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光澤,奇異的紋路,“夢”中的景象再次出現,也正是因為這些紋路,余慶在“夢”中多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力紋”,記得,那位中科院的老教授是這么稱呼它的,余慶捏著凸起物看了一圈,角質層包裹在外層,想要剖開這東西,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當然,在此之前,還有重要的一步需要完成。
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余慶取出紙筆,腦中回憶了片刻,沙沙的圖繪起來,比電路圖更加的復雜,筆尖沒有離開過白紙,整整半個小時,余慶才挪開筆尖,頭暈目眩,右手發軟。
“還好,總算是完成了。”紙上的圖案與力紋的走向是一致的,從凸起物中間的一條光滑地分開,將包裹凸起物的紋路展開,就是余慶繪制的樣子。
既然記憶還在,余慶自然沒有多過休息,蟲子隨時都會再次出動,多一種手段,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摸出口袋中的兩粒子彈,余慶看了眼正擺姿勢的夏炎亮:“別扭屁股了,看看外面情況如何。槍給我。”
“看過很多次了,蟲子數量少多了。說不定吃飽喝足不出來了,要不我們現在溜?”夏炎亮擺了個射擊的姿勢,不舍的將槍扔在床上,撩開窗簾一角:“好多人都在往市外跑。”
“相信我,在這里活下去的機肯定比他們大。雙腿能走多遠的距離?”余慶其實也有過趁蟲子回巢的這段空隙逃跑,但想了想,最后還是放棄。如此大的動靜,在蟲冢出現的時候,政府就應該會有反應,可現在已經一天的時間了,一點軍隊的影子都沒有。
到底什么原因導致軍隊沒有來,原因大體上有三個。
其一就是軍隊反應緩慢,沒有發現這里發生的狀況。可是,這種可能信微乎其微,即便通訊中斷,毗鄰的軍區也不可能會瞎到如此的程度,空中的異象,整個泰安淪為“黑區”,政府軍隊會做不出反應?!
第二個可能就是余慶之前對夏炎亮說的,軍隊保護上級領導去了,當然,余慶說這話玩笑的意味居多,畢竟濟南軍區離首都還是有一定距離的,而且也不會調走所有軍隊。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只能說明首都的情況很危急。
最后一個可能,就是軍區軍隊被拖住了。
無論是第二種情況還是第三種,都說明同一個問題,蟲冢不只有泰安這一處。
這也是余慶不肯現在離開市區的原因,躲在水泥磚墻之中,要較空曠地帶活下去的機會大上許多,資源也更為豐富。
夏炎亮雖然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余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笑了笑不再多說。
加了些燈油,又打開電筒,光線亮了許多,余慶伸展了下身子,脖子咔嚓響了兩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切割起凸起物。
左手不太靈便,余慶花了兩個來小時才將凸起物外的角質層完全剝離開來,露出里面一層內膜。
如同包裹蛋黃蛋清的雞蛋膜,拳頭大小的凸起物,最后得到的東西只不過拇指大小。
小心放好這內膜包裹的東西放入邊上的鐵皮盒中,取過一支嶄新的鋼筆吸盡薄膜之中包裹的液體,余慶左手拇指和食指卡住一枚子彈,右手握著鋼筆刻畫起來。
鋼筆尖流出點點光澤,如縈的光線隨之顯現,整個過程,花去一個半小時,當筆頭將紋路首尾連接時,原本光澤的紋路黯淡下去,液體好似本就鑲嵌在子彈殼上一般。
“威力不知如何。”工具相當簡陋,余慶也不知能發出力紋幾層的威力。
“砰砰砰”筆囊中,帶著淡淡光澤的液體還有一半的量,余慶正想再接再厲的時候,敲門聲砰然而響。
皺了皺眉頭,余慶等了片刻,外面的敲門聲非但沒離去,反而越來越大,還伴隨著嘈雜的人聲。
“這兩間房中有很多食物,我親眼看見的。糧食,飲用水什么都有,足夠我們吃幾年。”尖銳的聲音叫囂著:“災難的時候,我們應該有難同當才是。”
“對,里面的人快開門 。不然我們把門翹了。”有人跟風著。
“開門,開門。”
乒乓的聲響不斷,余慶心里直罵,也不怕把蟲子招來。
“拿個趁手的東西。”余慶收拾好桌子,小心的將鋼筆放入桌下的抽屜中,兩顆子彈塞入彈槽,對準,握在手中。
“開門。”余慶陰沉著臉,對夏炎亮示意。
門外,簇擁著十來人,靠近門邊的四五人手持菜刀或是鋼管椅子腿,房門上刀印明顯。
“看,我沒說錯吧。里面有食物。”人群后面,一個矮瘦的男子露出半個腦袋。
“不用冒險去樓下尋食物了,哈哈。”站在人群的前面,是一名身高近兩米的漢子,這么冷的天,卻只穿了件短衫,隆起的肌肉一塊塊。
“這里好像是我的房間吧。”余慶立在門口,沒有讓開。
肌肉男好似現在才看到余慶一般,眼睛夸張的瞪圓:“你的房間怎么?老子肚子餓了拿點東西吃不行?”
警告般的揚了揚手中的消防斧,肌肉男直接撞開余慶,就要闖入房間。
“對啊,這個時候,大家應該同舟共濟才是,你房里這么些東西,也吃不完。分給我們一點有什么關系。”一名中年婦女嘮叨著擠開前面的人,跟著肌肉男后就沖,雙眼在房間中逡巡。
兩間房打通之后,食物自然挪了一些過來。
中年婦女正考慮著拿些什么東西好的時候,身子一頓,差點后仰跌倒。
“怎么停了?”中年婦女有些奇怪,肌肉男身子僵住停在了原地,而后她看到了什么,大叫起來:“殺人拉,死人拉。”
余慶厭惡的瞪了眼中年婦女,手中的槍卻指著肌肉男:“都他娘的給我出去,要食物,自己去弄。”
實際上,如果這些人好好說話,余慶不介意給他們一些,但他們的行徑更象是強盜,對于強盜,余慶是不會妥協的,也不能妥協,因為他們的心永遠填不飽。
偷腥的貓今天在你家嘗到了甜頭,明天它還會來。
“干什么,兄弟,拿槍就不好了吧。”肌肉男看了看余慶手中的槍,拿不準是真是假,一時也不敢亂動,身子卻是不肯后退:“我們只不過是想拿點食物而已,鬧出人命就太過了。”
“你也知道過?”余慶譏誚的笑了笑:“我就是不給,怎么,你們還要搶嗎?”
后面的人自然也看到了情況,一時陷入了僵持之中。
“你這人也太自私了。”人群后一聲脆音響起。
“哦?我很喜歡你。”余慶看了眼露出來的女子,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