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鐵骨境弟子見狀齊齊一凜,連忙舉刀抵擋,誰知這四柄脫手砍刀來勢猛惡,左右兩名鐵骨境弟子武道修為較弱,左邊那人擋住一柄砍刀,只聽得“當(dāng)”地一聲巨響,此人竟?fàn)柋环凑鸬木蘖φ鹜肆似甙瞬剑?
而右側(cè)那名弟子卻獨擋兩柄砍刀,巨力加身,竟“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往后退了二十步有余!看樣子已然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中間那名弟子武道修為最強,境界已至鐵骨巔峰,卻僅有一柄砍刀飛來,他凝神應(yīng)對,使出五虎斷門刀法中的一式“重節(jié)守義”的守招以求自保,兩刀相擊,卻發(fā)現(xiàn)這柄砍刀看似來勢洶洶,實則不過爾爾,竟被他輕而易舉擋了下來。
這名弟子見狀大喜,以為對手武道境界遠(yuǎn)不及自己,可左右轉(zhuǎn)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位師弟一個退了七八步,一個退了二十步,原本并肩而行的三位鐵骨境好手瞬間分出了先后,結(jié)陣共擊的形勢竟然就這么被四柄飛來的砍刀給破了!
原來鐘鳴在他們幾人激發(fā)血氣的當(dāng)口,便覷準(zhǔn)了幾人的武道修為,瞬間想出應(yīng)對之策,幾個呼吸的工夫,便將一個合圍的困局打散重組!
如今中間這位鐵骨巔峰弟子身邊空空蕩蕩,再無遮掩,下一刻便見一只碩大的拳頭猛地襲來,連忙又抬刀硬擋!
只是預(yù)料中的巨力未曾加諸己身,鐘鳴的左手竟然化拳為掌,將掌心詭異地“黏”在了砍刀刀面上!
不遠(yuǎn)處的葉玄真見狀驚呼:“百里長拳竟能在呼吸之間轉(zhuǎn)成纏絲擒拿手?鐘大哥的拆解之法已經(jīng)如此爐火純青啦!”
葉玄真話音未落,鐘鳴右手握持刀柄,直直砸向這弟子面門!橫刀雖未出鞘,但這皮制刀鞘,若以鐵骨境巨力御使,中之亦要骨斷筋折!
那弟子見狀打擊,本想回刀守御,可此時鐘鳴的左掌死死黏住刀面,無奈之下,只得棄刀,以雙拳抵御刀鞘。
只是五虎門弟子以“五虎斷門刀”名震襄楚,一身功夫十成倒有七八成都落在這柄厚背砍刀上,此時棄刀用拳,又如何是鐘鳴對手?
果然,縱然這名弟子已是十鍛鐵骨的修為,可鐘鳴在百毒谷下潛心修煉整整一月,鐵骨鍛數(shù)早就攀升到了四十一鍛,又是神骨的底子,武道修為渾厚不止一籌,只七八招便將此人打得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此時被飛刀震退的另兩名鐵骨弟子竟只是剛剛緩過氣來!
此番不過幾個來回,四名銅皮境弟子兵器脫手,被鐘鳴一下一個,輕易解決,修為最高的一名鐵骨弟子又重傷昏迷,剩余的那兩名修為較弱的鐵骨弟子此時竟?fàn)栠M(jìn)退維谷,兩人神色尷尬,不知是否要上前拼命。
“鐘大哥!厲害啊!”莊清妙漲紅了小臉,雙拳緊握,不住揮舞:“打贏這么多人!”
一旁的葉玄真卻搖頭晃腦,慢悠悠道:“鐘大哥固然神勇,也是五虎門弟子太過輕敵所致,一般應(yīng)對強敵,修為較弱的銅皮境弟子都是在旁為鐵骨境弟子掠陣策應(yīng),又怎能沖在前頭?若是三名鐵骨弟子打頭,四名銅皮弟子迂回包抄,結(jié)陣而行,步步為營,鐘大哥縱然招式精妙、機變百出,恐怕也要費上一番手腳,哪會像如今這般摧枯拉朽,輕松寫意?”
彭中臨在遠(yuǎn)處聽得臉上陣青陣白,一副白牙咬得一絲縫隙不露,自家弟子七人結(jié)陣,其中還有三個鐵骨弟子,竟被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同為鐵骨境界的毛頭小子一人輕松破去,讓其在譚松與宋解元二人面前大大失了面子,此時被葉玄真一陣嘲諷,臉上實在掛不太住,腦子一熱,竟拔出插在地面上的九環(huán)砍刀,一聲大喝,猛地向鐘鳴襲來!
“這五虎門掌門好不要臉,血丹修為也好意思出來放對?”葉玄真破口大罵,隨即連忙對鐘鳴呼道:“鐘大哥,看這姓彭的步法刀勢,所用的應(yīng)是五虎斷門刀中‘雄霸群山’,此招勢大力沉,不可硬擋!”
彭中臨行進(jìn)時面色不變,心中卻不由一凜,暗暗忖道:“我方才確是想用‘雄霸群山’一招制敵,方顯我五虎門威名,只是這半大小子怎得看了出來?”
思及此處,左腳轉(zhuǎn)動,將全身重心下移,便要變招。
“鐘大哥凝神!這姓彭的中途變招,此時卻是要用‘一嘯風(fēng)聲’攻你左肩!”葉玄真又嚷嚷道:“這一式乃是五虎斷門刀中有數(shù)的殺招,可卻有一個破綻,你順著姓彭的沿襲而來的‘刀線’側(cè)切,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殺招便算破啦!”
彭中臨心中又是一凜:“我確實是要變招‘一嘯風(fēng)聲’不假,這小子怎得又看了出來?若是我真用出這一式,豈不是說被這小娃娃看透了虛實?往后傳到了江湖上,只怕面上不太好看。”
想到此處,彭中臨又是強逆血氣,再變了一招。
“哎呀,這姓彭的好生陰險!鐘大哥,他此時看似變了一招‘剪撲自如’,實則暗藏后手,是以明式藏暗招,你若右撤三步,便著了人家的道,立時便要吃一記完完整整的‘伏象勝獅’!你倆武道修為懸殊,此番姓彭的以大欺小、以勢壓人,你便大大不妙!”
此時彭中臨已然忍不住破口大罵:“哪來的野小子,在此胡說八道?他娘的,老子用甚么招數(shù)關(guān)你屁事?”
葉玄真卻不管不顧,徑自大喊道:“鐘大哥,攻他下盤!攻他下盤!”
彭中臨早就被葉玄真搞得腦子嗡嗡,于是一發(fā)狠,也不管什么招式套路,雙手握持九環(huán)大刀刀柄,將血丹境的渾厚修為化為一記平平無奇的豎劈!
葉玄真臉色發(fā)白,一屁股跌坐在地:“糟了,這姓彭的棄了招式套路,要純粹以血丹境的渾厚血氣以力壓人!只怕鐘大哥唯有、唯有……”
只見鐘鳴居然閉上了雙眼,左手攥住刀鞘,右手握持刀柄,在勁風(fēng)貼面的當(dāng)口,猛地抽出了橫刀刀刃!
只一瞬間,積攢了三四個月的龐大刀勢自刀鞘中噴薄而出,原本平平無奇的橫刀刀刃此時在刀勢的加持下竟?fàn)栕冏饕粓F(tuán)熾亮白光!
彭中臨心中一緊,不知為何,他此時只覺得面前少年忽地氣勢暴漲,竟讓自己好似面對一位血丹境界的大高手一般!這一猶豫,原來一往無前的刀光下意識便頓了頓。
“彭中臨,我手中橫刀已數(shù)月未曾出鞘,今日教你見見鐘某心中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