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魔
- 離婚后我成了大佬的小心肝
- 百里潮生
- 2794字
- 2021-02-01 18:20:00
那時的舒青陽還不曾見識情愛一事的威力,他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住,以強(qiáng)大的自制力將那些無法忘懷的念頭扼殺,所以他馬不停蹄地娶妻,為了家族事業(yè)奔走,讓自己忙碌,可是,終究年輕,待到他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擺脫寧許巧的影子時,才意識到,此事的殺傷力如此之大。
人生自古多無奈,寧許巧就是有這種魔力,讓舒青陽無數(shù)個夜晚如蟻蝕骨心痛難耐,終于在一次應(yīng)酬時,他遇到了正在賣唱的俏兒,只一個側(cè)面,舒青陽如遭雷擊,仿若看到那張已經(jīng)許久未見相思入骨的面龐。
問了名字,恍惚間,俏兒仿佛變成了巧兒,眼神怯怯地望著他,日子過得糟心顛簸。
于是他將俏兒帶走,給她置了房子丫鬟,將她悄悄地養(yǎng)了起來。
起初也沒想著怎么樣,俏兒那時也還小,舒青陽只把她當(dāng)一個念想,時不時過來瞧瞧,給她錢,領(lǐng)著她去買幾件衣裳,買些脂粉。
俏兒雖然沒見過世面讀過書,但她經(jīng)歷過人情冷暖,賣過唱,見識過也聽說過女子命如紙薄,所以當(dāng)她依上舒青陽,被他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后,也生出幾分自覺,知道他定是有所圖的。
對著鏡子仔細(xì)望過幾回,俏兒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于是心里有了盤算,猜測著,哪一日,要殷勤一點(diǎn),將自己獻(xiàn)了出去。
她除卻吟唱身無長物,只剩這個清白身子尚算值錢,不然,如何能攏得住他呢?
何況,舒青陽長得又高又好看,年輕又體貼,見面時,俏兒時常望著他發(fā)呆,他走了,又總是想起他,這般好的一個男子,俏兒想一直跟著他。
可當(dāng)她脫掉外衣,輕輕發(fā)著抖靠過去時,舒青陽眼里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后將她輕輕扶好,細(xì)聲細(xì)語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俏兒心里慌了,擔(dān)心別是因?yàn)樽约禾^主動讓他誤以為自己風(fēng)塵,便想著下次再見面時,一定解釋清楚,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之后舒青陽與往常一樣,該送錢看望一樣也沒少,只字不提那晚的事,也不讓俏兒再提。
就這樣,將近一年,忽然有一天,舒青陽沖了進(jìn)來,將俏兒急切狂熱地按在身下,那一夜,俏兒覺得自己死去又活過來,像是在夢里又像是在炭火上煎熬,折騰一夜,疲憊至極后沉沉睡去,醒來卻不見了舒青陽。
自那之后,俏兒才終于變成他的外室,十天半個月舒青陽會來一次,每一次話都不多,但夜里的他都是極盡溫柔纏綿,每次離開,俏兒都半天下不了床。
起初因著舒青陽的捉摸不定,俏兒也擔(dān)心過,萬一有一天舒青陽不再喜歡自己了,那她該何去何從,買來伺候她的丫鬟悄聲安慰,瞧著先生對她的熱乎勁,肯定舍不得。
俏兒臉紅了,一個人在臥室里,脫掉外衣,瞧著身上歡愛過的痕跡,再望著床單上凌亂的濡濕,回想著夜里一次又一次,甚至睡著了也會被舒青陽拉起來折騰的情境,心頭又踏實(shí)不少。
她知道,一個男子若是心中無她是斷不會如此熱烈,不眠不休的。
漸漸踏實(shí)下來,她也就安心過起了小日子。
對于舒青陽,他不說,俏兒就不問,盡力扮演好一個體貼不讓他操心的情人。
而那一夜的激狂,俏兒無法得知原因,只有舒青陽自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以為自己可以將所有感情牢牢壓制在心里,婚后也可以維持著好丈夫的角色,可在偶然間遇到了魂牽夢繞的那一抹笑顏,寧許巧大方自然地同他打招呼,他也做到了回以微笑,招手,可卻再坐立難安,終究難以忍耐,撇下友人追隨而去。
可世事就是這么好笑,在他以為自己撇下一切準(zhǔn)備不管不顧跟隨內(nèi)心的時候,卻可笑地發(fā)現(xiàn),他連一個目標(biāo)也沒有。
茫茫街面,熙攘人群,哪里還有寧許巧的身影?
舒青陽當(dāng)然知道寧許巧家在哪里,可是,追上去又能怎樣?
想再帶著獻(xiàn)祭的心情剖白自己的真心嗎?寧許巧并不稀罕,她明明白白地說過:“青陽,我并不想結(jié)婚,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咱們就這樣處著,不好嗎?”
哪怕自己拿分開威脅,寧許巧也不為所動,只是落寞地說:“那真遺憾,咱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了。”
最后一次次妥協(xié)的都是他,可他不能日復(fù)一日地耗下去,他是一個傳統(tǒng)的男人,家里催了無數(shù)次,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理由再推諉,何況,他也想有妻兒環(huán)繞的那一天。
可是他這樣的想法,束縛不了向往自由情愛的寧許巧,終于在最后一次瘋狂云雨過后,舒青陽徹底離開了她。
奇怪的是,舒青陽并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每日還會照舊去上班忙生意,回到家中也能與家人說笑玩樂,同友人出去玩耍時也盡興得很。
他一度很高興,以為自己終于放下寧許巧,其實(shí)自己并沒有那么在意她。
舒念并不知道大哥已經(jīng)同寧許巧分到揚(yáng)鞭,在看到她的新男友后很是驚訝地來問舒青陽,僅一句問詢,輕易讓他泄了氣,舒青陽才恍然,原來這么久,不過是硬撐,積壓的貪戀不舍越來越多,他終于像是泄了氣的口袋,癟了下去。
曾經(jīng),他也曾放下自己的驕傲自尊,被相思折磨得無從自處,便想去尋求復(fù)合,來到她家門外苦苦守候半夜,卻發(fā)現(xiàn),寧許巧早已另有新歡,那個男人如他一樣高大英俊,彬彬有禮。
他像是一匹孤狼,執(zhí)拗地不肯離去,在她的窗外守了整整一夜。
半夜他聽到熟悉的聲音,靡靡之音聲聲入耳,寧許巧與那名男子交纏而忘我的繾綣叫聲,喊聲和調(diào)笑,舒青陽一句也沒落下。
原來心死是這么一個緩慢而又痛苦的過程。
他順從地接受家里的安排,娶了俞凝素,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賓,日子平靜如水。
可只一眼,再見寧許巧一眼,舒青陽便忍耐不住。
那一夜,他沒有回家,第一次對俞凝素撒了謊,說有應(yīng)酬,不能回去了,不必等他。
他去了俏兒那里,周身凝結(jié)的不甘、愛、欲望和恨,統(tǒng)統(tǒng)有了發(fā)泄的出口。
舒青陽貪戀俏兒年輕柔軟又相似伊人的身體,在她的身上,他才像是找回了魂兒,可以安撫下自己狂躁難以戒掉的情癮。
但他心中清楚,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影,他不愿醒來,想要溺在其中,卻不能真的讓夢境代替現(xiàn)實(shí),所以他給俏兒錢,卻不曾真正將她帶入自己的生活中。
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種平靜,卻又在今天被舒念輕易打破。
舒青陽從開始的慌張到憤怒,再到現(xiàn)在的無言以對,終于苦笑著搖搖頭。
也許,他這個妹妹自始至終活得都比他清醒,無論是幼時知道父親的外室,還是如今的身陷情網(wǎng),舒念每一次都選擇打開天窗說亮話,將所有事情揭到明面上,而他,身為大哥,卻總比妹妹懦弱幾分。
以前他不愿意承認(rèn),如今倒看得清楚。
想到舒念的態(tài)度,舒青陽心頭反倒一松,最起碼看起來,她對錢家義并沒有那么情深似海,聽話里話外的意思,更多的是生氣,傷心也是有的,好在這段婚姻沒有傷筋動骨。
舒青陽心底也是同父母一樣,希望舒念生活安定無波,只是經(jīng)歷許多之后,他越發(fā)明白在課堂上學(xué)到的那些,其實(shí)很有必要,人若是活得不自由不快活,衣食無憂又如何?不過是行尸走肉,一日度一日罷了。
且先看看吧,若錢家義能回心轉(zhuǎn)意,他定會好好勸勸妹妹,但若錢家義執(zhí)意不肯……
舒青陽心頭劃過一股恨意,不知道是恨錢家義竟然能擁有她日夜渴想的那個人,還是恨寧許巧毀了自己的幸福不夠,竟然還要去毀掉妹妹的婚姻。
但隨即,無力地認(rèn)命了,其實(shí)舒念比他清醒。
被寧許巧纏上的男人,有誰能全身而退?
就連他當(dāng)初不也是有過拋下一切只為和她廝守的心嗎?
幸好寧許巧并未答應(yīng),而是極力勸阻,若是她肯,都不用多加鼓動,只輕輕點(diǎn)下頭,舒青陽就有拋灑熱血的心。
現(xiàn)在的錢家義,未必不是這種心情。
也好,至少不必?fù)?dān)心妹妹情傷難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