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安府紫金東街,一個年輕男子出神地盯著路邊的一個東瀛建筑發呆,良久發出了由衷的贊嘆。
蘇戟的內心十分的震撼,這樣的一個建筑竟然能夠出現在這條主干大街上?
從外觀來看,這明明就是一顆大樹下的茅草屋么,不過這個茅草屋倒是比在電視里見到的那些古裝片的道具大多了,蘇戟伸手上去摸了摸,更是驚嘆,這間茅草屋的外墻竟然真的只是使用了土、砂、木、竹、麥千等材料做成的,根本沒有添加其他任何的修飾。
在這間茅草屋前左邊是口古井,上書一個楷體“井”子,右邊是一個用石頭子兒圍成的水池。
“嘖嘖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避免重復,絕不對稱,隨意率性,呵呵呵,真是想不到,日本的鬼子對建筑的理解和造詣竟然這么高。”
“你好,先生,我是中庭惠子,請問,您有什么指教?”一個和服女子突兀的出現在蘇戟的身邊。
“哎,你是怎么到我身邊的。”
蘇戟驚訝地說出口,那女子完全就是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如果這女子對自己有敵意,那么?
蘇戟嘴角微微抽動,定睛看向了這個和服女子,哇塞,漂亮,有味道,比那些日本大片的女子要有氣質多了,美的多了。
“薩瓦迪卡”蘇戟兩手合十。
中庭惠子明顯一愣,掩面輕笑,還了一個“薩瓦迪卡,其實我是日本人。”
“看出來了,不過我挺佩服你的,在我們上黨革命老區穿和服”蘇戟很是不爽,什么時候和服也能登上大雅之堂了。
心里卻是一悲,即使是穿上鬼子的軍服又能怎樣?曾幾何時,自己在龍城的一個購物中心,親眼所見,一個猥瑣的矮子男周圍圍著一群長腿美女,爭著獻殷勤,一口一個嗨嗨的,恨不得立馬脫了衣服獻身咯。
“蘇先生,覺得這間茶室如何呀?”中庭惠子眼觀蘇戟的臉色不對,試探的問道。
“呵,你可高看我了,我一個粗人,哪懂這些啊。”蘇戟擺了擺手。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避免重復,絕不對稱,隨意率性,我看蘇先生可不是什么俗人。幾句話就道出了我日本茶道的精髓。”中庭惠子反駁道。
“我是俗人,俗不可耐,反正我一看到你,聽到你們蹩腳的普通話,就想到了蒼井空的書法。”蘇戟邊調侃邊走開。
“趙總說是來茶舍喝茶,以趙總的個性,斷不可能來這里喝,我一定是走錯了”
“沒錯的,蘇先生,就是趙總讓我出來迎接您的,我就是這間茶舍的負責人,而老板就是趙云帆,趙總。”
“哦,呵呵,這趙總還是挺風雅的嘛。這間茶舍的名字應該是空之屋什么的吧?”蘇戟跟隨著中庭惠子來到了茶舍的露地。
“叫千利休——”中庭惠子從池中取水,用一個木盆端到了蘇戟面前。
他奶奶的,看不起誰啊,雖然沒去玩過日本茶道,但還是從網上了解了不少的。
蘇戟將手伸進木盆甩了幾下手,徑直穿過茶舍外的一塊布進了茶舍的里面。
“哈,別有洞天啊,里面還真不小。”
“蘇先生,請。”蘇戟穿過了露地,來到一個小茶室跟前,同樣是一個茅草屋,一個用兩塊木板釘成的中門攔在了蘇戟面前。中庭惠子急忙上前推開中門。
“兩塊木板做中門,講究啊”蘇戟停了一下,邁步進入茶室。
三男兩女跪在一個壁龕面前行著禮,蘇戟趕忙走了上去,也跪了下來。
半晌過后,幾個人站了起來,按各自位置落座。
一個禿頂胖子在妻子的攙扶下氣喘吁吁道“哎呀,這小鬼子的茶道真是麻煩,程序太多,太繁瑣,又是跪,又是趴的。”
“嗯嗯,還是不如咱們國家的茶道來的直接爽快。來,蘇先生請上座,趙老弟咱們坐這里。蘇先生啊,我給你介紹,趙云帆趙總,你們認識,趙總夫人,齊珍齊大美女,我,郭臺長,還有我家賤內。這個,兩位美女看,這就是我跟你們提的那個蘇警官,鐵血警探,神勇無敵,身手不錯哦。”
“你好”
“你好”互相問過好后,趙云帆先開口了,“這東瀛的茶道基本來自于我們大唐。千利休,東瀛茶道的鼻祖,根據我們國家的茶道文化和佛家的禪文化,結合他們國家的實際,創立了茶道,后來慢慢演化成抹茶道和煎茶道。剛才我們拜的其實是我們本土佛教的神。”
“啪”郭臺長拍手道,“趙總博學多才。”
“哪里哪里,郭臺長,才是個妙人”
“哪里哪里,我是老粗一個,看我這名字,郭臺長,人家都叫我郭臺長臺長,嗨。”
“不過這小鬼子也是不簡單,能把我們拋棄不要的撿起來,發揚光大,必將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啊”
“你得了吧,那是你操心的”郭臺長夫人白了郭臺長一眼。
“哈哈哈”,蘇戟莞爾一笑,卻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這絲異樣不是來自一直盯著自己,垂涎自己美色的郭臺長夫人,而是來自那個趙云帆的夫人,總覺得很熟悉,在哪里見過。
這個女人不簡單,很漂亮,身材前凸后翹,可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噔噔噔”茶室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
“請進。”
一個和服女子跪行著從墻底窗進來,手上拿著茶具和毛巾。
趙云帆第一時間將目光掃向了貴賓座上的蘇戟,果不其然,在這個和服女子進入茶室后,蘇戟明顯地渾身一顫,收起了客套的笑容,和似有意無意落在自己妻子身上的猥瑣目光,眉頭緊皺起來,神情極其嚴肅,仿佛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蘇戟的確是非常的驚訝,但他必須抑制,抑制他的沖魂,沖魂的能量無疑是極其強悍的,不到一分鐘整個臉色都憋紅了。
他聽出了上次周徹話里的意思,不能放縱沖魂。
和服女子掃視了一眼茶室,臉上卻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
“哈哈哈,蘇戟,你好像忍的很難受啊,難道你對和服有特殊的愛好”郭臺長猥瑣的笑著。
“哈哈,郭哥,蘇戟,這是我們茶室的頭牌茶藝師梔月,一會一定要好好嘗一嘗她的手藝”。趙云帆適時插話。
“好,不過這頭茶,我這肚子不太爭氣,兩位夫人也不合適,趙總,是你還是蘇戟。”
“當然是蘇戟了,年輕氣盛,能抗的住,月小姐這頭茶給這位先生。”
李月眼底閃過一絲怒意,轉頭盯著趙云帆。“月小姐,請唄。”趙云帆似笑非笑的說道。
“對呀,我年輕氣盛,什么都不怕,我也想嘗嘗你這頭茶。”蘇戟堅定的道。
李月開始煮茶,眼睛卻盯著郭臺長,“這茶你不能喝,應該以長為序,由這位郭先生來喝”。
“我不行,肚子扛不住”郭臺長擺手。
“那應該,以貴為序,由趙總來喝”李月狠狠地盯著趙云帆。
“你們東瀛人愛把人分三六九等,我不屑于這些,蘇戟喝。”
“他不能喝”
“我為何不能喝”蘇戟正視著李月。
“這茶貴。”
“嗨,你這小娃娃,啰嗦什么,一杯茶而已,今天這里最長最貴的人就是蘇戟,我又不是掏不起錢,再怎么說我也是天成巷唐家的人,還能虧你茶錢。趙總你這茶藝師。”
“哎哎,郭哥息怒,你再仔細看看”
郭臺長眼睛在蘇戟和李月之間打量著,“看什么?哎,哎,哈哈哈,我明白了”
郭臺長沖著自己妻子和齊珍笑著,“看這個情況,蘇兄弟是喝不上這碗茶了,那我來”
蘇戟卻一把抓住了整支茶壺一下子仰頭灌入嘴中,“哎喲,”
“你瘋了——”眾人被蘇戟這突然的一個動作嚇呆了。
李月睜大了雙眼將茶壺奪了過來,淚水奪眶而出,“你你你,燒死你個傻子。”
說罷,跑了出去。
從始至終,坐在趙云帆旁邊的齊珍一聲不吭,盯著這個有趣的蘇戟,突然,她的臉色巨變,心里翻起滔天巨浪,這,這是衰變?齊珍扭頭看向趙云帆,趙云帆卻是面色不變的看著蘇戟。
這趙云帆瘋了嗎?為什么要給蘇戟下藥?
他,他到底是什么?趙云帆的藥她知道,對普通人來說是治愈百病的良藥,但對修魂力的人來說卻是強化衰變,拔苗助長的興奮劑,既強烈又依賴。這蘇戟難道真的是修魂之人?
“你們先喝著,我出去一下”蘇戟踉蹌地站起。
“你沒事吧,老弟,看來我沒喝是對的,可你小子追個馬子也太下本了吧,那么燙的水,半壺下肚,你真行。”
郭臺長豎起了大拇指。
“沒事,好著呢,我先走,晚上,我請兩位老哥。”
蘇戟跑出了茶舍,迎面撞上了中庭惠子,“蘇先生,你這是怎么啦?臉色這么紅。”
“讓開,讓開,你們的梔月茶藝師呢,我找她。”
“她她,剛才朝那邊跑出去了。”
“衰變?”待蘇戟跑遠,中庭惠子眼睛里也滿是驚訝,“難道是趙云帆搞的鬼?百樂散?這小子想干嘛?上次月執事,難道也是這趙云帆?”
蘇戟快速地跑著,胸中熊熊烈火燃燒著,頭暈,天旋地轉,惡心,蘇戟拼命地拍頭,想保持清醒,沖魂,不受控制的在整個身體游走,每經過一處都會帶來些許的涼意。
“你這是,蘇戟你在衰變。糟了,現在我至少感應到六道食魂人的氣息朝你襲來,快跑,快跑,你在干什么,不要使用沖魂,放松你的靈魂,不要抵抗。跑,我會幫你的”周徹突然出現在蘇戟的腦海中。
“你他媽終于出來了,你妹妹給我喝的什么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