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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移花眾人

一路行來,久違的明凈海天,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不遠處就是風雨部宗主的居住之地了。

顧青塵打算先去拜會這邊。

走進之后發現,風雨部的風伯正在平臺邊作畫,從那里望去就是移花島的美麗風光。

“風宗主!”顧青塵剛走近就在喊。

卻不料風伯頭也沒回,“噓……莫要驚擾到我畫中的魚兒了。”

青璇在一旁嘀咕道:“他們難道還會被嚇跑了不成。”

風伯笑了笑:“你這小丫頭,整天不做正事。”

“既然都來了,我那就考考你們。”

顧青塵正色地說:“風宗主請出題。”

“山水丹青,講究一個氣韻。你可知,何者為氣啊?”

顧青塵對于這些功課已是了如指掌,回答道:“氣者,心隨筆運,取象不惑。”

風伯很滿意顧青塵的回答,又問:“那,何者為韻?”

這回是青璇回答了問題:“韻者,隱跡立形,備儀不俗。”

“嗯,答的不錯,那你們可知這氣韻之說從何而來?”

顧青塵兩人許久都回答不上問題,風伯開口了:“古時作畫,不過是描繪自然,心隨筆運。移花先人自先秦就去往海外,作畫本來也是這般質樸自然。”

“但是近百年來,中原的畫卷和繪法書籍不斷傳入移花,歷代畫者潛心研習,終將其與移花古法相融,成就了獨特的氣韻丹青之法。”

然而青璇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里,她問道:“風宗主,你也去過中原嗎?”

風伯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浮生倥傯,何必急于應付那些紅塵俗事?不如稍作停駐,看看眼前蒼山碧水,繁花開謝。”

顧青塵很是贊同風伯的看法。“也是,沐浴海風,聆聽天地,那些江湖的事情好像變得很遙遠了。”

再次道別了風宗主,顧青塵兩人再次向前走去,不一會就看見了負責武學修煉的師姐朱婧茹。

顧青塵上前打招呼:“師姐可是在此處觀景?又看到雨妾宗主嗎?”

“雨妾宗主啊,好像往譫花云臺的方向去了吧。”朱婧茹正望著遠處的風景,回答這話也是下意識的事。她轉過頭看見了顧青塵,好看的眉毛彎了起來。

“噯,我道是誰的聲音這么熟悉,原來是你回來啦。我在這里哪是觀什么景,不過是到這躲個清靜。”

顧青塵很是好奇。“咦,什么人能來煩到師姐?”

朱婧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還不是思歸帶回來的那幾個海外來的朋友。整日里游手好閑,總是想來問我切磋討教幾招,像是要偷學個一招半式似的。”

“不過我倒不怕他們偷學。移花武學獨特深奧,沒有精深的明玉功來支持,學個樣子也沒有用。只是那劍客實在難纏,那海盜又說話不著邊級,委實聒噪。”

顧青塵聽了師姐的話很是驚訝。“劍客?海盜?移花不是很久都沒來外人了嗎?”

朱婧茹點了點頭,接著說:“是這樣沒錯。”

“移花本就不允許弟子隨意將外人帶入島內,免得打擾島上清凈。沒想到思歸師弟如此不知分寸,不僅帶來外人,還帶回來個海盜……”

“要不是思歸師弟許久未歸,大總管又表示來者是客,怎會暫時讓他們小駐幾日。眼下這兩人就在我那里,聽我說了這么多,不如你親自去會會他們吧。”

顧青塵點了點頭,同意了朱婧茹的說法。“好吧師姐。”

于是顧青塵繼續順著小路往上走,來到了另一處的練功坪。不遠處就是一個帶著斗篷的劍客。

顧青塵心想:“這便是師姐所說的那人了吧?”

他走向前去打招呼。“這位……大俠,有禮了。”他想了半天,只能用這個稱呼來稱對方才算是比較有禮貌。

劍客看了顧青塵一眼,問:“你是來找我切磋的?”

顧青塵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一上來就打架的。

“是我冒昧了。在下沈妄言,是滄浪島中人。身邊這位,名喚阿七。我們都是于海外結識,共同周游諸島,后來干脆結為異性兄弟。”

“滄浪島?你難道是沈浪沈大俠的族人?”顧青塵有些驚訝的問。滄浪島在江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組織,島上金銀無數,高手如云。

沈妄言聽了此話神色一暗,搖了搖頭。“我不過是旁系親族而已,不提也罷。”

“且自二十年燕云一事之后,島上也愈漸消沉。與其眷戀舊日,不若仗劍而出,去更廣闊的天地習得真本事。”

“我們此番前來貴處也是受了洛弟的邀請,同賞仙島風光……果然名不虛傳!”

顧青塵見此人說話頗有風度,便不再多做評價。“移花許久無客,還請逍遙往來,不必拘束。”

道別了沈妄言,接下來就是去拜見雨妾宗主了。

繼續往上行走,顧青塵來到一處種有移花特有的醉花柳旁,雨妾宗主就在此處。

“彼海之曠

無際無疆

云澤煙及兮

歸具洪荒

彼海之漫

無微無黃

歲月如斯

得此久長”

雨妾正在路邊望著遠處水天相接處,待得聽到了腳步聲,回頭一看。“你們回來啦?幾時回來的?”

青璇卻沒有對此進行回答,而是問道:“剛剛那首詩叫什么名字?”

雨妾笑了笑說:“我隨口吟的,還沒有名字。你來替我命名如何?”

雨妾還是這般的溫柔,一點也沒有作為一個風雨部宗主的樣子。

青璇搖了搖頭說:“我哪有這樣的才思……”

“不急,等你想到了再告訴我。中原一行很辛苦吧?我給你們備了新衣。”

青璇道過謝后,拿出了剛從路邊摘的杜若送給了雨妾。

“你們有心了,這杜若素潔芬芳,我十分喜歡。”雨妾接過之后溫柔的朝兩人笑了笑。

“既然你們送來了杜若,不如就考考你相關詞句,作為今日的日課修行。”

顧青塵兩人點了點頭。“宗主請出題。”

“屈原在《九歌》之中曾有兩首都提到了用杜若作為采來贈與愛侶的香草,不知你可還記得是哪兩篇?”

顧青塵回答道:“湘夫人和湘君。”

雨妾贊許地點了點頭。“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你答得不錯,看來你去中原歷練幾月,也沒冷落了詩情。”

“我聽聞中原流行用曲子填詞,不似我們還習慣且歌且行,口頭吟詠。若你有機會再去中原,希望能替我帶點曲譜回來。”

雨妾瞧了瞧兩人的衣衫,說:“瞧你兩這身衣衫,都漿洗得有些舊了。這些衣服是你們出行后我著手縫制的,眼下看來沒有白費功夫,這酒拿去換上吧。”

顧青塵和青璇兩人很是感謝雨妾,接過了衣物之后又再次向雨妾道謝。“多些雨宗主!”

雨妾溫柔地揮了揮手,說道:“都到了這里了,去主殿和大總管報個信吧。”

顧青塵兩人點了點頭后,離開了。

主殿外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坪,而中間有很大一部分是由玉石鋪建而成的,上面還刻畫著一些龍鳳等神話中的走獸。

石坪的邊緣有一座大殿,要進入大殿需要上一百八十八階臺階,臺階之上就是主殿了。

進入主殿之后,顧青塵兩人便看見了移花大總管蘇霜華。

他看了兩人一眼,問:“你們回來了。中原一行,可是有些收獲?”

“大總管,弟子回來了。”顧青塵回答道,青璇見狀也照做了。

“九華一事,你做的很好了。”蘇霜華并沒有批評顧青塵的九華之事。

“此行已有數月,既然回來了,就安心在島上繼續修行。”

顧青塵言語有些支支吾吾的。“可是……孔雀翎圖譜的事……”

“青龍往事,時年已久。如今再出江湖,中原必定風起云涌……此事宮主自有定奪。你且不必掛懷。”蘇霜華又讓兩人向前,仔細的看了看兩人體內的氣。

“嗯,內海充盈,修為有所提升。看來在中原,你也沒有放松明玉功的修行。”

顧青塵連忙回道:“弟子不敢松懈。”

蘇霜華微微頷首。“你兩天資出眾,向來是弟子中的佼佼者。然則明玉功的修行仍需循序漸進。你此番歷經中原歷練,修為有所提升,但境界尚在瓶頸。”

“此時正是學習明玉功的時機,你去譫花云臺的修行老師那里請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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