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后細論
- 清燈妄言
- 瘋小蟬
- 6972字
- 2020-11-22 11:04:06
夜朗星稀,濕熱無風。
屠戶敞著衣服躺在地上,應早苗正逗著脂陽紅,譚念則是立劍匣在身旁自己盤腳坐在樹下。
三人就這樣靜默的座在一片林中,不遠處便是他們此次劫鏢搶來的財帛。幾人只間的氣氛明顯顯得有些沉悶,卻又個個都表現得毫不在意一般。
約莫一刻之后,遠處一陣極快的奔跑聲傳來。一道白如雪霜的影子下一刻便出現在三人面前。
王牧從氣喘吁吁的白彌勒背上翻身而下,手里提著幾包油膩膩的食物。一邊走著一邊把其中一包丟給屠戶說道“八方酒樓的大肘子,和縣門口的李老漢燒雞。想著明天還得接著做買賣,所以酒就沒買了。”
屠戶接過肘子燒雞,聞了聞,癟嘴說道,“早知道屠爺我自己去買。這喝點酒,又能有什么影響?是看不起屠爺我的酒量?”
王牧笑著說道:“事情辦完,我陪你喝個痛快。”
說著王牧又轉頭把另一包丟給譚念說道:“你要的小菜蔬果。”說著頓了頓又說道:“我想著,多少還是應該吃些葷食,所以擅自給你包了一小包鹵牛肉,分開包的。也不會串了味道,要是你實在不吃,拿出來就好。”
譚念接過,看向王牧的眼神也稍微柔和了幾分。但也只是微微點頭。
隨后王牧提著一大包食物走到應早苗身前,微瞇著眼說道:“就你的大河鲇魚沒買到,吃那東西講究個機緣。沒辦法又不知道你要吃什么,只好給你買一包大米飯,你將就將就吧。”
應早苗抬頭撇了王牧一眼。嘴巴一咧,笑著一腳踢在王牧大腿上佯怒的罵道:“你個臭東西!趕緊拿出來!娘娘我都聞著味了,待會要是涼了,看我不扯了你的頭發!”
說著就把散發著大河鲇魚香氣的油紙包奪了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那清蒸大河鯰魚。長長的聞了一鼻子之后,抬眼看著王牧說道“我說怎么去了那么久,沒想到還真給買回來了。事兒辦得漂亮,得賞!”
說罷應早苗從那大河鯰魚的肚皮上扯下一塊肉來往王牧的嘴里塞去。接著又扯下一塊肚皮肉,回頭就拋給白彌勒。打趣的說道“白爺!您也辛苦了!這大河鯰魚有這熱乎勁兒,可真是不容易。想著白爺累了腿腳。我這魚啊,吃著都不香了!哈哈哈。”聞言這白彌勒也好像帶著笑的搖頭晃腦的吞下那塊魚肚。
王牧看著應早苗的高興模樣,也是哈哈一笑。一拍她肩膀,喊了一聲“看!”接著從背后掏出一物,送道應早苗眼前。
“哇!!”
應早苗看見這個東西臉上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了。只見王牧手中拿著一個亮晶晶的芽糖人,對著應早苗說道“你不是剛來祁陽就想吃這個嗎?給你買來了!禍禍吧!”
應早苗接過糖人,舔了一口,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的說道“臭東西!真的好甜啊!!我就說了!聞著味道肯定比蜜甜!真的好甜!”
一旁的屠戶看見應早苗的模樣,嘿嘿笑道“我說!應妹子!你還對這個有喜好呢?怎么著?你們塔山連糖人都沒有?”
應早苗就好像沒有聽到屠戶的話一樣,吃著大河鲇魚,舔著糖人。香滋滋的,也不知道嘴里又咸又甜的是怎么個味兒。
看著應早苗這個模樣,王牧笑了笑,回答屠戶道“這玩意,塔山確實是沒有。不僅這個,這大夏真是有太多東西塔山都沒有了。這大夏人啊,生活確實是安逸得很。”
屠戶笑了笑,又看向應早苗咽了咽口水。說道“妹子!怎么的?那什么,這魚我看著味兒還挺好哈。”
應早苗撇了屠戶一眼,冷聲冷氣的說道“別打那些歪盤算,方才我叫王牧買魚。你自己說的沒有連續兩天都能吃到大河鲇魚的可能。你原話怎么說來著?哦,沒那福氣命!這魚啊,你想都甭想!”
屠夫聽這話,也知道多半是沒戲。語氣也硬了起來,對著王牧說道“你昨日在梁三日面前,不是說她一過酉時就滴水不進嗎?昨晚的烤兔子也不見她吃。今晚上怎么就吃這么多?”說著又恨恨的對著應早苗說道“這么大條魚你吃得了嗎你!”
應早苗一聽也是來氣眉毛一挑,梗著脖子回頭大聲說道“我又不是石頭做的!我為什么不吃!至于王牧隨口的瞎話你也信。有腦子嗎你?”說完仿佛解氣一般,扯下一大坨魚肉塞進嘴里。
聞言,這屠戶一臉驚詫的看向王牧,王牧則是尷尬的笑著說道“總不能別人給什么就喝什么吧?我想著要是那茶里有什么門道。咱們三全喝了。豈不是就等死了?所以我想著幫娘娘當下那杯茶,即使有個什么意外娘娘的本事也是可以保得我們命在的。但又一時情急想不出個托詞,所以胡亂編的一個說法,想必那梁三日也不會深究。”
聽完王牧的解釋,那屠戶也是微一點頭說道。“還好你有心堤防,要是我自個一個人啊,要是梁三日有歹心我多半要著了道。昨日那梁三日用陣法藏住那幾個人,就怕是有什么不妥就要對我們三個下殺手的。畢竟啊這放牛兒的買賣,水渾,背后準備捅刀子的人多著呢,抬頭睜眼的都能看見。一想著有這么個人在身邊,我這心里就不踏實。不知道你兩心里慌不慌?”
屠戶這明顯帶著針對意味的話一說出口,王牧也是一臉尷尬,眼睛斜斜的偷瞄了一眼在一旁樹下坐著吃飯的譚念。只見他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依然很自然,小口的吃著油紙包的食物。王牧給他包的那一小包牛肉,卻被他放在了一邊。
王牧不禁也是一陣苦笑,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對這應早苗和屠戶說道“這大河鲇魚是我方才自己在那怒蒼江邊抓的。時間不多沒抓著太大的,給了那醉仙居幾吊錢的佐料錢,也不貴。娘娘咱們大大方方的請屠戶吃嘛,也當還了他帶咱們打秋風的情。”
應早苗舔著糖人,看了王牧一眼。又恨恨的看了屠戶一眼,把手里的魚往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上一放。對著屠戶說道“只準吃背上的肉啊!敢動肚皮我掐死你!”
聞言,屠戶搓著手,笑嘻嘻的跑了過去,還一邊說著“我就好魚背這一口!咱倆剛好!我說妹子今天怎么有股子佛性呢。原來是活菩薩下凡啊!”
王牧看著笑了笑,轉頭過來看著譚念說道“譚兄,你也來嘗嘗吧。這魚是清蒸的沒上大料。想必合你口味。”
譚念聽聞就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愣愣的看了王牧一眼。隨即說道“謝過了。我就吃這些就好。你們吃吧。”
屠戶一邊吃著魚,頭也不抬的陰陽怪氣的說道“呵呵,王牧你膽子是真的大。我這心里都慌得睡不著了。你還要一起吃飯?那要是人家看起肚皮肉,吃了一塊,應妹子說他一句。人家寒光一閃,應妹子的命可就沒了!一起吃飯,哼,屠爺我是頭發絲系豆腐,提都不敢提!”
這帶著刺的話,又出了口。即使譚念脾氣再好也是不太忍得住。只見她把手中的食物輕輕一放,聲音冰冷的說道“昨夜小荒山,那梁三日只是叫我過去把此次的事情敲定一下細節,并未提前跟我說什么暗算你們三人的話。如若當時你三人有異,我確實是會出手擒住你們三人。但要說下殺手,是肯定不會的。”
屠戶聽譚念答話,心頭氣一涌。把手中的魚肉往地上一摔,這一動作心疼得應早苗直翻白眼。接著屠戶起身指著譚念吼道:“你擒住我們?你真以為你本事大過天?你算那根蔥,你還想擒住屠爺我?”
聞言,譚念丹鳳眼中冷光更勝,壓著聲音說道“你這是跟我撂你那些個開場白嗎?我說過,我不聊家常。”說著只聽劍匣之中竟有陣陣嗡鳴之聲。
屠戶打眼一瞧也是嘴角一咧,露出一抹狠厲的笑,手摸向后腰。
應早苗眼看架勢不對,端起石板上的魚,若有若無的往后靠了靠。
王牧見這兩人看著就要開打的架勢,一扶額頭,嘆了口氣。把背上的龍扇刀一橫,刀把抓在手中往中間一站,帶著笑說道“這是怎么個說法?飯還沒吃完就想著要消消食?事兒也不大,咱們坐下好好捋捋,又不是什么說不開的,剛才都沒打起來現在就沒必要了吧。”說著轉過頭看著屠夫問道“你說是吧,屠爺。您可是個講究人。”
看著王牧這是要平事兒的口氣,屠戶這才緩緩站直身子,從后背掏出一根方才的卷煙叼在嘴上,看著王牧冷聲說道“屠爺我也不是個不饒人的人,小荒山上那是規矩,屠爺我沒想過往心里放。只是方才做買賣的時候,這小黑臉沖著屠爺我擺的那個明晃晃的架勢是個什么意思屠爺我得理會清楚。不然這隨時防著背后的刀子,我也就不用干什么買賣了。”
王牧聞言也是一點頭,轉頭看向譚念。譚念和王牧眼神一對,有些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又看向屠戶說道“我記得我解釋過了,殺順手了,沒停住手。”
“呵呵,以為我這是雛兒呢?劍都入了鞘,又飛出來對著我,你說沒停住手?我看你這小黑臉也真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只怕是買賣一成就跟往常養成的習慣想著回首一刀,獨自吞財,又想起后面還有大買賣。所以才忍了一手吧,我說得是也不是?”屠夫狠笑著說到。
聞言譚念丹鳳眼又是一瞇,冷冷的看著屠戶也不說話。
王牧嘆了口氣說到“譚兄有話就說出來,到底是何原因,說出來大家坦誠相見。免得心又芥蒂,對大家都不好。我在小荒山上之所以選譚兄,自然是相信譚兄為人。所以我是不信譚兄是那種背后下刀子的人。”
屠夫怪笑到“他說,他能說什么?心思被我猜中,自然是需要在心中編排個借口再說出來搪塞你我。再說,非是我不信你王牧。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何就知道這小黑臉不是個黑了心窩子的人?”
聞言王牧臉色鄭重的對著屠戶說道:“白彌勒生性高傲無垢。能辯人心中惡意。在小荒山上,眾人之中,它便告知我只有譚兄一人,對我們三個沒有惡念。所以我從方才直接相邀譚兄入伙。”
屠戶聞言,稍稍思索一番后,口氣倒是輕了不少,說道“不管怎么說。這個事情不可能就這么揭過去了,沒個說法我可不認。”
瞇著丹鳳眼的譚念聽著屠戶這追根究底的口氣,心中也是一橫。開口說道“有些事情,說出來或許更加難堪。你不信我,我也不見得信你。你是個什么人,你我都心中有數,你何必一再追問?我若是說出實情,你就真就有了面子?莫不是真當世上沒人知道你的底細不成?”
譚念此話一出,在場三人就是一愣,王牧和應早苗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屠戶。
屠戶見二人看向自己,不由得嘴巴一咧,倒吸了一口氣。惱火道:“嘿!我說怎么個意思?啊?”
說罷,嘩地一下把他那把通身漆黑的屠刀抽出來,猛地剁在一旁的馬車上。指著王牧說到“看著屠爺我干嘛?啊?這雜碎擱著挑撥離間呢!”說完又提著刀指著譚念大聲罵道“你個小雜碎,臉黑心更黑的東西!你又看破我什么身份了?你說清楚!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今天我兩就得死一個!”
眼看著屠夫就要動手,王牧趕緊一把拉住屠戶,緊聲說道“屠爺你急什么急!這不人譚兄正要說呢嘛!”
屠戶一把甩掉王牧的手說道,“拉我干嘛!我現在不跟他拼刀子!我要是這時候跟他打了!她反咬一口我做賊心虛,想殺他滅口,我不更說不清了嗎?我等他說完!我非砍死他!”說著,咬牙切齒的舉刀對著譚念說道“小雜碎!你說!”
譚念看著屠戶這要吃人的陣仗,細長的丹鳳眼輕蔑的一瞥,只是微微冷笑,說道“王兄,你莫攔他,要打我陪他。還想滅口?有那本事嗎?真以為我會怕他?”
王牧聽到譚念這話頭,又是一扶額頭,右手給屠戶做了個別急的手勢。對著譚念說道“譚兄。你說事兒吧。火都要上房了,你說重點!這屠爺到底怎么了!這大家都餓著肚子呢!早點掰扯清楚早點吃口安心飯啊!”
聽王牧這話,屠戶又要往前一竄,嘴里大聲吼道“小雜碎!來吧!甭談了!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
“嘿!屠哥哥!”
應早苗突然喊了一聲,屠戶一回頭尋聲看去,只見紅傘一轉,傘上云紋一晃,應早苗眼中紫光一閃,屠戶就這么直楞楞的立在當場,仿佛失了神智一般。
看見這副場景,王牧只能苦笑搖頭的說道“果然是功力見長的,屠爺這么個角兒,說魅就給魅了。”
應早苗嘴巴一癟,拿起放在一旁的清蒸鲇魚說道:“屠戶是沒防我,不然你以為這么容易呢?我是看你掰扯半天,半句話都沒說清楚,這才讓他冷靜冷靜。”說著看了一眼呆立在場的屠戶,咧嘴一笑。說道“只有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哈,你兩趕緊說清楚。”說罷,打起盤腳就大大咧咧又吃起魚來。
王牧呼了一口氣,說道“譚兄,說罷。屠爺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只見譚念端坐了身子,直直的盯著王牧,神色凝重的說道“王兄,你可知道這西蜀往西的萬里大山里面有個叫苗疆的地方?”
王牧搖搖頭說道“我和早苗都是才從須彌秘境出來不久,對這大夏的情況都還不太了解。請譚兄詳解。”
聞言譚念微微一愣。隨即不由問道:“須彌秘境?是什么地方?”
王牧也是一愣反問道“譚兄不知道須彌秘境?那屠爺為什么知道?”
譚念一擺手說道“先說眼前的事情吧,那苗疆之中有一處極偏僻處,里面有那么一伙人,叫福壽蠻。與人動手,從來都是嘴上叼一根福壽煙,只要有一口煙在,便不懼刀劍,不怕疼痛,白骨生肉。你說這打法,像誰?”
王牧眉頭一皺,說道。“是像屠戶。但是那又如何?”
譚念冷笑一聲,眼神極其厭惡的說道“這福壽蠻。說來厲害,實際上全靠那馬尾蕁煉的煙草來撐本事。那馬尾蕁生長不易,離了苗疆便長不活,所以那些福壽蠻也多半不出來行走。外人對他們沒什么概念,不巧的是。我以前隨家師去過苗疆,知曉這福壽蠻的德行格調。無一例外,皆是些,無惡不作,毫無底線如禽獸一般的東西。那馬尾蕁,說來其實是一種毒物,吸食過量,會使人上癮致幻,這輩子也脫離不了這煙。若是發起癮來,莫說外人,這家人兄弟也是說殺就殺。”
說譚念著看向王牧語氣冰冷,咬牙切齒的說道“雖說,咱們這些混江湖的游俠兒。說起品行,也說不上什么硬氣話。但這福壽蠻我是絕對不可能不防的。”
王牧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好像自己跟自己解釋一般的說道“譚兄,實不相瞞,我這白彌勒。按咱們塔山的說法,可是瑞獸。不說真能辯人善惡。但別人要是對它對我有惡念,它多半是能看清楚的。當初在小荒山上我邀你入伙,便是因為它。它當初可是對著屠爺露過笑臉,這可是我這輩子看見它對除我之外的人的第一次笑臉。即使是早苗,也沒有過。我覺得可能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什么福壽蠻我是沒聽過!至于這路數嘛我也只是知道,屠爺我這修的是…暫且說是釋門功法吧。”兩人正在交談,屠戶幽幽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兩人循聲看去,只見屠戶正和應早苗蹲在一起吃著鲇魚。見兩人看過來,哼笑一聲,把耳朵上別著的卷煙模樣的東西拿下了猛的吸了一口,接著吐出一大口的白煙。說道“來,小黑臉。聞聞,是什么味兒?”
王牧猛的吸了一口,不由得問道“這是什么味道?聞著還挺舒服?”一旁的譚念緊皺著眉頭,一語不發。
屠戶說著又要去抓大河鲇魚的肚皮,被應早苗一巴掌打到手背。不由得氣得一瞥眼。回頭又對著兩人說道”屠爺我可不是你嘴里的福壽蠻。那什么,聞出來是什么了嗎?屠爺我這可是正宗的佛門供香!屠爺身負八劫舍利。動刀子的時候,香給菩薩供著,菩薩們不得給我白骨生肌?給大力金剛把香供上,不得給我力大無窮?”
聞言那譚念不發一言,屠戶看了嘿然一笑說道“怎么?還是不信?來!屠爺給你看看這個!”說罷渾身金光一震,一尊四臂三眼,面色煞惡的金剛虛影猛然浮現。
屠戶看著眼前三人的表情,笑著說道“我前些日子,貪口吃食,故而幾次故意找事被人毆打,確實有些不好看。加上這小黑臉兒今天的這番言辭,王牧你不信我,我能理解。我在這就跟你說說清楚,我記得我跟你提過我不過也才離家行走江湖不到半年。我爹給我背脊骨上鑲了八顆叫舍利子的玩意,需要我受傷之后才能激發經脈融合,激發了第二舍利才能有白骨生肌的本事,說來我也就前不久才有這本事的。這事兒,王牧你是親眼看見的。這事兒我算是掰扯敞亮了沒?嗯?王牧?”
王牧笑著,走到馬車邊,打開裝銀子的箱子。說著。“屠爺,我可沒說過一句不信你的話。你甭跟我掰扯。”說著一下跳上馬車。蹲在銀箱子邊上。自顧自的撫摸著箱子里的銀子。
屠戶嘿嘿一笑。轉頭看向譚念說道“怎么說?”
“不好意思,錯在我。”說罷譚念直著眼看著屠戶,眼光毫不避諱。口氣也是誠懇,弄得屠戶也是瞬間心中氣消了大半。
見這兩人一個問得利落,一個答得干脆。王牧也是一笑,說道“我就說嘛,沒什么說不清的事情嘛。”說著把手里把玩的銀子放了回去。笑著說道“說起屠爺你這什么舍利子,聽著跟我們塔山的融合獸骨還有那么點像。”
屠戶一聽也是來了興趣。說道“說回來!王牧,你們塔山到底是個什么路子?我看這么幾天,愣是沒看明白。”
“哈哈。我們塔山都是尋求自然大道,連命牙獸,融合獸骨。像我,白爺,二傻你都見過。我的獸骨,玳瑁甲和躍龍脛。玳瑁甲你見過,這躍龍脛能加強我的雙腿爆發力。這獸骨就跟你這舍利子差不多。也是從小溫養在身上,少則三四年,多則十來年。才能徹底融合。你說是不是差不多?”王牧笑道。
“是差不多。”屠戶一頓,又說道“嘿。王牧,咱兩就這是撂了底子了。”說著又轉頭看向譚念說道“小黑臉,你怎么說?”
譚念聞言默不作聲。把眼睛一閉,凝神靜坐起來。
屠戶嘿嘿一笑,說道“得嘞。咱來說說這銀子的事情吧。方才我數了好幾遍。一共是八百兩。方才買吃的王牧拿去十二兩,算下來一人一百九十七兩。沒意見吧諸位?”說著便把銀子細細的碼成了四堆。插著腰說道“請吧。諸位!”
王牧看著銀子,倒吸一口氣。抓了抓腦袋說道“這裝箱子里還沒個概念。這放出來,怎么這么大一堆呢?這往哪兒裝呢?”
聽王牧這話,屠戶把胸口拍得砰砰的!“王牧!信得過我嗎?你這銀子放我這兒!我這有個須彌芥子。放這點東西那是小事一樁,等咱們把葫蘆山這買賣干完!你也去整一個,到時候我把錢還你怎么樣?”
“那行,放你這兒吧。”王牧隨口說著,順手抓了幾錠銀子拋給應早苗。說道“娘娘,你身上揣點。萬一這屠戶跑了,咱也不至于就得餓死。”
應早苗接過銀子,反手就砸向王牧,罵道“滾蛋!這鐵疙瘩。這么重。我干嘛要拿著?你拿著!以后我要吃點什么,買點什么。我直接拿東西不管付錢,那才顯得闊。所以我干嘛拿著?”
王牧笑著接過銀子,笑著說道“得勒!我拿就我拿。”說著向譚念問道”譚兄,你呢?你怎么弄?“
只見譚念,默不作聲的走過來打開劍匣,手一拉。居然從中間拉出一個夾層。只見他仔細的把銀子一個一個的仔細的裝進夾層里。然后又走回方才的樹下靜靜盤坐起來。
王牧三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屠戶大手一揮,“吃飯睡覺!早睡早起,明天還干事兒呢!”
就在幾人剛剛消停片刻之后,王牧突然感覺腰間一震,隨即一陣清脆急切的銀鈴響起…