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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鄉(xiāng)巴佬進城

  • 底線
  • 江南強子
  • 3191字
  • 2020-11-18 16:04:25

劉德奎為生計犯愁,更為即將離開世代祖居的壟上村而傷心,就因為與田秀花的事東窗事發(fā),被村長逼得要離開故土,四處漂泊,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都說故土難離,人老總得葉落歸根,而今根都沒有了,劉德奎傷心之極,不到一月的時間,頭發(fā)便愁白了許多。

田秀花則是裸.身進劉家的,東窗事發(fā)的當(dāng)晚赤條條地過門到了劉德圭家,真是一根紗都沒戴,半點金銀也沒有。

雖然田秀花租了村委會的一樓做小賣部,幾年來也賺了些錢,沒有一萬,少說也有八.九千,但田秀花是個要強的女人,自進劉德奎家后,硬是沒有踏進村長家一步,別說沒向村長前夫討要一分錢,連一件女人的衣服與首飾都不曾拿回一件,身上穿著的卻是劉德奎寬大的男人衣服,從某種意義上說,田秀花還真是干干凈凈赤赤條條地“嫁”與劉德奎做老婆。

田秀花來劉德奎家也有上個月了,身子恢復(fù)得差不多,劉德奎除了雙腿不能走路只能坐或躺著外,吃喝拉撒倒也正常,見劉德奎私下常有嘆氣,頭發(fā)也花白了,人也顯得蒼老了許多,雄風(fēng)不再,田秀花心疼的不行。

“奎哥,馬上要走了,看你整天愁眉苦臉的,還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嗎?”田秀花蹲下身子給劉德奎洗腳,裝著很隨意地與劉德奎拉家常。

“唉,阿花,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啊。”田德奎嘆了口氣。

“奎哥,沒啥對不起列祖列宗的啊,一輩子窩在這窮山村還真沒有什么盼頭。常言道,樹挪死,人挪活。我看阿俊那娃勤快能干,啞巴也有力氣,咱一家四口子去城里討生活,不定比誰都活得好,咱村里不是一大半的年輕人都到城里務(wù)工去了嘛。”

“說是這樣說,就這樣舍了老祖宗的基業(yè),心里有愧啊。”頂多還有大半個月的農(nóng)忙“雙搶”過后,劉家就要背井離鄉(xiāng)了,劉德奎終有不舍。

“奎哥,哪里的黃土不埋人啊?祖宗的牌位咱帶著就是了。我看阿俊那娃有膽子又有文化早晚會有出息的,外面的天更大,娃兒得走出這村子到外面闖一闖,就會有更大的出息的。”田秀花寬慰著劉德奎,她知道,只要一提到阿俊,劉德奎就會來精神。

田德奎所說什么老祖宗的基業(yè)?不就是一畝三分地嗎?不就是破房子一間嗎?有啥好留戀的,想她田秀花在窮山村里開個小賣部都能賺個上萬元,到遍地黃金的城里去賺個十萬八萬的也不是什么難事。但這話田秀花不能當(dāng)著劉德奎的面說,怕傷劉德奎的心。

“阿俊倒是鐵了心要去城里的,只是,往后苦了你了。”劉德奎見田秀花說的也有理,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嘆氣也沒用,唯有面對現(xiàn)實。

“奎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樂意啊,我沒什么苦不苦的。”劉德奎能這么關(guān)心她,田秀花心里還是甜滋滋的。

“唉,阿花,家里也快沒米了,村里小賣部就不用去了,你就先到鄰居大叔家借點吧。春季水稻收上來也賣不了幾塊錢,家里就那點錢了,還得留作路費。我想了一夜,到時離開壟上村,我們也沒地方去,所幸我妹妹在省城,就先去妹妹家落下腳再說,你看行不?”劉德奎作為家里的頂梁柱,大事還得他拿主意。

“奎哥,行,家里你作主,我聽你的,你說到哪就到哪。”田秀花總算摸清了劉德奎的心事,全村就村委會的小賣部里有米賣,田秀花也不會去那里買米。

人窮志短呢,不就借點米嘛,這事難不倒田秀花,她到鄰居大叔家三言兩語便說服了大叔借到了大半月的口糧,許諾從自家田畝的收成里還雙倍的稻谷給鄰居大叔就是了。

……

劉俊與啞巴白天忙于捉王八、鱔魚,晚上有時還得象他父親以前那樣通宵給水稻放水,整日很辛苦,倒也充實。

日子過得很快,劉俊得趁農(nóng)忙“雙搶”前將甲魚、鱔魚賣掉換些錢出來,所謂“雙搶”,是農(nóng)村的一個術(shù)語,也就是春季水稻收割的同時也將秋季的水稻播種下去。

田秀花的身子恢復(fù)得能走動能照料雙腿殘廢的父親的衣食住行時,劉俊編了個謊話說是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要帶啞巴肖力同去古和縣城與老師同學(xué)拜別下,大概要幾天的時間,劉德奎二話沒說給了二百塊錢作路費。

劉俊與啞巴趁夜將放養(yǎng)隱蔽在小水坑里的甲魚也就是王八、黃鱔等起水,王八用兩只竹簍裝著,足足有七八十只,每只一兩斤,滿滿兩竹簍上百多斤。

幾百條黃鱔則盛放進兩只陶瓷大水缸里,滿滿兩大水缸的鱔魚則有兩百多斤重。

裝有王八的竹簍與裝有鱔魚的大水缸用挑禾繩綁結(jié)實,并用透氣的舊紗布遮嚴實,遮嚴實的目的是不讓村民發(fā)現(xiàn),為什么要這樣做?劉俊才不想讓當(dāng)村長的肖福貴知道發(fā)財致富的秘方,也不太想幫村民發(fā)家致富,因為這個村里的人很冷血,在父親與田秀花要沉塘?xí)r,村民除了瞧熱鬧幸災(zāi)樂禍外,竟然沒有人上前阻攔。

劉俊與啞巴帶了準(zhǔn)備好的干糧,劉俊用挑禾的扁擔(dān)擔(dān)竹簍,啞巴力大些就用扁擔(dān)擔(dān)水缸,兩人在雞啼頭遍天還未亮之時,便擔(dān)著王八與鱔魚走了二十幾里路來到梧桐鄉(xiāng)政府所在地的鄉(xiāng)汽車站,再轉(zhuǎn)乘上一輛破舊的巴士,一路顛簸來到遠離壟上兩百多里的古和縣城九洲鎮(zhèn)。

古和縣城是全國貧困縣,劉俊所讀的九洲一中是全縣最好的中學(xué),座落在縣城以北的山頭上,離縣城較遠,家貧的劉俊讀中學(xué)時幾乎沒有到城關(guān)鎮(zhèn)逛過。

當(dāng)劉俊與啞巴擔(dān)著王八與鱔魚來到九洲鎮(zhèn)時,已是傍晚時分,令劉俊沒想到的是,號稱貧困縣的古和縣城居然樓盤林立,大廈參天,酒店與賓館從外觀上看去要多氣派就有多氣派,真不敢相信的是,繁華的街道車水馬龍,男人個個神氣,女人個個媚艷,落眼就能看到寶馬、奔馳、奧迪甚至有叫不出名字的高檔跑車在眼前晃悠。

這哪是什么貧困縣嘛,上海郊區(qū)也不過如此吧?一個貧困縣城哪來這么多的錢搞開發(fā)呀,是騙取了國家的扶貧資金嗎?還是有了扶貧款的扶持就加快發(fā)展了呢?高中畢業(yè),從書中了解一些社會知識的劉俊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很困惑。

看看人家香車美女,瞧瞧人家衣著光鮮,自個兒身上舊衣服在腋下還打了個不打不小的補丁,啞巴的穿著就更好不到哪里去,與九洲縣城里的人比起來,完完全全一個土包子啊,劉俊感到自卑,轉(zhuǎn)而暗暗下決心,面包會有的,房子會有的,車子會有的,美女也會有的,該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劉俊與啞巴挑著擔(dān)子往九洲鎮(zhèn)最大的農(nóng)貿(mào)市場走去,省錢住宿,也沒錢住宿,準(zhǔn)備在市場里蹲守到天亮賣王八。

農(nóng)貿(mào)市場在縣城的一條巷子里,排檔店、湯店、旅店、美容按摩店和賣煙酒的、性保健品啥的,應(yīng)賣盡賣,本不寬的巷道人流如鯽,顯得擁擠不堪。

“喲,大帥哥,東張西望的瞧啥呢?玩?zhèn)€十元休閑啵。”一個胖乎乎水桶腰晃著大胸脯的站街婦女,見劉俊與啞巴挑著擔(dān)子往農(nóng)貿(mào)市場走,賣著媚眼色瞇瞇的擋住了道。

“滾!”劉俊只掃一眼大胸女,便感惡心,水桶腰、粗大腿、臉上還涂有上尺厚的粉,沒想到傳說中的站街女郎就是這樣子啊?怎么不是傳說中的那個童顏.巨.乳的蒼老師呢?

對了,島國片中的蒼老師叫什么來著?——蒼.井.空,這名字邪惡啊。

對于蒼老師的片斷,劉俊記憶猶新,那是高二時,班上一位有錢人家的同學(xué)的筆記本上偷偷看到的,蒼老師千嬌百媚擺著各種火辣辣的姿勢,看得血氣方剛陽氣過剩的劉俊當(dāng)場流鼻血,島國片真是害死人吶。

啞巴見劉俊不悅,挑著大水缸就要往胖女人身上撞,嚇得站街拉客女急急躲避,失聲大叫“媽呀,好兇。”

避到一邊后,站街女卻小聲嘀咕,滿是不屑:“什么人嘛,鄉(xiāng)巴佬。”

站街女見高大的劉俊怒目而視,低聲罵了句卻并不影響心情,眼睛賊溜溜掃視每一位過客,等待下一位獵物,胖女人知道象劉俊這么英俊高大的“嫖客”不是她碗里的菜。

“媽逼,長得俊就這么不值錢嗎?居然被失足婦女瞧上了,真是倒霉催的。”劉俊自從用過不銹鋼制的山寨版的瑞士軍刀刺過村長后,脾氣就變得有些狂躁,話不多,殺氣重。

特別是因父親與田秀花的奸情敗露鬧得滿村風(fēng)雨后,劉俊對女人更是感冒,別說一個站街的風(fēng)塵女郎,就算驚世駭俗的國際艷星瑪麗蓮夢露重生脫光了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動心,當(dāng)然,象蒼老師那樣的就另當(dāng)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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