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楚楚要是沒有醒來，就真是對不起這么敏感的感知能力了！早在楚文軒在房門外的時候，楚楚就已經醒來了。

楚楚想到了這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會生氣發怒……但是從沒想過這個男人會這樣生氣！在楚楚的印象里，楚文軒一直是一個面色冷冷的翩翩君子。在楚楚所能接觸到的一切視頻，文字，話語中從沒有人說過楚文軒的不是，就連在那段視頻中楚文軒也只是憤怒了幾秒鐘而已……罷了罷了，想這些做什么。

楚楚并不想說話，按照那個‘春花’的言論來看，那個替身好像是從來都沒有開口說過話，自己還是不要變化的太快的好！這么想著，楚楚從床底下慢慢的向外爬，時不時的在倒退幾下……當一個小孩子還是不太容易的啊！

楚文軒幾乎是立刻就聽到了床底下的聲響，立刻跪趴在地上，向床底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滿身青紫的女兒。

由于是嬰兒床，做得很矮，此刻楚文軒腦袋抵在地面的地毯上，雙臂直直的向前伸出去，膝蓋跪著，眼眶微微的泛紅。

“寶寶，爸爸抱”很震撼，出乎意料之外的震撼。楚楚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超乎常人的視力讓楚楚輕易的看到楚文軒起起伏伏的胸膛……

不知道父親的懷抱會不會特別溫暖？不知道不是在視頻中出現的父親會不會不再是冰冷的數據？不知道這樣活著的父親會不會還是那樣嫌棄自己？楚楚沒有伸手讓楚文軒抱著，只是保持著進進退退的節奏一點一點的往前爬。直到楚文軒有力的手臂把自己摟在懷里。

很溫暖，從未體驗過的溫暖。

楚文軒卻并沒有一直抱著楚楚，而是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立刻就把楚楚放在了床上。天，眼前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女兒嗎？是哪個自己細心呵護著的女兒嗎？紫紅紫紅的額頭，手臂，泛青的手掌，膝蓋……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楚楚從小皮膚就比尋常小孩子嫩，就連做個基本的檢查都能讓身上青紫好幾處，自從發現這個問題，楚文軒就再也沒有讓寶貝女兒身上在出現一處青紫！可是今天……

“寶寶，你告訴爸爸疼不疼？”楚文軒輕輕的揉了揉楚楚的頭，眼睛直視著楚楚的眼睛。

“……”楚楚沒有吱聲，只是也看著眼前的人，自己的樣貌和父親很像，比如細密的眼睫毛，比如深黑色的眼睛，比如高高的鼻梁……這種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體驗過。

“疼吧，怎么會不疼？爸爸給你找醫生……”這是楚楚第一次見到楚文軒重復表達一個意思。醫生就不用了吧，雖然有點疼，但是和使用丹藥的時候比，太過微不足道了！

楚楚伸出小手，拽了拽一直扶著自己的手指，看著那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緩緩的搖頭。

楚文軒詫異了，驚愕了，激動了！這可是，可是女兒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意愿，第一次，第一次！為什么？為什么會愿意表達自己？不行，自己一定要把那些被趕走的專家們再請回來！楚文軒紅著眼眶，笑著哭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楚楚一個動作竟能讓這樣一個偉岸的男子落淚……難道是楚楚的動作太讓人傷心了嗎？

楚楚并不記得接下來發生了什么事情，腦海中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父親抱著自己，笑著流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第五系統中了。

“主人，您真的不理人家嗎？”第五日貼著地面，用兩個葉子托著花瓣，輕輕的用細長尖銳的花瓣嘴啄著楚楚的耳朵。一臉……一花瓣的委屈樣。

“我，怎么在這？”楚楚有些無奈，在仙府戒中獨自呆了五年，沒有養成自言自語的毛病，倒是養成了發呆神游的習慣……真真是誤事啊！

“主人，人家鄭重的告訴你，這可已經是您第二次進入第五系統了！您確定還要繼續發呆？！”

“……”　楚楚凌亂，這語氣中的幸災樂禍是怎么回事？這語氣中的嘲笑感是怎么回事？

楚楚沒有再去搭理第五日，閉上了眼睛，去感知第五系統和仙府戒的存在。

第五系統是什么樣子的呢？一個存在于自己身體里的未來科技產物，會有什么形狀？沒進入自己身體之前又會是怎樣的存在？…………流星，對就是那顆砸向自己的流星！第五系統的樣子是一個星球的樣子。

然后是仙府戒，仙府戒不是就是戴在自己的手上嗎？雖然看不到樣子，但是確實是存在的。

不對，戴在食指上的僅僅是仙府戒的載體，真正的仙府戒不是這個樣子的。靈氣島嶼上下五百里的空間……對了仙府戒應該也是一個球體。

二者融合，把誰放在誰里面呢？融合之后的運作方式又是什么？第五系統和仙府戒都有自己的獨立思想，那又是誰領導誰？論大小，星球要比球體大得多；論先后，自己結識第五系統在先，契約仙府戒在后；論便利程度，第五日會回答自己的諸多問題，仙府戒卻只是一個空蕩蕩的世界。好像自己一定要把第五系統放在統治地位……

看著陷入冥思的楚楚，第五日收斂了笑容，面色……花瓣色愈發的陰沉。

這個一直超出自己想象的女娃娃，會不會再一次做出正確的選擇？自己剛剛遇到這個女娃娃的時候，能量所剩無幾，花費了好一番的手段才讓自己的能量達到現在的狀態。

然而，即使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能量去支持身體進行過多的復雜思考，自己仍舊是在簽訂靈魂契約的時候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上……換句話說，自己口口聲聲的叫女娃娃主人，其實真正的主人，是自己才對！如果楚楚把第五系統放在領導位置，那么，這個女孩子就只能是自己的傀儡，永生永世直至意識海消散。如果將仙府戒放在領導位置，那么，仆人的仆人是主人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