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科奇海的軍港破敗不堪,一如冬眠的北極熊,仍在沉睡。
扎戈耶夫迎著漫天的風寒,立在軍港的船塢邊。他剛剛喝了點酒,身上是熱乎的,但滿腔的血仍然是冰冷的。
北極熊這幾年江河日下,昔日帝國的榮光只能從安東諾夫將軍遙遠的回味中得到模糊的呈現。也許就如同船塢中的恰巴年科號、還有北風之神,它們仍擁有昔日偉岸的軀殼,但已經太老太舊了。到了它們都退役的那一刻,北極熊的骨架也就散了——因為膘薄肉廋的北極熊是很難渡過漫長的寒冬的。
扎戈耶夫在等候來自TG的尊貴的客人。這對于虛弱的北極熊來講,是非常有必要的。
墨可壬一行四人風塵仆仆趕了過來,雖然有些疲倦,但都是神采奕奕,扎戈耶夫急急迎了上去。
“天鷲將軍回來得真快,看來我得恭賀將軍了。”扎戈耶夫精通中文,而且知道該怎么講話,這也是安東諾夫將軍一直安排他接待貴賓的原因。
“扎戈耶夫中校,麻煩你了,我的同伴受傷了,能幫忙安排緊急治療嗎?”
“這是我的榮幸,將軍閣下,請跟我來。”
一行人上了扎戈耶夫停在路邊的敞篷吉普車,趕到了軍港的急救中心。經過檢查,醫生說海東青并無大礙,但需要住院調養。等海東青住到了病房,天鷲對扎戈耶夫說道:“扎戈耶夫中校,麻煩你帶我的兩個朋友找地方吃個飯,再幫忙找個地方讓他們先休息,我一個人在這里照看就行了。”
“將軍閣下,你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安東諾夫將軍已經安排了豐盛的宴席,準備了最好的伏特加,我這就叫人帶三位赴宴,至于您的這位朋友——”扎戈耶夫指了指病床上的海東青:“請你放心,我會親自照看他的。”
這要是不說酒還好,聽說有最好的伏特加,天鷲就有了想法了:本來要等到海東青精神養好,有很多話要問他的;不過,海東青顯然沒有那么快恢復,而且這是在北極熊的軍營里,又有扎戈耶夫看護,去喝點酒倒是可以的。
但總不能自己說吧……
游婺來心思聰惠,知道天鷲好這一口,便道:“天鷲將軍,要不您和可壬一起去吧,我在這里陪海東青。”
墨可壬感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扎戈耶夫并沒有說謊:就在兩百米遠的一座官邸里,有一個老人正在盛宴旁不停地踱著步;方圓十公里一片安靜,沒有任何可疑的事物;而且這里離官邸很近,即使有什么緊急情況,以他的能力,幾秒鐘之內就可以趕到。況且大家都累了,正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于是墨可壬說道:“不用了,婺來,我們一起去吧。天鷲將軍,請放心,沒有什么大礙的。”
天鷲心中大喜,走過去拍了拍墨可壬的肩,說道:“可壬道友,那太好了,我隨你們去去就來。”他兩步走到病床前,將一個小小的信號發射器塞到海東青手中,悄聲在海東青耳邊說:“綦翔,我很快就回來,有情況就按一下這個報警器,我會立刻趕到,你就安心靜養。”
海東青沒有力氣說話,只能點了點頭,不過他又做了一個一手握杯,一手指向自己的手勢。游婺來還以為是他讓天鷲幫他多喝幾杯,天鷲卻說:“放心吧,綦翔,我知道你也好這一口,等會兒我會給你帶一瓶上好的伏特加的。”海東青又點了點頭。
游婺來和墨可壬相顧莞爾。
扎戈耶夫走出病房一揮手,兩個士兵便奔了進來。扎戈耶夫吩咐了一下,便叫天鷲他們跟這兩個士兵去,自己則安坐到病床前。
三人走出病房,只見病房外兩排士兵荷槍實彈、密密麻麻地站立在兩旁,見三人出來,立即齊刷刷地立正敬禮。看來北極熊想得非常周到,三人便更加放心了。
軍港的官邸外,老邁的安東諾夫在寒風中肅立,身后立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安東諾夫見三人走過來,急忙趕上幾步,先挺直腰桿,敬了個軍禮,開口嘰里呱啦講了起來。天鷲不怎么懂,但還是走上去還了一個禮,然后伸出手和安東諾夫緊緊握在一起。
左邊的少女面露微笑,向三人說道:“尊敬的天鷲將軍及各位閣下,我是安東諾夫,能見到你們是我無上的榮幸,請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吧。”這少女的TG話說得字正腔圓,讓人如沐春風。不覺都多看了一眼,只見這少女身材高挑,鵝蛋臉,膚若凝脂、五官精致,熱情似火,活脫脫就是一個瓷娃娃。右邊的少女同樣的身材,皮膚白皙,略顯豐腴,長得也是極美,沒有說話,只是向三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另有一種恬淡高雅的氣質。都說北極熊家盛產美女,果然名不虛傳。
一行人上了二樓宴會廳,分賓主坐定。天鷲和安東諾夫對面而坐,游婺來挨著說話的少女,墨可壬挨著另外一個略胖的少女。游婺來身邊的少女站起來,笑了一笑說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喀秋莎,安東諾夫將軍是我的父親。”然后又一指對面的少女:“這是安娜,我的表姐。”游婺來也站了起來,用俄語將三人介紹了一下。喀秋莎當時就張大了嘴,也用俄語說道:“游,你是怎么會俄語的?而且還說得這么流利?”
“喀秋莎,難道就只能讓你會中文,而不能讓我會俄語?你能告訴我這是什么邏輯嗎?”
“這很簡單,因為我和表姐都在TG留學,所以我們都會講流利的中文。但是,游,你不會告訴我你也在我們的國家留過學吧?”
“是嗎?我只是對俄語比較感興趣,所以我就參加了選修班。對了,喀秋莎,你們在TG哪個學校讀書,說不定我可以去看你的。”
二人聊得非常投機,這時安東諾夫站了起來,舉起杯:“這是我珍藏了三十多年的極品伏特加,是專門用來款待最尊貴的朋友的。來吧,為了我們的初次相識干了這一杯。”喀秋莎當即停下和游婺來的談話,給大家翻譯了過來。
于是大家都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沒想到的是,兩個美麗的女孩子也是喝的伏特加,游婺來不禁向喀秋莎伸出了大拇指。
天鷲早就看到這伏特加不同凡品,聽說是珍藏了三十多年的極品,早就迫不及待,端起杯就一飲而盡。只覺入口香醇,性烈如火,當下不禁贊了一句:“好酒!”安東諾夫大喜,忙招呼大家吃菜。天鷲心情大好,又舉起杯找安東諾夫喝了起來。北極熊的男人都擅長喝酒,安東諾夫老則老矣,但酒量卻是上佳,當下來者不拒,和天鷲喝了個旗鼓相當。
游婺來和喀秋莎聊得不亦樂乎,兩人都有相識恨晚之感,一邊聊一邊對飲,不多久,喀秋莎雪白的臉頰就有了一片嫣紅,游婺來不禁看得癡了。
墨可壬也不說話,酒也喝得少,一邊吃菜,一邊暗自感知海東青周邊的情況。好象安娜也不怎么愛說話,也只偶爾喝一小口酒,與墨可壬倒是非常相似。所以兩人這一邊是黎明之前靜悄悄。安東諾夫便對安娜講:“安娜,你也陪墨喝兩杯吧,不要冷落了貴客。”安娜點點頭,舉起了酒杯,對著墨可壬微微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講道:“墨,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強壯的男人,我原以為我們北國的英雄是最威猛的了,來,我敬你一杯。”這安娜聲音柔和,娓娓道來,落落大方。
墨可壬迎上她的目光,如同沐浴著初春明媚的驕陽,只見安娜一頭金黃色的長發,隨意地挽在腦后,顯得頸部光潔而修長;深藍色的眸子略顯慵懶,仿佛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值得她去追求的東西,但顯然不包括眼前這個男人;她的鼻子略高但不失小巧,雙唇厚但紅潤動人,她微微地笑著,一如她手中的這杯極品伏特加:能看到的是純凈和高潔,但內部蘊藏著醇香和火熱。
毫無疑問安娜是一個能讓所有男人顫然心動的絕代佳人,雖略顯稚嫩,但風情照人。然而“曾經蒼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墨可壬雖然有兩顆心,卻都滿滿地只裝著一個可人,再難裝下其它任何一個佳人了。
當然墨可壬也不能太失禮,點了點頭道:“好的,安娜,干杯。”
“墨,你能告訴我你的眉毛為什么會有黑白兩種顔色?”安娜有著普通少女一樣的好奇心。
“呃,這個是與生俱來的,我也不知道。”
“難道說你從小就是有白眉毛的?”
墨可壬點了點頭。這下安娜樂了:“這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呵呵!當然了,墨,我可沒有取笑你的意思。”看來這安娜也是一個聰穎明慧的女子:“來,墨,我再敬你一杯。”
“讓我來敬你一杯吧,安娜。你學過武學嗎?好象還是我TG的武學,不知道是師從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