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外面鬧得亂哄哄的時候,柳含煙正在自己的小客廳中招待客人,這時送客人下樓,遇到進門的劉過,頗為尷尬,柔柔地叫了一聲:“劉官人,你來了啊?”
劉過見柳含煙把其他客人請去自己的小客廳,甚至不惜親自送客人下樓,可見這位客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心中頗為不快,見柳含煙打招呼,神情不悅地哼了一聲。
和柳含煙一同下樓的那位客人,是一位隆準有髯,眉目如畫的大帥哥,長相氣度均是不俗,這時候看看劉過,又看看柳含煙,忽然一笑,上前兩步,給劉過作揖道:“這位想必就是柳姑娘常說的劉改之劉兄了,今日一見果然清奇俊秀,儀表堂堂,難怪柳姑娘對你推崇備至。”
伸手不打笑臉人,劉過雖然心中有些吃味,見對方給自己行禮,還是還了一禮道:“正是不才,敢問足下是?”
“學生荊州畢漸,字之進,游學江寧,幾日前在秦淮河畔巧遇柳姑娘,為柳姑娘姿容風采所折,冒昧登門拜訪,蒙柳姑娘不棄,待之座上之賓。這幾日和柳姑娘談詩論詞,多次聽聞柳姑娘夸獎劉兄,又得耳聽劉兄詩詞,目窺劉兄墨寶,不甚仰慕,今日得以相見本人,幸甚幸甚!”
畢漸文縐縐的說了一大堆,把他在這里的緣由,為何知道劉過大名的原因都交待的清清楚楚,劉過卻是越聽越郁悶,對方這才是文人,跟對方比起來,自己就是一個冒牌的水貨,不禁有些自慚形穢,拱了拱手道:“過獎過獎。”
畢漸很善解人意地道:“劉兄和柳姑娘多日未見,想必一定有許多話說,畢某先行告辭,他日有暇,當親自去府上拜訪,還望劉兄不吝尊面。”說完對劉過拱了拱手,大袖飄飄出門而去,狀極瀟灑。
不就是比老子多讀了幾本古書嗎?媽的,吊什么吊,老子還會二元二次方程呢,你會嗎?劉過酸溜溜的想,回頭對柳含煙道:“聽聞梅姐說你這幾日因為想我,茶不思飯不想,是不是真的?”
“聽她胡說。”柳含煙嬌俏地白了劉過一眼,轉身往樓上走去,劉過跟了上去。
“這么說你是一點兒都不想我了?”劉過郁悶地道。
柳含煙不答,卻問道:“這幾日劉官人都不來巽芳閣,想必是過的十分快活?”
“哎,別說了。”劉過嘆了口氣,也無意告訴她家里的事情,跟著柳含煙上樓,道:“這畢漸又是什么鬼,這才幾日不見,你就找了別人了。”
柳含煙見劉過想歪了,害怕他誤會,連忙嗔道:“你別胡說,那畢官人只是和我談詩說詞,聽聽曲子琴音,從未有過非分要求。在奴看來,這位畢官人,可是一位難得的君子呢。而且他的才學,也十分出眾,不是一般的腐儒可比。”
“詩詞乃色之媒,焉知這畢漸不是用談詩論詞的名義,來行泡你之實呢。”劉過怏怏地說。
“你胡說什么?”柳含煙和劉過接觸久了,也能聽懂他說的很多新詞,比如這個“泡”字,見劉過越說越不像話,她不禁有些生氣了,語氣也是少見的嚴厲。
“嘿嘿,”劉過不怒反喜,一個女子對你生氣,八成是不把你當外人了,他笑嘻嘻地道:“我沒有胡說,比如說你眼前這位,在你面前吟詩作賦,賣弄文才,可不就是想要泡你嗎?”
柳含煙聽劉過說的這么直白,不禁羞得面紅耳赤,同時心中不無幽怨:“你天天口里說要泡我,可你不知道我已經給你給過多次機會了,但每次你都白白的錯過。”
這會兒兩人已經走到柳含煙的那間小客廳中,柳含煙吩咐蓼蓼把桌上的殘茶收拾下去,又沏了一壺新茶上來,這段時間以來她客人比較多,不好什么事都親力親為,蓼蓼就幾乎成了她的專職丫鬟。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原因,劉過覺得才十多天沒見,發現蓼蓼這個小丫頭出落的越發水靈了,姿容之美,隱隱有超過柳含煙之勢,忍不住逗她道:“蓼蓼,好長時間沒見了,有沒有想我啊?”
蓼蓼大膽地回瞪了劉過一眼,語出驚人道:“想。”
劉過身子正在往下坐,聞言吃了一驚,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回頭向小丫頭看去,只見對方那雙靈動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可見她的回答并不單單是逗笑。
好漂亮的眼睛,好卡哇伊的小蘿莉,劉過心頭一陣狂跳,不禁有些心虛地向柳含煙看去,發現對方也正滿臉促狹地看著他。
“蓼蓼,你先下去吧。” 正當劉過左右為難時,柳含煙開口打發蓼蓼下去。
見劉過沒有挽留自己,蓼蓼那顆嬌嫩的少女心不禁有些受傷,轉身走出去,一雙小腳丫故意用力,在地板上踩得登登登響。
柳含煙親自給劉過斟茶,她知道劉過喜歡喝開水泡的清茶,而不是這時代流行的團茶,給劉過用的茶杯亦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惹得我們的蓼蓼姑娘動了凡心,我看你怎么辦?”柳含煙笑著打趣了劉過一句。
“這個……蓼蓼才十三四歲,應該還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愛吧?”劉過有些心虛的說。
“怎么不懂,像普通人家的女兒,這么大都有嫁人生子的。”柳含煙故意打擊劉過道,雙手捧著一杯剛泡好的碧綠色的茶水送到劉過手上。
“那也要等兩年再說。”劉過笑吟吟地結果茶杯,順便在柳含煙白玉似的小手上摸了一下,嘿嘿笑道:“不過大美人兒你,年齡夠了,可想好沒有什么時候我們去床上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啊?要不,今晚我不回去了,就宿在你這里,把這事給辦了?”
看著劉過那近在咫尺的俊秀臉龐,柳含煙其實是有種答應他的沖動的,不過她遲疑了一下卻忽然低下了頭,臉色羞紅地說:“今……今晚不行?”
“什么?”劉過驚訝道,“不會這么巧吧?”
“就……就是這么巧。”柳含煙低聲說。
“哎!”劉過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一口把手中茶杯里的茶喝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