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show震耳欲聾的音樂,撞得莫小沫腦袋仿佛分分鐘要開裂,但濃郁的酒氣還是勾起了她胃里的饞蟲,恨不得馬上去擁抱動次打次的世界。
一個腦瘤病人硬被拉來夜店的感覺并不怎么好,尤其是還遇上了自己的發小……怪不得眼睛突突突跳了一下午。
“臥槽!”南越倒是先叫出來了,一蹦起老高。
莫小沫和南越關系好到可以一起打游戲、一起喝酒、一起泡溫泉一起做任何閨蜜和鐵桿兄弟可以一起做的事……但是偏偏有兩樣,從來避免一塊兒。一個是旅行,男女結伴耽誤“奇遇”,另一個就是泡吧……
泡吧這事比旅行更甚,一來是長相氣質如此招搖的兩人一塊兒在酒吧這種聲色犬馬的地方喝酒,同樣耽誤某些來搭訕的,二來,也是最關鍵的一個,一塊兒泡吧必然會在對方口中落下口實。
倆人打架爭吵如果分不出勝負,彼此威脅又談不攏,那結果往往如此:
“珊姨!昨天南越領著小姑娘去酒店了!”
“蘭姨!昨天莫小沫喝了一瓶洋酒!”
然后兩人逃脫不了各挨一頓打……所以二人約定俗成的一條準則,就是絕不一起去酒吧。如果提前知道了對方在哪家,通常還會換地兒以防萬一,有人開玩笑,像是背著家里來逍遙,南越總是一笑置之:“還不如家里,說不定真媳婦兒倒是沒這么難纏?!?
莫小沫也是一樣的回答:“還不如自己老公,親老公怎么會用你喝了多少酒來威脅你?”
所以兩人這時候眼神碰觸上,彼此都是狠狠一條威脅:敢說你就死定了!
周圍人都沒意識到這邊的電光火石,還一個勁兒攛掇著拼桌。
夏聰本來就帶著目的來的,一看這一桌都是南越圈子的人,瞬間腳底就長根扎下了,尤其是亮片西裝先生一邀約,更是心動不已,扯著莫小沫撒嬌道:“小沫,這不是你發小兒么?一起吧,熱鬧。”
妹子們一看穿著都是優質男,基本沒人猶豫,全都點點頭應和著男士們的盛情邀請。
“我們定的早,這個包房是位置最好的,是吧劉經理?”
二餅朝劉經理使了個眼色,劉經理看多了這種場兒上的套路,哪能不懂其中的貓膩,一看這邊郎有情,妾有意的,趕忙諂媚笑道:“那可不是,郭少訂的,絕對是全場最佳!”
就這樣,一群人歡樂地聊了起來,倒不用過多客套。莫小沫相當無語,一年沒進夜店了,好不容易來撒個歡,竟搞成了一場聯誼會!她這紅娘當得何其冤枉!反觀對面的南越,倒是認清現實后,鎮靜多了,已經開始打量莫小沫帶來的人。莫小沫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干脆既來之,則安之。
莫小沫愛喝酒愛熱鬧,是各大夜店???,但是又從來只是來喝酒來玩兒,所以在曄城圈子里是不少人天天想盡辦法要騙到手的目標。奈何與這位拼酒拼不過,玩花樣兒,她比你的還多,并且早就放出過話,不約。所以各位花花公子們,只能望著美食干瞪眼,看得見吃不著,何其抓心撓肝。直到有天,莫小沫突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有傳言說她工作太忙,但更多的傳言是這妖精被人收了,被收得服服帖帖的,別說出來玩了,就連酒都快戒了。眾人大跌眼鏡的同時,莫小沫也從神壇上掉了下來。
所以這次莫小沫一出現,且不說南越這邊的幾位常年混跡的江湖的人紅了眼,就連周邊有不少聽聞過的人,也把目光聚集在了這一桌。探究的、好奇的、仇視的、嫉妒的……莫小沫嘴角淺淺勾起,毫無負擔地把這些目光一一接下。
半個小時后,一桌人就熟透了,不知是誰嚷嚷著說人剛好,可以玩個紙牌游戲,莫小沫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朝夏聰吐槽道:“這游戲居然還流行……”
第一把莫小沫就順利拿了鬼,她想了想道:“6號抱著7號轉一圈?!?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群俊男美女表情竟像是有點失望。直到后來莫小沫再沒抽到過鬼牌,她才知道剛才自己那個愛的魔力轉圈圈究竟有多幼稚。
“3號給4號喂口酒?!?
“8號和5號跳貼面舞?!?
“7號和4號kiss。”
莫小沫:……我可能是老了……
“7號?7號是誰?”
莫小沫從一連串的震驚中回過神,才想起看自己的牌……天殺的7號!
再一抬頭,好巧不巧,對上南越尷尬的臉。腦子里嘩嘩閃過幾個字:德國骨科……
本來倆人一聳肩打算喝酒了事的,結果邊上一群瞎起哄的不干了。
“怎么著?剛才人家二餅和聰聰小內內顏色都看過了,到你倆這點小事兒都不行了?”
莫小沫心里一陣好笑,才多一會兒,就喊上聰聰了……而且這TM是一個事兒么,是一個檔次?不過眾人大多知道她和南越的關系,可能僅僅是覺得倆人男女不分的,香一個無傷大雅。
倒是他們一陣起哄,旁邊看熱鬧的嗨了,各個涌上頭來,一塊兒湊起了熱鬧,直到酒吧大部分人都被吸引。莫小沫和南越,簡直是世紀大新聞。音樂都恰如其分地換成了爵士,方便大家看熱鬧。
有不熟悉這倆人的還朝旁人問著,不就是個游戲么,這倆人有什么可看的?明星?名媛?懂行的冷笑一聲道:“就像鋼鐵俠吻了神奇女俠,你說期不期待?”
“對對對,你這描述太準確了!”
一堆小萌新依然一頭霧水,搞不清楚大家在蠢蠢欲動什么。
南越整個人現在都是緊繃的,他腦子里不知道為什么閃過了“德國骨科”幾個字。
“呦?越哥這是慫了?”
二餅的話迎來一片哄笑,老八也起哄道:“還真沒見過越哥這么慫過!”
“你爺爺我打小兒就沒慫過!”南越起身,咣當一口酒下去。
莫小沫剛消停了會兒的眼,又開始更加歡快地突突突了。她莫小沫不是玩不起,只要不踩她底線,她都能照單全接??稍倌芡鎯阂矒醪蛔Ψ绞悄显?,從幼兒園就是臨鋪的這貨,她一時還真有點兒下不去嘴。正琢磨怎么用酒擋開的時候,邊上卡座里就有人喊了一聲:“你們只要敢親二十秒,你們那桌酒隨便點,我全請!”
喊話的是聞少爺,以前沒少在莫小沫這兒吃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凈想著通過這種方法找場子。喊完還朝南越使了個眼色,頗有同病相憐,渴望戰神南越把人拿下的祈盼。
南越一頭黑線,這聞少不是曄城土生土長的,不知道前因后果,竟瞎咋呼。正想著怎么辦就聽對面莫小沫語氣淡淡道:“好呀,多謝這位……”
聞少一聽莫小沫甚至連自己名字都沒記住,臉上更掛不住了,當場把卡遞給經理,私心以為自己這么大手一揮,莫小沫就能把自己記住,殊不知這位女士臉盲癥晚期。
莫小沫與南越對視一眼,互相聳聳肩,都豁出去了。但是南越還惦記著自己情場殺手的形象,始終想要主導這場鬧劇,莫小沫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高傲地甚至不愿意將眼神片刻柔緩,兩人像是在跳一場專門拉鋸的探戈。
南越剛伸出手指挑起莫小沫的下巴,莫小沫就扯住了南越的領帶:“南總,出來玩,還穿這么整齊???”
南越不甘示弱道:“剛去見完客戶,怎么著,喜歡玩領帶?”
南越調笑的話攙著說不清的意味,平日里對人說得多了,也沒覺得怎么樣,但卻因為他說這話的對象是莫小沫,引起周圍男士一頓哄笑。莫小沫嘴角一勾,揪著南越的領帶,猛一扯,兩張臉便貼的極近。南越縱橫沙場十年,無論如何也不曾預想到自己會在莫小沫這兒栽了跟頭,他此時莫名有點露怯,整個人在莫小沫眼神的威壓下,心里打了個哆嗦。
但邊上還有一群人的歡呼:越哥!越哥!越哥!
箭在弦上,南越把心一橫,嘴就貼了上去。兩人身邊瞬間炸開了鍋,口哨聲、叫好聲徘徊在酒吧上空,完全蓋過了剛剛激情起來的音樂聲。可南越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冷靜,就在剛剛接觸到的那一刻,他全身像觸電了般,心里某道圍墻咵嚓嚓稀碎。相比他,莫小沫也沒好到哪去,這會兒滿心只一個念頭:這人難怪招女孩兒。她盡管后腦勺一片片煙花開響,卻不想露出失態的表情。直至在心里查夠了二十個數,兩人才聽見周圍一聲“時間到”,猛得松開了抱著彼此的手。
南越還在舒緩情緒,深深壓了口氣后才敢朝莫小沫看去,只見這女人完全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一條腿踩在矮凳上,一只手揮著酒單,朝遠處的聞少笑著喊:“謝謝老板!”
聞少一雙眼怒視南越,就好像是南越沒拿下莫小沫,比自己受辱了還難以忍受。
南越坐下,猛灌了一杯酒,才平復下去心里那突然涌起的莫名情緒,再看向莫小沫,發現這人也剛剛灌完一杯酒,但已經投入下一輪游戲中了,像是絲毫沒有丁點情緒起伏。南越心里突然就有點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