師團的夾擊,在付出重大代價成功突圍后,但也是傷亡比較慘重了。
果然,司機大叔沒說多久后聲音低沉的說:“后來在一次任務中,連長為了掩護我們大部隊的撤退,他帶著他的警衛排和敵人周旋,最后全部犧牲了?!?
說到這里時,全場的氣氛頓時沉靜下來,就連原本坐在前面剛開始看到發生不愉快的情況,正準備說兩句救場,后來又看情況平息了,就準備閉幕養神的黃連長也站起來肅然的說道:“全體都有,立正,向英雄前輩們敬禮!”
一下子,全車的戰友們全部站起,紛紛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對著這位不知道姓名,淳樸而又平凡的司機大叔敬上自己崇高的軍禮!是的,如果沒有這些英雄前輩們在戰場上的流血犧牲,哪里有我們現在美好的生活!
司機大叔帶著有些哽咽的語氣說:“你們這些娃娃兵,這是在整哪樣啊,這樣子整得我都想哭了,快坐下吧!”
他看縱人都坐回各自的位置便恢復原來的語氣說:“既然你們這些娃娃兵就要去為祖國做貢獻了,我在這里沒什么可以送給你們的,就為你們送上幾首我最愛聽的歌吧。”
說完,司機大叔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一張光碟,把它放進車上的錄音機里,沒過多久,從錄音機里傳出悠揚的歌曲,“一送里格紅軍,介支個下了山,秋風里格細雨,介支個纏綿綿......”
這首經典的《十里送紅軍》一下子把我帶入那幾十年前紅軍長征的年代里,在那郁郁蔥蔥叢林小路里艱難穿梭著的紅軍戰士們,仿佛自己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曾瑞挺見兄弟又在那里走神了,便搖了一下他的手臂說:“喂,兄弟,別在那里發呆了?!?
被曾瑞挺這么猛的一搖,一下子把正在紅軍隊伍里長征的我拉了回來,隨即當時愣了一下奇偶便無趣的說:“怎么了?。俊?
曾瑞挺無語的說;“你這老是會走神的毛病真的得改改,不然以后你可就慘了哦。”
“可能是最近沒睡好吧!”我仔細想了一下感覺也有些道理,最近這段時間經常會因為一點小事而走神,但并沒有重視的說出一個勉強能相信的理由后就把它拋到腦后了。
曾瑞挺見兄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更加無語的說:“好吧,你自己要多注意身體哦?!焙髞砗孟裼窒肫鹗裁戳怂频挠终f:“哦,對了,被你這一打岔,差點忘了說,我剛才從黃連長那里打聽到,他是在最威風的機動中隊,所以,我決定了,新兵連一結束,我就申請去那里?!?
我看著他兩眼冒著金星在那里說著,嘴角微微一笑,心里想著‘這小子,完全是不知道部隊事實的菜鳥,勁知道耍威風,不知道他到那里會是什么樣的情形。’
“什么?這位兄弟,你是說想分到機動中隊嗎?”就在我正想開口告訴他一些關于機動中隊的情況時,后面有位戰友馬上插上話說著。
曾瑞挺一聽立馬轉過身雙手伏在座位后面的靠墊上說:“是啊,剛才聽黃連長說起里面那么多威風的故事,我就很想去那里,可是我想問具體里面的情況時,黃連長笑而不語的就睡了,這位兄弟,你知道?能和我說說嗎?”
曾瑞挺突然好像再次忘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連忙說:“哎呀!這位兄弟,不好意思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曾瑞挺,他是我的兄弟夏小龍,我們倆都是來自溫州美麗的山城泰順,這位戰友你是哪里的???”
我無語的看著曾瑞挺又發揮出那自來熟的本性。
而那位戰友有些靦腆的說到:“呵呵,我叫廖達杰,是樂清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