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這看照片識人的功夫又精進了。上次我給您發的那個!”胡允嘿嘿一笑,突然說起了往事,嚇得吳斌顧不得品嘗蟹腿,直接拿起一只螃蟹塞到了胡允碗里。雖然很想直接塞進胡允嘴里,但這樣實在是太明顯了......
“怎么樣,我就說她能火,你看她那功夫,精煉細膩,跟這螃蟹似的。”吳斌緩緩坐下,嘴上說的明明是大實話,可卻未引起半分波瀾。所以說大師就是大師,縱使心起波瀾,表面卻依舊風平浪靜。
看著吳斌戰術后仰靠在椅子上,胡允連連點頭,師父就是師父,上一次給他看三上悠亞的照片他老人家就斷定人家能火。這不,火了!現在的年輕人,哪個沒接受過三上老師的教導?
雖然不知道兩人在打什么啞謎,但是吳經三人卻并不關心。此時他們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里,還是對莊蕊的身份感到好奇,難道真的是鄰居?不過吳經夫婦也看到了關于莊蕊的介紹,如果是演員的話,那難道說是有心人要蹭胡允的熱度,一時間吳經和謝南兩人心中想起了許多演藝圈的煩心事,一想到它們這么快就纏上了小師弟,兩人都面露不善,眼中浮起恨意。
胡允見吳經要和他說些什么,微微一笑沖他wink了一下,手上繼續剝著螃蟹說道:“師兄,相信師父的眼光,他看人不會錯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你我收到門下不是?”
“臭小子,打個電話飄起來了,待會吃完飯先和我練,練完之后到那扎馬步。”吳斌掃了一眼吳經夫婦的神情,心中了然。再看胡允沒心沒肺的模樣,提醒了一句。胡允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似乎是有些飄飄然了,對于這種自己都未察覺的情緒變化雖然心中莫名,但還是迅速地將情緒穩定了下來。
而吳經聽到胡允的話便知道他心中有數,于是也跟著放下心來。想來也是,他這小師弟哪會吃虧?隨后看到胡允又在師父這里吃癟,吳經哈哈一笑沒有多說什么。既然一切都不用操心,那肯定是要繼續吃飯啊,這么好吃的飯菜可不是頓頓都能吃到的!
......
“允叔好厲害,已經站在井上好久好久啦。”吳索謂非常崇拜胡允,哪怕胡允就那么站在井上,他都覺得新奇一直看著,時不時得還給胡允加油。胡允保證自己氣息平穩,沖著吳索謂眨了眨眼睛。而此時坐在躺椅上的吳斌一邊愜意的閱讀胡允撰寫的武藝心得,一邊悠然的接受著吳經的按摩,心中對于剛才胡允的發揮非常滿意。他看得出來,臭小子武藝確實精進不少!而他身后的吳經一邊按摩一邊心中贊嘆,四年電競之路不僅絲毫沒有影響師弟的武藝,反倒還能再進一步。以前只道他是天才,現在看來,四年電競不耽誤人家用功練習啊!所以說,成功的天才和努力離不開關系,對于天才來說,不進則退。再想想自己,雖然這么多年確實是忙,但其實不忙的時候也已經沒有從前那般勤于練武了。
“小允,下來吧,今夜你給我和你師兄講講你這些心得,師父要是都不懂,還怎么教徒弟。”吳斌仔細看了一遍胡允交給他的武術心得,對其中幾處竟也有些拿不準,所以便打算問一下徒弟。不過他老人家思緒敏銳,感受到吳經力道上輕了,便知道這個徒弟心思飛了,至于為什么飛他不用問便知道。
“嘿嘿,師父,我畢竟是第一次編寫,可能會有很多表達不清楚的地方。”胡允撓頭,雖然現在的他實力確實已經超過師父,但是卻也不會驕傲自滿。
“沒事,你小子嘴利索,講肯定能講明白。”吳斌瞇縫著眼睛回憶起胡允往昔的調皮模樣,那話題一旦扯開,真不知道他是學武的,還是學相聲的。
“哈哈哈,師父說得對,小允這嘴可真是厲害,昨天條理清晰的給我們介紹了好多以前未聽過的故事,但只要聽他一講,我們就能知道個大概。我昨天說他完全可以擔任編劇,他寫的心得肯定也不差。”吳經昨天見識過胡允的口條,那講起故事來可不就跟說書似的。
“師父師兄,您們現在看我都帶著十級濾鏡吧,我哪有你們說得這么好啊。”胡允被吳斌二人夸得哭笑不得,人家都是長輩怕你驕傲自滿所以吝嗇贊賞,可吳斌對胡允真的是從來不吝夸獎。現在想來,胡允完全就是被吳斌從小夸到大的,就這樣他居然還能謙虛進步,真的是要感謝姥姥姥爺的教導。
“濾鏡是什么?”吳斌皺著眉頭發問,一生鉆研武藝,傳道解惑,對于這些年輕人的東西并不是很懂。
“就是說您看他的時候,感覺他身上有光,其實就是說您總能發現他的閃光點。”吳經給吳斌解釋了一下“濾鏡”,而吳斌聽完連連點頭,興奮說道:“對,沒錯,有光!”
胡允看到吳斌這副模樣,不再辯論,師父看人準,他說有光,那可能自己真的有光?胡允想象著自己渾身金光模樣,嘴角咧起,仿佛看到神仙一般。
吳斌見徒弟走神,拍了拍他說道:“行了,夸你兩句又飄了,是不是還想去井上?記住,身邊人夸你千百句,你只道感謝,但卻不要過于在意。浮世間罵你千百句,你只需明了,但卻不要過于執拗。想來你師兄給你講了演藝圈的各種忌諱復雜,其實不光演藝圈,社會即如此。我知道你這孩子心善卻聰穎,所以不管怎樣,恪守本心就好,明白了么?”
聽到吳斌的教導,胡允只覺醍醐灌頂,冷靜了下來。他感激地看著師父,從小到大,旁人夸他心善聰穎,虛心進取。但他知道這些品質三分天生、四分家人熏陶、四分師父教導,若是沒有師父板正,他性子可能會像許多孤兒一樣怪癖。想到這,胡允心中溫暖,望著座上飲茶潤喉的師父眼中略有些濕潤。
“小允,師父現在能交給你的東西不多了。你看現在連武術都是你教我了,所以說你已經走在師父的前面了。可師父雖然走的沒你遠,但在這條路上走的時間卻比你長。這自然不是什么值得說的事情,但你要明白,師父希望你走的路可以更順利一些。”吳斌起身擦去胡允眼角溢出的眼淚,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年前胡允離家,吳斌擔心卻未露。如今胡允入圈,吳斌終于吐露心聲。或許是老了,或許是因為孩子長大了。但不管怎樣,吳斌待胡允,便是父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