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個(gè)人心情不好的時(shí)候，看這個(gè)世界什么都是灰色的，就連汽車轟鳴都會覺得那是錯(cuò)的。

我迎著這冷風(fēng)大雪，走在這市壓根不熟悉的市區(qū)，臉上的傷讓我我不敢坐車回家，怕母親看到會心疼，會難過。

“艸！”對于下午的事，我越想越氣，揮拳砸在一旁的路燈桿上，怒罵一句。

“振華？！”一個(gè)熟悉的聲音響起，這聲音熟悉到讓我低頭躲避。

“振華，真的是你！”聲音里有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喜悅，拉著我胳膊，笑著喊道。

“子杰！”我用手試圖去擋住腫起來的臉頰，嘟囔著叫了一聲。

“咋弄的？！”穆子杰見我狀態(tài)不對，一把將我擋著臉的手拉下來，臉色瞬時(shí)陰沉下來，開口問道。

“摔的！”我不敢直視穆子杰的雙眼，支支吾吾的試圖撒謊掩蓋過去。

“少JB扯淡，你踏馬摔對稱軸上了？！”穆子杰壓根不信我說的話，斜眼瞅著我，輕錘了我一拳，開口喝道。

“……”我聞言并未出聲，苦笑著，兩眼里頭那委屈的淚花開始閃爍，仰頭佯裝打著哈欠，想讓那眼眶里頭的淚水有一個(gè)合適的理由落下。

“走吧，先去吃飯！”穆子杰見我不出聲，也沒有多問，拉著我朝小飯館走去。

穆子杰是我發(fā)小，兩人光腚在泥坑里滾大，穆子杰在初中快畢業(yè)的時(shí)候就搬離了我們縣城，沒想到今天在市里碰到穆子杰，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意外。

一家名叫農(nóng)家樂的小飯館里的包廂內(nèi)。

穆子杰瞅著光喝酒不吃菜的我，時(shí)不時(shí)給我碗里夾著菜，穆子杰不多問，我也不多說，也許這就是兄弟間的陪伴吧。

晚上，九點(diǎn)半左右，穆子杰攙扶著我從飯店內(nèi)走出。

“子杰，這社會真踏馬艸淡！”我喝的已經(jīng)走不了直線，一手摟著穆子杰的脖子，一手指著黑漆漆的夜空，扯著嗓子，在大街上嘶吼著。

“沒事，我在呢！”穆子杰還算清醒，開口安慰著我。

“人死了，錢也不給，這社會真JB艸淡……”我坐在馬路牙上，邊哭邊叫罵著，像一個(gè)潑婦罵街一般。

清醒時(shí)候的我還能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理性的去面對問題，酒精麻痹了大腦后我再也壓抑不了了，將那委屈，不甘……徹底釋放，與穆子杰哭訴著這段時(shí)間的遭遇。

穆子杰抽著煙陪我坐在馬路牙上，沒有制止我這瘋狂的行為，眉頭緊鎖，靜靜的聽我哭訴。

夜半三更，一個(gè)踉踉蹌蹌的青年扶著一個(gè)昏睡在馬路牙上的青年，朝著賓館走去。

這一晚是我在父親出事后睡得最舒坦的一個(gè)晚上，沒有做夢，沒有驚醒，等艷陽照入，我才緩緩醒來。

“吃早飯吧，待會兒我?guī)闳ヒ妭€(gè)人！”穆子杰坐在床邊，看著電視上那無營養(yǎng)的節(jié)目，裹了一口煙，指向床頭邊上的早餐，開口囑咐一句。

“見誰？！”我拿起早餐也牙顧不得刷，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給膽汁都吐空了，只覺得肚子空落落的，邊吃邊嘟囔著問道。

“能給你要錢的人！”穆子杰將煙頭捻滅在煙灰缸之內(nèi)，輕聲答道。

……

穆子杰退房后，帶著我來到億璽，億璽我是知道的，說是傳媒公司，可老板謝昱銘是正兒八經(jīng)的道上人，我見到的謝昱銘還是在D市處于巔峰狀態(tài)。

“小杰！”剛進(jìn)辦公樓，迎面走來一青年，穿著一聲運(yùn)動裝，跟街上那些穿著緊身褲，黑半袖的二流子明顯不是一個(gè)檔次，沖著穆子杰叫了一聲。

“健哥，我正想找你呢！”穆子杰見青年走來，咧嘴一笑，立馬一副狗腿子模樣，歪頭說道。

“說了別叫健哥，叫喬哥！”青年猛地一巴呼在穆子杰后腦勺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棱著眼珠子喝道。

“誒呀，喬爺，我真有事找你！”穆子杰不住揉著后腦勺，疼的眼角直抽抽，開口喊道。

“啥事啊？！”喬健見穆子杰不似玩鬧，也收起嬉鬧之色，正色問道。

“我朋友的事兒！”穆子杰正色回道。

“什么朋友？！”喬健瞅了一眼站在穆子杰身后的我，開口問道。

“就差穿一個(gè)褲衩了！”穆子杰開著玩笑回了一句。

“這么說，我就懂了！”喬健一手托著下巴，重重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到待客室說吧！”

說罷，喬健走在前，我與穆子杰跟在喬健身后，來到待客室。

穆子杰將情況大體說給喬健聽，喬健越聽眉頭越皺的深，不住的抽著煙。

“子杰，這事兒我可以辦，沖你明白嗎？！”喬健說話時(shí)并未看我，而是死死的盯著穆子杰，神色嚴(yán)肅。

“先謝過了，健爺，不對，喬爺！”穆子杰急忙起身，拉著喬健的手，不斷的討好著。

“謝謝喬爺！”跟真正的社會人接觸，這是我第一次，我無論身心皆是拘謹(jǐn)，可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等要回來再謝我吧！”喬健隨意擺手，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現(xiàn)在走？！”穆子杰一挑眉，伸手挽住喬健的胳膊，拉著喬健朝外走去。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吧，喬健將車停在肇事者樓下。

“你前頭走！”喬健示意我在前邊走。

“……”我扭頭看向穆子杰，見穆子杰輕輕點(diǎn)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著樓上走去。

“砰！砰！砰！”

我再次叩響那扇防盜門，心底忍不住有些犯虛。

“又是你個(gè)小.逼.崽子，滾！”壯漢打開門看到我站在門前，罵罵咧咧的就要關(guān)門。

“給我錢！”我伸手扣住防盜門，生怕門被關(guān)上，雙眼通紅，咬牙喊道。

“艸，今天老子夾斷你的手！”說著，壯漢使勁一拉防盜門。

“砰！”

正如壯漢所言，關(guān)門的瞬間發(fā)出聲低沉的響聲，我雙手被夾住，夾得生疼，這一刻不是我不想放手，而是我抽不出來。

“曹尼瑪?shù)模　焙筮叺哪伦咏芤姞睿荒_蹬在防盜門上。

壯漢一個(gè)不防，被穆子杰這一腳給蹬的拉著那防盜門的手松了幾分，趁勢抽出來的雙手不住的顫抖。

“哥們兒，好好談?wù)劊　眴探〉鮾豪僧?dāng)?shù)淖叩介T前，一手搭在門上，一手掏著耳朵，歪頭看向壯漢，言語很是隨意的說道。

“你誰啊？！”壯漢上下打量了一眼喬健，仰頭問道。

“謝家，喬健！”喬健一把將門推開，說這話時(shí)臉上滿是自信，讓我一時(shí)羨慕不已。

“……”壯漢聽到喬健名后，側(cè)身任由喬健進(jìn)入屋內(nèi)，穆子杰帶著我也是進(jìn)入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