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閉氣比賽的氣氛變得更加火爆。因為，學校宣布參與比賽的組織，比賽的第一名將被冠以“閉氣王”的稱號，同時以學校的名義向省潛水隊推薦，參加省潛水隊的訓練，爭奪參加1997年國際潛水大賽的資格。

楊歡在這幾天里，又兩次潛入西子湖底，在人相的空間進行訓練。楊歡的綜合能力已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提高百分之二十一，他發(fā)現(xiàn)自己每天要將洗手間窗戶上的五根鋼筋，拉直再拉彎幾個來回，才能讓自己訓練后壓抑的力量發(fā)泄出來，讓自己身心舒暢。在復習時，老師教的內(nèi)容已不能讓他滿足了，學校圖書館成了楊歡每天必去的地方，每次老四都陪同前去，當楊歡大量閱讀的時候，老四都在看《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的筆記，他知道在這次期末考試中，這一門學科最難，教這一門學科的又是系主任，他是一個固執(zhí)的老古板，每一屆學生都有近三分之一掛科。因此，老四很重視。

七月三日，考試日期來臨了。面對考試，從高考這場戰(zhàn)役中沖殺過來的天之嬌子們，自有各自面對方法：勤奮者，坦然面對；懶惰者，偷機取巧。第一天，就有十三名偷機者被捉，全校通告批評。第二天下午，考《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這是很重要的一門，為了順利過關(guān)，許多人都有準備，連老四都有十來小紙條，在衣服的反面狂寫一氣，并與其他同學訂立了攻守同盟。在開始考試前，有些擔憂地對楊歡說：“老六，要想順利闖關(guān)，就不要有顧慮，到時候我遞紙條給你。”經(jīng)歷生死關(guān)，心如枯木的楊歡被老四的兄弟情感動了：“謝謝四哥，我會的。”試卷發(fā)下來，大家傻了，這是一張白紙，只有一個問題：請根據(jù)自己的學習心得，談談《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的發(fā)展趨勢。看著考場里抓耳撓腮、冥思苦想的樣子，在考場外巡視的系主任老狐貍一樣笑了：我讓你們看上屆的筆記，上屆看上上屆的筆記，自己不思考，就永遠不會有屬于自己的東西，只能跟著前人的腳步，人云亦云，到老干不出成績也就罷了，可大家都這樣，中國的文學理論就沒有希望了。老狐貍眼睛一掃，看見楊歡正奮筆疾書，就留了神。楊歡對這個問題有自己的思考：第一，中國的文明史連續(xù)了近五千年，沒有斷代，這是一個優(yōu)點，但也是文學理論的最大的弊端，它讓中國的文字工作者有了固定的工作模式，難以突破，就像封建科舉的八股文一樣。第二，在二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中，文學成了統(tǒng)治者的工具，失去了自己的獨立性。因此，中國的文學理論，不是單純的文學理論，它和政治結(jié)合在一起的，有了太多的政治性。現(xiàn)在我們文學理論批評要做的是：打破現(xiàn)有模式，激發(fā)文學的生命力；將文學和政治分隔開來，恢復文學的獨立性。在最后，楊歡又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感慨。

考試就這樣落幕了。

大家就這樣出了考場，考好的，心中坦然；不好的也無所謂，掛科重修。只有和要好的朋友在一起，才說幾句怪話，發(fā)兩句牢騷，甚至罵一聲娘。然而，注意力馬上被就要開始的閉氣大賽吸引過來。

312的六兄弟剛聚到一起，王麗尾隨而來：“今晚7點，我們兩個312聚會，請大家務必賞光，地點是珍珠閣長江廳。”“6：30到女生樓下接你們。”“好”。

回到宿舍，老大把書一丟，就安排大家做準備。從自己到其他每一個人，從發(fā)型到衣服，第一個細節(jié)都想到了。老五忍不住了：“老大，聯(lián)歡會不是相親會，要突出重點，你把我們都包裝起來，到時蘇瑩看上我，你可別怪我。”老大一愣：“我們是兄弟，我們要把女生312一網(wǎng)打盡。”大家都笑起來，楊歡也笑起來。最后，312的六兄弟在老大的堅持下，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了。老大拍著楊歡的肩頭說：“老六，你不是帥，是帥呆了。”“你不是酷，是酷斃了。”平時不愛說話的張成加了一句。

6：30，312的六兄弟在老大的率領(lǐng)下，在女生宿舍樓下站成一排，大喊：“312，312，我們來了。”

312的窗戶推開了，王麗探出頭“馬上就下來。”

十分鐘，二十分鐘，312的美女們下來了，老大和老五殷勤地迎上去，老二張成、老三李峰也跟上去。陳書兵受楊歡影響，面帶微笑，靜靜地站在一旁。一行十二人，走在學院大道上，漸漸地拉開了隊形。蘇瑩和陳書兵走在一起，輕聲地說著話，王麗則纏住了王軍，其他則談論計算機系挑戰(zhàn)中文系的原因，尤其是出這樣一個怪題，肯定是有用意的。楊歡靜靜地，從容走在后面，聽著大家的話，心里一動：比賽閉氣，我說是第二，誰敢稱第一。一個號稱計算機天才的女子，會是一個長頭發(fā)的傻蛋嗎？肯定不是。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話多了起來，一個女生說：“劉雅對她的閨密說：騎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穿警服的不一定是警察，也可能是小偷；會潛水的不一定是潛水員，也可能是青蛙王子。”蘇瑩點點頭，她也聽說了。另一個女生王晶說：“難道閉氣王就是劉雅心中的王子，劉雅心中的王子不騎馬，反而潛水嗎？”女生歐陽芬芳說：“蘇瑩，劉雅來挑戰(zhàn)時，不是特別提出要中文系男生都參加，否則中文系輸這樣不合理的要求嗎？”“是呀，”蘇瑩隨口答了一句，又低頭輕聲和陳書兵說話。從聚會開始直到現(xiàn)在，王軍的目光一直在陳書兵和蘇瑩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認為蘇瑩從未對任何人這樣過。老大心中很不是滋味，老四陳書兵心中也很是不解，很聰明的蘇瑩今天為什么老是問一些幼稚的問題。呂娟突然拍手大笑：“我知道了，劉雅心中的王子一定在中文系。”聽到這話，王軍的心思又活起來。

楊歡一直坐在一旁，很少插話。女生們悄悄在打量，并不敢靠近，因為楊歡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聚會結(jié)束了，在蘇瑩的提議下，大家互留了通訊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