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己
- 游戲長生
- 自得長安
- 3177字
- 2020-11-18 19:04:18
“去哪吃?”
任玥笑著回道:“風(fēng)鈴酒家如何?”
“喲,玥玥你這下手夠狠啊。”
一陣哄笑。
劉全也笑著接道:“今天不準(zhǔn)喝酒,你們都悠著點(diǎn)?!?
“不能喝酒吃什么飯啊?!?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吃頓好的還不讓喝酒?!?
“不服?!?
劉全一瞪眼道:“不服的站出來?!?
瞬間冷場。
然后轟然爆笑。
兩邊過往的旅人走路都遠(yuǎn)遠(yuǎn)的避開了他們這群人,看他們在街上就放浪形骸一個個搖頭不已。
任玥大聲道:“行啦,行啦,你看大街上的人看我們都像看傻子一樣,都收斂點(diǎn),大宋的軍容何在?”
說到軍容,這群人終于收了調(diào)笑的想法,變得正經(jīng)了一點(diǎn)。
城內(nèi)的主干道用石板鋪就,足有五六米寬,兩邊店鋪一個接一個,放眼望去似乎無邊無際,車道上拉人的馬車、拉貨的馬車絡(luò)繹不絕,而兩邊的店鋪不時有伙計出來招攬客人,大聲的說著自己店鋪的特色,展現(xiàn)出壽春城一片繁華的景象。
不過侯玉一樣可以看到很多佩戴刀劍或者其他兵器的人,還能看到拿著禪杖的和尚帶著小和尚化緣,也能看到一個高臺之上,一個道士講道。
一陣嘶吼夾雜著叫好聲傳來,侯玉笑了笑,這是隨處可見的比武擂臺,比武切磋,押上彩頭,磨練武藝,贏取名聲。能在這樣的大城的擂臺上打敗幾人,名聲很快就能傳出很遠(yuǎn)。當(dāng)然,敗了傳的更遠(yuǎn)。
“聽到?jīng)]聽到?jīng)],今天有人比武。”
“去看看?!?
“玥玥你先去讓他們上菜,我們隨后就到?!?
說著,一群人瞬間走了個七七八八。
劉全也想跟去,任玥拉住他道:“你這玉鐲拿著多有不便,不如送去鏢局讓人給你送回家里,這玉鐲不是識貨的根本看不出來名貴,嫂子戴著正好,誰也看不出來?!?
劉全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帶著微笑,任你鐵打的漢子此時也變得柔軟。
侯玉接道:“我跟著劉大去吧,玥兄你去訂菜?!?
“行,你們?nèi)グ伞!比潍h擺擺手,轉(zhuǎn)身走了。
“走這邊?!眲⑷敢恢缸筮叺牡缆罚瑑扇舜┙诌^巷,最終來到了一條短短的但是寬大的街道上,說是街道不過是一個大院子的圍墻,街道中央是這個院子的大門,門前有幾輛車,正在卸著貨物。
走到近前,就能看到大門兩邊擺著兩座石鎮(zhèn),一邊一位財神,笑容可掬,栩栩如生。大門頂部門頭上有一大匾,寫著“四方鏢局”四個大字。
大門兩邊刻著一對對聯(lián),寫著“仁義行四面,肝膽走八方”。
看到兩人過來,一位剛出門的少年就笑著迎了上來,他一身短打,頭上扎著頭巾,看上去就很是干練。
少年笑道:“兩位客官可是要送什么東西?”
劉全點(diǎn)頭道:“我想送回家一個玉鐲。”
“喲,這可是貴重物品,”少年眼睛一亮笑道,“您里面請,這東西得讓里面的師傅開開眼?!?
兩人跟著少年走進(jìn)去,少年嘴里不斷,說著鏢局的事跡,表示著自己鏢局的可靠,看得出來,他十分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
侯玉有一句沒一句得聽著,四方鏢局的口碑很不錯,夢里四方鏢局還做過一件大事,讓天下人都知道了它的名字,不過在那之前,它也只不過是口碑很好的二流鏢局,做的買賣無法涉足到最高端的那一層。
其實(shí)這樣挺好,侯玉很喜歡這鏢局,自己的東西很多時候都會讓他們托運(yùn),因?yàn)榭土髁坎皇翘?,等到四方鏢局揚(yáng)名天下,上門的人越來越多,侯玉也很少再來了,太麻煩。
進(jìn)入里面,一位中年人很熱情的迎上來,看到是盛元閣的錦盒,直接問了劉全價格,聽到報價,直接笑道:“盛元閣的信譽(yù)我是相信的,鏢局明碼實(shí)價,你這鏢我要收一兩銀子的鏢銀,你看如何?”
劉全點(diǎn)點(diǎn)頭,侯玉伸手遞給中年人一塊碎銀,中年人拿起小稱,稱了之后,找給侯玉多出的銀子,然后熱情的將兩人送出鏢局的大門。
服務(wù)態(tài)度十分的好,看得出劉全很滿意,出來還不忘對侯玉道:“四方鏢局很不錯,你以后要送什么貴重的東西也可以來這里?!?
兩人都不怎么說話,劉全是不善說話,侯玉則是不想開口。
一段記憶在腦海里回蕩,那是關(guān)于一個美麗的女子的記憶,在從鏢局出來之后,就變得開始激烈。
侯玉有些奇怪,直到他看到迎面走來的那個女子。
侯玉仿佛置身夢中,整個人都停了下來,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她。
此女一身布衣,腰間纏著束腰帶,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多一些,侯玉此時也不過一米六,比他還要高一點(diǎn),臉若桃花,腮邊總是有著淡淡的粉紅,柳眉細(xì)長,雙眼迷離,仿佛永遠(yuǎn)籠著一層迷霧。
侯玉現(xiàn)在也只有十五歲,然而誰也看不到他臉上的稚嫩。
那段記憶在腦海里瘋狂的涌動,暴戾的氣息從體內(nèi)升起,侯玉感覺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這份暴戾卻沒有影響他的感覺,仿佛他已經(jīng)完全的被剝離,可以用自己的思緒來清晰地分析眼前的一切。
而記憶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入他的記憶中,那記憶中的一切,似乎刻骨銘心,又似乎無比的疏離。
她叫茯苓,是那段記憶里最溫暖的時光,然而記憶里的他錯過了許多,一次次陰差陽錯,最終只能看著她走向陰影。
他一直記得她說過的那句詞,‘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與其說是天意弄人,不如說是自己軟弱。
有一個聲音在腦海里回蕩,如果,我當(dāng)時不顧一切,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只是,從來沒有如果。
茯苓看到了直愣愣看著自己的侯玉,心下有些奇怪,她也是玩家,平日里上街回頭率也很高,天生麗質(zhì),誰讓她長了一張好臉蛋,不過她并不以此為傲,反而有些煩惱,對于這樣的登徒子也并沒有什么好感。
茯苓沒有理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兩個世界的人,再有如何的期盼和渴望,一樣什么都抓不住。
那個愛著另一個世界的茯苓的自己,已經(jīng)死去了。
侯玉很想哭,所以他哭了,無數(shù)的淚滴在他的腦海里滑落,然而身體被暴戾的情緒控制著,就那樣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劉全走了回來,皺著眉拍拍侯玉的肩膀道:“你怎么了?”
一切歸于現(xiàn)實(shí),暴戾的氣息瞬間隱沒,只有悲傷仍舊填滿胸臆,只是侯玉臉上露出個微笑道:“沒事,剛才看到個美女看呆了?!?
劉全驚訝得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面。”
侯玉笑笑,沒有說話,起步前行。
他心里很亂,他不知道該怎么做,這個遺憾很簡單,讓她不再踏入陰影之中,活在陽光之下,可是那紛蕪雜亂的記憶,那些親密曖昧的場景,嘴唇的甘甜、身體的柔軟、柔媚的喘息,一點(diǎn)一滴都仿佛親身經(jīng)歷,他迷茫的感受著一切,不知道該接受還是該疏離。
突如其來的感情完全的讓他不知所措,無法應(yīng)對。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愛情的甜美讓他想要伸出手。
然而,幾股暴戾忽然沖了出來,許多紛雜的記憶,沖散了這段記憶對他的影響,讓一切歸于現(xiàn)實(shí)。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將血液迅速的一次次的流遍全身。
侯玉全身都出了冷汗,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臉上血色全失,十分的蒼白。
還好劉全在看向別處,沒有發(fā)現(xiàn)侯玉的狀態(tài)。
很快,侯玉恢復(fù)了正常的狀態(tài),兩人也走到了‘風(fēng)鈴酒家’的旁邊。
清脆悅耳的風(fēng)鈴聲仿佛有著靜心凝神的力量,侯玉心境也慢慢的平和下來,終于可以開始思考。
這一次的情況提醒了侯玉,這些記憶,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他們是其他世界的自己,很容易會影響到自己,那些記憶,有著很大的價值,但侯玉要做出選擇。
尤其是那段關(guān)于愛情的記憶,比其他的記憶都要深刻,卻并不能給他太多信息,反而是因?yàn)殛P(guān)注點(diǎn)過于片面信息很少,但這段記憶也有他獨(dú)特的地方,就是關(guān)于陰影,那些邪派、魔教。
而從這段記憶出發(fā),侯玉也開始理清楚了所有記憶的脈絡(luò),他們都有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因?yàn)檫x擇的不同,事件就會發(fā)展向不同的方向。
理清了一些事情,侯玉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記憶的不同,他們并不都是完全的好意,他們有著自己的意志,他們一樣有著自己的打算,只是因?yàn)樗亲钪饕囊庾R,無法被取代,所以他們只會施加影響,這些影響從自己而起,由自己而生,便是心魔。
不過他們和普通的心魔不同,他們不會讓自己毀滅,只想融入自己,成為主流。
但侯玉不允許,他不會允許任何的自己成為自己的主流,他和其他世界的自己,都是惟一的,他不會成為任何其他世界的自己,他只想成為自己。
這也許就是這些記憶想要告訴他的,你自己的人生不應(yīng)該因?yàn)樗麄兌騺y,他們是自己的責(zé)任,卻不應(yīng)該成為自己的負(fù)擔(dān)。
而當(dāng)侯玉響起月下樹林里和老虎的一戰(zhàn)之時,一切的感受都還記憶猶新,那時的暴戾才是真正的他自己的暴戾,是他自己的選擇,是因?yàn)樗麤]有放棄,是因?yàn)樗蝗恍±歉袆樱莻€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