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懷孕大概3個多月了吧，那一段時間我每時每刻心里面都很迷茫，一直到生下瀟瀟為止，我都會經常來這里看看，試著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話說到這里，凌清語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猶豫不決，仿佛接下來的話，有些讓她難以說出口。

或者說，在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猶豫了一下。凌清語看著姜妍的臉，心中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問道：

“你不想知道蕭瀟的父親是誰嗎？”

江衍有些沉默，凌清語的問題他當然聽到了。

瀟瀟的父親是誰？

這種問題。他怕是再清楚不過了。

是的，這個事情也許他是在現在的這個世界上極少數還知道實情的人。

絕對比旁邊的凌清語還要更了解這一切。

注意到江衍此時的沉默，凌清語閉上雙眼。

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笑笑的父親是誰。可笑嗎？自己養了好幾年的親生女兒。卻連她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事實上。我到現在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我也完全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跟別人做過了那種事情。可事情就是那么的突然。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就被醫生查出我懷孕了。我當時真的是很懵啊，這個消息完全打亂了我人生的軌跡。爸媽，還有我認識的其他人都在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我也不知道是誰啊。”

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著江衍，凌清語的語氣中帶上一點委屈。

“我不知道，我只能這樣說，可不論我怎么和他們解釋他們都不相信我，還以為是我認識了一個渣男，被人給騙了，還傻乎乎在為他袒護。不愿意說出實情，不過爸媽他們倒也沒有多說什么。除了對我不愿意說出孩子的父親這一點感到生氣之外。也沒有逼迫我去，把孩子打掉什么的。反而是一直安慰我，還勸我把孩子生下來。好好的撫養長大。你應該也能看得出吧。爸媽他們很喜歡瀟瀟。”

凌清語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也許是想起了以前那段迷茫的時間吧。

“江衍，你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凌清語看著江衍眼睛，十分認真的問道。

“我信。”

看著凌清語，江衍如此說道。

他當然相信凌清語，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可以不信她，唯獨自己沒不能不相信凌清語。

也最沒有資格不信她。

凌清語笑了，笑得很安靜，很真實。

“你相信我信你？”江衍問道。

“我不知道，我剛剛想要看穿你說的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相信我，但我放棄了，一是因為我發現我完全看不懂你，二是因為我雖然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但既然剛剛你說你信我了，我就信了吧，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我覺得你能信。”

凌清語看著江衍，眼中包含含著笑意，坦然的說道。

“你有后悔過嗎？對于生下瀟瀟這件事。”

“后悔？呵呵，生下她之前我一直在想我真的要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親生的孩子去忍受嗎？但到了生下她的那一刻，我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凌清語站了起來，看著海面的潮汐，似是回答江衍，又似是回答自己。

“我也許有過迷茫，有過無奈，有過疼痛，但我唯獨沒有后悔過，生下瀟瀟，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情。”

聽到這些，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江衍沉默了，作為改變了凌清語一生的人，現在的他會對凌清語感到一絲愧疚，可如果讓現在的他再去做當時的選擇。

結果卻還是一樣的，因為他沒得選，只能賭。

“那你這輩子有什么讓你感覺后悔的事情嗎？”凌清語看著江衍問到。

“沒有，你有嗎？”

他確實沒有，他沒有時間去后悔。

聽到江衍的問題，凌清語偏著頭想了一會，然后咬著牙說到：

“我當然有，我最后悔的事情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情是，與其說是后悔，倒不如說是想做的事，我最想把那個讓我懷孕的混蛋大卸八塊，能打多狠就打多狠。”

“阿嚏。”凌清語話音剛落，江衍好好的不知為何竟打了個噴嚏。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凌清語看著江衍的臉關心的說道。

“我沒事，應該沒感冒，我從來都沒生病過，應該只是偶然吧。”江衍搖頭道。

“你還是和我說說你第二個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吧。”

聽到江衍說自己沒事，凌清語漸漸的將自己的視線從江衍臉上挪開，繼續說道：

“這第二個嘛？”

話還沒說完，凌清語突然彎下腰江坐在地上的江衍一把拉了起來。

“你先起來陪我走走吧。”江衍默默的陪著凌清語在沙灘上慢慢的游蕩，沉寂的欣賞了這海邊夜景，江衍沒有開口問，凌清語也沒主動開口說，就這樣過了一會，凌清語終于開口道：

“這第二個后悔的事情，就是我當初應該機靈一點，根本不應該受到爸他的欺騙，就接手了凌氏集團。”

凌清語說到這，似乎已經回憶來當時的那些事情，不自覺的翻了一個白眼，無奈繼續說道：

“那一陣子爸媽他們突然說自己累了，不想繼續管理公司，想要去休息，于是就和我說想讓我去接手，我沒愿意，結果他倆就聯合起來騙我，說爸他生病了，就讓我先管著，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答應了，結果這一管就管到現在了，你看我爸現在生龍活虎的哪像又什么病的樣子，我現在只要喊他回去自己來管，他就和我耍賴，搞得我現在連陪瀟瀟的時間都沒有了。”

看著凌清語臉上對凌海天這深深不滿的情緒，江衍有些無語，這一家子倒是都有意思，好不容易創下諾大家業，結果誰都不愿意接手，互相推來推去的。

突然，凌清語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江衍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或者應該說是狡黠。

“對了，說到公司，你還有件事沒答應我呢？唉，你走那么快干嘛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看到江衍還沒聽完自己的事情就自顧自的向前走了，凌清語急忙追上去喊道。

“我答應了。”眼中映著凌清語現在的模樣，江衍微微搖頭笑了笑，說道。

“你答應了？你連我我說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答應了？”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誰得生日宴的話，那我確實答應了，走吧，回去了。”說完，也不顧凌清語的表情，便又加快了速度，就像是故意想要將身后的人甩開一樣。

看著越走越遠的江衍，凌清語咽了一口唾沫，臉帶著無法掩藏上的驚訝。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