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大廈附近便有一處公園,騰鋒閑來無事之時也經常會去那走走。
騰鋒踱步來到一處水榭樓閣,一塊巨大的石碑立于湖邊,石碑用草書刻了一個“靜”字,湖中央有幾枝含苞乍開的荷花高高挺立,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清風徐來,“少女”翩翩起舞。湖面也不時地因為一些水中生物,蕩起層層漣漪。還有那枝葉繁茂的柳條,不時地迎風舞動。
想靜?談何容易。
騰鋒坐在亭子內,思量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免愁上心頭。
“趕緊放開老娘...放開我!”女子的聲音越來越近。
“王彤彤!” 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騰鋒轉身的一瞬間說道。
“騰鋒,你講不講王法?這公園是你家開的?憑什么你來,別人就不能進來?”王彤彤用力地想掙脫保鏢的束縛。
騰鋒揮手讓保鏢退去,王彤彤理了理衣袖,又用手捋了下自己的馬尾辮。
“真不好意思,這公園還真是我出資所建,所以我確實有權利不讓你進來。”騰鋒語氣隨和,聽上去卻又義正言辭。
“你說是你出資建的就是你建的?我還說你臥龍大廈門口的那條馬路是我建的呢,你有本事別把汽車往上開啊。”王彤彤無理取鬧地叫喊道。
騰鋒也不說話,指了指湖邊那塊石碑。
王彤彤身為記者,本身好奇心就重,于是又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看。
“臥龍公園于XX年XX月XX日由騰氏集團董事長兼主席騰鋒先生出資建造。”
“如果你來這里是想要和我爭論公園或是馬路是誰家誰家的,對不起,恕在下失陪。”騰鋒說完就作勢離開。
王彤彤此刻明顯有些急了,其實之前說的那些話,很大部分是為了引起騰鋒注意,所以自己才不管有的沒的亂說一通。
“騰先生這是愿意接受我的采訪了嗎?”王彤彤那雙大眼睛睜得和金魚眼一樣圓。
“具體時間,我會讓我的助理通知你。”騰鋒說道。
“騰先生不會像那天一樣是在逗我玩吧?”王彤彤想起醫院后門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騰鋒笑笑不語。背手轉身離開了。
王彤彤不經意間對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看得著了迷。
“希望不會等太久。”王彤彤心里想到。
隨著白不凡位置的空缺,騰鋒的事務也變得繁重起來。每天除了處理公司上的行政事務,還要著手于各種黑幫生意的洽談。林薇雪這段時間也經常會去公司幫把手,同時也向騰鋒建議了些心目中認為合適的代替人選。但由于情況特殊,騰鋒思慮再三之后還是決定先由自己頂一陣子。
這一陣子一晃就是一個月。
十月的最后一天,境外來了個富商。經過多方穿針引線,才聯系到騰鋒,說是要合作一單價值過億的走私生意。
富商年紀五十開外,肥頭大耳,頭戴一頂草帽,穿一件夏威夷花襯衫,幾公斤重的金鏈牌掛在粗壯的脖子上面。一抬頭,脖子后就起褶,像極了豬皮。
“黃老板從哪來?”騰鋒很客氣的問道
“夏威夷啦,那里好熱,好熱的啦”姓黃的說完,還特意扯了扯自己的夏威夷襯衫。
“黃老板,這回打算走些什么呢?”騰鋒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漫不經心地問道。
“汽車啦,各式各樣的汽車。什么蘭博基尼,法拉利,賓利。應有盡有啦。”姓黃的邊說,還邊舉起手在騰鋒面前摸了摸。好像這些汽車就在眼前一般。
“我相信以騰先生在B市的影響力,這些都是小兒科的啦。”
“銷貨后如何分賬?”
姓黃的舉起一只手,五根手指頭像五根香腸一樣,然后五根香腸似的手指翻了一翻。
“七三!”騰鋒抱手朝座椅一靠,吐出兩個字。
“騰先生你不要和老人家開玩笑,好不好?”姓黃的明顯有些不高興。
騰鋒站起身,準備離開。
“七三就七三啦!”姓黃的似乎有些無奈。
“貨到后我要一半的定金,銷贓后再付另一半。”騰鋒又坐了回去。
“這個是當然的啦,騰先生放心好啦。”
“那我們再聯系。”騰鋒起身準備送客。
“騰先生會親自去提貨嗎?”姓黃的快走出門的時候,扭頭問道。
“自然!”
姓黃的離開沒多久,就有人向騰鋒進行匯報,內容大致就是確認姓黃的身份是否屬實。
騰鋒也沒怎么細聽,自己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答案。
“野雞悶頭鉆,哪能上天王山。”
市公安局,以陳天驕為首的特別行動小組,這些天是忙得上躥下跳,來自多方面的消息都指出數年不親自涉黑的騰鋒最近又開始染指黑道。尤其在收到最近會有筆金額巨大的走私買賣風聲后,全隊人員更是取消了所有休假,二十四小時在局里待命。
當然這并不包括錢森。
錢森自從那天和騰鋒打了照面后,就決定洗心革面。短短一個多月,他就戒除了酒癮,也不再每天邋里邋遢地出現在同事眼中。但是想要回歸到負責重案,要案的位置上,他似乎還缺少一個契機。一個需要他立功表現,證明自己的機會。
錢森在聽說了騰鋒最近會進行一筆金額巨大的走私犯罪后。他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事有蹊蹺,以他和騰鋒這么多年爭斗的經驗,騰鋒現在絕對不會再因為錢去以身犯險。這也是這么多年,他無法將騰鋒捉拿歸案的最主要原因。他這樣的人不缺錢,但是若消息屬實的話,騰鋒現在又究竟是出于何種目的?
不為錢,必是權。可騰鋒已經坐實B市黑道老大這么多年,如今放眼整個B市,又有誰能和他一較長短。錢森此刻心亂如麻,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必然和一個月前的那次遇襲逃不了干系。
難道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
“鋒哥,又有一批刀手今天下午到達B市了,他們的接頭人果真如你所料。”
“我都知道了。你自己在那邊也多加小心,發現情況不對,隨時撤出來。另外,千萬要提防錢森這個人。”
陳天驕掛斷電話之后,就將手機丟進了海里。
“撒了這么多天網,是時候該收網了,是魚是蝦很快就曉得了。”騰鋒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