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馨馨苑沒多久，周大隊長派來的人就過來了，他戴上手套，取走了王芃給的那瓶奶茶，說回去做一下檢測，有結果會通知他們。

余斗斗真心希望王芃沒有在這瓶飲料里添加任何東西，如果蔡曉明交代了她，那她將會罪上加罪，這輩子將完全毀了，但是，她內心深處卻也知道，這完全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王芃剛剛想要謀害自己，又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就來找自己求和，還送瓶奶茶給自己喝，不用想，都知道，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李陽朔還在重案組等著審訊結果，同時，他也得知了蘇小彤的真正死因。

根據法醫給出的尸檢結果，她是死于溺水，死亡時間在上周二的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根據現在身體內殘余的藥物分析，她當時應該服用了大量的興奮劑，被侵犯時，人應該是完全沒有意識的，頭部有撞擊傷，是跌落水溝時撞到水溝內石頭所致，因為跌落時面朝下，人又昏迷，導致溺水而亡。

這個尸檢報告讓一干警員瞠目結舌。

周大隊長跟隊員仔細看了看監控，發現蔡曉明出現在監控的時間是深夜的十一點五十左右，而蘇小彤死亡時間是凌晨一到三點，中間有二小時的空白時間，也就是說，蔡曉明不是蘇小彤死亡的直接兇手，他的主觀意識上，只是想要侵犯蘇小彤，并沒有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意愿。

從他們的現場勘測得知，被侵犯的現場距離死亡現場不足百米，一開始他們以為是殺人拋尸，如今看來，很有可能是嫌疑人只實施了侵犯，作案后就離去了，而受害者在一兩個小時后，意識有些恢復后，就想自行離開，沒成想因天色太黑，山里又磕磕碰碰，再加上意識又模糊，導致跌落水溝，被撞昏迷，溺水而死。

這樣就串聯起來了，為什么蔡曉明，王芃上周三早上看見余斗斗沒有震驚。

審訊室里，警員正在審著蔡曉明。

“警官，我真沒有做犯法的事，為什么要抓我呀!”蔡曉明還在試圖狡辯，想要脫罪，他心想監控已經毀了，自己去后山的證據也沒有了，只要自己不認罪，警察又能拿自己怎么樣!

“你雇傭唐帥，方小舟的TF組合企圖潛入A大前院的監控電腦，這點已經人證物證俱在，說，你為什么要去破壞監控?”

蔡曉明聽完王柱的話，一下就懵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TF組合已經被抓了，此時此刻，他的腸子都快悔青了。這個空心組合，讓破壞一下監控，搞了一個晚上都成不了事，這會，居然還能讓人給逮了，也夠蠢的。

事到如今，蔡曉明也知道，再狡辯也無力回天了，他地下了腦袋，心思快速飛轉，現在，他唯一的活路就是老實交代，配合警察查明人不是他殺的，他也許還能逃過一死。

“我……，我就是有點害怕，警官，我真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的，你們不能冤枉我!”蔡曉明一激動，直接嗚嗚地哭了起來。

“哼!害怕，你害怕什么呢?人不是你殺的，你讓人破壞證據做什么?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不要想狡辯，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清楚，是不是你殺的，我們會去查證。”

這時，周大隊長推門走了進來，坐到審訊桌前。

“蔡曉明，你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嗎?”周大隊長直接進入正題。

“殺…，殺人?我沒有，我真的沒殺人，警官，你們不能冤枉我呀!我就是有那賊心，也沒有那賊膽呀!”蔡曉明一聽完全懵了，他就是侵犯了人而已，他真的沒有想殺人呀，整個人痛哭流涕，殺人是要償命的，小孩子都知道，他又怎么會不知道，他還年輕，他不想死呀!此時此刻的蔡曉明有多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上周二晚上八點五十左右，通過A大前院臨江樓后面的無監控區域，潛入了小禁山，躲在小禁山旁的亭子下，當王芃將人騙到亭子，并哄騙其喝下飲料后，陷入昏迷，就把人交給你了，你對其實施了侵犯，并殺人拋尸，你脖子上有傷，是蘇小彤抓傷的，她的指甲有你的皮膚組織，你覺得你還能跑掉嗎?”周大隊長不慌不忙，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吐了出來差點沒把蔡曉明給嚇尿了。

“不……，我沒有殺她，我真的沒有殺她，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蔡曉明一下就崩潰了，癱倒在地上，聲嘶竭力地痛哭著。

“坐好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是你做得，我們不會讓你脫罪，不是你做的，我們也不會硬往你身上按，你老老實實，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就好。”

周大隊長示意王柱把蔡曉明扶了起來，倒了杯水給他，讓他平復平復一下情緒。

許久之后，蔡曉明終于恢復點理智了，現在，他只想著如何活命，其他的已經顧不上了。

“是王芃先找的我，她喜歡林都，年前，她想借著聚餐讓林都認識她，可她又怕太過明顯，她知道我一直喜歡余斗斗，就找到我，讓我配合她，而我確實一直就喜歡余斗斗，所以，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可誰知，林都對余斗斗非常維護，連我看她一眼都不允許，還用熱茶潑了我一身，我脖子里被燙了好幾個水泡。”

蔡曉明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把雙手插入頭發，恨不得將過去了一段時間從腦海里剔除。

“后來呢?”

“原本，過完寒假，我那點惱怒也差不多平復了，可是一個月前，王芃又找到了我，她跟我說，可以幫我完成心愿，原本我是拒絕的，畢竟搞不好會進監獄的，當時，我還是有些理智的。可是三周前發生的一件事，讓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余斗斗拉到污水里，讓她洗都洗不干凈。我讓她瞧不起我，那我就上了她，看她還怎么高傲。”

“發生什么事讓你懷恨在心?”周大隊長問道。

“那天，我在學校的一個小花壇邊坐著，想說天氣晴朗，看會書。當時，天氣很好，花壇里的玫瑰花開得正艷，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讓我的心情非常好。坐了沒多久，我就看見余斗斗從閱江樓圖書館下來，身子妙曼，氣質如蘭，朝著我的方向走過來，當時我就再次沉迷了，我想過去跟她打聲招呼，哪怕說句話也好。從開學至今，她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每次都是掃我一眼就移開，好像我是坨屎似的，我是喜歡看她，她長那么招搖，難道還不允許別人看看嗎?有必要那么嫌惡嗎?所以當時，我就想，如果余斗斗看我一眼，或者我跟她打招呼，她理我一下，那我就堅決制止王芃傷害她，如果她依舊忽視我，那我無論如何都要毀了她，其實，一直以來，我對她的要求并不高，我并不奢求她喜歡我，做我女朋友，我只是想得到她的駐足而已。”

“結果，果然，如同以前一模一樣，她掃我一眼，就走了過去，還笑容滿面地走向林都，當時，我就恨的咬牙切齒，如果我毀了你，我看你還能笑著沖向林都，我要讓林都這輩子都覺得你惡心，所以，我當時就打電話給了王芃，同意她的計劃。”

“然后呢?”

“隨后的一個星期，我們分頭觀察學校的監控，尋找著最佳的作案地點，又不會被人發現，最后，我們找到小禁山，那里雖然說周圍有禁止入內的圍欄，但依舊有很多人夜里在那里約會，周圍的柵欄很多地方破損，最主要的，周圍幾乎沒有什么監控，很多盲區，所以，只要我們稍微注意，就可以避開攝像頭，為了怕被認出，我們決定來回采用不同的路線，去的時候，正直自習下課，來往小禁山約會的人也比較多，怕被人看見，所以，我們選擇從臨江樓后面的小竹林穿過去，進入小禁山，再從小禁山繞到約定的亭子里，回去時，可以從監控下方盲區走過，這樣就可以避開這段路的監控，一直回到主校區。”

“路線研究好了，我們就準備實施計劃了，日子是算過的，王芃提前看過自習安排。那天，王芃探知到余斗斗是在圖書館自習，而徐陽晴則是在機房自習，所以她倆一定不在一塊。她特意提前回了宿舍，她想用徐陽晴的電話給余斗斗發信息，約她到小禁山的亭子里談事情，因為她知道，別人的信息余斗斗壓根不理會，但徐陽晴的信息一定會理，所以，她趁徐陽晴不注意，藏起了她的手機，然后利用徐陽晴的手機給余斗斗發信息，果然，余斗斗準時赴約了，我從余斗斗的背后將其迷暈了，然后喂了迷魂水，我從黑市上找人買的，果不其然，沒多久她就興奮了，我就把她帶到了小禁山一處平地上……，她好熱情，我……，一直過了快二個小時。”

“不是，你們難道都不考慮余斗斗報警嗎?一旦報警，想抓你們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呀，你們做前都不想的嗎?”周大隊長實在是佩服這兩人的腦子呀!

“這個我們自然是考慮到了，事后，我會拍她的照片，用來威脅她，她敢報警，我就把照片發得全網都是。”蔡曉明說道。

“既然你拍了照片，難道沒有發現人搞錯了嗎?”周大隊長很是奇怪。

“她的身材實在是好，我太沉迷，而且，我確定她居然還是處，更讓我興奮，一直做了很多次，我才想起要拍照，可是打開手機才發現，因為之前太興奮，手機被壓碎了，屏幕糊了，所以，我就只能模模糊糊摸索著拍了幾張照片，只是拍成什么樣，當時完全看不清楚，我只能故意在她耳邊說，我已經拍照了，敢報警就發全網，她一直點頭說不報警，我就走了呀!走時，她還好好的呀!后來怎么就會……，我就不知道呀!警官呀，我真沒有殺人，你們不能冤枉我呀!”

蔡曉明崩潰地嚎啕大哭，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殺人是要償命的，他還這么年輕，他還不想死，此時的他悔得腸子都快斷了，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后悔也無濟于事。

“我一直都以為那天的是余斗斗，直到周日，聽說小禁山發生命案，而且是幾天前就失蹤的人，我當時就懵了，直覺告訴我，很有可能跟我有關，我回想了下最近幾天余斗斗神情舉止，赫然地發現她對我的態度跟以前一模一樣，沒有一絲我想象中會出現的狼狽，不安，她的行為舉止依舊是一種高不可攀的姿態，所以，我心里很不安，懷疑那晚喝了迷魂水，激情似火的不是她，王芃跟我要了幾次照片，我都沒給，因為實在是沒拍清，我曾把圖片發到電腦上仔細看了看，臉是側著的，既暗又模糊，除了發型，衣服有點像以外，我實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余斗斗，為了以防萬一，我才找人去黑監控的。”

周大隊長聽到這，沒有說話，走出了審訊室，打電話給盯著王芃的屬下，讓抓王芃。

此時的王芃還不知道蔡曉明已經被抓了，她雖然知道小禁山發生命案，但具體時間什么的一概不知，就算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但她也想著又不是她下的手，跟她也沒有關系。

王芃給余斗斗的那瓶奶茶，經重案組化驗，里面確實放料了，是她從蔡曉明那里要的迷魂水，她用針管注射進去的。

王芃原本是想讓余斗斗當眾出丑，可惜余斗斗沒有喝，不過，她想著后面喝也一樣，她要讓林都知道余斗斗放蕩的本性，讓他知道余斗斗早已不潔。

她可聽蔡曉明描述了當晚的事情，知道余斗斗已經被破了，而且當晚放蕩形骸。所以，她想讓林都知道，她依舊不是個純潔的人，已經臟了，配不上他了。

王芃在余斗斗林都離開后，還偷偷跟著后面一段距離，直到余斗斗進了馨馨苑都沒有喝那瓶奶茶，她還非常失望，不過想了想，也無所謂了，她總是會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