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狩夜世界，伯爵之死（下）

“神術恢復了？”簡單地修整后，織夢準備出發。

“恢復了。你的藥效還有多少？”蘇牧也醒了過來。

“幾乎沒了，不過無所謂，我們只需要挺住半個小時就行了。”織夢無所謂地聳聳肩，對藥效耗盡表示淡定。

“總感覺你立了一個flag（立旗，指之后的事情發展，通常不會如意）。”蘇牧虛著眼，強行吐槽一波。

“誒呀，強行吐槽可不夠優雅呢。”然后被織夢無情指明。

“切，別廢話了，先把密道走一圈，然后上去好了。”蘇牧開始指揮。

“好的。誒，不一直是我指揮么，雖然我也有探索密道的意思就是了。”

織夢大感驚奇，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蘇牧——雖然這么說也沒什么問題就是了。

蘇牧對這種眼光很輕易地接受了，并將尾巴翹得老高：

“嘿，我也不是什么蠢笨人，偶爾制定一點方針，制定一點策略還是綽綽有余的。”

“而且，不能讓你把主角的光輝全部搶走啊！我也要主角光環的！”

蘇牧露出了一種微妙的表情，怎么說呢，就像是對一個情敵那樣的情況，但尷尬的是情敵也是他很喜歡的人……

“……收起你的顏藝，我看著惡心……就交給你指揮權吧。”織夢很顯然被惡心到了，魔鬼的特權也不都是什么好事……。

“OK，出發吧！”蘇牧立刻換上一種隊長式的沉穩熱情的表情，換臉速度超乎想象。

“那里是我們來時的方向，已經沒什么好探索的了……”織夢面無表情地提著蘇牧的后領，將他領到正路上。

“這邊才是未知的。”

“還有一件事，你個脆皮探什么路，換我來。”

“唔，果然，在大海上，一個優秀的航海士能幫船長解決不少事情，這大概就是友情的羈絆吧。”

熱血而感慨的老船長臉，在他的肢體動作襯托下，總是顯得有些古古怪怪的。

“這里不是海，我也不是航海士。還有，認點路的人都知道怎么走的。”

織夢覺得自己讓出指揮權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不過他是不可能承認這件事的！絕對！

“好，那么鸚鵡螺丸（海底兩萬里的船），再次出發！”蘇牧……蘇牧很顯然也意識不到這種事，他莫名奇妙地走進了一扇奇怪的大門……

“要不是因為有獎勵，我怎么可能會加他游戲好友……決定了，下一次一定要單排！”

織夢走在前面探路，完全看不出對船長的不滿以及準備下船的樣子。

……

十分鐘過去了……

“結果完全沒有什么寶箱之類的啊，就只是一些陷阱而已，還全部被你破解了……你是游蕩者么？

（不科學的小科普：游蕩者，盜賊等職業的別稱，不擅長打斗，專精于盜竊開鎖解除陷阱，地下城必備隊友，除非你有一個擁有很多解除陷阱、偵測道路類型的魔法道具的法師隊友。）”

蘇牧有些抱怨，這是針對于沒有戰斗、沒有收獲的怨念。

織夢倒是很高興，學會了不少新的機關術、魔法紋路之類的東西讓他收獲滿滿。

未被激活的魔蝠巢穴和石像鬼都被他解除觸發機制收了起來，反正他筋力夠大，還不算累。

“探索地下城就是要有這種準備的吧，而且這又不是地下城，只是一條密道而已。比起這里，城堡內部有好東西的概率比較大吧？”

“那還等什么，就近找一處暗門，我們去殺吸血鬼仆從！”蘇牧很快從失落中走了出來，精神滿滿地準備劫掠一番。

……

就在兩人在地下探索的時候，明面上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

“怎么……可能……你……”這是古堡的騎士隊長臨死前的悲鳴，睜大的眼睛中盡是難以置信。

“我可是伯爵先生的血裔呢，怎么可能幫助你叛亂呢。”這個是副隊長的宣告。

“不，我，你，同歸于盡吧！”絕望的騎士隊長發出了最后的反撲，卻被副隊長一個霧化躲開了。

“區區一個人類而已，還想做這弒殺主上仆從之事？真是不懂禮數。”

副隊長愜意地擦拭著手上沾染的血跡，突然，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遵命，主上。”

……

貴族們依舊沒有察覺不安的局勢，只是自顧自的考慮著自身的傳承與利益而已。

可以理解，不是每一個貴族都是聰明兒。

……

古堡外，騎士團正在策馬奔襲，誓要盡快趕到，協助狩夜大師誅殺吸血鬼！

……

傭兵們。

夜刀很煩，自家老哥莫名其妙的死了，而目前查出來的情況，居然是一個馬夫動的手？這怎么可能么！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那不是組織里的基層刺客么！怎么可能對上級出手！

除此之外，自己要不要按照原定計劃刺殺威廉伯爵？動手的話自己有幾層幾率成功？

也罷，不成功則成仁，不動手試試回去也是死，逃跑會被抓回來，死得更慘，至少也要動手試探一番，這樣詢問的時候自己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我嘗試刺殺但失敗了，原因是隊友太菜雞了。

……

而歐克隊長也很煩惱。

自家副隊長被殺，疑似殺手的是伯爵古堡的馬夫。

自家頭號雙花紅棍被毒殺，目前還沒有查出問題。

自家副隊長的弟弟莫名失蹤，不知道跑哪去了。

整個隊伍里居然就剩自己和另一個壯漢了，這是什么情況？

伯爵要搞我們？沒道理啊，我們沒有招惹伯爵啊……

有其他勢力入場了？也不對啊，自己孬（nao，一聲）好也是北地這片最強傭兵團的老大，道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怎么會有自己不知道勢力直接二話不說就來下殺手？招收為自己的手下不是更好么？

愁人啊，頭發都要掉光了啊！

突然……

……

“呃，這層迷霧是什么東西？”蘇牧和星織夢剛剛走出來就發現了整個古堡都被一層迷霧包裹住。

“嗯，這大冬天起霧……不科學啊……嗯，是魔法召喚來的普通霧氣？”織夢在疑惑之后就開始分析情況。

“誒，還有一件事！迷霧中有能量體在穿行！往這里來了！”突然，織夢的魔鬼視覺中出現了奇異之處！

“比雕，使用清霧！”

蘇牧一臉熱血地喊出了這種中二宣言之后，他自身默默地使用的清霧神術……

“哦豁，看看我們發現了什么？一只霧化的吸血鬼？”織夢用一種驚喜的語氣歡迎著吸血鬼。

“要知道，吸血鬼可是高能食材，一只吸血鬼就能為非凡者提供三天的消耗！他們的尖牙利爪有著詛咒的力量，很適合制作擁有吸血、詛咒屬性的非凡裝備，他們的血液很受貴族、法師以及他們同族的歡迎！”

蘇牧心有靈犀地接過了話茬。

“我們在捕捉它的時候要小心，一只吸血鬼很兇殘，它會抱著你的身體吸食你的血液，相信我被吸食之后你的干尸絕對再找不到一滴血液，業務能力讓人放心！它們的身姿敏捷，還擁有這類法術能力，每一個成功獵殺吸血鬼的人都可以驕傲地把吸血鬼的頭顱掛在家里！”

織夢微笑地抬起了長劍。

“需要注意的是：吸血鬼的材料需要做遮光處理，否則你只能得到一堆灰燼。”蘇牧伸出了手掌。

“還有一件事：吸血鬼和老鼠沒有親戚關系，鼠人也沒有！至于蝙蝠和魔蝠人么……請查詢《吸血鬼始祖與魔蝠人間不倫的父子關系》一書！這里我就不再多說了！”

織夢收起了長劍，劍刃上依舊銀光熠熠，看來劍油還是很持久的。

“因為這只吸血鬼已經被凈化了，愿主能收留他骯臟的靈魂！”

蘇牧也收回了他殘留著神恩的手掌。

“當然，主不收留可憐的吸血鬼蘿莉的話，可以送來地獄，我很愿意收養它們，那一定是很好的玉魔素材！”

織夢有些不滿，“太快了！我們還沒有結束戰場閑聊呢！”

“就是就是！吸血鬼女也可以來找我！不要被那個魔鬼騙過去當玉魔小姐姐啊！”蘇牧一臉贊同，就是不知道在贊同什么。

“看這樣子，威廉四世也開大了，這是要干掉所有人的節奏啊。”

織夢捏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思索著，“也不對，轉化成后裔一部分會更好。”

“還有一件事：威廉四世和援軍分別在哪？”蘇牧點點頭，怒搶臺詞。

“……”默默地在小本本記了一筆的織夢繼續說道：“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找人，我去迎接援軍。”

“誒？不要啊，我沒有你的眼啊！”蘇牧似乎很吃驚于織夢的“昏招”。

“呵呵，你沒有我的，但你有自己的啊！而且神力對吸血鬼這種半暗黑半不死半詛咒生物有奇效的吧？對了。”

織夢似笑非笑地粉碎了蘇牧偷懶的準備，“我給你留個印記，好吸收靈魂。”

說著，就伸手沾了點吸血鬼的血液，在蘇牧的左臉處留了一個奇怪的徽記。

“還有一件事！有問題就凈化掉這個徽記，我可辨識出最后的位置。”織夢做出了最后的宣言，“現在，去吧，比雕！”

“嘁，行行，我去也！”蘇牧只能接受了。

……

“啊，終于來了。”等在古堡門口的織夢很無聊，蘇牧那邊沒有遇到什么危險，一縷縷靈魂力量順著徽記傳遞過來，他本人則是飛快地煉化掉，化為自己的力量。

援軍稍微遲了一會，可能是因為風雪的緣故。

看到守在門口的織夢，騎士隊伍中有一騎飛快加速趕來。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伯爵死了么？這里是什么情況？”一下馬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織夢看著提問者：一個在這里很高也很漂亮的女子，背后是兩把長劍，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左臉的疤痕還有滿頭的紅發。

“啊，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姑且先說說情況。”

織夢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我按照指示，假死脫身，找到了密道，和一位牧師一起擊殺了澤維爾伯爵，可以確定死亡。”

“之后我們又探索了一下密道，出來的時候整座古堡就被迷霧覆蓋，霧中有霧化的吸血鬼穿行，我讓牧師去找人，自己在這里給你們開門。就是這樣，如果你們想要誅殺吸血鬼的話，最好先對付迷霧。”

“等等，牧師？什么時候牧師也開始獵殺吸血鬼了？雖然他們的確把吸血鬼定位邪惡生物，但從來沒有動手過。”

女子說話間可以看出對牧師的不滿，“對了，雖然你現在不記得我，但事情結束后安歌瑞爾大師會解除記憶屏蔽的效果。還有，我是希娜，你的弟子和養女，安歌瑞爾大師是一位善良的巫師，也是你我的朋友。你是雷吉拉克·范海辛，夜之獵殺者，狩夜大師。”

紅發的女子，也就是希娜飛快地說了一大通話。

“哦，對了，恭喜你獵殺成功，等一會安歌瑞爾大師就可以徹底封印這只吸血鬼了。”

“不必封印，他已經化成灰燼了，沒有活性，我可以確定。”織夢回應了一下，但還是更多地保持沉默。

“無論如何，我去看看總不是什么壞事。”

一個老頭子，但看上去很年輕，之所以被織夢視為老頭子，是因為他身上攔不住的滄桑感。

“隨便你，現在你還是先考慮清霧吧。我倒是無所謂，但這些騎士不行。”

“唔，用巫術聚集的水汽化為濃霧，我需要準備一下，不要讓人打擾我。”安歌瑞爾這位巫師還是很靠譜的。

“對了，安歌瑞爾，能不能給我一本巫術筆記之類的東西，我想學一下巫術，還有煉金術就更好了。”織夢突然說道。

“誒，等等，你要學習巫術？你不是因為看不懂而最討厭巫術的么？而且煉金術你本身就會，只是現在想不起來而已。”希娜顯得很吃驚，也有點好奇，失去記憶的導師……

“……我堅持。”織夢沒有解釋什么。

“好吧，也許忘掉記憶會讓他對巫術感興趣甚至學會一點呢。多會點東西總不是壞事。”

安歌瑞爾倒是沒有反對，看得出來他是那種活到老學到老的類型，也很愛教導他人。

很好，收獲了巫術和煉金術的筆記，回頭背下來研究一下。

織夢表示很愉悅，對于自身可以接觸新的能力體系。

“嗯？”

突然，徽記被抹除了。

“位置……找到了。我要去獵殺威廉四世了，你們先在這里吧。”

說完，星織夢不顧其他人的態度，徑自走進迷霧，很快就消失不見。

“……”希娜張了張嘴，還沒有說出話來。

“沒先到記憶屏蔽之后他會成為這樣的行動派……雖然他以前行動力就很高。”安歌瑞爾注意到了這里，忙里偷閑感嘆了一句。

“呼，希望他能成功吧……”

希娜很想追進去，但她很清楚自身不足以在迷霧中面對一個強大的吸血鬼，只能留在原地，暗暗決定要訓練盲斗技巧。

……

在織夢趕到的時候，戰局有點僵持：威廉四世一刻不停地飛掠，就是不定下來讓蘇牧鎖定；蘇牧身邊亮起一層淡淡的守護罩，安全無虞，但自身也沒什么辦法——一環沒有全方位攻擊的神術，必須大致鎖定目標。而自身的精力不足以讓自身揮霍地猜測方位進行攻擊，只能等待支援——當然就算沒支援也不會死就是咯，畢竟他的精神力“補充”快么。

剛到戰場——也就是大廳的織夢毫不意外地被發現了，不過兩者都沒有改變：

威廉四世對自己很放心，對別人不怎么放在心上——除了巫師和獵殺者——因為沒有提示——畢竟當時織夢說了一句神恩之矛和三環神術，被澤維爾聽到了——威廉四世沒有想到神力這上面。

至于門口跑過來的青年——夜之獵殺者會在20歲左右進行第二次改造（第一次是在6到8歲左右）從而保持容貌，但依舊會老死——雖然幾乎沒有老死的獵殺者——連兩把長劍都不背著就進來，肯定不是獵殺者，威廉四世依稀記得這好像是個傭兵來著，對于自己雇傭的這群沒什么用的傭兵，他只認識正副隊長而已。

而蘇牧則是處于被動狀態，不好有所舉動。

戰斗開始！

環境：開闊的大廳。

戰斗雙方：魔鬼星織夢與牧師蘇牧；威廉四世，吸血鬼子爵。

“怎么樣，吸血鬼還是有點實力的吧？”織夢很輕松地打著招呼。

“切，不過是個害怕我的神術一直狼狽逃竄的小老鼠而已，還是很輕松的。”蘇牧依舊嘴硬地裝[名詞]。

神術？威廉四世心中的驚訝一閃而過，不過也沒怎么在意，巫師總是會把自己的術取上一個名不副實的名字，跟吸血鬼的天賦壓根沒法比。

織夢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安排戰術：“我負責攔截，你只管施法就行。”

“好，看我炸不死你！”蘇牧很快地回應。

哼，就憑你這個傭兵還想擋住我？我就算不如正式伯爵也比你強多了！

念頭一落，威廉四世就決定了戰術：

先用黑暗行之術遮蔽視覺，之后是夜之祝福加持自己，然后用衰弱之觸配合利爪秒殺掉傭兵，趁著傭兵慘叫的時候我就用負能量波破掉護盾，之后就是陰影之爪！

這才是一個正常的吸血鬼的戰斗思維，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沒有大招……

另外，這個是陰影系的吸血鬼，擅長負能量，澤維爾是純正的鮮血系。

威廉四世雖然理論實力不如澤維爾，但他的戰斗經驗更多一些——畢竟澤維爾不做大哥……變成一灘血好多年，戰斗什么的早就忘了，而且血不多，只能趕緊擊殺，免得小技能殺不死，藍卻不夠開大了。

而且陰影系和黑暗系的都是用血脈能量施法，而不是直接用鮮血。

黑暗行之術！夜之祝福！嘿嘿，被黑暗籠罩的你們，就在恐懼中被我殺死吧！

“當！”但見，沒有被威廉放在心上的小傭兵很輕松地用閃著銀光的長劍擋住了利爪，而那層負能量則是被皮膚擋住。

與此同時，小傭兵身上突變，轉眼就變身成為了一種怪物——威廉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神話中的描述：魔鬼！

“怎么可能！你是魔鬼么？”威廉四世直接破音了。

“沒有錯，再見了！”

織夢用冰凍之手四連遲緩了威廉四世的行動，自身則是飛快撤出了那片區域。

同一時間！蘇牧根據碰撞聲以及自身的“眼”判斷出了吸血鬼的位置，直接快速施術。

“神圣束縛！神圣打擊！驅散邪惡！驅散黑暗！凈化術！”

“這是……天堂的光輝……我的主，你終于肯注視你失落的信徒了么……”

面對神術的光輝，威廉雖然感覺自身逐漸燒盡，但卻露出了得到救贖的微笑，或許，從他在吸血鬼的古堡里建立了一座教堂就可以看出，他一直在祈求主的注視吧？

戰斗結束。

……

死者：威廉四世

死相：“得到”“救贖”，化為灰燼

死因：擊殺名單，boss

殺人者：混亂牧師蘇牧

墓志銘：主啊，您終于注視了您失落的信徒。

墓碑正面……沒字了。

但背面寫著：本章完。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