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棍子帶起呼嘯的寒風(fēng),力量極大,如果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砸在腦門兒上,即便不會當(dāng)場死亡,也肯定是個重度腦震蕩的下場。
生死存亡之際,洛塵咬牙怒目,試圖拼盡全身力氣掙扎一下,哪知胸腹之中忽然升起一股暖流,如同潺潺的溪水涌向四肢百骸。
渾身酸痛的肌肉霎時間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抽枝發(fā)芽,生機(jī)盎然,一片翠綠。
緊接著,沛然巨力便在洛塵身體里炸開,他情不自禁地怒吼一聲,雙臂用力,卡在自己喉嚨上的木棍應(yīng)聲而斷。
然后右腳高高抬起,狠狠蹬在戴耳釘?shù)狞S毛胸口。
隨著清脆的骨折之聲,立刻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像破布袋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墻上,緩緩落地,已然沒了聲息。
洛塵深深喘了一口氣,回身盯住那個嚇呆了的家伙,目光兇狠。
手中拿著兩節(jié)斷棍的黃毛本來身材高大、面目可憎,可此時迎著兩道充滿殺意的目光,哆嗦得就跟心臟病發(fā)作了一般,歪在地上,不停往后挪著屁股。
“起來!”洛塵一步上前,語氣森然。
黃毛顫抖著站起身,被剛才那股非人的力量嚇得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目光如同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
啪!
洛塵一個耳光抽了出去,黃毛立刻捂著臉頰翻滾了出去,嘴角已經(jīng)流出殷紅的血。
場務(wù)見到這一幕,身體條件反射似的抽搐了一下,不由得捂住自己腫大的左臉,一臉畏懼的望著洛塵。
“看在法治社會的面子上,饒你一條狗命!”洛塵壓下心頭的震撼,撫著腫痛的腦門兒狠狠罵了一句,暗自揣測著剛剛體內(nèi)那股奇異力量的來歷。
“快報警!快報警!”
“快把這些家伙抓起來!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有人敢公然敲詐勒索!”
“小哥哥威武!”
劇組一陣混亂,壓抑了半天,終于能夠吐氣揚(yáng)眉,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
不過看向洛塵的目光,都已經(jīng)從輕蔑變成了敬畏,甚至不敢與其對視。
場務(wù)和導(dǎo)演更是蹭到洛塵近前,嚅囁著賠禮。
洛塵覺得終究是自己理虧在先,搞砸了拍攝,被人諷刺幾句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dāng)下也沒有再追究,而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翻篇了此事。
但是與兩個市儈的家伙也沒什么好說的,洛塵忍著身上的傷痛,來到柳宮裁近前,輕輕將其扶起,說了一聲,“謝謝!”。
柳宮裁小腹依舊疼痛,卻拼命控制住自己想去揉的雙手,咬著嘴唇回了一句,“該說謝謝的是我們!畢竟是你救了大家。”
“不必!我并沒有打算救誰,巧合罷了。”洛塵看著一句話說完又垂著修長的睫毛,低頭研究板的高冷少女,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去醫(yī)院看看吧?”哪知剛邁出步子,柳宮裁便羞紅著臉頰喊了一句。
洛塵心里一暖,動了一下背部的肌肉,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傳來,不由咧了下嘴角,不過仍舊固執(zhí)地?fù)u了搖頭,“一點(diǎn)兒小傷,不用。”
“我……是說幫我去一趟,我感覺肚子不舒服。”柳宮裁抬起頭,彎彎睫毛下的眼瞳,宛如醉人的秋水。
洛塵皺了一下眉,不想多生事端,可看在對方仗義出手的份兒上,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你等等,我叫一輛出租車。”
坐在后座上,兩人之間隔著一條海溝的距離,各自冷著臉,沒有交談。
柳宮裁向來是一個外冷內(nèi)熱的性子,除非跟自己相熟的人,否則始終是一副冰雪美人的樣子。
洛塵因為剛剛穿越,再加上體內(nèi)那股莫名出現(xiàn)的力量,無暇他顧,一直在思索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真氣。
難道這是一個高武世界?
可路上看到的一切,又不像。反而更像一個環(huán)境相似的平行宇宙,人文卻不相同。
到了醫(yī)院,還沒等洛塵說話,柳宮裁便搶先開口,指著他道:“這個人受了很重的傷,你看腦袋都流血了,大夫快看看吧!”
洛塵一愣,瞅著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奇怪少女,“你不是說肚子痛嗎?怎么反倒檢查起我來了?”
“是呀!”柳宮裁眨了眨醉人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剛才是很疼,可來的路上就好了呀!”
洛塵一陣無語。
大夫看了看兩個奇怪的家伙,最后還是拉著外形凄慘的洛塵進(jìn)了手術(shù)室。
出來的時候,洛塵腦袋上已經(jīng)纏了一圈兒紗布,看起來還真像一個病號。
那股冷冽的氣質(zhì)少了許多,反而多了一點(diǎn)兒呆萌。
柳宮裁挑了一下嘴角,又連忙咬著紅唇,轉(zhuǎn)過身去。
“沒什么大礙,都是些皮外傷。”大夫頭也沒抬,囑咐道:“給你開幾盒消炎止痛的藥,散散淤血就沒事了。”
“不用了,大夫!”洛塵連忙起身,心疼著兜里的一百塊錢,擺了擺手。
“要!”柳宮裁卻絲毫不給面子,自顧自地安排道:“該開的藥都開了,最好再來兩瓶跌打噴霧。”
“我……不用了!”洛塵挑了挑眉毛,一陣愕然。看著面前仙子般的人兒,沒想到內(nèi)里竟然如此野蠻。自己身上就一百塊錢,等下取藥的時候錢不夠,可就丟人丟大了!
“用,聽我的!”
柳宮裁毫不退讓,而且當(dāng)場拿出一只粉色的錢包,盯著洛塵。
“你們兩個還真是有意思!小情侶吧?”大夫不禁失笑搖頭,望著洛塵擠了擠眼,“那還是聽女士的吧!戀愛中的男同胞沒有發(fā)言權(quán)。”
“不是……”洛塵剛想解釋,就聽到一陣悅耳的鈴聲。
柳宮裁連忙借機(jī)跑了出去,俏臉兒已經(jīng)通紅一片。
“喂,爸。”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爸爸!”電話里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顯得很生氣,“聽到花店影城有人報案,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受傷了沒?”
“沒有。不過是一群敲詐勒索的小混混,都被人制服了。”柳宮裁說著,探出頭偷偷瞄了屋內(nèi)的洛塵一眼。
“跟你說了多少次,當(dāng)明星有啥好的?咱家缺那點(diǎn)兒錢嗎?你看看現(xiàn)在的社會,到處都是明星的緋聞,不是這個出軌就是那個出軌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你一個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的高材生,參合它干啥?”男子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絮叨著,卻發(fā)現(xiàn)半天沒人回應(yīng),“我說的話,你聽到?jīng)]?”
“聽著呢!”柳宮裁抿著嘴,一聲不吭。
“柳宮裁!我告訴你,你爺爺因為這事兒都快氣出病來了!他老人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輩子最看不得那些不道德的事情!”中年人頓了頓,語氣變得強(qiáng)硬,“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給我找個人嫁了!別整天跟那些人渣混一個行當(dāng)。”
“我才二十三!”柳宮裁咬著嘴唇,小臉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