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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劍引一箭

  • 長寧帖
  • 挽情公子
  • 3325字
  • 2020-09-13 12:17:35

云寧老實地點點頭,說道:“看得出,剛才那位奇人是個傷心人。”雖然心下震驚于那位如何能穩穩地踏木而行,卻也知道這些離自己很遠很遠,天下之下,奇人無數,或許那是另一個精彩絕倫的世界,如果自己弄明白了,也會離那個世界不遠了。

李尚書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你可知道世間有四大鎮守?”

云寧搖搖頭,感興趣地問道:“四大鎮守?”

“他們一南一北,一東一西,南邊的是一個女人,東邊的是一個老道,西邊的是一個僧人,北邊的……”李若林停頓了一下,“北邊是一位帝王。”

“尚書大人能不能說得詳盡一些?”云寧的大眼睛很是渴望,如此奇聞異事,能不好奇么?

李若林悠悠道:“大鎮守,是指一國一域的守護者,他們鎮惡守善,維護一方安寧,大鎮守,代表著大勢力,大武力,這個離你還太遙遠。四大鎮守乃是我景國建國之前便已經存在了的,不過當時只有南方虛無島百花仙,西方歡樂佛,東方紫云觀主,北方三域之主。”

云寧開口問道:“北方三域之地不是已經歸化至我景國么?”

“所以,才有了新的北鎮守,也就是景皇。”

二十七年前,景皇繼位,統一南北兩地三域草原,國號為景,在民間,景皇可謂是天定帝才,能戰、精謀、善治國。景國之前,南北一十三諸國紛爭百年,民不聊生,北域三地虎狼之師更是對南方虎視眈眈,安華國相龍耀庭率兵而起,收伏周邊五國,正值名盛勢大之時,患疾而終,其次子龍世名接過父權,繼承父志,不但統一圖靈江南北一十三國,更是北上降伏北三域野心之師,從此自天陰山以南至海邊,東海至西倫沙漠,全部統一安華國,后改國號為景,景皇勵精圖治,任良才,納賢人,各地百姓擺脫戰亂之苦,過上安靜平和的生活,這便是當下的“景元盛世”,景皇之名鎮天下,當得千古一帝。景皇,竟是李尚書口中四大鎮守之北的北鎮守,有些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

不過,那位虛無島的女人、紫云觀的道人,西方歡樂佛又是何德何能,可與景皇并稱鎮守?云寧不解,便很直白地問了出來。

李尚書沉默半晌,才開口說道:“虛無島有一座陣,紫云觀有一把劍,西方有一部經。”

說完,便望著河水,不再言語。

云寧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看李尚書已經結束了這個話題,便道:“剛才那個人是四大鎮守之一?”

李若林輕輕搖搖頭,說道:“雖然他不是四大鎮守,但他是那個紫云觀老道的弟子。”

“哦。”云寧貌似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不再說什么,那個踏朽木逆流而上的男子竟然是東方大鎮守的徒弟,既然他是大鎮守的徒弟,那么玉京城又有何來不得的,難道那個道人和景皇有什么矛盾?李尚書擔心道人這弟子在玉京鬧事還是擔心景皇與這男子為難?雖然心有千千問,云寧終是用一個“哦”字便結束了這場看起來不算有多大意義的談話。他讀的是《師云三章》,學得是天師道理,而此番隨李尚書來玉京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即將面對的且渴望的事情比起來,大鎮守就算再厲害,能飛檐走壁、騰云駕霧甚至惹人怕、受人敬,雖然心向往之,終是離自己遠了些,而自己來玉京要做的事情,則要意義大的多,至少在云寧眼里,此番玉京之行,是一次很有意義的北上之行。

本以為李尚書會結束這番對話,誰知他又開口道:“以后見了此人,還是遠遠避開的好,以免無端惹些麻煩上身。”

云寧抬頭看了看老尚書,見尚書說得雖然輕淡,可表情卻很是認真,自己算是什么,一棵剛出土的草兒,一只剛出生的獸兒,一個剛剛走上求學路的孩兒,和那位奇人又會產生什么交集,人家可是大鎮守的弟子,雖然心有不解,但也只是點頭稱是,倒是有些不以為然。

李若林是什么人,景國禮部尚書,什么人沒見過,云寧的小心思當然逃不開他的揣測,在他眼中,云寧自有自己的路要走,至于路是坦途還是坎坷,自己也不便插手太多,能夠從旁提點一二,也算是不錯了。

對于這個十三歲的少年,李尚書亦是感慨萬分。

兩個月前,祭酒大人夜觀天象,進宮直言“紫微星耀破軍陣,七殺不動困巨門,貪狼北望文武曲,廉貞化氣無祿存。”至于這四句話是什么意思,照字面來理解是說不通的,斗數可測,命運難推,祭酒大人一日間蒼老數十歲,換來這四句卜象,最后只能化為一句:“兆起于南,難論吉兇,景之大運,皆在理中。”便一言不發,留冠而去。

李若林不懂,景皇不懂,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一個人——景國有大賢,人稱“天師”。天師著《師云三章》,分為曉理、辯理、評理。而祭酒大人離去留言,關鍵在于“皆在理中”這一句,而理,便是天師教化天下的理,也是景皇治理天下的理。

天師對于學生李若林的詢問,只是說了一句:“順天意,順心意,順道理。”想要深問,被天師一句話趕去了江南,說是要李若林自己尋什么大兆之源,景皇當然依了天師,所以自己才有了這漫無目的、無聊散漫的江南行,至于天師又是對景皇如何解釋的,自己也無從得知。

既然是兆起于南,那自己便向南行罷了,一路途經三省,終至雄括省,在團水鎮落腳,偶遇少時同窗古廷遠,古廷遠向自己推薦了其學生,希望自己能帶其入玉京城,見先生,人情終歸是難以拗過,便隨口答應。

麻葉村屬團水鎮下轄之村,便是云寧的家之所在,很是貧窮的一個小村,二十多戶人家,待得云寧告別娘親,一路跟隨南下至燕蘇省南端,便無路南行,廣闊的海面令人心生敬畏之心,尤其是風來之際,浪起潮涌,讓人心生怯意,于是乎和許多文人一樣,心血來潮,做了幾首小詩,感慨也罷,紀念也罷,總之算是開闊了眼界,見識到了大海。

既然沒了路,那就往玉京返程,順天陰河逆流而上,便可直達景國京都玉京城,此次南行,收獲便是多了這個人情換來的少年,還有海邊那幾首小詩。

景國南端便是海,海中有座島,島上有一個女人,還有一座陣。這是從今日起,云寧每每想起無垠的海面,便想到的,這也算是收獲。

景國二十七年秋,一艘官船,很是平靜地停靠到了望京橋碼頭,一個少年,有些平靜,有些好奇,有些惆悵,又有些迷離的望了望碼頭往來不息的船只和嘈雜的人群,然后抬步走下了官船。

望京橋碼頭沒有橋,橋在碼頭東行三里路,橋上有石亭,供行人歇息,這才是望京橋,碼頭因橋而得名。至于望京橋,是因為站于橋上,便看遠遠看到玉京城那高大的城墻,影影綽綽的輪廓直令人震撼不已,也只有景元盛世,在景皇的統治之下,玉京城才能有如此高大,這般威風。

云寧坐在馬車上,卻是沒有坐在車廂內,而是坐在車轅一邊,順著官道一直向東,迎向那撲面而來的城,過了望京橋,離京城也就不遠了。

云寧很清楚,能隨尚書大人來到玉京城,全仰仗著古廷遠古先生,可是能否如古先生希望的那樣,如李尚書答應的那樣,云寧不知道,他只知道,既然來了,便要爭上一爭,有時候并不是你非要去爭,而是世事時勢推著你去爭,所以人生才有了酸甜苦辣,才有了百般無奈千般無常。

橋頭站著一個人,直直地如石像杵在那里一般,云寧眨眨眼,坐在車內的李若林卻是皺了皺眉。一道凌厲的劍意彌漫于橋頭,橋上行人紛紛閃避。聽旁人小聲交談,此人已經于此站了三天三夜,未動分毫,滴米未沾。而此時此刻,他雖然未動,卻又動了,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沖天的劍意,劍意沖過了橋頭,沖過了橋面,順著官道,直指向東,而官道的盡頭,便是玉京城。

隨從軍士抽刀,圍著馬車,護著車上一老一少,目光卻在盯著那個人。

劍意化為一道匹練般的劍勢,直沖九霄,然后宛如一道長矛,一往無前地狠狠投向玉京城的某個地方。

而云寧,則是感覺到一道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仿佛置身大海深處無法呼吸,又如身陷沼澤不可自拔,這便是奇人,這個時代的武者,大鎮守的一名徒弟,一劍,便如此聲威,驚天動地,雖然滿心的震撼,可此時云寧更是被這氣勢逼得面紅耳赤,耳目流血,整個人好像在下一刻就要爆掉一般。

車簾一拋,一只手把云寧推了進去,眼前一暗,整個世界安靜了,車廂內與車廂外,一道布簾,成了兩個世界。

還未回過神來,車外一聲厲嘯,斷金裂石般,由遠而近,只是一瞬間,那聲音便已經到了車外,然后是一聲大喝:“來得好!”

然后……外面的世界……沒了!對,外面的世界整個沒了,這是云寧的感覺,一面車簾,一輛馬車,把內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過了片刻,車夫這才掀開車簾,說道:“老爺,可以出發了。”

云寧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把小腦袋伸出車外,路上倒著七八個人,看衣著打扮顯是剛才那些看熱鬧的行人,一動不動,不知死活,而橋頭,那個紫云觀大鎮守的徒弟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剛才所站的位置,一支黃金箭穩穩地懸在地面上方不足三寸。

好大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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