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紙鏡代替樂時琴回答了問題。

“我們都是人類，按照你們帝國的話來說，是純血人類。”

“嗯......從樂時琴對魔法的使用熟練看來，你們應(yīng)當(dāng)是純血人類不錯。”瑞克沒有懷疑紙鏡的說法，“那么，樂時琴當(dāng)時在戰(zhàn)斗之中沒有被偷襲，以及之前感受到的那些屬于‘幽靈’的氣息，果然是什么東方的秘術(shù)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而且就在剛才，我似乎領(lǐng)會到了一些關(guān)于秘術(shù)‘招魂’的用法。”紙鏡輕輕點頭，“那應(yīng)該可以給你帶來一些樂時琴給你的感覺。”

“招魂術(shù).......嗎？”瑞克用著訝異的目光看著紙鏡。

“紙老師你竟然還會這招嗎.......難道說！”

樂時琴說著想到了之前紙鏡和她談的話題，“心領(lǐng)神會”的理解了紙鏡所說的什么剛領(lǐng)會的“秘術(shù)”。

“就是那個難道說。”

紙鏡點頭，開始利用記憶之中方才瑞克和潘·阿蘭的發(fā)音，加之方才才在山鳩指點下領(lǐng)會的“世界真相”，開始詠唱。

“死者魂靈皆要通往幽冥，此為世界之理。”

說著，為了區(qū)分正常詠唱，更彰顯這是“秘術(shù)”，紙鏡將兩根手指一豎，做出記憶里《火影忍者》的其中兩個結(jié)印手勢。

“不久前脫離肉體之魂，現(xiàn)身于吾之前方。”

但見詠唱聲落下，這才恢復(fù)密不透風(fēng)的列車又起了一小陣風(fēng)，再接著，一個有些神情呆滯的虛影出現(xiàn)在了紙鏡的視野之中，這正是方才戰(zhàn)斗之中被瑞克魔法擊殺的那個人的靈魂。

對于擁有見靈之眼的紙鏡來說，她方才雖然是在消化山鳩給予了自己的“世界真相”，但也同時是在觀戰(zhàn)，并且明白己方成功擊殺了敵方一員刺客。

既然明白了“死了人”這一點，現(xiàn)在要找到這才死了沒有多久的靈魂，根本不是一個問題。

反正是敵人，死了就死了，不妨就現(xiàn)拿來作剛得到“世界真相”的實驗品。

“嗯，成功了。”紙鏡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按著設(shè)想好的問句向那鬼魂問道，“未往幽冥的靈魂，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將送你前往女神的國度。”

“.....是，偉大的召喚者。”靈魂呆滯的聲音響起。

“好，瑞克，有什么想要問的問題？”紙鏡怕用實質(zhì)的聲音問話會消耗這靈魂的靈性，所以用著團隊語音法術(shù)（因為不知道名字她自己給這個法術(shù)起的名字）向著自己人問道，“你是做傭兵這行的，而且經(jīng)常和通靈師打交道，用什么問題去問這鬼魂是最有效率的？”

瑞克板死了自己的營業(yè)微笑，但是紙鏡的見靈之眼視野之中——他的心底之下可以堪稱驚濤駭浪。

想來也很正常，畢竟整個帝國會通靈術(shù)的人也沒幾個——而這位來自東方的紙鏡竟然只是說臨時“感悟”了一下，就會了。

不管是不是在騙人吧，單是“會”這件事情就已經(jīng)足夠令人吃驚了。更何況，眼下這個靈魂竟然是能清晰地顯形在自己面前？！

艾莉諾也只能做到單獨和靈魂進(jìn)行對話，并且理解靈魂之前所見的事情和經(jīng)歷。要做到讓靈魂顯形并且回答問題——這是做不到的！

“要不試試.......直接詢問有效信息？”

按捺下那些驚異的情感，瑞克小心翼翼地用法術(shù)回復(fù)道。

平時都是艾莉諾自己和靈魂溝通，而且都是單純的“接收”靈魂的內(nèi)容。

什么問靈魂問題，從來沒聽說過幽靈鬼魂還有清醒神智可以回答問題的啊？

“好。”

簡單應(yīng)答之后，紙鏡開口向那靈魂問道。

“你的姓名，以及身份是？”

“比豹·卡·迪克，以前是帝都一家符文終端公司的總經(jīng)理。”靈魂呆滯的神情之中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情感，“被收購破產(chǎn)之后，我成為了‘藝術(shù)’的教徒，我相信那最終的藝術(shù)就能成為世界的光，為迷茫的人帶去希望......”

“好像成功了！”樂時琴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和她構(gòu)造類似的靈魂體。

“真的開口說話了......”瑞克也難以抑制自己好奇的眼神。

“誰問你了？停停。”只有問話的紙鏡意識眼前這家伙開始逐漸偏離話題。

“但是偉大的召喚者，你應(yīng)當(dāng)也喜愛藝術(shù)——那些美妙的歌聲，那些縱情的歌舞。”靈魂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失望，“以前我只喜歡錢，以為錢能給我一切，直到——它們帶我走出黑暗，它們帶我發(fā)泄情感——”

“是是，有些個世界還有類似于‘超時空要塞△’那樣的設(shè)定，要靠唱歌跳舞的女武神來拯救世界呢，但是現(xiàn)在沒問你那些。”紙鏡眼睛骨碌一轉(zhuǎn)，“看起來你挺喜愛你的教團，那你說說你們教團給了你什么任務(wù)，最近又要做什么？”

“在將伊波恩之書獻(xiàn)給女神的偉大時刻到來之前，我們將阻止更多的人了解事件......的真相......”靈魂似乎將要消散，說話的語氣逐漸變淡，“......星空深處，突破天穹.......凡夫俗子并不理解，要將.......”

“我是真的很討厭你們這種廢話很多但是一到關(guān)鍵就不肯說完的家伙。”紙鏡微笑著打了個響指，“沒把消息說清楚之前休想跑，告訴我你們的據(jù)點。”

靈魂將要消散的人型瞬間被聚作了一個腦袋的大小，瞬間又清晰了一些。

不過不見靈魂有什么其他的情感，它仍然是呆滯地回答著。

“據(jù)點......帝都下城區(qū)，607音樂酒吧，伊波恩之書——雇傭兵蘭科貝爾宣稱......會得到......”

說著，被聚團的靈魂如同泡沫一般迅速消散，化為一道陰風(fēng)消散。

“嗯哼，很有意義的情報。”紙鏡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那就是下一個目標(biāo)了，接下來只要做好準(zhǔn)備，把那邊一鍋端了......”她說著，看到瑞克奇怪的表情和情感，“干嘛這樣看著我？”

“說不上來......但總感覺和之前有些變化？”瑞克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感騙不了紙鏡，于是實誠地說道。

“我感覺是好事情。”樂時琴抱著胸，“比起之前來說好像開朗了一些——之前的紙老師可是個超級社恐，只是一會兒竟然變成了超腹黑超盛氣凌人的邪惡法師！”她看向山鳩，“鳩鳩，你剛才給她灌了什么藥？還是說使用了什么心理治療大法？”

“我可沒有。”山鳩冷淡地回答，“不過是這家伙藏在心里的抖S屬性暴露了而已，和我沒有關(guān)系。”

“喂......這是什么評價。”紙鏡意識到剛才確實說話大聲了一點，被山鳩這么一點聲音又小了下去。

“嗯~~這種‘想表達(dá)自己但是意識到會很羞恥’的小狀況也是紙老師可愛的地方呀~”樂時琴一個跳躍抱住紙鏡。

“......林云應(yīng)該和你說過你這樣是不行的吧？”紙鏡無奈地掰開樂時琴，“說過的吧？”

“我~可~不~敢~這樣子對林云。”樂時琴哼哼著，“且不說林云，墨以可是肯定會生氣——所以紙老師你讓我抱抱嘛。”

“好......抱一會兒得了啊，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紙鏡拗不過樂時琴。

瑞克的視線看向山鳩，而山鳩的視線也不再那么冷淡，而是回以一個略顯神秘的微笑。

他回以尷尬的笑，隨即從殘存的窗向外看。外面的景色是布滿綠色景象的山巒，陽光之下的樹葉正輕輕地晃動著它們的葉子，迅速地保持往后退去。

“森林好像恢復(fù)得不錯——嗯，從上次森林大火之后來看，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蔥蔥郁郁的風(fēng)景。”

找著話題，瑞克向著這位叢林獵人試探性地問道。

三年之前，帝都周遭的叢林曾經(jīng)發(fā)過規(guī)模極大的大火，波及了許多個周遭的村落，甚至燒毀了一間比艾塔教會的教堂。

當(dāng)時有傳言說，那是槍銃之神凡戴伊森諾和女神比艾塔的一次沖突，不過后來兩方的教會都聯(lián)合發(fā)放了聲明稱沒有這么一回事，并且掃清了謠言。

三神仍然保持著和平，至少這三神之間的沖突是在臺面上從來沒有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也很久都沒有再被提過了——瑞克，是故意提起的。

他問這個問題并不容易。

雖然是山鳩的線人，但他不怎么和山鳩聊天，甚至沒有幾次見面。

有著獵兵和學(xué)生兩重身份，平時就已經(jīng)夠忙了，實際上和山鳩這“叢林獵人”接觸的時間是極為有限的。更別提山鳩也只是喬斯琳·喬斯達(dá)用來玩兒的，經(jīng)常就消失很久的小號。

所以瑞克始終對山鳩并不了解，也因她始終冷淡的態(tài)度以及“女神的獵人”的危險身份，保持著距離。

直到這次山鳩著兩個同伴一同前來，他終于看見了“山鳩”這個人的一些真實，稍微松了一口氣，才能借著這個機會向山鳩大膽地詢問。

——這可能是神明秘密的問題。

“......是啊，長得挺好。”

山鳩似乎也放松下來，她抽一口煙，一幅準(zhǔn)備說起從前的樣子。

但她終究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給瑞克展現(xiàn)一個能聯(lián)想許多的表情。

兩人朝著窗外看去，帝都龐大的外圍輪廓已然由遠(yuǎn)而近，列車正快速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