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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黃

  • 發丘小道
  • 九v爺
  • 3712字
  • 2020-11-18 18:04:27

一覺醒來,發現已天光大亮了,周天打了個哈欠,舒服的呻吟了一聲,伸展手腳,感覺渾身都說不出的舒暢,似乎每個毛孔都被強行打開了,貪婪的呼吸著清晨的空氣,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那是每次練功脫力后特有的表現。腦中想起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做,周天也就沒在床上輾轉,一骨碌的跳下床,光著腳就往屋子外走去。

昨晚鍛煉的挺累,一回屋就睡了,都沒沖個涼,這會就感覺渾身黏糊糊的,頗為不適。周天走到井邊,利索的打起了兩桶井水,先就著水桶大喝了一口,然后脫下衣服,光著膀子提起水桶就從頭上澆了下去,連沖了三桶水,才感覺渾身舒暢了,不光昨晚的疲勞一掃而空,還感覺腦子特別的精神,別提多爽了。

周天穿起衣物,到灶臺上取了點粗鹽,直接放進嘴里,然后用食指不斷的摩擦牙齒,擦了兩分鐘便直接吐到地上,又舀起一瓢水,吸入嘴里反復倒騰了幾遍,這便算漱完了口,感受著滿嘴又咸又苦的味道,周天無奈的搖搖頭,心說這山里的鹽巴還真不是滋味,哪有人家回龍鎮上的細鹽味道好啊,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周天這么想著也沒錯,可是這個年代能有鹽吃就已經很幸福了,很多邊陲地區的老百姓,都吃不到鹽,中國自古產鹽的地方只有海邊的鹽場和巴蜀地區的井鹽,海鹽經過晾曬再研磨細碎,反復兩道工藝后,那滋味當然可口,這井鹽可就沒那個條件了,都是粗加工,甚至是不加工,井鹽中夾雜著很多種其它的礦物質,味道又苦又澀,即使加工,以現在的技術條件,也做不到高度的提純。

周天家所在的小村,地處西南邊陲,自然更多是由陸路販運過來的井鹽。因為路程近,所以價格比較低廉,很受當地百姓的喜愛,畢竟有鹽吃總比沒鹽吃要好,山里人哪能講究那么多呢。至于回龍鎮上的細鹽,那也不是經常能有的,只有鎮里趕大集的時候,才能偶爾看見一兩次,賣價還不便宜。

周天一邊憧憬著回龍鎮上的細鹽,一邊喊道:“小黃”,小黃是周天家豢養的一只黃狗,每天早晨,周天用鹽巴漱口后吐到地上的碎鹽粒,小黃都會舔舐一些,這已經成為了小黃的一個習慣,沒辦法,大山里的物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豐富,從某些角度來看,又異常貧瘠,小黃當然也需要攝入一定量的鹽分。

等小黃添過鹽粒,周天找出早已煮熟腌制好的野兔肉,一邊啃一邊說道:“小黃,走,跟我出去玩去。”說著便對著屋里喊道:“爹、娘,我去屠戶那了啊,中午不到就能回來。”屋里沒出聲,想來是父母還沒起呢。

周天今天出門有兩件主要的事情要做,第一件事就是去屠戶那,拿烘培好的機靈魚換些生肉,第二件事,就是扎在周天褲腰帶上那張毛毛的紙,他要拿去村里最有文化的先生,周文華那去看看,看看先生能不能認出來,有沒有個說道。想起那些歪歪扭扭的符號,周天的心思就跟飛到了天邊似的,走路都感覺恍恍惚惚的。

周天邊走著邊想心事,走著走著就聽得草叢中“嗦”的一聲響,緊接著就看到小黃也“叢”的一下飛奔而去,周天看在眼里,心里就樂了,肯定是小黃又發現了什么小動物,這下又能加餐了,聽聲音應該還是野兔,嘴里啃著的野兔肉,還是小黃逮著的呢。想罷,周天便站在路邊等著小黃回來。

說起小黃,周天跟小黃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小黃曾經救過周天一次,那是在周天八歲的時候,周天一個人去山上采山貨,晚春的陽光十分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也不感覺熱,周天熟門熟路的在山上各個犄角旮旯里尋找著各種野貨,當看到倒在一起的一堆層層疊疊的枯木后,周天知道這種地方鐵定有野菇采,這玩意鮮美異常,只需放上那么二兩,加上一點點鹽巴,熬出來的湯鮮得都能讓人把舌頭給咬掉了。

當下也沒多想,直接就往枯木堆走去,才走了兩步,耳旁就聽得小黃一聲怒吠,周天轉頭一看,頓時三魂七魄就給嚇跑了一半,原來小黃嘴里咬著一條渾身五彩斑斕的蛇,小黃咬著這蛇的身子,蛇嘴卻咬著小黃的屁股,這蛇身長有兩米,蛇身粗如兒臂,三角形的蛇頭上,長著一個豎條形的堅硬角狀物,就長在兩眼之間的地方。按說對于大山里的孩子來說,這么大的蛇不算小,卻也絕對算不上大,比這條蛇大的比比皆是,可這條蛇的來歷卻是及其不凡。

周天聽村里的三爺爺說過,這種蛇非常難得碰到一次,存世數量及其稀少,卻是劇毒無比!只要被咬上一口,人絕對活不過五分鐘,五分鐘一到立馬斷氣。故老相傳,這種蛇的名字叫做“蘄”,是上古的一種異蛇,據說它的祖先是古代神話《山海經》中的某種神物。具體是什么神物,以三爺爺的水平,自然是不知道了,他老人家斗大個字還不認識一籮筐呢,讓他去看《山海經》?殺了老家伙算了···

周天聽三爺爺說起,比他們還老一輩的人,曾在前清朝末年碰到過一次,當時那位族叔也是上山采山貨,遇見了這種蛇,被蛇咬到了小手指頭,那位族叔也是一條好漢,當下二活沒說直接揮起柴刀砍掉了自己被蛇咬到的小指,忍受著劇烈的疼痛,那位族叔撿起被砍掉在地的手指,就看到那手指中的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片刻后,連小指中的骨頭都黑了,可見這蛇毒有多么毒。

小黃被蘄蛇咬中后,當時眼睛就不能視物了,趴在地上,嘴里發出嗚嗚的低鳴,渾身顫抖著,似乎也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世,看的周天眼淚直流,情急之下,周天想起村里的郎中說過,萬物相生相克,有蛇的地方就必有蛇藥,想到這,周天連忙四處尋找草藥,這么點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草藥什么不是草藥啊?就是大人,也不知道幾種草藥啊!

索性,周天把周圍所有能拔出土的花草全拔了出來,一股腦的放進嘴里一頓亂嚼,嚼好吐出來的就直接往小黃屁股上乎去,一邊乎還一邊往小黃嘴里塞,小黃也知道主人這是救它呢,很配合的把草藥咽了下去,忙乎了大約十分鐘,周天就看見小黃不動了,以為小黃還是死了,于是坐在地上仰天哭了起來。

哭了半晌,周天發現小黃又能動了,只是呼吸很微弱,周天二話沒說,抱起小黃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就往家狂奔,到家后把小黃放進它的狗窩里,自己便又往山上跑,心想著,這草藥果然是有效果,只是可能計量不足,還不足以救治小黃,我還得去采集點草藥,好給小黃拔蛇毒。

周天來到小黃被咬的地方,反反復復的翻地三尺,把方圓十米面積的土地都翻開了,不管是地里長的還是地上長得,只要是植物,都統統弄了出來,將這些植物草草的裝在隨身帶來的簍子里,周天又飛奔著回到家中,看到小黃還是那么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周天如法炮制,把那些植物全部用碾子碾碎,一邊給小黃敷,一邊給小黃吃,如此這般持續了有一周功夫,小黃才算是能動了,只是走幾步就要趴下喘息一陣,看的周天心疼不已,心里更是把那要人命的怪蛇罵了個體無完膚。

其實周天不知道,小黃這還算是幸運的了,蘄蛇得有多毒啊!要不是周天反應快,當場就給小黃施救了,小黃鐵定當場就給毒翻了。很多動物,也是有自尊的,特別是狗這種生物,不光有自尊,而且很聰明,它們有哪里不舒服了,會自己去找藥吃。又過三天后,小黃干脆不見了,周天知道,小黃很可能還是沒好,要不是給自己找葬地去了,要么就是自己又找藥去了,周天當然希望小黃是去找藥了,并且能健健康康的拔除蛇毒回家來,可這也只是種希望,周天心里沒譜,也就只能這么慢慢的等待了。

等待是一種煎熬,山里的生活十分乏味,青山綠水是美好,可每天看,也就沒什么好稀罕的了,以往對于周天來說,每天時間都如白駒過隙般過得飛快,有了等待,就變成了一種別樣的煎熬。

終于,等了有一個月的時間,小黃回來了,小黃不僅回來了,還順帶著叼回來幾只野兔,而且蛇毒也完全拔除,連屁股上的牙印都不見了,四肢上的肌肉鼓鼓囊囊,一身皮毛黃澄澄的,在陽光下顯出一種金黃的顏色來,別提多精神了。周天非常開心,心說小黃這是碰到什么好處了吧?本來很平凡的一只大黃狗,卻是變得神駿異常。

周天一邊回想著往事,一邊看著小黃跑去的方向,不一會,小黃便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放下嘴里叼著的兩只肥碩的灰野兔,朝著周天搖晃著尾巴,邀功似的圍著周天轉來轉去,周天會心的一笑,說道:“行了,老伙計,知道你厲害,趕緊叼著走吧,晚上給你也加餐。”說著便徑自往前走去。

走了片刻,便來到了屠戶家,屠戶正忙碌著呢,按輩分,周天得叫屠戶九叔公,屠戶的年紀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屠戶的輩分這么大,反正是父親讓周天這么叫的。倒是周天自己曾聽族里的人說起過,說什么屠戶家祖祖輩輩都是做屠戶的,宰的牲口太多了,殺生過多,是有傷天和的,所以屠戶家一直是單傳,而且生孩子也比較晚。

上一代的老屠戶得子更是晚,年近六旬才得了這么個兒子,寶貝的不行,老屠戶跟兒子說過,這屠戶的行當,只能干到他這一輩了,讓小屠戶的后代都干別的去,不然咱老屠戶一家就得斷子絕孫了···

所以屠戶家現在不光賣肉,還倒賣些山貨,這其中就包括機靈魚。周天走上前對著屠戶說道:“九叔公,忙著呢?小子前日網了些機靈魚,收成還不錯,您看給收了?”“行啊,就照以往的數收,行吧?你看是要布票呢?還是換點肉?”屠戶接言道。

在這西南邊陲的大山里,要說缺什么,還就只有布匹了,人活著,總得要穿衣啊,山里人有田就有飯吃,還有各種山貨野物能果腹,上繳完稅糧后,剩下的糧食,吃飯還是不成問題的,油也是這樣,雖然不多,卻總有辦法能吃到。

所以糧票油票對山里人沒太大的作用,反倒是布票屬于硬通貨。周天聞言連忙說道:“還是換生肉吧,最近我娘身子不大爽利,正好換了肉回去給娘補補身子”,“行嘞,把機靈魚放一邊吧,我這就給你切肉”,屠戶也不多話,便直接切起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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