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見狀,憤憤不平地瞪了遺珠一眼,從鼻中發出哼的一聲便是轉身風風火火的離去。
遺珠見她離開,神情平靜,而跟前的男人已是轉身走下政殿門口外的長梯。
見狀,遺珠立即跟了上前,見他身后并無跟上隨從,她回頭吩咐身后的兩名宮女,“你們倆個不用跟上來,先回去月華殿等我。”
錦夏與素春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選擇遵從命令。
遺珠追上慕容璽,跟在他身后,凝著他高大的背影,想感謝他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一路跟著他。
“離我遠點。”驀然,他止住腳步轉身回頭凝她,冷冷地開口。
遺珠攫緊了一雙小手,手掌心都攫出汗了,“那個,皇兄,我是想請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宮外的那個朋友計較了,她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以為……”
“以為什么?”他哼聲開口打斷她的話。
“以為……”接下來想說的話,她壓根就是說不出口,跟前的男人好像就是故意要這般為難自己一樣,教她整個人尷尬地站在那頭微張著櫻唇說不出任何話來。
見她沉默了半晌,慕容璽長長的睫羽為動,淡漠的聲音自他一張好看的唇間溢出,“有人曾去找過她麻煩了?”
遺珠怔愣了一下,搖頭,“沒有。”
慕容璽微挑濃眉,轉身離去。
這……這算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沒有要找花靈算帳的意思嗎?
“謝謝……”她見他要走,她急忙地沖他的背影喊道,而后轉身小跑離去。
慕容璽站在原地,回頭凝著她略帶慌亂的背影,眸中掠過一抹復雜的光芒,薄唇輕噙著她留下的兩個字,“謝謝……”
可不要謝他,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
遺珠若有所思的走回月華殿,發現父皇已是在月華殿里頭坐著了。
“公主,皇上過來找公主您一同用早膳。”錦夏一見她回來,立即上前輕聲的稟報。
遺珠聞言,立即踏入殿內,直坐在慕容圣身旁,抱住他的胳膊,討好地撒嬌:“父皇,您都好長時間不曾與遺珠用過早膳了。遺珠以為您有了兒子就忘了女兒。”
“說什么傻話呢。”面對身旁可人的女兒,慕容圣眸里是充滿了寵溺的,“父皇以為你還在為收了你的腰牌一事生氣。”
“在您的眼中,遺珠就是那樣小氣的人了?”
“可不是嘛。”慕容圣睨向遺珠,往常嚴肅的容顏上露出難得的笑意,“你向來就視出宮為命,父皇一收了你的腰牌,你還不得跟我急?”
“那事實證明,遺珠不是沒找父皇鬧嘛?”遺珠正了正身子,直視著跟前父親的眼神,“遺珠已經長大了,知道父皇對遺珠是用心良苦,所以無論您怎么教育遺珠,遺珠都不會生父皇的氣。”
慕容圣微微錯愕,從眼前女兒的眸中讀出了認真,不禁一時感觸,“對啊,我的遺珠長大了,如今懂得為父皇著想了,父皇很是欣慰。父皇也知道,在常寧的婚事上是傷了你事,明知道你和……”
“父皇。”遺珠打斷他的話,“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好好好,不提,咱們不提過去的事情。”拍了拍遺珠的手背,遺珠便是招呼著慕容圣用早膳。
慕容圣在離開月華殿時,沉聲喚著她的名字,聲音帶著心事,“遺珠。”
“父皇有事吩咐?”她揚笑,粉顏如花,杏眼微瞇,滿是風情,給人如沐春風的舒服。
“和宮里的兄弟姐妹好好相處吧,父皇希望你是快樂的,如果你在宮里不快樂,父皇這個當父親的,真會覺得內疚!負了你娘,如今你娘已去世,父皇只能竭盡全力讓你感到幸福和快樂!”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慕容圣一臉感嘆,眼底閃過一絲內疚的光痕。
“嗯,遺珠明白,遺珠如今并沒有感到不快樂,所以父皇真的不必為遺珠的婚事操心,該是我的怎么樣都會是我的,不該是我的,我也不會強求。”說罷,千淚粉顏生亮,傾身摟住慕容圣。心里卻是一陣惆悵,看來,父皇怕是要為自己目色駙馬了吧?
慕容圣內心掠過一抹暖流,見女兒如此的懂事,臨走前不舍的回頭多望了遺珠幾眼。
……
送走了慕容圣,遺珠便讓錦夏到太醫那頭要了治療刀傷的藥,而后支開了錦夏與素春兩個礙事的丫頭。一人攫著藥便再一次來到了寒月宮殿門外。
走進先前被那女人掐住脖子的位置,張嘴正要說話就聽見里頭傳來談話的聲音,教她屏住呼吸聽著里頭的對話。
“卓兒,你回來了真好,娘一直在這里等著你,他們都跟娘說,你已經死了,可娘那么多年來都不相信。娘終于盼到你回來了。”這女音與那掐住自己脖子的女人的聲音有些像,只是現下是溫柔多了。
“嗯,你傷得不重,但今后不要再亂傷無辜了。”
這一道清冷的男音響起,遺珠微微頓住。
這不是慕容璽的聲音嗎?
“好,只要我的卓兒回來了,娘再也不會再盼望其他了。”
“父皇那邊,我會向他提出讓他派人來照顧你,你不許再這樣瘋瘋癲癲下去。”
“好,卓兒說什么就是什么,娘都聽你的。”
“傷口已經包扎好,我先走了,晚些再過來看你。”
聽到這,遺珠急忙移著腳步出了寒月宮。
心中疑惑著,這慕容璽不是于皇后所生的嗎?怎么會是這寒月宮妃子的兒子?
這……
這也太復雜了。
在遺珠心中充滿疑惑之際,本是在寒月宮里的男人已是走了出來,瞥見了躲在一旁的人兒,俊眉微蹙,往她的位置走去。
遺珠聽見他越發逼近的腳步聲,知道自己已是曝露行蹤,便立即轉要就要跑,卻一把被她攫住胳膊。
“想去哪兒?”他眸光冷冽,嗓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