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蠢不蠢
- 離婚后我成了大佬的小心肝
- 百里潮生
- 4103字
- 2021-04-08 18:32:00
舒念擺擺手:“別再說他們了,聽著鬧心?!?
蘇靈韻揉著頭,舒念起身去樓下,吩咐靜水熬點醒酒湯,又倒了一杯溫茶上來,等蘇靈韻喝下去,又幫她躺下蓋好被子,說:“我已經讓靜水煮醒酒湯了,待會兒你記得多喝點,實在不舒服,就在這里休息一天。”
蘇靈韻閉上眼睛,搖頭拒絕道:“不行,今天有個重要的新聞要出,我不能不去。”
舒念斥道:“身體重要還是工作重要?你是很能干,也要相信你的同事,難道離了你,他們什么都辦不成嗎?這般廢物?”
蘇靈韻笑:“當然不是,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呢,我們日報現在能一騎絕塵,難道就只靠我嗎?當然是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出力才有現在的光景。不過,這個新聞我之前跟了好幾個月,為了跟蹤當事人,沒少挨餓受凍,眼看就要結果子了,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撂挑子?!?
舒念擔憂地看了看她:“可你這個狀況,能行嗎?”
蘇靈韻笑笑:“行,你再讓我休息一會兒,上午我晚點出門就成?!?
舒念只好答應:“那你睡吧,我出去了,收拾一下一會兒要去學校了?!?
走至門口,蘇靈韻忽然叫住她:“念念!”
舒念停住,回身看她。
“我跟你說件事?!碧K靈韻坐了起來,望著她。
舒念見她難得在自己面前這般神色,心中有些忐忑,緩緩道:“你說?!?
蘇靈韻咬了咬唇,終于狠心推了自己一把,快速說道:“前段日子我幫著經濟版的同事跑新聞,想知道點內幕,就結交了幾個當官家的女眷,跟她們打聽這些當官的私生活,無意間得知,江潮生同別的女人走得很近,就是那種談婚論嫁的地步。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事不能瞞你,即便你知道了會難過,也好過一直被蒙在鼓里。再說,這種事沒有瞞到底的,遲早有揭開的一天,我怕你一直被騙,再吃了虧?!?
她一口氣說完,好斷了后路,免得猶豫。
舒念眼神一片安靜,蘇靈韻見狀,有些擔憂問道:“你還好吧?”
舒念往回走了兩步,找了個椅子坐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這事我知道?!?
換蘇靈韻吃驚不已:“你知道了?什么時候的事?”
舒念略帶嘲諷地笑笑:“昨晚,唐立群告訴我的,說他們拍到了照片,想當花邊新聞處理,結果被江潮生那邊的人強行按下了。”
蘇靈韻忍不住罵道:“真是個王八蛋!敢做還不敢當了!”
舒念冷笑道:“若真是普通女子,也未見得會引起多大轟動,但胡夢蝶這種身份,再配上江潮生掌兵的身份,可不就會掀起大浪了嗎?他謹慎低調一些,也能理解?!?
“胡夢蝶?關胡夢蝶什么事?”蘇靈韻一臉迷茫。
舒念緩慢抬頭,去看她,心中的不安愈盛。
蘇靈韻漸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江潮生不會還跟胡夢蝶有一腿吧?”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舒念心底害怕,太過緊張,聲音反倒越加平靜。
蘇靈韻為難道:“是經濟司長汪洋海的女兒汪小婉,身份顯赫,模樣也好,又是留學歸來,是他們那個圈子的社交明星?!?
“還有呢?”舒念毫無起伏問道。
“聽說江潮生就是為了汪小婉來的青城,兩人走在一起快半年了吧,但礙于雙方身份都低調處理,所以沒多少人知道,最近,聽說,要談婚論嫁了,女方在籌備嫁妝,這才讓消息散了出來,政府軍隊里這些人基本都知道了?!?
“所以……江潮生極力壓制同胡夢蝶的新聞,也是怕被汪小婉知道,毀了婚事,呵?!边@么顯而易見的事,她竟然在蘇靈韻說出汪小婉這個人之前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江潮生同胡夢蝶是不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此刻想來,她可真是夠蠢的。
竟然盼望江潮生能同她一心一意一雙人,當初蘇靈韻和哥哥對她的勸誡,她全然未聽進去,想當然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卻不曾料到,如今現實血淋淋擺在眼前,她舒念不過也是一個玩物罷了。
或許因著舊時光里那么一丁點的回憶,讓她有所不同,可終究只是江潮生眾多女人的一個而已。
舒念只覺得周身像是浸泡在無盡冰河里,從心底深處蔓延出無盡的寒意。
她枯坐半晌,蘇靈韻幾次想要開口說點什么,瞧她這般神情,也不敢多言,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你先歇著吧,一會兒還要去報社?!笔婺钇鹕?,用手撐了椅邊兩三次才站穩,轉身向外走,蘇靈韻急叫住她:“念念!”
舒念停住。
“你沒事吧?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同我說說,我跟你一起罵這個烏龜王八蛋!”
舒念擺擺手:“我想一個人靜靜,你歇著吧?!?
蘇靈韻仍舊滿是擔憂,舒念又道:“放心吧,我沒事?!?
回到自己的屋里,舒念不知該做些什么,繞了半天,心尖始終像是被人揉捏著,又悶又堵,透不過氣來,最終,還是呆愣地坐在床邊,望著壁爐旁邊的那幅畫,一時心中酸澀,忍不住哭了起來。
怕吵到蘇靈韻,也不想被人聽見,舒念起身沖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壓抑地哭著。
蘇靈韻哪里還有心情睡得下,只是腦袋實在不舒服,她強打著精神,起來收拾了下自己,好在她以前總在舒念這里住,有一些衣服放在這里可以替換,整理妥當,下了樓,靜水見她這么早下來,趕忙將煮好的湯端來,蘇靈韻連喝了三碗才停下,抬頭看了眼樓上,剛才下樓經過時候沒聽到舒念房間有聲音,她也不敢去打擾,還猜測她是不是下樓了,看了一圈,樓下也沒人。
“念念一直在房間里嗎?”蘇靈韻問道。
“是的,還沒下來?!膘o水答道。
蘇靈韻放心不下,準備去上樓,明水從門外進來,大呼小叫道:“天啊,靜水,咱們沒法去菜市場那里買菜了,都被堵得死死的,這可怎么辦好?。〖依镫m然還有剩下的菜和米,但也支持不了幾天??!”
蘇靈韻敏銳停住,問道:“被什么人堵住了?”
靜水原本想訓斥她大聲,見蘇靈韻問話,于是等在一旁。
明水見是她,又被靜水瞪了一眼,識趣地放低音量,老實說著:“就是游行示威的人,前些日子就有,但只有些學生,喊著什么奸商害人,今天忽然多了好些人,我看著,有一些穿著工廠的統一衣服,有的就是普通人,男女都有,把菜市口的路堵得死死的,過都過不去?!?
“他們為什么堵在菜市場?是堵在糧店門口嗎?”蘇靈韻著急問道。
明水認真想了想:“好像是吧,喊著什么奸商屯糧,抬高糧價,餓死老百姓的話?!?
蘇靈韻抬腿便要往外沖,忽聞舒念叫道:“你單槍匹馬想要往哪里沖?等著,我讓賴叔送你,你一個女人身單力薄,新聞要跑,但是也要愛惜自己,注意安全!”
蘇靈韻回身去瞧,見舒念從樓梯上下來,吩咐靜水去備車,停至身側,眼圈紅紅的,顯然哭過。
“念念……”
“局勢混亂,你一個人一定要小心,新聞跑不跑得出是小事,自己的安危才是大事,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就算你不顧惜自己,也要想想你娘,你兄長混不吝,嫂嫂不是善類,你現在就是她唯一的指望了?!笔婺畲驍嗨f的話,見蘇靈韻點頭應著,停了停,又道:“也想想我,我只一你個好朋友了,你若傷著病著,我難受了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蘇靈韻眼看要哭了,舒念不讓她多話,推了推:“趕緊出去吧,知道你急,老賴已經等著了,讓他送你過去?!?
蘇靈韻心焦如焚,恨不能立馬沖至游行第一現場,又憂心舒念難過,被她催促再三,才出發離去。
舒念站在門口,望著早就不見蹤影的街口兀自發呆。
靜水過來提醒她吃飯,舒念擺擺手:“你們先吃吧,我還要出門?!?
明水咋咋呼呼攔阻道:“小姐,外面人很多,那么亂,您還是留在家里吧!”
電話鈴響,靜水過去接電話,過來匯報說:“是學校的電話,說最近游行人太多,外面不太平,許多學生家長不肯讓學生去上課,所以學校決定停課幾天,什么時候復課再通知。”
舒念點頭表示知道,默然而立,隨后就要向外走,明水還要再攔,靜水制止道:“小姐不知道遇上什么事了,雖然我也覺得出門不安全,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我能阻攔的?!?
明水擔憂道:“可是外面真的很亂,方才要不是袁隊長送我回來,恐怕我不知道被擠到哪里去了?!?
靜水望著她:“你遇上袁隊長了?”
明水忽然有些臉紅:“我也是出了門才碰上他的,他說來看看我,給我送了點吃的?!?
靜水沉默著沒再說話,明水又道:“你要不要嘗一下?榛子酥可好吃了?!?
靜水笑:“袁隊長對你的一片心意,我怎好吃?豈不是糟蹋?你好好吃罷!”
明水二話不說,分出了一半,硬塞給靜水:“你我之間說什么你的我的,只要是我的,你盡都可以拿去!”
靜水望著孩子氣十足的明水,只能無奈搖搖頭。
舒念出了門,才發覺自己不知道要去何地,只是心中像是被火燒著,催逼著她必須離開,不然就要原地爆炸一般。
等到來到街上,漫無目的轉了幾條街口,運氣好,只碰上了游行示威的尾巴,她站在外圍看了一會兒,群情激昂,人心憤慨,口號喊得震天響,像是要將人如同螻蟻般碾碎。
她沒有上前,轉身尋了另一條路離開,走了好一會兒,才遇上一輛黃包車,總算不用腿走路,凍僵的腳也已麻木,車夫問道要去哪里,舒念想了半天才道:“去半山別墅?!?
說來也好笑,到現在為止,她竟然都不知道江潮生日常辦公是在哪里,具體都要做些什么,仿若被他隔絕在圍墻之外,看到的,了解到的,都是江潮生愿意展示出來的。
現在想想,江潮生做事真不愧是滴水不漏。
如今除了半山別墅,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江潮生。
可當她站在江潮生家門口不遠處時,卻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就算找到了江潮生,又能說什么呢?質問嗎?
此時江潮生多半是不在家的,她像個傻子一樣跑到這里來,又為了什么?
等了一會兒,實在太冷,她在附近找到一家酒店,往家里打了電話,沒多久,老賴開車過來,舒念上了車,披上厚厚的純毛披風,才覺得身體恢復了點知覺。
主仆二人枯坐車里,舒念不出聲,老賴也不便開口,快到中午時分,老賴忍不住問道:“小姐,咱們回去吧,天氣太冷了,莫要凍壞了身子。”
過了片刻,舒念才道:“賴叔,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稍晚一些再回去。”
老賴當然不肯:“那讓我送小姐過去吧,最近外面挺亂的,一個人不安全?!?
舒念拒絕道:“我會開車,也不去別的地方,你不必擔心,我是去辦點私事,你跟著反而不方便。”
打發了老賴,舒念向后靠去,睜著眼睛,忍受著陰冷的寒冬,仿若這般讓身體處于不舒服的境地,心里就會清醒一點。
原本就陰著天,日頭難覓蹤跡,舒念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好在靜水心細,不僅在車上放了皮毛氅,也放了一條毛絨毯子,可以蓋腿,饒是這般,醒來后舒念只覺周身冰涼,四只手腳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下午四點,可看外面的天氣,卻像是傍晚時分,風起,呼嘯聲環繞車身,聽著更添蕭瑟凄涼之感。
兩行清淚不知何時留下,臉頰冰涼,后知后覺才感受到,隨意抹去,舒念忍不住罵道:“你這個蠢貨,跑到這里來做什么?難道還要自取其辱嗎?”
她抬手用力搓著雙頰,直到恢復了感覺才停下來,復而又陷入到無盡的靜默之中。
有人靠近,車窗被敲響,舒念扭頭去看,竟看見江潮生的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