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踩山　俯世界

何老師：“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你很喜歡海子的詩嗎？”

左風：“你可以選擇沉默，不過我想你也未必就知道他的行蹤。海子？一個活在自己精神世界的人，他是典型的詩人，對現在這個社會的人來說，他的理想也更容易給人們精神上的洗禮。物欲橫流終究會讓人厭倦銅臭的味道，偶爾回歸自然的清新或許更容易讓人們獲得短暫的心靈慰藉。”

何老師：“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件事情上大家怎么說都可以。不過從你口中說的這幾句詩，我怎么覺得是意有所指呢？”

左風：“無所謂意有所指，我只是喜歡推測罷了。其實本來我是想說推演呢，但是我顯然還沒達到那個高度。姑且就不玷污那個詞匯吧。”

說到這里左風停頓了一下，他的腦海里頓時呈現出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牽著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的手，他們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顯得那么的沉重。似乎他們的腿上承載著整個世界！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你啊，我的小不點！”左風內心感嘆之后，便恢復平靜。這一切在何老師看來，他不過是小小的走了一下神兒。

左風：“其實你和她不合適，你也根本不喜歡她。我不否認你追求的過程，但是你能說后期你沒有變化？其實，你很聰明，很早便知道了她的目的。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境況應該比較差，其實你沒必要的。”

何老師的表情隨著左風的話，開始不斷的變換。從自然、坦然到緊張的漲紅了臉。顯然，左風猜的基本正確。何老師仿佛是被激怒了的洪荒猛獸，他的臉上不時的閃現猙獰的神情。

何老師：“你、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漲紅了臉，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左風。

左風：“猜的就是猜的，你已經是第二個這么問我的人了。真不知道還要被你們問到什么時候？我說了只是推測。”

何老師：“那、那你怎么知道她現在境況比較差呢？”

左風沒有正面回答，他盯著何么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然后，他平靜的搖了搖頭。那動作、那表情，好像有些失望，又好像有些認可。這使得何老師茫然了。

左風：“不應該啊、不應該！你是一個男人，男人！懂嗎！”

何么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但是他控制不住，他需要發泄。然而，這些話，自己卻沒法在眼前這個學生面前說出口。不是不能，而是不敢！那是心里上的一種恐懼，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么！

左風：“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想通了就到這個地方去，他們知道你是誰。你不應該生活在這個環境里，那樣會磨滅了你的本性，而且他當初對你的期望恐怕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吧？不過，你得想好怎么跟領導請假。曠工、玩失蹤終究是不好的事情。”

他說完將自己飛速寫好的字條放在了何么老師的面前，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隨著左風的離開，何老師只覺得全身都放松了，顧不得擦去頭上的汗水，他拿起了那張紙條！

何老師猛然抓起紙條，喊住了左風，“我知道能活著是很幸運的事情，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左風沒有回頭，他停頓了一下“五年前曾有人說過，‘踩山、俯世界’方顯男兒本色！”然后，他離開了，沒有一絲的停頓。何老師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那時候自己是何等的風光，只是后來那個人突然消失了，而自己也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為了生存，他甚至不得不選擇整容。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了，他以為自己可以遠離殺戮了。但是為什么自己還是卷了進來？似乎真的像人們說的那樣，一日入江湖，便終身是江湖了。

左風其實是個導演，他從離去的那天就開始布置場景。他同時也是一名演員，只是他的演技不需要在熒幕上展示。剛才還一副威嚴的不可一世的樣子，跨過一扇門便成了乖乖學生。這如果讓何老師看到，肯定不會再動那張紙條了。左風站在走廊上，看著校園里來去匆匆的學生們，感嘆著青春的活力。空氣中微不可聞的波動還是讓他感到身后有人。沒有惡意，他便不在動了。

杜哲站在左風的身后，自以為做的相當的隱蔽。他自幼習武，并且有外公做指導，所以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非常自信的。而且這么多年沒見了，大哥肯定不知道自己進步有多大。

“你有事兒嗎？”

杜哲本來想伸出手拍一下左風的肩膀，畢竟是高中的孩子，來個不大刺激的惡作劇還是無傷大雅的。哪知道自己這手還沒伸到對方肩膀呢，聲音就傳來了。

“不是吧，大哥！原來你成了高手了？”

“呵呵，我哪里是什么高手，不過你剛才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了。”

“看到了？果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額，說實話，大哥，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啊！”

左風轉過身，看著這個嚴肅認真的少年，“我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你的，為得就是給你一個驚喜，怎么樣今天看你那副樣子，我還以為你會在班里哭出來呢？不過今天你必須的請客，因為我現在沒錢了。”

杜哲不是傻子，這個家伙又想坑自己。有沒有搞錯，宰人也不能可勁的抓著一個人弄吧？他沒有回避左風的目光，只是稍微的對視，但是他還是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大哥，說實話，我真的很窮了，窮的就剩下這身肉了。要不這樣，你看看我這身肉值多少錢，你剁了賣點錢去。”

“我靠，這么狠？那我得看看這身上哪一塊值錢了。”

“哈哈，開玩笑，大哥，你可別真把我宰了。”

杜哲看著左風那種犀利的眼神，那種猶如刀刃的目光直看的他渾身發抖。開玩笑而已，你老人家可別真剁了我啊！他趕緊閃出自以為安全的距離，一副怕怕的樣子。

“看把你嚇的！這么多年了，還跟著我么？不怕跟錯了人？”左風的語氣有些深沉、有些滄桑。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博弈生命才是精彩的人生，平平淡淡的重復又有什么意思呢？如今你回來了，也是時候讓他們還債了。”

“嗯，這話我愛聽，不過跟著我，你可是要吃很多苦的。比如，你得幫把林曉曉身邊的那些蒼蠅的信息都弄清楚。我可不想自己剛準備收了的女人，整天被一群蒼蠅纏著。”

杜哲聽著這話，便順著左風的視線看了過去。樓下不遠處，林曉曉正在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步子，她身旁一個男生，一直想攙扶她，但是林曉曉不停地擺動手臂，想擺脫他。不過，那家伙倒是個臉皮頗厚的人，任憑林曉曉不停地擺手、拒絕，他就是賴在林曉曉的身邊不離開。

“是讓他消失嗎？”杜哲的聲音有些冷，冰冷中不夾雜任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