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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以身護住了她

連偉領命要走,江潮生又叫住他說:“剛才我看有一人指揮進攻撤退,眾人都聽他的,話里也有點章法,你追過去,跟少文說一下,務必抓住那人,個子挺高,一口外地口音,嗓門很亮。”

連偉點頭邊走,江潮生看了看周圍,除了剛才因為爆炸點燃的火堆,周圍一片漆黑,他揮手吩咐,清點人數,就地防守。

簡單安排了人員分工,江潮生才回頭瞧舒念,見她神色愣愣的,手里還緊緊攥著連偉的手槍,知道她剛才受了驚嚇,念及生死一瞬,自己不禁也有些后怕,心中著實不忍,上前一步,極輕地按住她的手,確保她的手指頭沒有扣在扳機處。

舒念哆嗦了一下,抬手就想舉槍,見是他,才停止掙扎,但卻挪開手,不肯讓江潮生從手上卸下槍支。

江潮生柔聲說道:“給我拿著吧,你帶著危險。”

舒念不肯,低下頭去,極力控制還在發抖的雙手,配合著,試了兩次才將保險關上,隨后才道:“我還是放在自己身上吧,世事難料,手里有槍,心里不慌。”

江潮生沒繃住,險些笑出來:“你都哪聽來的話?”

舒念抬抬下巴,指著他手下的一干士兵。

江潮生又好言好語地勸:“你沒用過槍,拿著萬一情況危急,一著急,別再沒打到旁人,反而傷著自己就不好了。”

舒念望了他一眼,平靜地指了指剛才倒地現在已經被眾人扶起的車:“我已經開過槍了。”

“什么?”江潮生滿是訝異。

舒念又指了指車門的位置:“那里,剛才鎖壞了,打不開車門,我被卡在里面出不來,所以就沖著鎖的位置開了一槍,不然我現在還在里面憋著。”

江潮生瞧了瞧車,又回頭瞧她,問了一句:“嚇著了沒?”

“就是手被震得有點麻,其他還好。”

舒念實話實說。

江潮生單望著她:“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現在你在我身邊,槍可以不必拿著了,給我吧,萬一走火真不是鬧著玩的。”

舒念有些不悅:“我也沒跟你鬧著玩,我拿著槍為了自保,不會亂開槍,連偉教過我,我記得牢,你莫要瞧不起人。”

江潮生見她手里的槍扣得緊緊的,皺眉道:“我再說一遍,把槍給我。”

舒念將頭扭向旁邊,不看他,江潮生心憋氣,說出來的話有些急躁:“你拿著也沒什么大用,剛才有人要殺你,不都忘了開槍嗎?”

可說完他就后悔了,說到底還是因為跟著自己,舒念才有此禍。

見舒念仍舊不依從,接下來的話又說不出口了,待要緩和點語氣好生說,只聽舒念道:“你提醒得對,指望別人,百密還有一疏,剛才要不是我手里有槍,就只能眼巴巴等著那個人拿刀一把把我戳死,你現在也不必在這里同我費口舌了。沒有連偉救我,即便再呆,我好歹有力氣扣動扳機,還能開個槍跟他同歸于盡。”

江潮生心頭一堵。

舒念干脆將槍收進兜里:“再說,這是連偉的槍,除非他往我要,否則我誰也不必給。”

說完走到一旁,背對著江潮生,蹲下來,小幅度地將裙子下擺解開,后又起身,撣了撣裙角上的灰塵,原地站著,沒有走回去的意思。

江潮生從后面瞧著,她又在跟自己置氣,煩躁得厲害,略略提高聲音喊了句:“別鬧了行不行!”

舒念一聽就翻臉了,頭都沒回,直接走到另一輛完好的車旁,對守在一旁的衛兵說:“車子能用吧?能用的話麻煩送我回城。”

衛兵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滿臉遲疑望著江潮生,想請求他的指令。

江潮生每次見她這么勁勁的都氣不打一處來,可剛經歷了生死,再看舒念的面龐,江潮生時不時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此時更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爭吵上,思來想去,少不得還得過去把話囫圇過來,早知這般結果,剛才何必惹怒她,不由得罵了自己一句:“江潮生你就是賤!”

“行了,你去旁邊守著吧。”江潮生走過去對著一臉為難的衛兵說道,舒念一見他來,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關車門時候將門摔得響當當,引得周圍的人都偷偷摸摸往這里瞧,礙于江潮生不敢多看,但又按不下心中的好奇。

江潮生一回頭,撞上了好幾個賊眉鼠眼的打量視線,一跟他對眼都飛速轉移開,假裝在忙別的。

江潮生嘬了下牙,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嘆口氣,認命地打開車門上去,剛坐好沒等開口,舒念便將頭扭向車外,江潮生啼笑皆非,笑著搖搖頭,緩和道;“你若實在不愿意,槍留著就留著,又生氣做什么?”

舒念回頭看他一眼,假笑了下:“督軍這會可真是好說話得緊。”

江潮生碰了個軟釘子,又道:“我不過是擔心你罷了,不要曲解我的好意。”

舒念不領情:“我不是孩子,拎得清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謝督軍好意。”

江潮生皺眉:“你還要生氣到幾時?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

我向來不愿與你有牽扯,你以為我是在同你置氣,想要你來哄,真是大錯特錯。

舒念心里這般想著,想要說點什么,思慮過后,最終決定什么也不說,便只看了他一眼,又扭回頭去,望著車前方,低聲問:“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

“不急,等少文他們回來再說。”

舒念低頭沉思片刻后又提議:“不若麻煩督軍派人先將我送回去可好?”

“不行,誰知道一路上還會不會有危險,我不能放你一人涉險。”江潮生斷然否認。

舒念閉上嘴巴,靠在車的一邊,不說話了。

江潮生望了她好幾許,發現她明顯是有話不肯說,問道:“你想說什么?”

換來的是舒念的沉默,又問了一遍,等了一會兒,本就操勞幾天幾乎沒合眼的江潮生漸漸煩躁:“你到底想說什么?說就是了,賭氣又有什么用?”

舒念回轉頭,一臉平靜:“督軍說笑,我不過是累了,怎么,在你這里不說話也是錯事?”

江潮生眉頭深鎖,察覺到自己的失控,深呼一口氣,又問了一遍:“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有沒有話要說,你若說沒有,我便再也不問了。”

舒念靜靜望著他:“沒有。”

江潮生猛然覺得一股火氣從腳底竄到頭頂,他咬牙,面色平靜地點點頭,轉過身去。

女人若不高興了,有多種表現,撒嬌的,賭氣的,鬧脾氣的都有,無一例外都是想要獲取男人的關注,耍個小性子,等著人來哄,拜父親和司令以及二公子所賜,他都見識過,花樣繁多,種類齊全。

可若一個女子,似舒念這般,又倔又臭又硬,只有兩種解釋,一,她原本性子就是如此,沒辦法,天性;二,就是她壓根不想同你有什么牽扯,所以,在你的面前才可以收斂起所有的小情緒。

江潮生掂量琢磨著,舒念不是第一種,那么就是第二種。

這個認知讓他憋了一肚子氣。

他不明白,到底要怎樣才能同她走近,方才自己剿匪歸來,她的眼神明明是關切的,為何一旦說話,兩個人因為屁大點事都能鬧得不歡而散。

江潮生自問從來不是小氣之人,而舒念也并非驕橫跋扈之類,為何兩個好端端的人湊在一起總是劍拔弩張呢?

莫非真真八字不合?

想到這個詞,江潮生已經沒心情再去生氣,只余一陣無力感。

他極力地去接近,最后落得這個下場,如何能甘心?

端詳良久,舒念絲毫不見軟化的跡象,江潮生也不想再繼續拌嘴,話在肚子里過了一遍,才道:“我爹喜歡尋花問柳,我小時候娘還沒現在這般想得開,經常鬧得雞飛狗跳,我爹從來都不理會,要么當做沒看見,要么直接躲出去,然后我娘就會逼著我去求我爹再回來,日復一日,后來不待我娘受不了,我爹先受不了了,他決定要休了我娘,結果,我娘拉著我們幾個孩子,要舉槍自盡。”

舒念微微側頭,睫毛顫了顫。

江潮生語氣平緩,像是在敘述平常之事,聽起來聲音里卻透著一股蒼涼。

“后來當然沒自盡成,我爹也不是不顧她死活的人,加上我娘想要嚇唬我爹的心思占了大半,事也就那樣不了了之。只不過,我娘太緊張,失手走火,打壞了我爹心愛的一個古董花瓶,又鬧了好大一出,真真是笑話一場。”

舒念雙手交握,沒言語。

江潮生望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所以,自打那以后,我有些瞧不了女人拿槍,之前在國外時候,有些貴族女子也學槍法,我每次看了,都覺得老大不自在。你方才持槍,手又抖,我也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抬眼瞧她,江潮生低了低聲:“我并非瞧你不起,你能明白嗎?”

舒念雖一言未發,身形卻已經不再似剛才那般背對著他,江潮生挪不開眼睛,指望從那張沉靜的面龐中得著一絲半絲的回應。

舒念只輕點下頭。

江潮生有些失望,但見她神色緩和,也不復剛才的戒備,心里略松。

袁少文他們回來了,遠遠聽見呼啦的人聲,江潮生扭頭看去,暫沒時間跟舒念繼續說道,推門便下了車。

舒念望著他的背影,輕啟朱唇,道了一句:“我不會變得跟你娘那樣的。”

右手伸進衣兜里,緩慢地在手槍上來回摩挲,舒念不再看他們,望向一旁,閉上眼睛,試圖將滿眼雜事拋諸腦后。

原本以為他要處理事情,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出乎意外,江潮生很快便回到車上,一名司機也隨之上了車,車子很快啟動,一行人重新出發。

舒念坐直身體,左右看看,頗為意外。

她雖什么也沒問出口,江潮生打量著她的神色,猜到她心中所想,便主動答疑:“重要人物抓到了,回去再審。”

舒念表示了解,沒有言語,又靠了回去,閉上眼睛,將額頭抵在車窗上。

江潮生心頭盤算著這一伙人的來龍去脈,以及胡司令的過分在意,想了許久,仍舊沒有個頭緒,按下心中疑竇,決定回去審問了犯人再說,畢竟他再猜也都是憑空,沒有什么根據。

扭頭看向舒念,她似是睡著了,雙眼閉著,神態安寧。

江潮生瞧著瞧著,并未察覺自己的眉頭已然悄悄舒展。

“今夜嚇到你了吧?”江潮生聲音極輕,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竟不自覺這般柔聲相問,有些難為情,但又無法收回,只能硬著頭皮等待舒念的反應。

她卻絲毫未動,像是陷入夢鄉之中,并未聽到。

路變得不太好走,車子輕微顛簸,舒念的睫毛顫了又顫,江潮生瞧著,一開始帶著逗弄的心思,想看她能裝睡到幾時,可看著看著,他就不舍得了,如果舒念能這般乖順睡在身旁,醒了也不同他吵架,該有多好。

突然!車子一邊猛地一歪,像是陷進什么低洼之中,眼看就要翻倒。

舒念并未睡著,但大腦也不算清醒,處在那種似睡非睡的朦朧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嚇得睜開眼睛,腦袋重重磕在車窗上,舒念來不及去揉,伸手便要去拉車門,想要開鎖下車,腰間卻一緊,隨后身體被一個大力一把拉過,緊接著便落入一個懷抱之中,腦袋似被重物壓住,避無可避地被強行按了下去。

預期之中的火和爆炸聲并沒有出現,周圍稍稍有些混亂,不同人的聲音擾攘著,有人焦急地詢問:“督軍,您沒事吧?”

舒念睜開眼睛,一片漆黑,隨后知覺才慢慢回來。

她被江潮生雙手按住,雙臂圈住,上半身覆在后背,將她護在了身下。

江潮生抬頭查看了下情況,司機一臉驚慌,先是認了錯,又請了罪,最后才解釋說,剛才是沒注意,將車子開到一個大的土坑里,又艱難爬了出來,好在車速不快,并未翻車,只是巨大地顛簸了一下。

剛才經歷襲擊的眾人都被嚇到了,皆以為又再次遇到襲擊,所以反應有些過度。

江潮生沒有責備司機,因為就連他也在那一瞬間判斷一行人又再次遇到伏擊,何況他們。

察覺到虛驚一場,江潮生松開了雙手,舒念得以坐直身體,頭發在倉促之下被他按得有些亂,舒念木木的,像是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自然也沒察覺到自己亂成一團的頭發。

江潮生想要去幫她理一理,只一抬手,舒念便扭頭定定去瞧他,被她眼神這么一盯,江潮生就忘了手上的動作。

舒念察覺到他的動作,眨了眨眼,后才順著他的手臂望向他的手掌,目光定在其上,半晌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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