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教授作為一個資深茶鬼,可是對這母樹大紅袍垂涎已久。原本還想跟張信誠商量商量,能不能勻給自己幾克。
可既然張信誠說自己存貨不多,他以為張信誠手里也就幾十克,以己度人,也就沒好意思開口,再說今天嘗到了這母樹大紅袍,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也不怪孔教授想岔了,張信誠是世界級的商人沒錯。要是想花錢買這種特供品,也真買不到多少。可架不住人家有個好女兒,好女兒還有個好師傅。
盧朋真老先生,也就是張廣道嘴里的盧老頭,張繡襦的武術師傅。作為國術界首屈一指的宗師泰斗,在國家的地位那是相當的高。
連中南海保鏢的搏擊術都是他老人家弟子教導的,每年的特供有一定量會送到盧老爺子手里,張繡襦再搜刮大半帶回家,張家人又不怎么喝茶,年復一年自然積攢下來不少。
用張廣道的話來說:“盧老頭不生產大紅袍,他只是大紅袍的搬運工。”真要是喝沒了,大不了讓張繡襦去盧老頭家走一遭看看師傅,再帶點土特產回來就是了。
張家這三口人沒把這大紅袍當回事,可別人不行啊,只見張廣道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在嘴里咣當了一圈,又吐了回去,嘴里頭叨咕著:“還是可樂好喝。”
孔教授那么沉穩的一個人,好懸沒沖上去揍他,一臉心疼的看著放在張廣道面前的那杯茶。田盛爍眼角抽了抽,估么著是想起自己扔的那半冰箱飲料了。
張廣道砸吧砸吧嘴,把壺里剩下的茶水倒在眾人的茶杯里,賤兮兮一笑:“茶不重要,重要的是茶壺。”
“怎么說?”孔教授來了興趣,這壺他一眼就看出是個老物件,不過民間款式,對于他們這種收藏家來說意義不大。
雍正年間的紫砂壺收藏價值不是很高,這民間款式的更不用提了,說不定都沒這一壺茶水來的值錢呢,可張廣道剛才看出了那幅畫,那說不定這壺也有點門道。
張廣道隨手把壺推到孔教授面前:“自己看。”
孔教授接過紫砂壺,張信誠和田盛爍也湊了過來,這壺張信誠入手有幾年了,沒少用它泡茶招待客人,也沒見過有什么特別的啊。
孔教授仔細端詳著,告罪一聲,將茶葉小心翼翼的分揀出來,放在一個干凈的茶杯里,拿放大鏡看了看壺內和壺底。
思索了好一會才疑惑不解道:“恕老朽眼拙,這個壺沒看出來什么特別的,怎么看這也就是一個雍正民間款式的紫砂壺。不知道張小友有什么見解。”
張廣道說了一句話,張信誠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眼力不錯,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雍正年民間款式紫砂壺。”
三個人當場表情就變了。一個收藏界標桿,一個古玩圈新貴,還有一個你自己親爹,三個人加起來都快一百五了,眼巴巴看了半天。你來一句就是個普通紫砂壺?合著你在這逗我們悶子呢?
張信誠剛才可真以為這壺有什么門道呢,那幅畫就夠讓自己出去掙面子的了。要是在這壺上再撿個漏,一天兩個好消息他做夢都能笑醒。
可現在呢?你聽聽剛才張廣道說的什么屁話,還“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雍正年民間款式紫砂壺”,還舔個臉夸人家孔教授“眼力不錯”。人家用你夸啊,中國玩古玩的有一大半都知道。
張信誠當場就要發作,讓張廣道知道知道,這個家里頭誰才是爸爸!
又聽張廣道慢悠悠開口道:“不過這壺的主人可不普通。”
孔教授抬頭看了眼張信誠,贊同的點了點頭,被自己兒子耍成這樣的老子確實少見。
張信誠從牙縫里惡狠狠的擠出來幾個字:“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我就讓你姐代我執行家法,一天揍你200塊錢的。”
張廣道得意洋洋的伸出一只手:“咨詢費一人二百,交了學費,貧道給你們上一課。”
“都算我的,你說吧。”田盛爍皮笑肉不笑。
張廣道比了一下大拇指:“局氣,不愧是濱城呼保義,田姓小孟嘗。先交錢,貧道給你開發票,用寫辦公用品不。”
“用不著,趕緊說這壺怎么回事。”田盛爍掏出手機給張廣道轉了賬,心里琢磨著這家伙要是說不出來什么,自己就高薪聘請張繡襦,一天給他多加二百塊錢的。
張廣道收了錢心情大好,咳咳兩下清了清嗓子:“看過延禧攻略沒有?”
張信誠和孔教授雙雙搖頭,田盛爍倒是看過:“跟電視劇有什么關系啊?”
“你知道男主角是誰不?”
“乾隆。”
“女主角呢?”
“魏瓔珞。”
“魏瓔珞當宮女伺候的是誰?”
“富察皇后。有完沒完了,你帶我回憶電視劇呢啊?”
張廣道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催什么催,你追我姐的時候,怎么沒這么著急呢?”
田盛爍老臉一紅,張信誠可還在這坐著這呢,急忙轉移話題:“趕緊說這壺怎么回事。”
張廣道淡淡道:“這壺是富察皇后送給乾隆的!”
“怎么看出來的?”孔教授滿臉疑問,他剛才連壺嘴里頭都看了,沒什么特別的啊。
“你不會是怕挨揍,隨口胡謅的吧。”田盛爍對張廣道的人品表示充分的懷疑和鄙視。
張廣道懶得搭理田盛爍,拿過紫砂壺,將發在茶杯里的茶葉到了進去,又往壺里注入沸水,手里把玩著壺蓋。
學著某魔術師的經典臺詞:“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將紫砂壺推到三人面前。
三人低頭看了一會,張信誠開口了:“盛爍啊,去幫叔叔叫繡襦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