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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酒

  • 十年靈犀
  • 將歸
  • 3983字
  • 2020-11-18 19:41:16

“姐,來點紅酒吧。”

“別開玩笑了,你才多大,哪能喝酒。”

可當我見到他一本正經地拿出醒酒器的時候,才意識到他沒開玩笑。

這酒入口淳厚柔和,就算不懂酒的我也能意識到這酒不錯。

“很貴吧?”我晃著杯子學著電視里的模樣。

“還好,市面上幾千塊吧。”

我瞠目結舌地說道:“幾……幾千塊還好啊?”

他看著我眼中盈著笑,不緊不慢地說:“您就安心喝吧,不收錢!給你喝的并不是好酒,只是我賣的低檔酒。”

“啊?”

“啊什么啊?你怎么這么愛'啊'?!”

“不是我說小朋友,你未成年喝酒也就算了,竟然還賣啊?”

這回反倒是他瞪大了眼睛:“姐,話可不能亂說啊! 要說全,是賣酒。”

“啪”坐在比他高一節的臺階上,剛好可以打到他的頭。

“你怎么又打我頭?!”

“你今天還摸我頭呢!你個小朋友怎么懂這么多?你確定是一直在國外沒回來過?”

“噠”碰杯發出的清脆聲音,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異樣,卻更像是我的錯覺。

風吹的有些微醺,雖然酒量不好,但紅酒一般我還是能喝個兩三杯的。臉燙燙的,話也多起來。

“那個本來我沒那么八卦,但是你們老說那個孟……什么還有楊……楊什么的,越說我越好奇,好像思思姐也特別恨那個孟……。”

其實每次回憶這些,我的心就會有些揪得慌。也許是喝了別人的嘴短,也許是今天心里憋屈確實想找個人傾訴。

“可以告訴你,但是……過會兒我問什么你得答什么!”

他一下皺緊了眉頭,思考了半天才說到:“你盡管問,我努力答。”

我白了他一眼,好像他個小屁孩兒能有多少秘密似的。我想了想,卻不知從哪說起。

那個時候,我只是聽阿彩和瀟瀟描述,是警察叔叔們從雪地里撿到我的。本人被抬到醫院的時候,由于已經倒在雪地里太久,身上多處凍傷,手上的凍瘡現在都還會復發。可實際上我在醫院里睜開眼,卻不記得后來發生的一切,只有那句一直在腦海里回響。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她叫彭萊”

“她叫彭萊”

認識楊總是在半年前。莫名有天收到一張請柬,莫名腦抽就去了,氣質昂揚地蹬著一雙高跟鞋拖著箱子里三千個一毛硬幣,這是我跑了十多家銀行才換夠的,準備了一個多星期。盡管被門口記賬的婚禮管家狠狠瞪了眼,但我還是在上完禮后又補了妝,精致地走進了也許本該屬于我的婚禮現場。出乎意料,我沒被安排在大學熟人那桌,而是名牌被擺在了最靠近舞臺的絕佳觀賞位置,像是生怕我看不清新人在臺上多感人似的。一桌全是不認識的男男女女。飛哥來拉我過去他們那桌,還被婚禮管家以座位安排好了只能這么坐著為由拒絕了。

本來不明白為什么我坐在這,但浪漫的音樂響起,臺上一幕幕刺得我眼睛生疼,我頓時就明白了。直到敬酒的時候新娘的目的簡直司馬昭之心。

“早聽卿哥說起過你。”彭萊一席紅色禮服,襯得人高挑艷麗,最重要的是脖子上一串寶格麗,彰顯著她年紀輕輕就靠爹拼出來的嫁妝多么尊貴,預示著孟航卿的選擇多么正確。

只是我不得不在腹誹:開玩笑孟航卿怎么會跟她說我,除非是腦子被門夾了,擺明是不知道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知道的。

“卿哥的學妹這么漂亮,哦不對,這么可愛。”

呵呵,用這種低級方式,不就是一個女孩兒稱不上漂亮的時候只能夸她可愛么。

“聽說你還單著呢,哥哥們不是還有些單著么?周總?楊總?張理事?”她說完自己抿嘴笑起來,純嫩的淺粉口紅后裝著一張欠抽的嘴,所謂的綠茶婊估計就是這種吧,“不過可能不是你們的菜吧,沒事,學妹我再給你介紹。”

不知道這董事千金的涵養都去哪了,一桌人連同陪著敬酒的都聽出來她這是在羞辱我了。

“我比你大,論輩分你得叫我聲姐姐,而且新娘敬酒新郎竟然不陪著?”只是這段話也只在心里吼完了,并沒說出口,所以外人看來我八成就是哆哆嗦嗦端著酒杯,正不知道該如何縮回去。

“我覺得這姑娘挺不錯。”

“呦!”在大家的起哄中我看清了說話人的臉,黝黑的國字臉上有些胡茬,雖然眼角有幾縷皺紋,但一雙笑眼明顯能招惹不少桃花。

這是楊舟,在我最難堪時候,向我拋出了橄欖枝。所以我們理所當然地在一起,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現在大家口中應該結婚的最佳選擇。

“這么快講完了啊?”

“不然呢?”盡管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但還是盡量把自己掩飾的無所謂。

“來,干了!”雖然大家都順讓我單獨跟男的一塊兒時候別喝酒,不過凱文還是個孩子,我覺得不算男人,所以放心大膽地干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第三杯已經進肚子了,頭也開始有點暈暈的。

“到我問你了。”好像說話聲音也抖起來,“你為什么不叫樓爺爺爺?天天樓爺樓爺的,這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就……”

“誰說他是我爺爺啊?”他被酒嗆著了,邊咳邊說道,“他是我爸!”

“咳咳……”這次換成我驚地噴出酒來,“什么?可是看起來……”

想說的話我又咽了回去,樓爺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一大把,難道是老來得子?

“他真的是我爸。”凱文有些無奈地聳聳肩。

“那你為什么從來不叫他爸爸?”

他把杯子放下,手指輕輕地敲著臺階,停頓了好一會兒說:“反正因為一些事,我心里恨他。你就當我媽沒了他太傷心了吧,所以老得比較快。額,我跟你說這些干嘛……也是奇怪了,這話竟然能從我嘴里說出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云淡風輕,更讓我覺得內疚。

“對不起……”

“沒事兒。這么多年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好拍拍他的肩膀。

突然感覺他跟樓爺之間的問題,比我想象的更復雜。

“你們這么有錢怎么租房子住啊?”我趕忙岔開話題。

“有錢?”他眨巴著眼睛望著我,干脆往上挪了一個臺階,“好像在大眾的意義上這是有錢吧。樓爺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他知道什么東西能掙錢,而且他在各個國家都能掙到錢。我們一般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所以沒必要買房子。”

我湊近凱文,怕他聽不到我說的話,距離很近,卻仍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只能看到他星光下立體的側臉影。

“你這個年紀在國內才上高中,可竟然已經開始做生意掙錢了!”

“樓爺唯一讓我接觸的生意也只有紅酒了,雖然我偶爾也會接點別的活,但是……姐你困了?”

頭有點重好像有點聽不清楚凱文再說什么了,但我還有很多好奇的事,于是強撐道:“沒……有……”

我使勁理理思路,想挨個問出我的好奇:“你們是米籍么?以前一直住在米國么?我都沒出過國,給我講講國外有啥新鮮事唄?”

“能有什么新鮮的,就是沒咱這兒安全。記得以前住在布魯克林,大半夜的外面槍戰,給我們家玻璃都打穿了,剛好樓爺談了個單,我們天一亮就搬上東區去了。后來在澳洲住了陣,倒是挺新鮮的,各種動物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轉,心理素質得好………”

之后我便沒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覺得陽光分外刺眼,四周的氣味也嗆得刺鼻。

白色暗格的床單顯得這張鐵架床更加整潔,我順著望去,只見不遠處擺著不知道是三個電腦,還是一個電腦三個屏幕,墻角立著一個簡單的酒架,里面全是紅酒,旁邊的墻上掛著一副眼熟的畫,旁邊題詞全是我看不懂的行書,地上擺著一些簡單的健身器材,床頭柜上有個鐵絲扭成的臺燈,簡單卻異常好看。如果沒睡昏頭的話,這應該不是我房間……我深吸一口氣,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小心翼翼地往客廳望去,遠遠看見凱文開門進來。我確定了被子里的自己,發現只剩內衣了,我一時又氣又惱,脹得臉發燙。凱文見我醒了,躡手躡腳地朝我靠近,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我順手抄起枕頭就狠狠向他扔去,他一臉懵地接住枕頭,我氣不過又順手抄起臺燈。

“姐……喂……有話好好說,臺燈好幾萬呢,而且是絕版!”我一看他緊張的不行,也意識到這個臺燈價值不菲,所以我慢慢放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只能用盡全力尖叫了起來,“滾!啊!”

他噗嗤笑出來:“姐,你不會以為……哈哈。”

我憤怒地瞪著他:“小小年紀不學好!”

他忍不住地邊笑邊走出去,待他回來時候,把我的衣服扔給我,一本正經的說:“你沒開玩笑吧阿姨?要真有啥我可以告你那啥未成年!更何況我眼又不瞎。”

我在被子里偷偷把衣服穿上,為他剛才那句話又氣得舉起來臺燈。

他慌忙擺手示意我放下:“我錯了阿姨,不是……姐……姐!昨天真是你喝多了,吐的自己一身都是,還抱著我又哭又吐,搞得我一身鼻涕和嘔吐物。關鍵是你門還關上了,我又不能給你門撬了,你全身上下也沒個兜,真不知道鑰匙在哪啊!關鍵你摟著我不松手……”他說的一臉委屈,我意識到自己昨晚又斷片了。我羞得沒臉見人,一頭扎進被子里,他們總告誡我別喝酒別喝酒……啊!我怎么就不長記性呢。

“姐,別往被子里鉆了。你衣服這事真不怪我,我昨天把你一帶進屋,你自己就爬床上鉆被子里了,還把衣服脫了一地,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而且你吐了我一床我還沒說什么呢……”

他說到這撇了撇嘴,而我只覺得一陣反胃。

“小鹿!小鹿?你好,是新搬來的吧?樓先生說讓我找小鹿幫你們簽……”王姐依舊秉承著她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在我聽到聲音開始瘋狂的穿衣服準備跑路的時候,僅僅兩聲敲門聲,王姐就已經站在凱文身后目瞪口呆了,“……嗯……我什么也沒看見……我在外面等你們……”

“王姐……不是……你聽我說……”我著急想找王姐解釋,可爬出半截又想起還沒穿好衣服,急忙又躲進被子里,剩下凱文望了望碎碎念的王姐,又看了看在被子里爬進爬出的我哭笑不得。

王姐嗓門太大,所以她的碎碎念我們聽的一清二楚:“艾瑪,賊快!……不對……不是……天吶……艾瑪……”

凱文無奈的聳了聳肩說到:“我出去跟她解釋下,你趕緊出來,準備吃飯了。”

他轉身走后,我把頭埋進被子里,因為實在太丟人了!我拼命蹬著被子,卻被被子里的氣味一下子惡心到,趕忙又把頭伸出來。

等我出來看到王姐那種“不要解釋我已看透一切”的表情,就知道凱文根本沒解釋清。王姐慌忙簽完合同就離開了,每當我想解釋的時候她就來句“年輕人嘛,我懂,我懂,我又不是老古董”,所以直到最后,我都被誤會著,導致雖然我吃了滿滿一大盆意面,也并沒有讓郁悶的心情得到任何開解。

凱文一臉無奈得看著我吃,估計是看我把他的那份也吃了實在忍無可忍,才伸手攔我:“剛就想說,你有這么大胃么?吃壞了可別求我給你買藥!”

我打了個嗝,瞪著他,可又覺得好像是自己更理虧,只能繼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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