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了。”

他拍了拍胸脯，然后眼神落在了那塊名表上，假惺惺的說道：“茶葉我一定親手送到劉市長手里，那……這東西……”

“這手表，張總佩戴最合適不過了，聊表心意，還望張總海涵啊。”

“好說好說，年輕人懂事，有前途啊。”

他笑呵呵的點了根煙，順手把名表和煙盒放進了公文包里。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后屁顛屁顛的走了。

張如是走后，莫雷過來了。過來就抱怨說現在樓市不景氣，已經三個月沒開張了，要不是有存糧，估計又得吃泡面住天橋了。

“現在國家出臺了多套限購政策，貸款利息又那么高，有幾個老百姓能承受的了，就拿我說嘛，整整四年，才付了個首付，悲催啊。”我習慣性的點了根煙，接著說道：“雷子，你說我們這四年來混成這樣，是不是該反省一下自己？”

“是該好好反省反省，可東哥，眼下環境不好，能混口飯吃就已經燒高香了。”

“有沒有大干一場的沖動？”

“廢話，東哥，我信你，只要你發話，跟著你準沒錯。”

莫雷對我的信任自然無話可說，這么多年了，我都是他大哥，我說東他不會說西。并非他沒有主見，而是對我的忠誠，死心塌地的兄弟。

“眼下我從周興邦那里接手了一個大項目，是市政府直轄管理的。”

莫雷饒有興趣的認真聽著，只要談到賺錢，他就兩眼冒金光，連酒都可以不喝。人活著就需要有這種欲望和野心。

“上頭撥款200多個億在這個項目上，單廣告這塊至少有這個數。”我比劃了一下手勢，他一臉錯愕。按說搞房地產遠比這個數要多，可眼下房地產生意冷清，能堅持的銷售員已經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廣告？可我壓根就沒經驗，更沒你那本事。”

公關這碗飯可不是一般人的說能吃就能吃的。莫雷在這方面確實確實經驗，可我看中的是他對我的死忠，這已經足夠了。我又點了根煙，接著說道：“雷子，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要干一番大事業嗎？”

“記得，我以為你是喝醉了酒隨便說說呢。”

“我的心遠不止廣告界，也不止于圍山市。”

“東哥，我懂你，你就直說，需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要想成就一番事業，就得有人脈有關系，而且黑白兩道都得有人。”見我言辭嚴肅，不是開玩笑，莫雷掐掉煙頭，說道：“東哥，你不會來真的吧？那可是我們讀大學那會，隨便說的一句玩笑話。”

記得上大學那會，是說過這么扯蛋的屁話，當時只是看多了小說這么想想。沒想到今天真要付諸現實。

“我不是開玩笑。”

我肯定的回答，讓莫雷沉默了三秒。他知道我的野心，更知道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說放棄的。可這個決定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既然決定要做，自然是沒有回頭路。

我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道：“這是周興邦給我的十萬塊錢，我一份沒動，就等著今天。”

“東哥，這……”

“你先拿著，有你用得著的地方。”見他一臉狐疑，我接著說道：“你黑吃黑的本事我是一點都不懷疑，眼下圍山市魚龍混雜，大小幫派羅列眾多，可都各自為戰，我需要把這些勢力統一起來，為我們今后所用。你拿著這錢去找君子刀老先生，請他重出江湖，老先生德高望重，雖然退隱多年，可道上的人對他無不禮讓三分。”

“老先生愛錢？”

我搖了搖頭，說道：“君子刀對功名利祿淡泊如水，更別說這些帶著銅臭味的錢了。你這些錢是用來打點他身邊的那些人的，不打點好，估計你連老先生人影都見不著。”

莫雷總算聽明白了，可他不明白我為什么要花這么大力氣請一個過氣的老家伙，更不明白我拉攏道上勢力所為何用？現在是法治社會，黑社會那套已經不管用了。

“東哥，多嘴說一句了，你這么做跟我們干事業賺大錢有關系嗎？”

思維的高度決定人生的高度，莫雷是無法理解我的思想的。繼而說道：“商場如戰場，沒有穩打穩扎的根基，要想沖鋒上陣殺敵于無形是辦不到的，我們需要組建自己的勢力，只有自己的拳頭硬了，才有拼刺刀的本錢。”

“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可我相信東哥永遠是對的。”

“嗯~~~記住，千萬要低調，紅玉那邊我已經交代了，只要你說服老先生，就讓他住在紅魚酒吧，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大本營。”

和莫雷密謀之后，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出了酒吧，打的回到家。這才想起，自己除了沙發上那一畝三分地，已經沒有別的容身之所了。

三個女人都在家，柳沉雪白瑤坐在我睡的那張沙發上看電視劇，劉雅彤坐在旁邊的靠背椅上玩游戲。本以為白瑤會出淤泥而不染，沒想到這么快就達成了統一戰線，而且相處的還挺不錯的。

“冰箱里有飯菜，熱一下就可以吃。”

“不吃了，有點困了。”正要進臥房，才想到那里已經不屬于自己的了。脫下外套，坐在三女不遠的椅子上，準備點根煙的，又想起了約法三章。硬是把煙塞回了煙盒里，突然發覺自己的地位拉低了無數個等次，換句話說就是現在的好男人地位都是卑微的。

“時間不早了，是不是該各回各房各找各媽了？”

“電視劇還沒完呢，看完再說。”

“就是就是。”

柳沉雪白瑤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很到位，劉雅彤也不落下，說道：“徐向東同學，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三個大美女陪著你，知足吧你。”

妹的！三個大美女沒錯，可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嗎？不能吃不能摸，連多看幾眼都要受制于約法三章，我能知足嗎？低聲細語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么？還想不想要你的信了？”

“沒說什么~~~信？什么信？”

奇了怪了，這年頭還有幾個寫信的，記得上次寫信，還是上初中那會給暗戀的那個女同學寫情書，這么老土的交流方式估計只有父母那輩分的人干的好事。

“不知道是哪個美女寫給你的情書吧，要不要我幫你先拆開驗驗真假？”劉雅彤調皮的就要撕開信封袋，我忙阻止，盡管不知道信封里裝的是什么？舊情人除了白瑤已經沒有人第二個人了，家書也不存在，老爸老媽從來不弄這套，親朋好友更不會這么無聊。那么會是誰呢？無從得知。

“瞧你那緊張的樣，不逗你了，告訴你吧，這是我爸給你的感謝信，順便帶了句話，說茶葉很正宗，我媽很喜歡，有趕縣的味道。”

趕縣的味道，這些功課必須做充分。劉玉剛的夫人，也就是劉雅彤的母親就是趕縣人。只不過趕縣窮鄉僻廊，位于圍山市最南端偏遠山區，加上劉家在趕縣的親戚已經不多了，少數幾個也來往不多，所以回趕縣的機會自然就少了。

“劉市長還說了什么？”

“沒有了啊，還有這個。”她把信給我，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劉玉剛會在信里寫的什么，有提到項目嗎？果然不出意料，是我異想天開，信里一個字都沒有，白紙一張。劉玉剛是在教我，做人做事要清清白白，循規蹈矩，容不得絲毫歪心思壞主意。

一潑涼水，讓我徹底看清楚了公關這條路的艱辛。竹籃打水一場空，張如是這孫子又一次耍我，可我又能拿他怎么樣？無憑無據，誰知道我送了他什么，他收了什么。到頭來，他死不承認，我無權無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打掉牙把這苦水往肚子里咽了。

“我爸寫了什么？”

劉雅彤一把搶過信紙，見一個字都沒有，噗嗤大小了起來，說道：“老豆，也太逗了，居然一個字都不寫，哦？l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賄賂我爸？”

“誰賄賂你爸了？用得著嗎？”

“切，別逞能了。柳姐姐都跟我說了，說你在跟一個大項目，每天都陪客戶喝酒，很晚很辛苦。”

又是柳沉雪這個大嘴巴，心里永遠瞞不住事。可我明白她的心思，她是懂我的，故意把我的故事說給劉雅彤聽，無非就是要讓劉雅彤出面說服她老爸。雖說這樣做很軟蛋，可遠比一層一層關系像剝洋蔥一樣要來的快得多。

有時候靠女人幫忙也是一種人格魅力，我這么自我安慰的。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