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量輕點。”她說到。

兩秒后，

“嘶”

棉簽觸碰到受傷的嘴角，陸方舟一時沒忍住吸了口冷氣。

聽到聲音，鐘斯羽擦藥的動作一頓：“疼了？”

陸方舟一臉可憐巴巴地仰著頭看著她，然后點了點頭：“疼。”停了一秒，他眨了眨眼睛，又說到：“很疼的。”

鐘斯羽對上他毫無殺傷力的眼神，沒忍住噗嗤笑了下：“還知道疼啊。”

柔美的笑容最容易毫無預料地撞進別人的心里。

陸方舟又往前伸了伸頭：“嗯。”

鐘斯羽忍不了他這種有點呆萌的樣子，軟著嗓子說到：“那我再輕點。”

她彎著腰，眼神專注地看著他的嘴角。幾秒后，她懶懶地抬了下眼皮，然后就撞進了他炙熱的視線中。

鐘斯羽一愣，對視了兩秒，她開口：“把眼睛閉上。”

陸方舟一笑，乖乖地閉上了雙眼。

他的眼睫毛細長又根根分明，鐘斯羽氣餒，為什么一個男生的眼睛長得如此好看。

“好了。”她把用過的棉簽裝進另一個小塑料袋里。

陸方舟睜開眼睛，舔了舔嘴唇。

“走吧，回學校。”鐘斯羽轉身說到。

……

兩個人并肩走在一起，陸方舟手里提著裝著藥品的袋子，想起剛才在小巷里她出手時的利落，微瞇了下眼睛：“什么時候學會的打架？”

鐘斯羽歪著頭想了想，笑著說到：“還是小孩的時候。”

陸方舟看著她一臉開玩笑的樣子，抿了抿嘴唇沒再開口說話。這丫頭對他就沒坦誠相待過。

兩個人翻墻進了學校，小操場上靜悄悄的，幾棟教學樓燈火明亮，每個亮著的窗口都蘊藏著少年們的青春和夢想。

“記得擦藥。”就快要走到教學樓的時候，鐘斯羽提醒他。

看著幾米遠處的高一教學樓，陸方舟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鐘斯羽扭頭看向他。

陸方舟抿了抿嘴角，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清醒。

“你，今天為什么又回來了？”他問到，心里有著幾分緊張和期待。

鐘斯羽一臉坦誠地看著他，想了想開口：“或許是手癢了。”

…………

鐘斯羽來到教室時，正好響起了下課鈴聲。

“你終于回來了！”陳月跑過來抱住她一臉擔心地說到。

鐘斯羽摸了摸她的頭：“沒事。”

陸方舟回到教室里，臉上的傷的確很明顯。一時間教室里的人都把眼神投了過去。

“我靠。老陸，你這臉上怎么回事？”趙昆廷驚訝地問到。“這怎么掛彩了？”

陸方舟打掉他朝他臉上伸過來的手：“回去說。”

……

熄燈鈴聲響起，宿舍樓瞬間陷入漆黑。

鐘斯羽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絲毫沒有困意。想起他拉著她問到她為什么又回去時，她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是欺騙他。不想讓他知道她是因為擔心他又跑了回去。

但是她做不到自欺欺人。在小吃街看到李浩一群人時，結合在學校聽到的傳言，第一時間她就知道了他們出現的原因。

所以走到學校時，她后悔了，后悔聽陸方后的話，后悔把他一個人丟在那里。

本想安安穩穩度過高中三年，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目標也許有些難實現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動了手，鐘斯羽嘆了口氣，拉起被子蒙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