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厚著臉皮做一件事,那便是今夜需住在羊歡家中。一來行跡暴露,擔(dān)心對方報復(fù),而來羊歡受傷而我需要檢查傷情再行醫(yī)治。而我最為擔(dān)心的還是來自太平基金的瘋狂的報復(fù),這像極了幾十年前的天理教和薩麥爾會,但那時我與師傅并肩作戰(zhàn),但如今似乎我也有了弱點。
汽車行駛在靜謐的林蔭道上,羊歡家的車是一輛豪華版的奔馳S,這是一輛老款的豪華車型,通常都是在生意上極為成功的人才可以憑關(guān)系在國內(nèi)特定的經(jīng)銷商處購買。羊勇經(jīng)營多年,事業(yè) 并不算小,在蘭城甚至在全國的古玩界和文物界,說起羊勇,眾人也不得不給三分薄面。
汽車很快停靠在一棟大理石別墅門口,這棟五層樓高的別墅修得極為精致,雖然宏偉,卻并無凌然之氣,整整五層,卻顯得錯落有致給人以精致小巧質(zhì)感。房屋之上精美的大理石裝飾彰顯出房主人卓越的建筑品位。光從外表看我們便可以知道,這棟大樓造價不菲。
羊勇在司機的攙扶下向前走去,我則扶著羊歡走進(jìn)別墅。整棟別墅的裝修基本沿襲法國宮廷式裝飾風(fēng)格,將中世紀(jì)洛可可式裝飾樣式發(fā)揮到極致。所有的用具包括沙發(fā)、茶幾、餐盤、燭臺、桌子、地板、盆栽、地毯、電視柜等諸多家具,無不以金邊鑲嵌,部分家具甚至以金銀大和利時交替裝飾。
極盡繁華、富麗、精巧和奢侈,這樣的裝修風(fēng)格也只有羊勇這樣的富貴人家才能承受。我們坐下之后,兩位仆人快速為羊勇拿走衣服,地上茶歇。
“我沒心情。”
羊勇?lián)]揮手,指揮仆人退下。
“我女兒傷情如何?”羊勇似乎急切地說道。
“靜養(yǎng)七日,便可無礙。”我說道。
“那人好大的力氣,就像棕熊一樣。”
羊歡在我攙扶之下緩緩坐起,此時她面色依舊蒼白,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絲血跡。
“他是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的人。”我靜靜說道。
“什么!不可能!太平基金雖然實力雄厚,但還不至于能招攬海軍陸戰(zhàn)隊的精英。”
“但從他的身手來看,他確實是海軍陸戰(zhàn)隊的。”
“何以見得?”
“那使刀的方法,我再熟悉不過。”
我話音剛落,羊勇父女二人露出驚駭?shù)纳裆?
“真有此事,看來這次真的是麻煩了!”
羊勇站起,站在窗臺之前,看著小區(qū)外迷人的夜色。星空之上迷人的繁星不停閃爍,近處,秋天的蟬鳴和蛙叫也進(jìn)入尾聲。
深秋將至,冬雪將至。
正當(dāng)我們?nèi)艘换I莫展時,門外響起一陣輕微但急促的敲門聲。
“小心!”
羊勇幾乎跳起,直到此刻他仍是本能地防備,害怕太平基金的人前來報復(fù)。仆人緩緩走入,向羊勇鞠躬后說道:“老爺,門外是一個年輕姑娘,她說有要事跟你商量。”
“不見不見!讓她走,沒什么可商量的。”
“慢著。”我突然說道。
“這是為何?”羊勇問道。
“讓她進(jìn)來吧,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羊勇點頭示意,仆人離去,將門外女子引進(jìn)客廳。只見她全身一襲宴會裝束,很顯然,她也正是剛才宴會的一份子。她長得并不嬌艷,卻難以掩藏她獨特的氣質(zhì),這種獨特有三分美麗,七分神秘,是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你們好,我叫小雅。”
她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帶著一種女孩子特有的嬌羞。
“你好,我叫李榮成,這是羊勇父女。”
我說完之際,羊勇及羊歡向小雅點頭示意。
“請問你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羊勇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既然你們已經(jīng)問了,那我也不在隱瞞。我由衷地建議你們今夜連夜逃走,走得越遠(yuǎn)越好!”
小雅的神情有些慌張,有些急切。
“為什么啊?”羊歡問道。
“因為他們....”
小雅哽咽一下,幾乎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
小雅幾乎是閉著眼睛吼出這句話。
“此話怎講?”我再次問道。
小雅的話中話,甚至連我也猜不到謎底。很顯然,太平基金的人雖然怪異,雖然有些與眾不同,甚至于殘忍,但毫無疑問,他們是人,而不是那些所謂的神神鬼鬼。
“沒時間解釋了,你們快走,越遠(yuǎn)越好,記住不要回來!”
小雅看了看墻上的時鐘,慌忙之間匆匆離去,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向我們說道。
“她似乎在躲避什么?而這東西又似乎正在趕來我家的路上。”
羊歡看著小雅離去的身影,不由自主的說道。
我忽然驚醒,趕緊閉上眼睛感受周圍的氣場。忽然間我發(fā)現(xiàn)別墅北側(cè)一股強大的氣息慢慢逼近,如同猛虎一般,它每行一步都帶著一種令人驚駭?shù)臍鈩荨N议]著眼,想要看清楚這迷霧中帶著怪叫的東西究竟是何物。隨著他們越來越近,我才發(fā)現(xiàn),這些怪物正是白天攔住我們?nèi)ヂ返哪侨汉谝氯耍晃掖虻冒胨赖哪R臉赫然位列其中。
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緊張的二人。
“還是白天那些人,只不過晚上有些變化。”
我話音剛落,墨鏡臉破窗而入。此刻的他不再有墨鏡,兩只眼睛滿是眼白,如同陳年死尸一般。他佝僂著身體,行動極為敏捷,她嘴間那鋒利的牙齒如同老虎一般,或者說看起來更像是我們在電視中見到的吸血鬼一般。他看著我臉上充滿憤怒,他帶著一眾怪物將我們包圍,仿佛勝券在握。
“我是一個容不得隔夜仇的人。”
他帶著獨特沙啞的聲音說道。此刻我終于明白小雅所言的“他們不是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從目前的形體來看,這確實不是人。他們看上去更像是一種經(jīng)過術(shù)法和科技結(jié)合所催生的一種怪物,他們有著強大的身體和力量,且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總能爆發(fā)出身體的最強面。白天的時候作為安保,晚上的時候成為怪物。
當(dāng)初設(shè)計這種怪物的人,又是如何用心歹毒。
“我速度和力量已經(jīng)得到強化,我要撕碎你,吃了你,然后剩下的骨頭和面粉混在一起,做成我最愛吃的人骨面包。”
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種令人恐懼的興奮。我仔細(xì)觀察地形和此刻的戰(zhàn)況,怪物一共八人,我方一共四人,戰(zhàn)斗最難的部分不是如何搞定這八個怪物。而是在搞定這八個怪物的同時不傷害羊勇父女,這才是最難的部分。
“你確定你有這能力?”
話語之間,我朝前一步站在羊勇父女的身前。
“無比確定。”
墨鏡臉一聲令下,八只怪物瞬間朝我們奔襲而來。
我并不慌張,而是豎起右手二指,口中念念有詞。忽然間一道透明的金光和氣息形成一個氣泡般的保護(hù)膜,將飛上攻擊的八只怪物全部彈開,重重地砸在別墅的墻壁之上。
“金鐘罩鐵布衫!”羊歡不顧傷勢,興奮地大叫道。
這并非法術(shù),而是一內(nèi)力驅(qū)動的類似于金鐘罩的功夫。如果你問我這比起《風(fēng)云雄霸天下》中絕無神的不滅金身如何,那我要告訴你,這恐怕會讓你失望。其實每一個修行人都有一道強烈的氣場用于保護(hù)自己,感知對手。這道氣場可強可弱,那些修煉至化境之人,僅憑這道氣場,就算是坦克甚至是導(dǎo)彈也是斷然攻不透的。
而我的氣場強不算最強,但也絕不是最弱。
“原來是道家人。”
墨鏡臉露出一種邪惡,他呼嘯一聲,其余8只怪物仿佛施了魔法一般身體逐漸膨脹,肌肉逐漸結(jié)實,嘴間的尖牙越發(fā)粗壯。看起來他們即將要對我們發(fā)動致命一擊,我二指運力,一記明亮的火焰刀已在掌中蓄勢待發(fā)。
話語之間,墨鏡臉指揮一個手下飛身沖上,我精準(zhǔn)地將手中火焰刀射出,明亮的火焰刀精準(zhǔn)擊穿怪物肚子,而后發(fā)生猛烈爆炸,那怪物隨機身死,再無痕跡。墨鏡臉并不服氣,他指揮剩下怪物一起向我們沖來,我一躍到空中揚起一拳,將第一只怪物當(dāng)即打死,隨即左手阻擋第二次怪物進(jìn)攻,右手再度一拳攻擊在他小腹之上,只見怪物身體猛然一震,拳勁氣勢直接將其擊穿,怪物當(dāng)即死去。
四招之內(nèi),已有六人死去。墨鏡臉一臉憎恨,卻又不敢上前。此刻我不再客氣,而是極速上前,不料墨鏡臉動作極為靈魂,他靈巧地閃開我的抓捕,縱身一躍跳上房梁。羊勇偌大的別墅被生生撞出一個大洞。他依舊是居高臨下的眼神,帶著一些不甘于憤怒。
“我會報仇,拿回我的尊嚴(yán)。”
說罷他轉(zhuǎn)身跳走,留下樓板上稀稀疏疏的聲響。
此刻,羊勇已癱軟在沙發(fā)之上,羊歡則看著我,在身后一直鼓掌助威。
“一切才開始,往后我們得過苦日子了。”
我對羊歡說道。
“苦,才是人生本質(zhì),這沒什么不妥的。”
我看著羊歡得意的神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