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就差一步

“趙法醫，你的電話，在3號線上。”

這是趙明哲一大早剛踏入警局內聽到的第一句話。昨晚和莫嘯隊長兩人就NN市地圖，討論了一個晚上，直至將近凌晨，趙明哲才回到警局宿舍，使得今早上起床后，昏昏沉沉的，還比平時晚到了半個多小時。

“喂，哪位？”趙明哲來到電話接收處，隨手拿起一部電話的聽筒，按下‘3’字，讓對方接通進來。

“趙法醫，我是郢強啊！你現在能不能馬上趕到江南區這邊？我們在這發現了一處，與你昨晚所描述得差不多的廢棄工地，在這里，找到了一個疑是兇手犯罪的第一現場，你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你需要的線索。”郢強那在那邊還想要多說幾句，可明哲卻沒有給他羅嗦的機會，他果斷的直接掛掉電話，頭也不回的沖出警局。

而電話那頭，郢強傻傻地手拿電話，心中剛想將地址報出來，卻不曾想到，趙明哲居然掛斷他的電話，現在的他只能無語面對一陣忙音。不過好在沒過多久，趙明哲的短信就發來，詢問地址是何處。

半個小時不到，站在工地大門外的郢強，一臉不敢相信望著從不遠處下車的趙明哲，走上前去，郢強結結巴巴問道：“趙法醫，你，你是怎么知道這地方的？”原本郢強想和趙明哲，開個玩笑，在回復其短信時，只是給出了，這間工廠的路段和名稱。

在他看來，不是本地人的趙明哲，在沒有地址的前提下，是不可能會知道這位置才對，可偏偏他本人，現在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要不是一直給莫嘯教誨少看妖魔鬼怪的東西，他壓根就不打算相信，眼前這人就是趙明哲本人。

“很簡單，你要知道在這個社會上，有一種工具叫網絡，而網絡上，有一種強悍的搜索引擎叫‘度娘’。”可能趙明哲今天心情不錯，還和郢強開起了玩笑，不過依舊很有趙氏風格，冷場的要命。

看著呆滯掉的郢強，明哲還是好心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死者身體上發現的少量泥土和不多的木屑可是我跟你們講的。你電話里發過來的路段，我在網站搜索了一下，這里有幾次公交車都是能到達市中心的，最主要的是，從這里出發，不管是汽車還是公交車都能在十五分鐘以內，去到市中心，所以我覺得，這里應該和我所推斷出的地址，有相同點。而至于怎么來的，那還真的要謝謝‘度娘’的巡查了。”

跟著郢強一路走來，明哲發現這個廢棄的工地確實足夠荒涼，除去外面被一圈高大的藍色塑料板遮擋外，里面竟早已是荒草叢生，而更絕的是，這個地理位置太好了，進來的時候，趙明哲看了看，居然要拐過三、四條小路。就是這樣一個破舊不堪，加上又地處偏僻，還是位于較為混亂的江南區，不得不說，真是一個殺人越貨的最佳場地。

在一個相對干凈一些的小木屋外，趙明哲推開門，空氣中似乎還殘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間木屋顯然被人打掃得很干凈，房中唯一的一張木板床上，沒有一絲灰塵，而地面不久前像給人用水清洗過。在屋內東北角，還余留下一灘沒蒸發的水漬。有問題，這是趙明哲走進這間小木屋后，腦中閃過的一句話。

帶上手套，趙明哲先用吸管，將地上那攤水跡提取出一些樣本，裝入試管中，他打算帶回去化驗一下。之后，他慢慢走到木床前，借助放大鏡，一點點的在床上仔細尋找，要知道，這張床上面要真有人睡過，那么就一定會遺留下一些特殊東西來。果不其然，在木床的一個夾縫中，趙明哲找到了一根卷曲的毛發，用鑷子把它加進手中的保藏袋，明哲拍拍手轉身回頭。

“就完了？”郢強雙眼瞪得老大，不是吧，明哲大哥來這邊就那點臟水，找出一根毛發一樣的東西，就可以收工了？太快了吧，要知道，他們這群人為了這工地，可是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啊！

“完了。”明哲脫下手套，瞄了一眼身邊地郢強回答。

“這房中最主要的東西都拿到了，不收工做什么？”趙明哲沒好氣的補上一句。“不，不是，我是說趙法醫你不再看看這地方？然后在推理推理什么的？”郢強明顯對趙明哲抱有極大的希望和信心。

自從趙明哲過來后，這個無頭案就有了很大的突破，不經意間，給郢強養成了‘信趙哥，能破案’的古怪心理，就如莫嘯說的一樣：人都是要有個期待。趙明哲現在，很明顯成為了郢強心目中那份的依賴。

“法醫，只跟尸體有關的東西打交道。”明哲冷冷回了一句話，就走出木房。他也察覺出郢強的那點小心思，不過對于自己來說，還是要認清自己的能耐，自己這一輩子，就是一個法醫，也只是一個法醫。推理破案什么的，永遠不可能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他要做的，只是聆聽死者最后的‘遺言’，和從尸體死亡狀態中，找出兇手的相關線索，和一些行為習慣。這些，都只能當成是一個參考，而不是說，要以他的話，去作為偵破案件的重要因素。

帶著從木屋里尋找到的可疑證物，一回到警局，明哲就拉著老魏進入痕檢部的化驗室。和老魏分工，一人檢驗污水，一邊檢驗毛發。抓緊一切時間，一定要盡快得出個結果來。

在莫嘯帶隊，搜索了一天市里的大中型企業未果，趙明哲這邊，卻有了重大發現。

趕回來聽取化驗報告的莫嘯推門走進痕檢部化驗室，就聽到明哲那有些冷漠的聲音“從帶回來的污水中，我和老魏發現這些水跡中，是帶有血液分子的，進一步化驗得出結果，這些血液中不僅僅只是一個的，它混合了幾種血球蛋白。因為太過稀少，所以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死者的血液。

而那根毛發的檢驗報告也已經出來，在我使用‘瓊脂免疫擴散法’中，它發生沉淀反應，可以確定是人類的毛發。這根毛發長度為2～4厘米，呈彎曲狀。但較***直，毛尖較鈍，呈褐色，橫斷面呈橢圓形，表面可附著有汗垢等，從這里就可能知道他屬于人體的腋毛。”

“這有什么作用？”走進來的莫嘯發出疑問。

“毛發是人體是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我們可以根據其判斷中一個人的性別、年紀、血性。而且毛發除壽命期滿自然脫落外，還可因中毒、疾病或暴力作用而脫落。這對案件的推斷有很大的幫助。”這句話是由老魏開口回答的。

他可不像明哲這么冷漠，對于自己的頂頭上司的問題，對于知道的，他還是會立馬說出，沒有遲疑。

趙明哲沒有去理會老魏的搶答，繼續講起“從這根毛發中，是能得到老魏提到的那些東西。我們發現，它和第一位死者唐曉瑜的身份大體上相同，不過可惜，唐曉瑜的尸體早已被家屬領回，我很遺憾的沒能做出一個比較。”明哲搖搖頭，不甘心的說。

真的是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點點，就能知道那地方，到底是不是這起兇殺案的第一犯罪現場，可惡。

這個念頭，一時間同時出現在幾人腦海中。

“明哲大哥，那你們上次，就沒有留下一點死者尸體上的筆錄？”郢強很不死心，在大伙沉默后，隨口脫出。

“筆錄是有，但沒有直觀的證物的話，這不可能成為指正的關鍵。在法庭上，這是說不通的。”還沒等趙明哲開口，老魏就直接說出相關程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