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無力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破爛的房子里,房子的屋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破的東一塊西一塊,屋外的陽光都漏了進來,直直的刺著方澤的眼睛,這讓他想不要醒來都很困難。
張了張嘴,方澤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疼的特別厲害,嘴里也非常的干,好像幾百年沒喝過水一樣。方澤努力的撐起自己身體,想要起來找水喝,可是肌肉就像碎掉了一樣,根本沒有辦法發(fā)力,稍稍一用勁就會疼的死去活來。
“隊長……隊長……幽靈……”方澤忍著嗓子里發(fā)狠的疼痛,輕聲的叫了起來,“幽靈……你們……在哪里……”
‘吱呀’一聲,破房子的門被打開了,方澤的眼睛被門外的光刺得一下子睜不開,只能模糊的看見一個人影走到了自己身邊。
“喂、喂…”對方的聲音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樣,遙遠的就像是宇宙的另一頭,自己也沒有辦法聽見了。
迷迷糊糊中,自己好像又睡著了。
……
“喂、喂!”床邊的小女孩又大聲的在方澤的耳邊叫了幾聲,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幾聲都白叫了,床上這個躺著的人根本就沒有聽見,最可氣的是,自己明明聽見這個人在說話,結(jié)果等自己走過來了卻發(fā)現(xiàn)他又睡著了,真是氣死人了!
小女孩用力的捏了一下方澤的臉,借此好出出惡氣。
門外又走進來了一個人,是個滿臉布滿了風(fēng)霜氣息的老人。
“爺爺,你說這個家伙會不會半路死掉???如果死了的話,那不就白救他了?!毙∨⒊T外的爺爺說到。
“小??!不準(zhǔn)亂說話!”爺爺輕輕地的敲了一下女孩的頭,看起來很兇的一副表情,其實卻十分溺愛著這個孩子,“這個年輕人看樣子也是難區(qū)里的人啊,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唉,現(xiàn)在戰(zhàn)火都打到埃爾法星了,不知道我們的政府還能撐多久……”
“哼,就知道爺爺是好人,每次都會救幾個難民回去?!迸杨^塞進了爺爺?shù)膽牙?,撒嬌著說到,“可是爺爺……這場戰(zhàn)爭到底是誰對誰錯呢?”
爺爺溺愛的撫摸著女孩的頭,輕輕地說著:“呵呵,爺爺也不知道啊?!?
“水…水……”
正在說話的爺孫倆突然聽見了另一個聲音,兩個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原來是方澤哼哼起來,要喝水了。
“去,快從沙駝上取些水下來給他喂點”爺爺趕緊催促到。
“誒,好類~”小女孩脆聲的回答著。
……
……
廣袤的沙漠地區(qū)的遠處,終于看見綠洲的影子,在沙漠里不知道呆了多久的方澤,終于要走出這該死的沙漠了,
沙駝拖著方澤和一大拖車的書信出了沙漠,在一個城市的入口關(guān)卡處停了下來。
“阿莫老爹,回來了啊?!闭f著,朝他身后的拖車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了方澤的存在。
方澤感覺到那哨兵的目光,下意識的把脖子縮了縮。
“老爹,這次又撿了一個人回來?。俊鄙诒茈S意的問到。
“是啊,這些娃也挺可憐的,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崩先说故呛芡榈恼f到。
哨兵點點頭,揮了揮手,說到:“是啊,想當(dāng)初在前線我老家的親戚也是被您給救回來的。不過最近上面發(fā)話,要嚴(yán)查了,這次老爹你就先回去吧,下次就不要帶人回來了,走吧走吧?!?
“誒,知道了?!闭f完,老人就帶著方澤和車子進了城。
方澤躺在車上,心里默默的想起了事來。
這位老人是往返前線和后方的送信人,因為戰(zhàn)爭的關(guān)系,前線的所有通信都是被嚴(yán)格管制的,在這個以信息對抗信息的作戰(zhàn)時代,任何發(fā)出的信息都有可能左右戰(zhàn)局的進行,所以幾百年沒有用過的人工送信的又成為了前線士兵們和后方家里聯(lián)系的主要途徑了。
至于為什么用沙駝這種動物來拉車,軍方的解釋是,戰(zhàn)爭期間,能量和燃料需要進行戰(zhàn)備管制,要限制使用,所以這種比幾百年還要早消亡的獸力車也開始使用了。虧得沙駝是種很聽話的動物,喂點吃的它就肯幫你拉車,不然要是光靠人力送信,那得多少人天天往返啊。
而自己,方澤閉上了眼睛無奈的回憶了起來。
自己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場和那個叫見月的女人大戰(zhàn)的時候,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當(dāng)時不知道為什么渾身充滿了力量,然后就沖上去和見月硬碰硬,結(jié)果撞了一下之后,自己的耳朵、眼睛、腦袋就不聽使喚了,等到整個人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這大爺給救了。
而隊長,幽靈,和另外的幾個人,方澤完全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恕?
與此同時,方澤腦袋里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好像丟了什么東西,或者說是把什么東西扔了出去好像沒拿回來,這個感覺非常非常的強烈,而且那個感覺告訴自己,那個丟失的東西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如果少了它,世界好像就會被毀滅一樣。
可是那是什么,丟在了什么地方,甚至連那東西大概的印象方澤都想不起來一點點了。
方澤用力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想要靠痛感來刺激自己想起那個東西……
“喂!又發(fā)病了?”方澤的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脆耳好聽的聲音。
“遭了,又忘了這邊還有個人……”方澤放下了抓自己頭發(fā)的手,側(cè)著身在躺向了一邊,裝作沒有聽見那人的話。
“喂!你這個人,真是氣死我了!我好心好意救你出來,結(jié)果你就像個二百五一樣的躺著,真是,真是……真是氣死我了!”女孩想了半天,想說些什么更好的詞,結(jié)果‘真是’了半天之后,還是只冒出了一句‘氣死我了’。
“噗呲?!狈綕珊芘Φ谋锪耍墒菍嵲诒锊蛔。@小女孩太可愛了,弄的自己忍不住發(fā)出了笑聲。
“哎喲~你還會笑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哦,不對不對,救你的那個時候你還會說話的,每天睡的模模糊糊的時候就聽見你在那里叫什么,隊長~~幽靈~~幽靈~~哎喲,這么大的人了,晚上做惡夢還會夢見幽靈啊~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小女孩一邊說一邊模仿方澤說夢話的樣子,雖然她說的又快有急,可是聲音卻很清脆,聽起來就像小鳥在歡快的歌唱一樣,很有感覺。
“嘁?!狈綕傻谋强桌锖軣o所謂的發(fā)出一聲聲音,他才不想跟這小女孩較什么勁,傷神、傷身。
“喂,喂,喂!你倒是再說兩句話??!”小女孩毫不避諱的擠到了方澤的身邊,一邊捏著他的臉,一邊堵著嘴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說到。
方澤很早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小女孩特別喜歡捏別人的臉,尤其是她生氣的時候,說不好就捏你一下,不過這么多天過去了,方澤悶不做聲的也習(xí)慣了,所以就隨她捏去好了。
“切,不好玩?!毙∨⒛罅艘粫缶头攀至?,跟一個不會說話的木頭人在一起,的確不好玩。無聊的小女孩躺在了方澤的旁邊,輕聲的哼起了好聽的歌謠。
歌謠里的詞方澤一個也聽不懂,但是歌謠的曲風(fēng)卻是那么的治愈,讓人感覺到春風(fēng)一樣的溫暖。
方澤輕輕地閉起了眼睛,心里遺憾的想著那些事。
自己是叛軍方面的人,即使不全是,也和政府軍做對這么久了,被政府的人抓到肯定是必死的。所以從一開始,方澤就不希望自己會被這一對和藹可親又溫柔善良的爺孫救起,萬一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也許就會牽連到他們,這樣的話,即使自己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彌補那時的錯誤了。
于是從一開始,方澤就裝死,希望他們能把自己扔下,可是他們卻一直沒有放棄自己;接著自己又不說話,希望他們把自己當(dāng)做不懂回報的人,把自己隨便送到哪里就好了,可是他們依然在自己身邊有說有笑,每天還給自己食物。
方澤很想在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他實在是做不出了,或者他不夠狠,沒有所謂的王者之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魄力,所以他做不出來,他不忍心看著他們被自己欺騙,方澤有時候真想開口說話了,可是沒到那一刻,他的理智就會告訴自己。
自己不是一個人,自己也不是普通人。自己是叛軍,自己的身后還有隊長和幽靈他們,不小心暴露自己,也許不但會害死自己,還會害死這善良的爺倆,還會害死隊長他們。方澤始終相信隊長他們和自己一樣成功的逃掉了,因為自己沒死,那么肯定就是見月的追殺失敗了,所以一定要找到幽靈他們。
太多的原因了,方澤不可以說,所以他只能繼續(xù)沉默。
……
“坦茨歷3013年,坦茨政府在十七日的反空降戰(zhàn)役中獲得了全面勝利,至此,叛軍方面喪失了大部分的星際作戰(zhàn)能力。無力再次開展星際間大規(guī)模戰(zhàn)爭的叛軍方面于昨日二十九號已與坦茨政府達成了新的?;饏f(xié)議。與此同時,叛軍方澤宣布成立新的政府,命名為西斯坦斯政府,正式獨立出原坦茨政府并以和坦茨政府建立起了外交關(guān)系,消失了將近百年的外交系統(tǒng)即將重新啟動,坦茨政府開始著手新外交的建立和人才選拔,希望有能力的各界人士能夠積極……”
方澤聽到這則消息后,整個人猛地從車上彈坐了起來,傻傻的望著這個安靜的城市。
安靜……接著是狂歡,人們聽到停戰(zhàn)的消息后,都不由自主的歡慶了起來,不管戰(zhàn)爭最后的勝負(fù),已經(jīng)幾百年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人們,已經(jīng)受夠了戰(zhàn)爭苦,結(jié)束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大家都用各自的方式慶祝著和平的到來。
“空降任務(wù)的第二步計劃最終還是實施了……沒有人把消息傳回后方……戰(zhàn)爭居然就這么結(jié)束了……為什么感覺會有些失落……”方澤呆呆的站在車上,眼神呆滯的看著那群狂歡的人,他突然覺得世界好像少了些什么,一個人顯得是那么的無奈。
“隊長……幽靈……其他人……你們都在哪……”
至此,整個世界劃分了新的格局。在星系里,坦茨政府和西斯坦斯正式分裂成了東西兩大陣營,而中間高達數(shù)百光年的區(qū)域則成為了戰(zhàn)爭時期,各個小股叛軍的勢力劃分,那里是軍閥混戰(zhàn)的地方,坦茨和西斯坦斯都沒有在短時間內(nèi)出兵收服(占領(lǐng))該段地區(qū)的能力。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