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爺喝完茶水,搬出一個電燒烤爐子放到院子里,什么燒烤調料、碟子碗筷、烤串簽子等等一應俱全,一看郭大爺平時就沒少吃燒烤。
三個孩子跟出來站在院子里,郭大爺邊收拾邊說:“燒烤就要人多吃,一個人吃太寂寞,太寂寞啊。”李鳴和劉波疑惑的相互看看,不知道郭大爺為什么發出這種感慨。
郭大爺提著廣場打到的五只八爪蟲,放在天井邊開始剝皮清洗。李鳴和劉波看得驚恐不已,我靠,看這樣子是真的要吃玩意兒,這東西能吃嗎?一旁的小丫頭沒想那么多,蹲在天井旁邊好奇地看著,時不時還給郭老爺爺搭把手。
郭大爺手法熟練,割尾去皮、淘洗蟲肉,五只八爪蟲收拾的干干凈凈。李鳴在旁邊看得直皺眉頭,一想到要吃這個東西,就有種嘔吐的感覺。
蟲肉串在高溫燒烤下發出“滋滋”的聲音,往下滴油,不時有火苗竄上來。蟲肉變得金黃油亮,看著就讓人流口水。郭大爺拿著調料刷子不停的在蟲肉上涂抹調料,孜然、辣椒混夾著肉香沖滿了整個小院,郭大爺拿下三串遞給劉波和李鳴,劉波和李鳴互相看看,都猶豫要不要接,郭大爺疑惑地看看這兩個人,把肉串遞過去:“吃啊,很好吃的。”劉波和李鳴還是不敢接。
郭大爺來氣了,哼了一聲,轉頭全遞給小丫頭,小丫頭不管那么多,拿起來就吃。郭大爺高興的摸摸小姑娘的頭,“真乖,多吃點,兩個不識貨的玩意兒,讓他們后悔去吧。”
李鳴和劉波吃著烤饃片,眼巴巴地看著小丫頭吃的滿嘴流油,辣的直吁吁,一串接一串都不帶停的,兩個人同時咽了咽口水。
劉波實在忍不住想拿起一串嘗嘗,忽然想到:這個小丫頭從認識到現在,吃什么都是個香的,不能被她騙了,想到這又猶豫了。
終于,饞戰勝“理智”,劉波對著肉串開始“發功”,嘴里念念有詞:“雞肉味,雞肉味,雞肉味。”郭大爺奇怪的看著劉波說道:“你在干嘛?”
旁邊李鳴笑著接口道:“他在發功,自我催眠。”
郭大爺翻了個白眼:“無聊。”
劉波經過自我催眠,拿起蟲肉串,齜著牙吃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又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
李鳴看劉波吃完一串,期待的問道:“怎么樣?好吃嗎?”
劉波閉著眼睛咂摸了一會,緊皺眉頭,露出痛苦的神色:“太難吃了,不行,我還要吃一串試試。”說完拿起一串,用牙一擼,一整串進嘴了。
旁邊郭大爺看的莫名其妙。
“太難吃了,不行,我還得吃一串試試。”劉波嘴里的還沒咽下去,又下手去拿,一個手比他快,先拿了一串。李鳴這時候還看不明白就是真傻了,搶過肉串塞進嘴里。
這一吃就停不下來,幾個人大呼小叫,你搶我奪,小院子里充滿歡聲笑語,好不熱鬧。郭大爺在旁邊給烤著串,給孩子們拿飲料,笑瞇瞇的看著這幫孩子胡鬧,心想:燒烤就是要人多吃。
終于幾個人都吃飽了,劉波和李鳴躺在椅子上直哼哼,剛才一直再搶,吃多了。小丫頭還在吃,也不知道她小小的人兒哪來那么大的胃口。
“郭大爺,您是這么知道八爪蟲能吃的?”劉波打著飽嗝問道。
郭大爺本來笑瞇瞇的,聽到劉波問話,臉上露出悲戚之色,李鳴和劉波覺察到不對,坐直身子看著郭大爺。
“我老伴兒死的早,我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現在已經在熱港洲定居。兒媳婦、小孫女都在熱港,一家人很美滿。兒媳婦讓我也去,我不去,我今年七十有二了,我生在這,長在這,我也要死在這,我要陪著我老伴兒,我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能有什么奢望,我現在生活的意義就是跳跳廣場舞,爭取多活兩年,多看幾年我的小孫女。”
“我們這個社區有一個夕陽紅老年舞蹈隊,一共六十七個老人。那天我們正在社區活動中心排練,沖進來六十六只八爪蟲,你們一定好奇為什么我知道是六十六只,因為那些八爪蟲把我這些老哥哥、老姐姐撲倒,就剩我一個人站著,眼睜睜看著他們變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哼,就是這些八爪蟲,把我僅有的生活意義給毀了,這樣的日子太寂寞了。一看到這些八爪蟲,我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郭大爺恨恨的說道。
“我親眼看到八爪蟲用尾巴扎進人的脊椎,然后寄生在人身上,想要殺死八爪蟲,首先就要想辦法護住自己的后背,想來想去,我灶臺上的炒菜鍋實在太合適了。。。。。。當我抓到第一只八爪蟲的時候,我就吃了它的肉。”
李鳴和劉波怪異地看著郭大爺,心想你不會是生著吃吧。。。。。。
郭大爺看到李鳴和劉波的眼神,知道他們在想什么,說道:“我怎么可能生著吃,我第一次是煮著吃,發現八爪蟲肉質細膩,味道還不錯。之后我就炒著吃,燉著吃,燜著吃。。。。。。”郭大爺砸吧砸吧嘴,仿佛在回味八爪蟲的美味。
“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活到現在,沒靠過兒子沒靠過政府,僅有的生活意義就是跳跳廣場舞,我這樣的要求高嗎?啊?你們說高嗎?”郭大爺激動的唾沫星子飛濺。
李鳴和劉波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高不高,一點都不高。”
“如果你們以后遇到那個馬林,你們替我問問他,他為什么要創造這么恐怖的八爪蟲,把昌安城毀掉對他有什么好處。”郭大爺看著李鳴和劉波,認真的說道。
“郭大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馬林,到時候我替你問問他。”李鳴鄭重的說道。
劉波轉頭看著李鳴,發現他不是開玩笑,說得非常認真,一時間劉波的目光變得復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話說,小波啊,你光說要找你爸,你爸叫什么?”郭大爺岔開話題,問道。
“我老爸叫劉一宏。”
“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
“我爸開公司的,叫宏達商貿集團。”
“電視上老是播放的廣告,宏達豬飼料是不是你們家的。”
“是啊,那個是我爸集團公司的下屬企業。”
“哦哦,看你這么壯實,就知道你們家飼料肯定差不了。”
“還行吧,呵呵呵。”劉波干笑道。
就在這時,李鳴可能吃太多,起身去上廁所了。
郭大爺看著李鳴離開,探過頭來悄悄問劉波:“小鳴這孩子有兩下子,射箭很準吶。”
“那是。”劉波得意地說道:“想當年,鳴鳴在南州全運會上拿過六金一銀的,那可是橫掃整個少年組的實力選手。”
“那不得選進國家隊。”郭大爺滿臉驚訝,沒想到李鳴有這樣優秀的履歷。
誰也沒注意到小丫頭安靜的坐在旁邊,忽閃著大眼睛專注地聽著。
“是啊,鳴鳴就是作為預備選手要進國家隊的。他去參加選拔那天,鳴鳴的爸爸開著車帶著他媽媽和妹妹一起去看比賽,中途出了車禍,鳴鳴的爸爸媽媽送到醫院就沒了,只救下他妹妹。鳴鳴聽到消息,直接放棄比賽去醫院照顧妹妹了,當時我爸還想支持他繼續去練箭,但是他擔心自己的妹妹沒人照顧,再也沒有提過這個事。后來我爸就讓他來箭館上班,這樣一直到現在。”
郭大爺聽完,嘆口氣:“唉,也是苦命的孩子。”說完就看向小丫頭,心疼的說道:“乖寶貝,你這是有個好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郭大叔已經默認小丫頭是李鳴的妹妹了。
劉波正要說這個小丫頭一直不說話,不知道她叫啥的時候。
小丫頭輕輕的說道:“靜”。
劉波和郭大叔聽見小丫頭說話了,但是沒聽清楚,正要再問。
小丫頭聲音稍微大了點,說道:“我叫靜。”
劉波像見了鬼似的看著小丫頭,一扭頭,發現李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來了,又瞪大眼睛看著李鳴。
沒想到李鳴平靜的坐在小丫頭旁邊,說到:“她叫小靜。”
郭大爺笑著點點頭,都是好孩子。
劉波一臉凌亂的看著李鳴和小丫頭,不,現在叫小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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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波正在小超市里挑鍋,在廣場上看到郭大爺身背黑鍋,手拿平底鍋大發神威,讓劉波神往不已。
郭大爺過來說道:“嗯,這把鍋不錯,精鐵材質、防刮耐磨、厚實平底、隔熱防燙,可以完美護住你的后背。”
劉波“嘿嘿”直笑,說道:“郭大爺,我再挑兩把稱手的平底鍋。”
郭大爺拿起一把平底鍋,說道:“這把康巴赫平底鍋,304不銹鋼、蜂窩紋理、多層復合,輕便稱手,你值得擁有。”
劉波一手拿一把平底鍋,揮了揮,非常滿意。以前拿把長弓掄起來就是差點勁兒,導致在隊伍里發揮的作用不大,劉波都有點懷疑自己,現在看來不是自己的問題,嗯,是兵器沒選對。
在劉波的強烈要求下,小靜背著一口小小的不銹鋼鍋,郭大爺細心的給小丫頭背好。李鳴是強烈拒絕的,在劉波和郭大爺的潑天口水中,極不情愿的背了一口炒鍋。
郭大爺拿著計算器噼里啪啦一陣算,說道:“兩把炒鍋,兩把平底鍋,小靜兒那把算贈送,看你們這么投緣,再給你們打個折,算你們六百八。”
“好嘞,郭大爺,這是七百,不用找了。”劉波高興的說道。
李鳴無言地看著劉波背著一口簇新簇新的炒鍋,一手拿著一把平底鍋,舞的虎虎生風,耀武揚威好似一只大螃蟹;小靜背著一口小小的不銹鋼鍋,非常乖巧的站著;郭大爺已經熟練地背好自己的“大鍋”;低頭看看自己的影子,影子上隆起一個大黑包。
李鳴又想起之前那個深刻的問題:到底這個世界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看見世界不正常我是跟著一起不正常還是繼續保持自己的不正常。。。。。。這是個問題。
劉波高聲叫道:“背鍋小分隊整裝完畢,準備出發。”
李鳴:“。。。。。。”
郭大爺:“。。。。。。”
“這個名字不好聽,換一個。”李鳴堅決地說道。
“那就。。。。。。忍者神龜小分隊?”劉波試探地問道。
“同意。”沒想到小靜跳著說道,自從小靜說出自己的名字,就開始說話了。行吧,既然最可愛的小靜同意了,那就叫這個名字吧,李鳴沒有反對。
“忍者神龜小分隊”就這樣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