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揚淮,已華燈初上。等下了車,蘇瑩的電話已不知道打了多少遍了。他們早就在學院對面的“珍珠閣”訂好了座位。幾人來到“珍珠閣”的時候,老四已急得團團亂轉了,見到楊歡,他大步迎過來說:“老六,你真是我的大救星。”轉頭看了楊歡的母親一眼,親熱地叫了聲:“伯母。”回頭又叫了徐進一聲:“大哥。”
楊歡對老四的熱情很是意外:“四哥,你今天如此禮貌待人,必有求于人啊,看你這樣子,所求非小啊。姐夫,你好好想想,四哥會看上你什么?”
徐進笑了:“楊歡,這是你的同學,我和他是第一次見面,有求的必定是你啊。噢,我知道了,他是被你在蘆村拍的照片震憾了,想和你學習呢。”說著看了劉雅一眼。劉雅可不饒了:“徐哥,你說什么呢?”徐進忙避在一旁,不說話了。在大家的說話聲中,眾人來到了老四事先訂好的包箱。
進了包箱只見蘇瑩正陪一個年輕人坐在那兒閑聊。見大家進來了,蘇瑩連忙站了起來,熱情地和大家打招呼,年輕人只是很有禮貌地沖大家點點頭,在平靜中透出一種天然的疏遠,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他也許想做好一些,但他的閱歷決定了他只能這樣做了,蘇瑩在介紹這個年輕人時也只說:“我的表弟,姓孫,京城來的,是個學生,今年上高三。”
楊歡不由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樣子很帥,更重要的是和樂雄一樣顯得彬彬有禮,卻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有從骨子里發出的一種傲慢。楊歡明白,這樣的人不易相交,但一但相交,他們人付出會是十分的真誠,遠比普通人要真實,即使他要對你不利,他也會和你直言不諱。
飯桌很容易拉近人與人的距離,在吃了一會之后,蘇瑩的表弟站了起來,舉起杯子,很真誠地對楊歡的媽媽說:“伯母,我敬您一標酒,請您有時間到京城去玩。”楊歡的媽媽只是點點頭,隨意地吃了杯子里的酒。
老四的敬酒則帶有明鮮的功利目的,在敬酒時說:“伯母,我和老六是兄弟,兄弟一家親,你要讓老六把他買的沼澤泥多送一些給我。”“泥有什么用呢?你們是同學,我讓楊歡送一些別的東西給你。”楊歡的媽媽心想:這孩子真不懂事,有和人家要泥的嗎?關系再好也不能呀。
聽了媽媽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蘇瑩的表弟又端起酒杯,站起來對楊歡說:“我叫孫遠航,是蘇姐的表弟,和楊兄是第一次見面,有個不情之請,本不該講,但又不吐不快。楊兄你不會怪我不懂事吧。”楊歡也舉起了酒杯說:“你是蘇瑩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托大叫你一聲老弟,你不見外的話就請講。”兩人說著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孫遠航主動從老四的手里拿過酒瓶,替楊歡和自己倒滿了酒說:“楊歡,我這個人很少和人稱兄道弟,認為這樣做江湖氣太濃。但今天,人覺著我們倆投緣,來先不說事,再走一個。”兩人的杯子碰在了一起,雙方相對一笑,舉起杯子,頭一仰,一杯酒倒進了嘴中。
酒又滿上了,孫遠航說:“楊兄,我和你投緣,你可能還不知道為什么呢?我來告訴你,我是在看到你在火場中的那張照片才會這樣的,看了娜張照片的人會有不同的感觸,但我想,絕大多數人不會有我想得多。在災難面前,能在平靜中保持自信是很不容易的,能讓我們的計算機天才在災難面前露出幸福的笑臉,那才是最難的。你要知道,我從雅姐的眼看到的一種依賴,一種生死與共的依賴。一平時,能讓一個聰明女孩子相信你就不容易,在災難面前就更難。你卻做到這一點,很好。肯定比我強。”
酒又滿上了,楊歡舉起杯說:“謝謝你說的話,也請你給我們做個見證,我相信我和劉雅這一生,一定會不離不棄。”孫遠航也舉杯說:“楊兄,你和雅不離不棄,我祝福你們。只要你不嫌棄,我愿做你不離不棄的兄弟。”
連楊歡的母親也舉起的手中的酒杯,大家齊聲說:“不離不棄。”一起干了杯中的酒。
劉雅久久地望著楊歡,眼中噙著淚水。她的心中心情激蕩,從小父母離世,兄妹失和,她的心中充滿了悲苦,這時她的心中又有新的希望,新的追求。
孫遠航對劉雅說:“雅姐,祝福你。”“謝謝你,孫少。”“雅姐,別叫我孫少,請叫我小孫,或叫我小航。”孫遠航誠摯地對劉雅說。“雅姐,你能在火場中與楊兄如此相守,我力挺你。我們都還小,過去老一輩的事許多都不清楚,但請雅姐相信,在京城劉家中,雅姐你是最好的。”
在熱烈的氣氛中,喝酒的速度是越來越快,說話的豪情也高昂起來,這查楊歡卻發現,孫遠航的話越來越到,看的卻越來越多,楊歡心中嘆道,大家庭的子女也不容易。從不放縱自己,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在楊歡母親的提議下,晚餐早早地結束了,幾個年輕人的情緒還正高昂,老四提議帶點菜到宿舍繼續喝,大家都同意了,可劉雅說:“我們不去宿舍,去我家,我奶奶去京城了,家里沒人。正好媽也可以在家里休息。”于是,打車來到劉雅在郊外的家。
劉雅的家是一個老式的大院子,里面草木茂盛,環境特好,在草木的深處,是一幢中西全璧的別墅。豪華而雅致。進了門,劉雅先安排楊歡的母親上樓去休息,然后幾個年輕人又坐在一起喝開了。
徐進對劉雅家的豪華很是震驚,從進了門,到坐下來喝酒,連一句話也沒有。楊靜則是到處打量,對在揚淮的郊外有這樣的一個地方而意外,蘇瑩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因為她知道,在寸土寸金的揚淮,要有這么一大塊土地的價值,更重要的是這里的環境,讓這里的價值會更高,老四進了門,口中就不停地贊嘆這里的環境之好,最后,老四對楊歡說:“老六,從今天開始,以后我們312的聚會地點就定在這兒了。”楊歡還沒有答話,劉雅則連連叫好。說:“四哥,你的想法真好。”
孫遠航一直跟在大家的身旁,顯得很平靜,這時在旁邊說了一句:“只要我在揚淮,我一定來參加,不讓我來也不行。”
自從下車一直不見蹤影的狼王又出現了,在院里到處亂竄。
當酒重新倒上的時候,狼王就靜靜地坐在劉雅的懷里,孫遠航不時地看一眼狼王,好像對這條狗很感興趣。在又吃了幾杯之后,終于忍不住了:“雅姐,你的這條小狗真可愛,是什么品種的。”楊歡在旁答到:“這不是什么有名的狗,但它很聽話,很有靈性。”孫遠航點點頭,轉了個話題,說:“楊兄,我聽瑩姐說你收到了一些極品的兩湖沼澤泥,有這回事嗎?”楊歡點頭說:“是有一些,我也不太懂,但聽四哥的父親說,這種沼澤泥很少見,就是在兩湖浴最紅火的時候也是如此。這是我意外得來的。”
孫遠航遲疑了一下說:“楊兄,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你割愛,轉讓一好處費給我。”楊歡笑了,“好吧,我送一些給你好了,看你說得這么慎重,它對你很重要嗎?它僅有美容的效果而以,你看我這小白臉就是這么來的。”孫遠航露出了驚喜的神情:“這是真的么?”楊歡點頭。
孫遠航說:“楊兄,如果效果真的如此,我就感激不盡了。”楊歡說:“老弟,你好像太熱切了些,也許會讓你失望,你有什么就直說,也許我能幫上忙。”
孫遠航停了一會才說:“楊兄請原諒,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能說。蘇姐,你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場災難嗎?”蘇瑩動容地點點頭。對楊歡說:“楊歡,有可能地話,我就不要了,你多送些給遠航吧。”
楊歡說:“好的,這些沼澤泥對我說,本就是個意外,全部送給遠航也行,但我要說的是,美容可以,但要恢復就不行了,如果相信我,讓我見到人,我也許有辦法。”
聽了楊歡的話,孫遠航兩眼盯住楊歡,一字一頓地說:“楊兄,對醫學上無能為力的事,你有辦法。”楊歡說:“這兩天,我在兩湖遇到了一個怪人,他送了我一個東西,對美容有一定的效果,如果和兩湖浴相配合,效果也許會更好,但事實如何,我不知道。”
孫遠航說:“蘇姐,在五年前的那場災難中有一個秘密,連家族內部的人也不清楚,因此,我就不說了,但現在楊兄說可能有一絲希望,我就不能放棄。我先出去一會兒。”
孫遠航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進來了。臉色平靜地和大家喝酒,好像什么事也沒有。這是談起了自己到揚淮幾天來遇到的事,最后說:“楊兄,聽說你打架也很厲害,過兩天我們一起去練練?”楊歡點頭說:“沒有練過,但有一把笨力氣。”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