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合作求自保

高空拋物，偷井蓋，實在不行就偽裝車禍，能撞死最好，就算撞不死，起碼也得落個三級殘廢半身不遂啥的吧？

迅速敲定主意后，白老板自信滿滿地找上一位名叫阿豹的街頭混混。

……

周末。

宋彥照例起了個大早，草率洗漱一番，隨手抓起洗得發白的襯衫往肩上一批，出門了。

他的活動軌跡就成了出租房和古董市場兩點一線——能不能碰上值錢的寶貝，這事兒全靠運氣，可不得勤快著點兒嘛。

現在不比民國，假貨太嚇人了。

街上，宋彥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前走，整個人像是活在夢中：“好困……可媽的手術費還差得遠呢?！?

“既然借你身體，我必然為你盡孝。”

喃喃自語著，宋彥勉強撐起精神，剛一抬頭，就聽見陌生婦女怒氣沖沖的罵街聲和叮嚀哐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狗東西，敢背著老娘在外面找女人？看老娘不把你腿打斷！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

“娶了你這么個兇婆娘已經夠慘了，還不準我在外頭快活快活？”

宋彥還沒反應過來，只穿了一條內褲就倉皇逃竄的肥胖男人就朝他沖了過來。

“嘭！”

肩膀被肥胖男人撞得悶痛，宋彥忍不住哼了一聲，連連向后退了好幾步，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那男人力道之大，甚至將宋彥撞得退出了人行橫道，摔在馬路間。還沒穩住身形，一輛黑色的面包車就以數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朝他沖來。

圍觀人群立刻爆發出驚呼聲。

“滴滴！”

沒有絲毫剎車跡象，面包車直直地向宋彥撞，宛如一頭張著血盆大口想要將人撕咬殆盡的野獸。

宋彥臉色發白，心臟狂跳不止，千鈞一發之際順勢朝側邊翻了個跟頭，驚險地躲過輪胎碾壓，只是外套衣角被卷進了車里，撕得稀爛。

呲——

面包車司機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一路橫沖直撞，在行人的叫罵聲中消失在馬路盡頭。

“小伙子，你沒事吧？”一名好心的老大爺趕緊上前將宋彥扶起來，“哎喲，你可真是命大，這樣都能躲過去！”

宋彥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褲子上的灰塵，神色沉重，目光晦澀，望著面包車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

如果說一次兩次是意外，那么，三次四次就不得不讓人懷疑背后有人作祟了。

短短兩天時間里，要么險些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中，要么發現在樓下快餐店里訂的外賣里有針，要么就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人“無意”置于極度危險的境地……

“快去醫院看看吧，表面上沒事兒，不代表內臟沒有受傷。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浮躁得很，沒點責任心，出了事就知道跑。”

“好，這就去，謝謝大爺了?！彼螐┍虮蛴卸Y地道過謝，轉身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不過不是醫院，而是警局。

半小時后。

監控室中，一名中年男警叼著煙，皺著眉頭看完事發地點的錄像，面色為難極了。

“小兄弟，這事兒我們受理不了，抱歉。”

根據監控錄像顯示，肇事司機在城區中彎彎繞繞拐了好幾圈掩飾行車路線，先是去了方緣閣一趟，最后回到林氏集團后門，戴著鴨舌帽鬼鬼祟祟溜了進去。

涉及林家勢力，又沒有確切證據，警方不敢貿然出動。

監控中的畫面一清二楚地映入宋彥眼中，他也不是傻子，隱約猜出其中原委后只淡淡地點頭：“好。”

中年男警本以為宋彥多多少少會反抗幾句，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青瓜蛋子這么能忍。

嘆了口氣，他同情地拍了拍宋彥的肩膀：“小兄弟，這世道得講證據，你……加油。”

“嗯?！?

“慢走不送?！?

“嗯?！?

悶悶地應了兩聲，宋彥轉身緩步走出警局大門，獨自沿著人來人往的大街漫無目的地走，心情復雜。

正是因為知道得罪權貴沒什么好下場，所以宋彥才再三拒絕李婷婷的邀請、罔顧林芊芊的誘惑，堅持孑然一身，免得淌入渾水。

難道他做錯了？

“嗯？你怎么在這兒像只無頭蒼蠅似的瞎晃悠？”

驀然，一雙高跟鞋出現在視野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隨之從前方響起。

抬頭，果然是李婷婷。

“……”宋彥沉默地望著她，眼神深沉得仿佛裝了一汪海，暗潮涌動，“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哈？”

李婷婷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此時的宋彥深邃得有些駭人。

她只是在附近應酬結束，走到路邊等司機接她回家，恰好碰見他而已，這都哪兒跟哪兒？

“我可以答應你，為李家做事。但我也需要你答應我幾個條件。”

眼里迸發出欣喜的光，李婷婷來不及細問宋彥為何突然改變主意，立刻應下：“好，你說就是了?！?

不論什么條件，只要能挽救李家于水火之中，她都愿意。

宋彥緩緩伸出三根指頭。

“第一，我母親生病了，需要一筆手術費醫藥費。第二，我要在方緣閣附近開一家古玩店。第三，我可以加入李氏，但你不可以限制我的自由?！?

前兩條說到底都是錢的問題，而這點兒雞毛蒜皮的費用，和宋彥即將為李氏帶來的收益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至于第三條……罷了，由他去吧。

思忖片刻，李婷婷莞爾一笑，朝宋彥伸出了手：“沒問題，宋先生，我們合作愉快！”

宋彥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合作愉快。”

……

三日后。

方緣閣中，白老板臉色黑得跟涂了墨水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原因無他，只因自家店面對門新開了家名叫藏寶齋的新古玩鋪子，裝修典雅高貴，商品種類齊全，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將方緣閣甩出十萬八千里。

再加上前幾天白老板用假貨糊弄李婷婷一事不脛而走，方緣閣的生意已然以坐過山車般的速度下滑，盈利額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