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手沒有一絲血色,就這么搭在小明的肩膀上,窗外人影綽綽,一雙雙毫無感情的眸子盯著教室里的人。
很顯然小明身上的符紙毫無作用。
后門還在被猛烈的撞擊著。
“媽的,拼了?!标惼夤夤钠鹩職?,跑動起來,帶著動能一下撞在門上。
他感覺脖子處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那種要死要死要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砰
門再度閉合,只是卡著一條手臂無法徹底關上。
被門夾擊,可以看到這條手臂都略微有點變形,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抓住小明的手,不過半邊身體都變形的小明不停地吐著血沫,眼看不行了。
靠著門,陳柒光感受到一種無法抗拒的大力從門后面傳來,門一點一點被推開了,而此時門后就只有陳柒光一個人在用力推著門。
他看到,被夾在門縫的手居然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向他抓來。
“還愣著干嘛,趕緊幫忙啊?!蓖咳缓鸬?,輪起椅子用力向那只手砸去。
咔嚓
伴隨著骨折的聲音,一條胳膊直接被涂然砸掉了下來,血液噴灑而出,把涂然淋了一臉。
斷掉的胳膊在地上抽搐著,仿佛還有活力。
涂然一臉是血,仿佛傻掉了一樣,嘴里喃喃道:“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里還有502,你要是還想要的話我幫你粘回去?!?
“涂然,別特么愣著了,趕緊來幫忙啊。”陳柒光咬著牙喊道,門外的東西力氣太大了,可以看到門正在以一種不可抵擋的速度緩緩打開。
門已經開了半人身位的縫隙,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一雙雙手想要伸進來。
回過神來的涂然連忙和陳柒光一起推門。
“都愣著干嘛。趕緊過來幫忙啊?!泵┬∩郊泵暗?,說著也跑到了門邊幫忙。
仿佛如夢初醒一般,一群人才動了起來,你擠著我,我推著你。
雖然多了一群人的幫助,減緩了一點點門打開的速度,但是門還是以一種緩慢而穩定的速度打開著。
“不行,頂不住?!?
陳柒光一把抓起門后的拖把一頭頂著墻角,一頭卡在門縫里。
墻壁和門發出咔咔咔的聲響,木質拖把一點一點彎曲起來。
不行,一把拖把不夠!
看到陳柒光動作的楚先從另一個墻角拖過來一大把掃把,利索的卡在墻角。
多了一群人幫忙,陳柒光感覺門外的力氣一點一點減小,隨著哐的一聲,門終于關上了。
隨著角度變化,卡在門上的掃吧和拖把隨之下滑,咔嗒一聲卡進門的凹陷處。
呼……吸……呼……吸
一群劫后余生的人彼此看了一眼,從沒有覺得呼吸是如此的美妙,彼此是如此的順眼。
只是看到齊老師和小明的尸體,一群人又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地上的人就輪到自己了,現在每呼吸的一口空氣都是賺的。
然而這群人里面絕對沒有涂然,不知道是不是神經大條的原因還是天生少根筋,涂然拍了拍胸脯說道。
“茅小山,我感覺我像獲得了新生,從今以后我決定洗心革面,以后再也不把襪子塞你書包里了?!?
茅小山:…….
臥槽,你特么是魔鬼嗎?你看不清現在氛圍嗎?你是氣氛終結者吧?
不過涂然的話也讓茅小山回憶起了一些事。
敢情那天回家在包里搜出來的臭襪子是涂然的?太特么缺德了好吧,不知道穿了幾天沒洗的襪子,現在他書包里都還有內味呢,現在終于破案了。
“沒關系,剛剛放書包最里面的那沓符紙我給你了。”茅小山毫不在意的說道。
“臥槽,我說這符紙的味道怎么這么熟悉呢?!蓖咳灰话殉断沦N在臉上的符紙一臉嫌棄的說道。
“……你特么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味道?”楚先后退幾步,趕緊遠離這兩人。
陳柒光沒有理會幾人,把身上的符紙扯了下來,一想想自己居然渾身貼滿這種帶著涂然“體味”的東西他本來覺得惡心的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現在暫時安全了,但是危險并沒有解除,窗戶口站著拿一排排影子還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就會從窗戶口翻進來。
窗戶可沒有門這么好堵,也不像兩邊的門那樣是鐵合金造的,更不是什么防彈玻璃啊之類的。
所以最大的危機并沒有解除。
而且有些事讓他很在意。
陳柒光看著齊老師的尸體,看過生化危機一類恐怖電影的人都知道,被咬過或者被殺死的人應該會直接變成“喪尸”什么的才對,而且窗戶口站著的那些人里很顯然就有一些隔壁班上的熟人。
那為什么此時齊老師沒有“尸變”呢?
是因為時間不夠,還是……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么齊老師的尸體也是一種潛在的危險,如果是第二種情況……
也許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楚先走了過來說道:“我們也許可以利用下這些桌子。”
一間不大教室,里面放了四十幾張桌子本來就有點擁擠,而且狹小的走道也不利于大家逃生。
聽從楚先的建議,大家協力把桌子全都擺在前后門處擋門。
“涂然你擺的是什么東西?”楚先隱約借著燈光看到涂然好像在后門擺了個整齊的字母。
“這是M啊,你要是喜歡我還可以給你擺個S?!蓖咳粚ψ约旱慕茏骱苁菨M意。
楚先一陣無語,剛開始說要把桌子拿來堵門的時候,涂然還自告奮勇的表示后門交給他了,果然,要想相信涂然,就必須要先相信母豬會上樹,狗能改掉吃屎的毛病。
但是關鍵是,狗吃屎,它會覺得這是毛病嗎?
沒有看清楚先的臉色,涂然得意的說道:“你要S你和我說啊,我馬上幫你擺好。”
說著,還一邊嫌棄的看著楚先:“你看看你們擺的什么玩意兒,就這么堆在那,一點藝術含量都沒有?!?
“行了,趕緊把桌子堆起來,萬一門后面的東西又開始撞門了,好歹我們還有一點時間反應,不需要全部用身體來懟門,萬一懟不過門開了,剛好一個都不用跑了,真正的一鍋端?!标惼夤庹f道。
“ACE。”一邊的茅小山還很配合的發出了團滅的配音。
“唉,好吧。”涂然不情愿地拆掉了自己的心血。
拆完了以后還恨不放心的抽了一根數學老師用來畫圖的直尺,把它橫在窗戶口頂住兩邊。
“嘖嘖嘖,你們都忘記處理窗戶了吧,還是聰明的我想到了?!蓖咳坏靡庋笱蟮恼f道。
大哥,哪里是忘記了,那種鬼東西會橫著拉窗戶嗎?這種“橫欄”人家一推就掉了吧,如果玻璃破碎了,那么在場的人都得死,用什么攔著都沒有用,畢竟窗戶口太大了,用什么都擋不住啊。
不過陳柒光懶得和涂然解釋,怕他不大的腦容量根本就理解不了他,甚至還有被他拉到某個領域之中被他豐富的領域知識所擊潰的可能。
“對了,齊老師和小明呢?!蓖咳晦D了一圈,清理掉桌子以后教室寬敞了不少,涂然甚至覺得剩下的人可以在這里交際舞。
“喏?!背扰伺?。
涂然這才看到兩人的尸體被一前一后的壓在前后門堆積的桌子下。
涂然大驚失色說道:“臥槽,這誰干的?”
陳柒光說道:“為了防止兩人尸變,只得這樣委屈兩位了?!?
“不是,我是說這樣不會被齊老師和小明惦記嗎?萬一他們死后冤魂不散,那你們不是要被追著欺負,而且更重要的是,齊老師現在的懲罰可不是簡單的要你抄課文幾十遍了,是真的會咬人的啊?!?
想到那畫面,陳柒光冷冷打了一個寒顫,他現在恨不得撕爛涂然的嘴。
不過這時候有涂然這樣的人在,可以很大程度上的減少對恐怖本身的畏懼,哪怕對現在的局勢一點幫助都沒有,但至少心情不那么緊繃,不會崩潰。
有時候還挺幸運的。
只是當陳柒光回過頭,看到涂然正一口一口咬著小餅干,他頓時驚了。
“你什么時候吃的小餅干?”腦袋嗡嗡的,陳柒光不由自主的說。
“我正在吃啊,你要不要來點?”涂然把手中的餅干遞過來問道。
“不是,我想問的是哪來的餅干。”
“這是我以前沒吃完的小餅干,剛剛太緊張了,一緊張我就想吃點東西,一想要吃點東西我就想起來我的書包里還有以前沒吃完的零食?!蓖咳徽f著,咬了一口餅干,嘎嘣嘎嘣的,讓人突然感覺有點餓。
“涂然給我來一點唄?!币贿叺耐瑢W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向涂然說道。
晚自習已經上了一段時間,吃完晚飯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了,再加上驚嚇和一些列行動,讓一群人的生理本能感到了餓。
“來來來,大家隨便吃?!蓖咳坏故呛艽蠓?。
楚先和茅小山上前拿了一塊餅干,嘎嘣咬了一口,楚先說道:“味道是不錯,就是感覺有點怪,你這袋餅干放了多久了?”
“我想想,好像放了一年吧,當時我記得保質期好像只剩下六個月來著?!蓖咳粷M不在意說道。
陳柒光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餅干。
“哎呀,沒事,過期一點點不算什么,大家隨便吃,我查過了,吃不死人的?!?
“……”
一時間眾人默默放下了手里的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